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紈絝世子,怎麼就要造反了? 第185章 鐵腕鑄基,巨輪西望
嶺南的盛夏,驕陽似火,卻絲毫無法阻擋這片土地噴薄而出的變革浪潮。
隨著周金玉勢力的徹底覆滅和十萬平南軍的灰飛煙滅,嶺南十三郡的版圖,終於在葉淩雲鐵腕之下,徹底歸於一統!
蒼梧郡,這顆由葉淩雲親手播下、精心澆灌的希望種子,已然成長為嶺南大地無可爭議的心臟與中樞。
然而,統一的過程絕非和風細雨。
嶺南的肌理深處,盤踞著數百年積累的頑疾,根深蒂固的土司酋首、擁兵自重的豪強巨室、周金玉殘留的死忠餘孽、乃至見風使舵、伺機而動的牆頭草……
這些勢力阻礙著新政的推行,威脅著來之不易的安寧。
葉淩雲站在嶺南輿圖前,目光冷冽如冰。
他不再是初至嶺南時那個需要步步為營的葉淩雲了。
手握數十萬葉家軍精銳,掌控格物院源源不斷產出的新式火器,背靠蒼梧郡日益雄厚的財力物力,他擁有了前所未有的力量與底氣。
「嶺南,需要新生!而新生,必先破而後立!」
葉淩雲的聲音斬釘截鐵,回蕩在議事廳內,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亂世用重典!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對於那些冥頑不靈、阻我新政、禍害百姓者……」
他猛地一掌拍在輿圖上,震得筆架上的朱筆微微顫動:
「隻有一個字——殺!」
寧宸軒站在一旁,看著葉淩雲眼中那近乎陌生的凜冽殺意,心中微微一震。
這位他一路追隨的王爺,素以仁德寬厚、愛民如子著稱,甚至不惜以身犯險深入臨安解救嶽飛父母。
然而此刻,為了嶺南的根基與未來,他展現出了前所未有的鐵血手腕!
寧宸軒明白,這不是殘忍,而是清醒!
是破開百年積弊、為萬世開太平所必須付出的代價!
慈不掌兵,義不行賈,治國……亦需霹靂手段!
「傳令!」葉淩雲的聲音如同出鞘的利劍:
「嶽飛!」
「末將在!」年輕的統帥踏前一步,霸王槍的寒意彷彿能凍結空氣。
「命你率五萬新編『鎮南軍』,清剿盤踞在桂西、鬱林兩郡的頑抗土司!降者免死,頑抗者……儘誅!其土地、人口、財富,儘數收歸郡府,分予無地流民及有功將士!」
「末將遵命!」嶽飛抱拳領命,眼中燃燒著熾熱的戰意。
「熊大、熊強!」
「末將在!」熊強和熊強聲如洪鐘。
「命你率三萬『靖海軍』,沿海岸線清剿海盜及周金玉殘部!凡持械抵抗者,格殺勿論!繳獲船隻、物資,悉數充入新設『嶺南水師』!」
「得令!」熊大和熊強摩拳擦掌,他們兩兄弟早就渴望在海上大展拳腳。
「陳淩風!」
「末將在!」
「命你坐鎮蒼梧,總督各郡治安肅清!凡有勾結外敵、煽動作亂、魚肉鄉裡者,無論身份地位,嚴懲不貸!
以《嶺南新律》為準繩,該抓的抓,該殺的殺!絕不姑息!」
「末將領命!」陳淩風眼神銳利,他深知肅清內患的重要性。
一道道冰冷的軍令,如同無形的鐵犁,狠狠犁過嶺南大地。
葉家軍的鐵蹄所向,不再是禦金關外的金戈鐵馬,而是嶺南內部的沉屙積弊。
反抗的火苗在絕對的力量麵前迅速被撲滅,盤踞一方的豪強被連根拔起,依附周金玉的餘孽被徹底肅清。
葉淩雲用最直接、最暴烈的方式,宣告了一個舊時代的終結和一個新時代不可阻擋的降臨!
寧宸軒看著這一切,心中雖有震撼,卻更多的是理解與執行。
他這位新任嶺南佈政使,迅速將蒼梧郡培養、經過嚴格考覈的數百名新式官員,如同種子般撒向嶺南十三郡。
這些官員,深諳葉淩雲「為人民服務」的核心理念,帶著《嶺南新政綱要》和《五年發展規劃》,奔赴各地,丈量土地,登記人口,興修水利,推廣新式農具和作物,建立蒙學堂和惠民醫館……
他們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官老爺」,而是行走在田間地頭、工坊市井的「服務員」和「建設者」。
同時,葉家軍也迎來了前所未有的擴充與重組。
嶺南十三郡,每郡常駐五萬精銳,統稱「嶺南衛戍軍」,由嶽飛任總兵,熊強、陳淩風等為副將,負責地方防務與剿匪。
而原葉家軍核心主力,則改編為「嶺南野戰軍」,駐紮蒼梧周邊,作為戰略機動力量,由葉淩雲親自統帥。
格物院源源不斷產出的燧發槍、鎮嶽炮,優先裝備野戰軍,使得這支軍隊的戰鬥力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蒼梧郡,作為嶺南無可爭議的核心,如同一個巨大的心臟,向其他十二個郡縣源源不斷地泵出新鮮的血液,技術、資金、人才、製度!
