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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耽美文男主外室 第17章 第 17 章 主人就算是要拋下他也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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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人就算是要拋下他也沒……

“你以為你是哪吒有神力嗎?這樣會死的!”

她不知該作何回答,扯下塊裙擺纏住他小臂傷口,拉著他往門口跑。

“我們去看大夫,走!娘帶你去……”

冷蓁猛地甩開她:“我不去!我自己就是醫者,我沒有病!隻是少塊肉而已,不會死……你從前不是也少了塊肉嗎?我馬上要還完了……”

他魔怔了,回到灶台邊攪動鍋中湯藥,止不住抽噎。

冷翠燭看著那個倔強的身影,彷彿看到從前他們之間無數次的爭吵。

那時,她不明白冷蓁為何要與她吵,她隻是心疼他哭時紅了整個眼眶。

如今,她依舊不明白,她隻是感受到原來自己的眼眶也在被淚水灼燒,自己也很心痛。

她衝到灶台邊,揪住冷蓁後脖將他往鍋裡按。

湯藥並不燙,冷蓁整張臉埋進去,隻是喘不過氣,嗆了幾口黏滑藥液進喉。

一開始,他拚死掙紮,到後麵停下了所有動作,任冷翠燭抓著他後頸,額前發絲黏作一團。

冷翠燭看著鍋中帶血的藥液,又看著自己死魚一般的孩子,驀地笑了。

好荒謬、痛苦的笑。

她鬆開手。

“清醒了嗎?”

冷蓁雙手撐在灶台,臉仍埋在鍋裡。

手臂抖成篩子。

她捯了捯氣,伸手又揪住冷蓁後頸,將他從鍋裡抓出來。

那張臉糊滿藥液,睫毛、鼻梁、唇瓣……藥液和淚液混在一塊兒,淅淅往下流。

“疼嗎?”

“娘……”

冷蓁不受控製地癟起唇,眉頭也皺起來。

看樣子,是要放聲大哭一場。

“噢……你整張臉都毀了。”冷翠燭感歎著,向前抱住他,輕撫他顫抖脊背。

恬靜、如水般溫柔。

“你做出那些傷害自己的行徑時,娘和你一樣疼。”

“所以,你該還多久才能還完我所受的傷啊……你永遠都還不完。”

“娘從來沒指望你還,你的那點血肉,還不夠自己用的。”她將他頰畔發絲捋順,“你該怎麼還?還我一條命嗎?你的命也是我的。”

“但我不要你的命,我隻想你好好活著,不要作踐我給你的性命。”

冷蓁終是無可控製地哭出聲,將全身倚在她單薄的身軀,熱淚漣漣。

“不哭,不哭……”

她輕拍他後背,一下又一下,空空恫恫回蕩在房中。

“娘帶你去看大夫。”

冷蓁的病其實主要在心病,醫師隻能開些疏肝解鬱的方子,再為他包紮好傷口,其餘的也隻能看冷蓁自己個人的造化。

大年初一到十五這段日子,冷翠燭一貫不需要走親戚,她就整日待在家裡,偶爾幾個熱心腸的鄰居會過來拜訪。

為了讓冷蓁能開心些,冷翠燭買了他小時愛吃的栗子糕,走到閣樓敲他房門想親手給他。

結果敲半天門裡麵都沒什麼反應。

她分明親眼看見冷蓁進房間的。

“蓁蓁?”

閣樓外的勾欄居於風口,她站在勾欄邊,身上棉袍被吹得呼呼作響。

烏鴉停在欄杆:“或許睡著了。”

“哦……”她搓了搓手,“那,我們回去吧。”

“夫人不進去瞧瞧?”“不了吧。他一貫不喜歡我進他房間的,他長大了,也該有自己的一方天地,況且他肯定是有秘密不想讓我知道的。”

烏鴉:“……好。”

她知道那都是些什麼樣的秘密嗎?

下午她正坐院子裡給烏鴉喂核桃,冷蓁背著藥簍路過。

冷翠燭:“你又去采藥啊?”

“嗯,”冷蓁頷首,“娘,鍋上熬著藥,等會兒記得去看看,彆糊鍋裡。”

“等等!”

她將紙包的糕點塞進冷蓁手中:“我給你買的栗子糕,拿著等采藥餓了吃兩口。”

冷蓁瞟了眼手裡糕點,“嗯”了一聲。

“我帶兩塊就行了,餘下的……回來再吃。”

冷蓁的性子還是和從前一樣,總把喜歡吃的東西留到最後,有時甚至放爛了都不捨得吃。

冷翠燭順他的意,將栗子糕放在庭院裡的矮桌上,過會兒又覺得用油紙包著不好看,將栗子糕一塊一塊夾出來擺在碟子裡。

她很高興。

“你要吃的話,我給你夾一塊。”

烏鴉搖搖頭。

“你很高興?”

“是啊。”她低頭摸摸烏鴉腦袋,“做母親的,當然還是希望孩子能陽光些。”

“畢竟是自己親生的骨肉嘛。”

“親生的……骨肉?”

“是呀,我十七歲生的他。”

“他剛出生的時候,可瘦了,才四十兩。”

“……十七歲?”

