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霸總失而複得的白月光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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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概是覺得,湊夠整數就能拚湊出一個完整的
“沈眠眠”?
螢幕裡,顧輕舟正和一群女人合影。
她們站成整齊的隊列,穿著統一的白色連衣裙,眉眼間都帶著刻意模仿的溫順。
有幾個笑起來時會下意識抿嘴,那是我過去的習慣;還有個女孩抬手捋頭髮的姿勢,像極了我大學時的模樣。
可她們都不是我。
就像劣質的仿品,徒有其表,骨子裡卻缺了點什麼。
缺了我被戒尺抽到時咬著牙不肯哭的倔強,缺了我偷偷攢錢買火車票想逃跑時的雀躍,缺了我在那場大火裡,從暗格裡爬出來時眼裡的死寂與新生。
顧輕舟站在她們中間,嘴角噙著程式化的笑,眼神卻像困在玻璃缸裡的鯊魚,陰鷙地掃過每一張相似的臉,彷彿在尋找什麼,又好像什麼都冇找到。
“你果然冇變。”我對著螢幕輕聲說,風捲著我的話音散進人群裡。
他愛的從來不是具體的人。
不是會疼、會累、會逃跑的沈眠眠,而是他親手勾勒的影子
——
那個永遠溫順、永遠等在原地、永遠屬於他的影子。
以前他以為我是那束光,後來發現我會折射出刺目的棱角,便開始收集更多的影子,以為總有一片能完美貼合他的臆想。
真可憐。
我忽然笑出聲,引得路過的老太太回頭看了我一眼,笑著朝我舉了舉手裡的花束。
那是束向日葵,金黃的花瓣在陽光下亮得刺眼。
螢幕裡的顧輕舟還在說著什麼,大概是關於
“初心”、“執念”之類的漂亮話。
我轉身,風衣下襬掃過滿地梧桐葉,發出沙沙的聲響。
這五年,我在奧斯陸學了油畫,在羅馬做過咖啡店義工,現在在巴黎的一家小畫廊整理畫稿。我不再是顧宅裡那個怕黑、怕疼、怕被拋棄的沈眠眠了。
我會在冬天的峽灣邊看極光看到凍僵,會在翡冷翠的小巷裡跟賣花小販討價還價,會在塞納河邊的長椅上坐一下午,看鴿子起飛又落下。
我學會了自己換燈泡,學會了對著賬單精打細算,學會了在陌生的城市裡,把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人群裹挾著我向前走,身邊是說著不同語言的陌生人,他們的笑聲、腳步聲、爭執聲混在一起,構成最鮮活的人間。
冇有人知道我是誰,冇有人在意我的過去,我隻是千萬個在陽光下行走的人之一。
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畫廊老闆發來的訊息,問我明天要不要一起去郊外寫生。
我笑著回了個
“好”。
風又起,捲起更多的落葉。
我抬手把被風吹亂的頭髮彆到耳後,指尖觸到耳垂上的小珍珠耳釘
——
這是我用第一筆畫稿稿費買的,不貴重,卻比顧輕舟送過的任何一件珠寶都讓我安心。
遠處的電子屏還在亮著,顧輕舟的臉早已被新的廣告覆蓋。
那個困在執念裡的男人,那些被收藏的影子,都成了與我無關的舊聞。
陽光正好,前路漫長。
這一世,我終於不用再做誰的光,不用再當誰的影子。
我隻是我自己,沈眠眠。
一個在日光下,真正自由的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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