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憑實力扶持反派崽崽登基 第177章 發瘋
發瘋
皇上現身西北的訊息,
於廢太子而言可謂是石破天驚。
上回隻是有傳言,這回連太子派過去的人也目睹了皇上現身,還是跟傅朝瑜一塊兒,
被崔狄親自從高昌護送回的大魏。
他父皇為何會從高昌回來,
廢太子無從得知,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經離死不遠了。慌亂之際,廢太子還不忘將自己兒子護送去江南,
那兒還有他的殘餘勢力,
東山再起肯定沒了指望,但是不論今後他的結局如何,好歹能保證孩子能夠平安長大。
周元懿不願意走,
他好不容易將父王帶了出來,如今父子還沒相聚多久又要分離,他捨不得。
廢太子沒有多少時間了,
抓著孩子的肩膀:“你留在這裡,
父王更不安心。趁還能離開的時候,
早日離開,走得遠遠的,等到父王破了京城,
拿到了玉璽,
自然會將我兒風風光光地接回來。到那時,
便不會有人同我們作對了。”
他會解決所有的皇子皇孫,
老三老四老五,亦或是老大一家,大公主他也不會放過。隻要皇家沒了人,
他是死是活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嗣隻剩一人,
便是他的元懿。
父皇即便平安歸來,也隻有元懿一個後代。他相信,父皇便是再恨他,也不會有人眼睜睜的看著皇位落到宗室手中。
廢太子的眼中閃過一絲癲狂:“我兒要好好的,等著父皇的好訊息。”
他還有張底牌,一定可以殺了這些人!
對,還要感謝他那位好父皇,留給他這樣的寶貝。
周元懿呆愣地望著父王,稱謂錯了,父王沒發現嗎?
他第一次開始質疑當初聯係突厥人的決定。若他沒有一意孤行,是否父王還好好地待在行宮?雖然沒有自由,但皇祖父到底惦記著血脈親情,不會對他父王動手。不像現在,一切都已無法挽回了。
周元懿也明白,自己留下就是父王的軟肋,他點點頭,隨即又叮囑道:“父王要好好保重自己,我等著父王的好訊息。”
廢太子摩挲著兒子細嫩的臉蛋,笑著頷首。
他唯一的嫡子,無論如何也得給他掃清障礙。哪怕他不會成功,他的兒子也一定會如願。安頓好了周元懿,廢太子才叫來東突厥的人。
“你們先前是怎麼打聽訊息的?如此不堪,孤要你們有何用?之前不是說,我父皇早已失蹤、快要命懸一線了嗎,那眼下又算什麼?你們的達坦王子就這般沒用?”廢太子獰笑著質問東突厥的探子,言語之間早已不似當初和氣。他深信自己是被突厥人戲弄了,也許父皇失蹤一事根本就是假的,是東突厥故意放出來誘惑他造反!
東突厥的人其實也早就預料到這一天了。先前他曾寫信送回東突厥,得到的訊息便是原本被他們捉住的大魏皇帝一行人使了手段殺死了侍衛,接著便在金山附近失蹤了。他們殿下雖然及時派人前去追拿,可惜這三人實在是狡猾,終究還是被他們逃脫。
心中有數是一回事,可東突厥的探子卻自始至終都沒有跟廢太子透露這件事。他們要做的,就是讓大魏徹底亂起來。
如今即便大魏皇帝已回程,他們還是得一如既往地支援廢太子,甚至傳遞給廢太子的壓力還遠勝從前:“殿下,下官雖不知道聖上究竟是怎麼逃脫,但眼下京城情況遠不是聖上能夠控製的。隻要您入主皇宮,讓百官尊您為新君,那麼便是聖上回來也無濟於事,您還是名正言順的皇帝!”
“夠了!”廢太子再不願意聽這些。
東突厥那幾個人忽然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這廢太子的精神是不是不太對勁?難道是他們逼得太過了?