“對啊,十七歲,我是夏天生的他,他是早產兒。生他的時候正好遇到上頭做普查,因為我的身份難以啟齒……官人就將他記在他府上的一個老嬤嬤的名下,年齡也寫大了些。”

“所以他這個傻孩子一直以為自己的生辰是在冬天啊。其實他過的是我的生辰,當時編不出來生辰隨口一說。”

她苦笑道:“煙花女子從來都不過生辰的。”

“多虧了蓁蓁,讓我記住了自己的生辰,還能借給他過生辰的名義高興一下。”

烏鴉低下頭。

可分明她十七歲的春天,還在為報仇雪恨後,能離開莊園去大學讀書而欣喜。

她那時說,要成為一個很厲害的醫生。

她還說,等到她學完大學的所有課程,他們就結婚,雖說她隻是個鬼魂,他也不是她喜歡的騎士……但他們在一起的時光很快樂,這樣就足夠。

那時誰都不會想到,她還未坐上離開莊園的馬車,就消失不見。

此後的十幾年,尤恩一直在找尋她。

如果尤恩知道她所去的世界是個熔爐,她的肚子會不受控製地大起來,她會受到好多年的痛苦與壓迫,他當日就不該聽她的話去蘋果樹下摘蘋果。

他太聽話,心想主人就算是要拋下他也沒關係。

隻要主人能幸福,怎樣都沒關係,主人丟掉自己,自己還有腿,可以繼續去找主人。

可她過得不幸福。

她留下的蘋果也好澀口。

他偏偏又找她找了好久。

“你真的生了他?”

“你和菟絲子都好奇怪啊,他之前老是問我同尹淵是不是真夫妻,尹淵同蓁蓁是不是真父子。”

“現在又換你問我同蓁蓁是不是真母子了。”

“……抱歉。”

尤恩隻是沒想到,她所受的苦不是一個輕輕鬆鬆的設定,而是她切實的真受了那麼多苦。

她真做了次母親。

明明隻是少年的年紀,卻做了母親。

冷翠燭笑笑,將一塊核桃塞進烏鴉嘴裡:“沒事,吃核桃吧。”

“我聽說烏鴉喜歡吃核桃。”

她的那雙淡褐色眼睛很好看,笑時脈脈含情。

烏鴉將頭一偏,擷著核桃仁飛樹上去了。

冷翠燭托腮,接住從空中飄落下來的鴉羽,那片鴉羽尾端泛著熠熠銀白。

“你掉了根羽毛。”

“夫人若不喜歡,就丟掉吧。”

她撫著絨絨鴉羽:“這麼好看為什麼要丟啊。”

“那我幫你留著吧,鳥的羽毛應該和人的牙齒差不多吧?掉羽毛說不定意味著你要長大了。”

“反正肯定會是件好事的。”

她邊摸羽毛邊喝茶,消遣半天有了睏意,正欲起身,手中鴉羽就被奪走。

“……這是什麼?”

尹淵站她麵前,指尖捏住羽根。

他身後還跟了個青衣護衛。

“羽毛。”

“地上撿的,不要了,送給官人。”

冷翠燭沒給他眼神,扭頭就走。

護衛上前幾步,攔住她的去路。

“送我?”

尹淵瞧著鴉羽,冷不丁來了句:“好有雅興。”

“誰讓你撿的?”他拿起一塊桌上的栗子糕,漫不經心地瞥一眼。

“糕點也是撿的?”

淒冽寒風將麵頰吹得緊繃又泛白,她站在風中,搖搖欲墜。

“官人何至於此?”

她扭頭瞪他,不禁濕紅眼眶。

他為什麼總是將她逼到這種難堪的境地?

他為什麼非要同她糾纏?

十幾年了,他還不覺得膩煩?

尹淵失神片刻,道:“……我明日要陪易音琬回鄉。”

她低頭拭眼淚,護衛仍攔住她不讓她走。

“好,祝官人一路順風。”

“誰讓你撿的?”

男人歎息道:“是彆人送你的,是嗎?”

“不適合你。”

“官人走罷,奴要去歇息了。”

“……你不留我?”

語畢,他緊接著說:“我過幾日再來看你。”

護衛終於讓步,冷翠燭垂眸,孤身離開庭院,逐漸消失在積雪的樹叢亭台中。

男人仍站在原地,望著她遠去的方向。

良久,將鴉羽收進披風口袋,悶聲往外走,青衣護衛跟在身後。

“盯著她。”

“關窗戶、出房間,就傳書給我。”

“還有,想辦法看清那個男人長什麼樣。”

“可是屬下盯這麼久都沒看見有什麼男人,又怎麼看清……”

“是你?”

“……啊?”

“一直找不出,就隻能是你。”

男人唇梢顫動。

“是你嗎?”

尹淵同尹夫人回鄉,冷翠燭難得放鬆下來。

至少,不用再擔心他貿然來到。

傍晚尤恩化作人形幫她搬屏風,兩人將屏風搬到窗前擋住房中光景,如此雪便落不進來。

搬完屏風,她瞥見男人飄逸柔順的白發,起了興致。

“我給你編辮子吧。”

“編辮子?”

“對啊,編起來好看,也不容易掉頭發。”

“你放心,我從前在樓裡,姐姐妹妹們都喜歡來找我編辮子,她們誇我的手藝很好,冷蓁小時候我也會給他編辮子。”

“你不想編?”

尤恩垂睫:“當然想。”

“我隻是沒想到……”

他當然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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