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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交一個皇帝兒子 第192章 和親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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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和宮內,銅鏡前。

新城長公主端坐在梳妝台前,任由宮人擺布。

眉黛細細描畫,胭脂淡淡暈染,宮人的手法嫻熟而輕柔,彷彿在完成一件精美的藝術品。

銅鏡中映出一張平淡無奇的臉。

新城長公主微微扯動嘴角,試圖擠出一個笑容,想看看自己高興時是什麼模樣。

然而鏡中的那張臉依舊木然,那雙眼睛裡盛滿了化不開的陰鬱,像是深秋的寒潭,不起一絲波瀾。

「殿下,該更衣了。」

宮人輕聲提醒。

新城長公主緩緩起身,張開雙臂。

兩名宮人小心翼翼地捧來大婚喜服的外衣,那是一件用金線繡滿鳳凰於飛圖案的嫁衣,鮮豔的紅色幾乎要灼傷人的眼睛。

嫁衣層層疊疊地穿在她身上,繁複的刺繡在燭光下閃爍著細碎的金光。

這一身耀眼的紅,竟為她平添了幾分平日裡不曾有過的冷豔。

然而這冷豔之下,卻是刺骨的寒意。

陶嬤嬤悄無聲息地走進殿內,垂手侍立在一旁。

新城長公主從鏡中瞥見她的身影,聲音平靜無波。

「柳嬤嬤什麼時候送過來?」

陶嬤嬤抬眼飛快地掃了她一眼,隨即躬身道:「柳葉已經在您出嫁的路上等您了。隻要您順利入羌族,就能看到柳葉。」

大紅衣袖下的手不自覺地攥緊,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新城長公主眼底閃過一絲冷厲的寒光,快得讓人無法捕捉。

「長公主,您該出發了。」

陶嬤嬤低頭躬身退到一邊,語氣恭敬卻不容置疑。

話音落下,一名宮人雙手捧著一個托盤跪倒在地,托盤上放著一把精緻的卻扇。

扇麵上繪著龍鳳呈祥的圖案,寓意著美好的祝願,此刻卻顯得如此諷刺。

新城長公主的目光在那把卻扇上停留片刻,隨即伸手拿起,動作乾脆利落,沒有半分遲疑。

她轉身走向殿外,紅色的嫁衣在身後逶迤拖地,如同流淌的鮮血。

「新城長公主到!」

方遠高亢的唱喏聲在宮門外響起。

聖上、皇後與賢太後三人並肩而立,看著那個身著大紅嫁衣的身影在宮人的攙扶下緩緩走來。

聞治麵上帶著得體的微笑,眼底卻藏著難以察覺的陰鬱。

他與這個妹妹素來沒什麼感情,但新城長公主的和親,意味著他在與羌族的博弈中處於下風,這是打在臉上的恥辱。

若有可能,他何嘗願意用這種方式來換取暫時的和平?

賢太後則是滿麵春風,笑容真誠得幾乎要溢位來。

隻要新城長公主順利和親,她的臨安就能繼續留在京城,做她尊貴的長公主。

至於新城的命運,從來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

而皇後則努力的壓抑著喉嚨間想要溢位的咳嗽聲,看向新城長公主的目光帶著一絲感同身受的憐憫,在這個皇宮內,身不由己的人又豈會是一個人。

主客清吏司姚經姚大人按照禮儀要求高聲唱喝著,每一個步驟都嚴謹而刻板。

新城長公主如同一個被絲線操控的木偶,機械地完成每一個動作,跪拜、起身、再跪拜。

她的目光始終低垂,不曾與任何人對視。

直到最後一遍叩首完畢,她纔在宮人的攙扶下起身,走向那輛裝飾華麗的馬車。

馬車緩緩啟動,新城長公主終於抬起眼,透過薄薄的車簾望向窗外。

馮貴人、裴貴人、臨安長公主、燧王爺······

一張張熟悉的麵孔從眼前掠過,每一張臉上都帶著各色的表情,有憐憫,有冷漠,有幸災樂禍,也有無動於衷。

當她的目光與燧王爺相遇時,那個一向深沉的男人嘴角竟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弧度。