廢太子的確已經陷入癲狂中。這段時間以來,他每日承受的壓力實在太大。並不是誰都有膽子破釜沉舟決定造反,若真能一鼓作氣倒也罷了,可恨韓相等人硬氣得很,咬牙撐了一個多月,廢太子也焦灼了一個多月。
城內的情況他不是不知道,百姓的謾罵、文人的鄙夷、官員的憎惡……這一切非議,他都聽了不在少數,甚至連他的親祖母都恨不得與他劃清界限。
多可笑,明明他纔是名正言順繼承人,如今連繼位都成了造反,若是母後還在,他又怎會受這樣的委屈?
唯一支撐他走下去的便是他父皇已經死了,自己纔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是大魏正統的嫡長子,他的血脈比誰都要尊貴。可如今他父皇不知為何又平安回來了,當朝皇帝回京,可想而知自己會有什麼下場。就連如今跟在他身邊一同造反的人,隻怕都會臨陣倒戈。
廢太子彆無他法,隻能選擇魚死網破,這也是他唯一能留給兒子的饋贈了。
那幾個東突厥人料想得沒錯,不過等到他們開始警覺已經來不及了,廢太子直接讓他將他們全砍了。
廢太子知道自己身邊有多少探子,先前不處理是因為留著他們有用,如今見他們隻能拖後腿,自然也沒必要再留著了。
廢太子在幾個心腹將領跟前將這些人都斬了,一則是為了泄憤,二則也是為了殺雞儆猴。
“這幾人臨陣逃脫,你們說說該不該殺?”
眾人心中一陣膽戰心驚,他們說的話有用嗎?不論該不該殺,如今都已經沒了。
他們並不知道這些是突厥的探子,平日裡與其相處還算融洽,畢竟本就是同僚。x方纔還活蹦亂跳的同僚如今就死在自己跟前,血流了一地,死後還未閤眼,誰都會接受不了。
這位太子殿下,莫不是瘋了?
廢太子端詳了一番他們懼怕的模樣,心中甚是滿意:“孤同諸位已經沒有了退路,如今也就隻能破釜沉舟拚死一搏了。此刻投降,依舊會牽連全族,落得死無葬身之地;但若是事成,孤必定許諸位榮華富貴,封侯拜相。”
如此恩威並施的一通敲打,一時也讓眾人歇了投降的心思。
東突厥的人雖然死了,但他們先前出的那些個點子卻被廢太子給用上了。
京城的井水有限,平日裡用的都是的河道的水。廢太子讓人攔截了三條河道,剩下的幾條雖未攔截,卻源源不斷地往裡投放臭不可聞的廢物,另有一條投放大量的砒霜。
僅一晚而已,河道上便湧現出了許多死魚。
此事一出,整個京城都陷入了恐慌。誰也不敢再喝河道裡的水,那河裡可是有砒霜,沒準嘗一口便能被毒死。
為此,韓相等沒日沒夜地咒罵廢太子,這等喪心病狂之事,他竟然也做得出來?即便來日真成了皇帝,難道他就不怕民心儘失嗎?
這一兩日,尚且可以用井水對付對付,可一旦時間長了,他們遲早會被渴死在裡麵。
城中人心惶惶,韓相等了兩日之後,實在是等不及了。皇上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京,他們總不能坐以待斃,與其讓廢太子繼續折騰河道,還不如直接開城門,殺個痛快。
若當真被毒死,豈不是太窩囊?
