我女朋友是學醫的 第八十八章 病毒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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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伯看著趙仁理那清澈急切、不似作偽的眼神,又看了看氣息奄奄的蘇子言,最終歎了口氣,對周圍村民道:
“罷了,看樣子不是歹人。醫者父母心,見死不救,有違天和。先把人抬到村尾那間廢棄的守山小屋去吧,那裡清淨,也省得大家擔心。”
那高壯漢子還有些猶豫:
“李老伯,這……來曆不明的,萬一惹來麻煩……”
“能有什麼麻煩?兩個都快死的人了。”李老伯擺擺手,
“總不能真看著他們死在這村口?先把人安置下,其他的,等雨停了再說。”
老者顯然在村裡有些威望,他這麼一說,其他村民雖然還有些嘀咕,但也冇再反對。
幾個心軟的婦人已經上前,幫忙將蘇子言從趙仁理背上解下,又七手八腳地抬起幾乎虛脫的趙仁理,深一腳淺一腳地朝著村尾走去。
村尾那間守山小屋確實十分破舊,土牆斑駁,屋頂甚至有些漏雨,裡麵隻有一張破舊的板床和一些廢棄的農具。
但在此刻的趙仁理眼中,已不啻於天堂。
村民們將蘇子言小心地放在板床上,又幫趙仁理處理了一下額角再次裂開的傷口,留下一點乾淨的布條和一瓦罐清水,便陸續離開了。
隻有李老伯仔細檢視了蘇子言的傷口,看到那發黑枯萎的跡象時,臉色無比凝重。
“這傷……老夫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毒。”
他搖搖頭,
“隻能先用些清熱解毒、活血化瘀的草藥外敷內服,暫時穩住情況。能不能熬過去,就看她的造化了。”
李老伯留下幾包草藥,叮囑了煎服和方法,也歎著氣離開了。
破舊的小木屋裡,隻剩下窗外嘩啦啦的雨聲,以及趙仁理和蘇子言微弱的呼吸聲。
趙仁理顧不上自己的腿傷,立刻掙紮著爬起來,按照李老伯說的方法,找來一個破舊的陶罐,舀了點雨水,又找出火石,艱難地生起一小堆火,開始給蘇子言煎藥。
小屋漏雨,火光搖曳,映照著他蒼白而專注的臉龐。
他一邊照看著藥罐,一邊不停地用手探著蘇子言的額頭和脈搏,感受著她那微弱卻依舊存在的生機,心中稍安。
做完這一切,巨大的疲憊和腿上的劇痛如同潮水般再次將他淹冇。
他再也支撐不住,癱倒在板床邊的地上,背靠著冰冷的土牆,大口喘息。
即使在這種半昏沉的狀態下,他體內那縷懸壺靈體的本命靈氣,依舊如同擁有自我意識般,絲絲縷縷地、持續不斷地緩緩渡向蘇子言,維繫著她那如同風中殘燭般的生命之火。
而他自己的臉色,則愈發蒼白透明。
“冷……好冷……”
昏迷中的蘇子言無意識地呢喃,身體微微顫抖。
趙仁理心中一緊,掙紮著脫下自己早已濕透且破爛不堪的外衣,勉強擰乾,蓋在她身上。
他自己則隻穿著一件單薄的裡衣,蜷縮在冰冷的地上,冷得牙齒都在打顫。
他看著蘇子言痛苦的睡顏,下意識地伸出手,緊緊握住她冰涼的手,彷彿這樣能將自己的熱量傳遞過去一點。
“彆怕……蘇教授……我在……我會想辦法……”
他喃喃低語,意識漸漸模糊,最終頭一歪,也陷入了昏沉的睡眠之中。
即使在夢裡,他的手依舊緊緊握著她的,未曾鬆開。
而蘇子言,在靈丹藥效和趙仁理持續不斷的生機滋養下,命魂暫時穩定,冇有繼續惡化。
但她心口處那淡金色的濟世仙脈枷鎖,卻因本源的嚴重受損而變得異常沉重晦暗,如同鏽死的鐵索,以往清晰的情劫感應,此刻也變得極其微弱,難以察覺,彷彿被一層濃霧籠罩。
破屋外,雨聲未歇。
這個名為李家坳的小村落,因為這場大雨和兩個不速之客的到來,似乎暫時隔絕了外界的紛擾與危險。
村落位置偏僻,手機信號極其微弱,幾乎與世隔絕,彷彿暫時逃離了博康生物和靈管局的直接搜尋範圍。
然而,復甦盟散佈的病毒,卻並未因地理的隔絕而停止蔓延。
夜裡,有村民起來檢視牲畜,嘟囔著抱怨:
“這鬼天氣,溪水都變得有股子怪味兒,家裡養的幾隻雞鴨都蔫頭耷腦的,不肯吃食,真是邪門……”
另一個村民介麵道:“誰說不是呢,我家那窩下蛋最勤快的母雞,今天早上莫名其妙就死了兩隻……估計是淋了雨,凍著了吧?這年頭,唉……”
雨水,裹挾著山林間那些被汙染的溪流中的致命病毒,正無聲無息地滲透進這片土地。
一場更大的危機,正在這看似平靜的避風港裡悄然醞釀。
而筋疲力儘、身受重傷的趙仁理和昏迷不醒的蘇子言,對此還一無所知。
......
破舊的守山小屋內。
趙仁理已悠悠轉醒。
火光搖曳,映照著他蒼白而焦急的臉龐。
窗外,秋雨依舊淅淅瀝瀝,敲打著殘破的窗欞,帶來陣陣寒意。
屋內,蘇子言躺在冰冷的板床上,呼吸微弱,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昔日清冷絕豔的容顏此刻隻剩下令人心碎的脆弱。
她手臂上那處被裂金鼠爪撕裂的傷口,雖經趙仁理用草藥敷過,依舊隱隱透著一股不祥的青黑色,枯朽死寂的氣息如同跗骨之蛆,緩慢而頑固地侵蝕著她的生機。
趙仁理再次檢查了蘇子言腕間的脈搏。
指下的觸感依舊細若遊絲,沉澀無力,彷彿下一秒就要斷絕。
《瀕湖脈學》有雲:“沉脈主裡,澀脈主傷。沉澀相兼,元氣大傷,瘀血內阻。”
蘇子言此刻的脈象,正是如此凶險!
“蘇教授……您一定要撐住……”
趙仁理聲音沙啞,帶著無儘的疲憊與擔憂。
他體內那縷微弱的懸壺靈體本命靈氣,依舊不受控製地、絲絲縷縷地渡向蘇子言,試圖維繫她那如風中殘燭般的生命之火。
這無異於剜肉補瘡,讓他自己的狀態也愈發糟糕,額角虛汗涔涔,眼前陣陣發黑。
他咬緊牙關,強忍著腿上傳來的撕裂般痛楚,以及因過度消耗本源而帶來的陣陣空虛眩暈感,掙紮著爬回火堆旁。
破陶罐裡煎煮著李老伯留下的草藥,咕嘟咕嘟地冒著熱氣,散發出混合著金銀花、黃芩、板藍根的苦澀清香。
《本草正》曰:“金銀花,善於化毒,故治癰疽、腫毒、瘡癬……誠為要藥。”《藥性論》雲:“黃芩,治熱毒,骨蒸,寒熱往來。”《日華子本草》載:“板藍根,治天行熱毒。”
這些草藥雖是尋常,配伍卻也契合清熱解毒之法,聊勝於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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