新城長公主迅速收回視線,閉上了眼睛,不再看任何人。

馬車駛出宮門,沉重的宮門在身後緩緩合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新城長公主終於忍不住掀開車簾,回望那座金碧輝煌的牢籠。

眼中的恨意與憤怒再也無法抑製,如同洶湧的波濤在她胸中翻騰。

她緊緊攥著手中的卻扇,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等著我,」她在心中默唸,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間擠出來的,「我會回來的。到時候,我要讓你們所有人都付出代價。」

馬車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官道的儘頭。

車輪滾滾,揚起陣陣塵土。

新城長公主靠在車壁上,緩緩閉上雙眼。

那把精緻的卻扇從她手中滑落,無聲地跌落在車廂的地毯上。

靜清殿內,午後的日光透過窗欞,在地麵上投下細碎的光斑。

夏挽抱著繈褓中的瑾玄,在殿內緩緩踱步。

兒子在她懷中睡得正熟,細軟的呼吸聲在寂靜的殿宇中顯得格外清晰。

淩花提著一個朱漆食盒輕手輕腳地走進來,將食盒放在桌上。

臧雪立即上前掀開盒蓋,見裡麵的糕點已經所剩無幾,不由得會心一笑。

「他們都吃了?」

臧雪壓低聲音問道。

淩花點點頭,給自己倒了杯水一飲而儘,這才輕聲道:

「這宮裡的宮人,除了那些在各宮主子跟前得臉的和有職位的,其餘人過得都艱難。

能活著不被欺辱已是不易,哪裡嘗過這樣的精細點心?」

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這糕點咱們也吃不完,不如拿來給那兩個守門的做個人情。

有句老話說得好,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

他們既然收下了,往後多少會對咱們行個方便。」

夏挽聞言,輕輕拍撫著懷中的孩子,目光卻不由自主地飄向窗外。

遠處隱約傳來禮炮的轟鳴,一聲接一聲,震得窗紙微微發顫。

「今日禮炮聲這般響亮,是新城長公主和親出嫁了吧?」

夏挽輕聲問道,語氣中帶著幾分篤定。

這些時日她被軟禁在靜清殿,對外界訊息一無所知,隻能憑著零星的資訊猜測。

淩花歎了口氣:「是呢。各宮的主子基本上都去送嫁了,朝中一些大臣也在場。這會兒儀仗應該已經出了宮門。」

她說著,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夏挽身上,聲音愈發低沉。

「咱們如今被困在這靜清殿裡,外頭是什麼情形一概不知。

小姐,您說老爺知道咱們的處境嗎?他···他會想辦法救咱們出去嗎?」

聽到「老爺」二字,夏挽的身子幾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

她想起自己曾讓南昌侯府的管家去向父親求助,可時至今日仍杳無音信。

這件事關乎夏家的聲譽,所以當初她才會讓管家去夏府求救,目的就是賭夏父會為了夏家的聲譽出手救她,畢竟她姓夏,她還有弟弟妹妹沒成親呢!

她低頭看著懷中安睡的嬰孩,那雙與她極為相似的眼睛緊閉著,長長的睫毛在白皙的臉頰上投下淡淡的陰影。

若是她能早些醒悟,在朝中培植自己的勢力,建立屬於自己的人脈網,今日是否就不會陷入這般被動的境地?

這個想法如同藤蔓般纏繞著她的心,越收越緊。

殿外的禮炮聲漸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深宮特有的寂靜。

夏挽站在窗前,望著那一方被宮牆切割的天空,心中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決絕。

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她便不能再指望任何人的憐憫。

無論是為了懷中的孩子,還是為了自己的將來,她都必須在絕境中,為自己尋一條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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