韓相果斷召集群臣商議,於是這日之後,坊間便開始有人鼓動要殊死一搏。廢太子的所作所為不用如何誇大,如實說出來便能拉夠仇恨。普通百姓不敢開城無非是怕死,如今橫豎都是死,還不如臨死之前先將彆叛軍給砍了。
民心很好煽動,陳淮書等帶著國子監一眾監生稍稍運作之後,京城的風向便已定了下來。
正在往回趕的皇上也得知了訊息,他不僅聽說了廢太子在護城河裡投毒,還親眼目睹了廢太子的人前來行刺。
他這個兒子還真有幾分手段,心思也夠毒辣,若不是他身邊侍衛手腳利索,膽大心細,興許就真被他得逞了。屆時,他與小五都會命喪途中。
這一日即將抵達京城時,皇上身邊的侍衛又解決了十來個刺客。不用想也知道,一準又是廢太子派過來的,他還真是鍥而不捨,鐵了心要弑父。
皇上對此司空見慣,但餘光瞥過周景淵時,發現他這個小兒子竟然比他還端得住。方纔刺客人頭落地,他卻連眼睛都不眨一下,淡漠地杵在那兒,足夠冷靜,也足夠理智。
這孩子除了對他舅舅抱有一份溫情,對於親人都淡淡的,尤其是他這個父皇。這般性子,許是跟當年在冷宮的境遇有關。但願他此番帶這孩子回京沒有選錯人。
可就在他們趕路之際,皇上又得了訊息——呂相帶著人回京了,就在前麵的商州附近。
皇上詭異地停下了步伐,呂相可是廢太子的人。
這事兒他一早就知道,甚至當初還是他與皇後一手提拔呂相,想要給太子留一個可用之人,隻是他也沒想到太子後來會變得如此野心勃勃。呂相不可信,皇上也從未指望過他,不過,呂相此人比旁人更拎得清,又有手段,皇上便沒對他動手。
這節骨眼上突然聽到呂相的訊息,皇上不禁懷疑是否跟太子相關。
那不孝子絕對做得出來這種事。
傅朝瑜見皇上陷入沉默,稍微一想便知道是什麼事,不過他倒是有個彆的想法,隻希望皇上不會臨到頭來動什麼惻隱之心。
“聖上,呂相此番前來也不是什麼壞事。”
皇上疑惑地望著對方。
傅朝瑜委婉地提了兩句,他隻推了一個可用的人選,但是用不用、要做到何種地步,全看皇上心意了。
當天下午,京城城門大開。
韓相親自守在城門處指揮,年逾五旬的兵部尚書披堅執銳,十六衛蓄勢待發,在城門處與叛軍決一死戰。
京城百姓或是躲在家中,或是拿著菜刀守在街頭,若是叛軍真的闖進來了,大不了一命換一命。人都有血性,他們被堵了這麼多天也被逼急了,與其被人繼續堵著連一口水都沒得喝,還不如豁出性命,若是能將人趕跑,一切就都值了。
然而混戰之中,不僅僅是他們的人打到對方的陣營當中,廢太子的一對軍馬也順勢混進了京城。
首當其衝的便是大皇子都府邸。
京東的侍衛軍隊全都在前線,就連宮中也沒剩多少守衛,至於他的皇子府,最多也就從前那些人罷了,多餘的看守也沒有。
大皇子腿腳不便,他將自己的兒女妻妾全都送走,可他自己並不是臨陣逃脫之人,也學不來貪生怕死之態。他似乎早就意識到廢太子會過來,並且第一個找的隻會是他,不論他在哪兒都會被找出來。既然如此,他也不必牽連旁人了。
府中侍衛被解決之後,他眼看著這些人將他府上搜了個天翻地覆也沒找到人,不由得譏笑一聲。他知道廢太子要找誰,可他一早就將人送走了,誰會那麼蠢?連一點退路都不給自己留。
說起來,廢太子手中藏著這麼一隊厲害的死侍,還要多虧了他那位偏心的好父皇。當初父子情深時,這可都是他父皇給太子的。本是為了給太子保命用,如今卻變成了太子手中用來殺死自己的刀。
兄弟相殘,這都是他父皇造成的。
大皇子擡頭,嘲諷道:“讓你家主子彆操這份心了,他兒子死了,我兒都不會有事。”
“是嗎?”太子的心腹抽出刀,“那就請殿下先行一步,小皇孫隨後便能與您在黃泉路上相見。”
無論今日結果如何,大皇子必須得死。
心腹手起刀落,身後很快便沒了聲音。
現如今宮中守衛薄弱,他們也不敢耽誤,立馬轉戰宮中,另派兩隊人手前去三皇子與四皇子外祖家,保不齊那兩位小皇子已經被藏在宮外了。
他們太子殿下可以輸,但這些皇子皇孫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