水泥工坊的技術圖紙分發各郡,鋼鐵冶煉的新法得到推廣,玻璃、肥皂、白糖等工坊在各地如雨後春筍般建立。
格物院的分院在各郡設立,沈夢溪親自選派骨乾前往指導。
蒙學堂的模式被複製,東方白主持的醫學院也在各郡開設分院,培養醫護人才。
一條條水泥大道以蒼梧為中心,如同黑色的脈絡,向四麵八方延伸,將整個嶺南緊密地連線在一起。
就在這如火如荼的建設與鐵血肅清中,一個柔軟的新生命,在秦王府內呱呱墜地。趙婉兒曆經艱辛,為葉淩雲誕下嫡長子。
產房內,當嬰兒響亮的啼哭聲劃破緊張的氣氛時,葉淩雲緊繃的神經終於鬆弛下來。
他小心翼翼地接過繈褓中那個紅撲撲、皺巴巴的小生命,一種難以言喻的悸動瞬間湧遍全身。
這是他的血脈,是他與婉兒愛情的結晶,更是他在這片新天地裡,最深的羈絆與希望。
「昭遠……」葉淩雲凝視著懷中幼子,輕聲念出早已想好的名字,「葉昭遠。昭,光明也;遠,誌向也。願你心向光明,誌存高遠,繼承父誌,守護這來之不易的家園。」
阿箬趴在床邊,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弟弟,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葉昭遠的臉頰,小臉上滿是驚奇與疼愛:
「弟弟……好小……阿箬會保護弟弟!」
那份純真的守護之心,讓疲憊的趙婉兒和葉淩雲相視一笑,心中充滿了暖意。
兒子的降生,如同一股溫潤的清泉,悄然流入葉淩雲因鐵血肅清而略顯冷硬的心田。
他抱著葉昭遠,看著趙婉兒溫柔而滿足的睡顏,一種前所未有的責任感沉甸甸地壓在肩頭。
他不僅僅是為自己、為婉兒、為阿箬而戰,更是為了昭遠,以及千千萬萬像昭遠一樣,將在嶺南這片新土地上降生、成長的孩子們!
他要為他們,打下一個真正太平、富足、有尊嚴的未來!
這份沉甸甸的父愛,讓他眼中的光芒更加堅定,卻也多了一份不易察覺的柔軟。
然而,身為嶺南之主的責任,讓他無法像尋常父親般沉浸在天倫之樂中。
嶺南的根基雖已初步穩固,但一個更大的陰影始終籠罩在葉淩雲心頭——西方!
江門郡,臨海。
鹹濕的海風帶著特有的腥氣,吹拂著一片熱火朝天的巨大工地。這裡,是嶺南傾儘資源打造的「希望之港」。
而港口最引人注目的,並非繁忙的碼頭和穿梭的船隻,而是一艘靜靜停泊在深水泊位上的龐然大物!
這是一艘前所未有的鋼鐵巨輪!
它通體覆蓋著深灰色的鋼鐵裝甲,在陽光下反射著冷峻的光澤。船體線條流暢而剛毅,如同蟄伏的巨獸。
高聳的煙囪筆直刺向藍天,預示著它將不再依賴風帆的力量。
甲板寬闊平整,幾座造型奇特的炮塔基座已經安裝完畢,黑洞洞的炮口森然指向遠方。
這就是格物院在沈夢溪主持下,集嶺南能工巧匠之力,耗費近一年時間,嘔心瀝血打造的——「破浪號」蒸汽鐵甲艦!
葉淩雲、熊大、熊強等人站在船塢高台上,俯瞰著這艘凝聚了無數心血的巨艦。
沈夢溪手持圖紙,聲音帶著激動與自豪,向葉淩雲彙報著各項引數:
「王爺!『破浪號』已通過所有係泊試驗,各項資料均達預期!」
「標準排水量六千八百噸!滿載排水量七千噸!」
「艦體全長九十五米,全寬十八米,吃水五點六米!」
「動力核心為八座大型燃煤專燒鍋爐,驅動兩台往複式蒸汽引擎,總功率六千二百匹馬力!最高航速可達十五點四海裡每小時!」
「續航力四千五百海裡!足以橫跨重洋!」
「乘員定額三百六十三人!配備生活艙、醫務室、儲藏艙,設施齊全!」
「武備係統:主甲板及舷側預留炮位,可安裝各類口徑巨炮近三十門!炮塔基座已完工,待火炮就位!」
聽著這一連串冰冷而震撼的資料,熊大和熊強兄弟倆早已目瞪口呆!
他們見過最大的樓船,在這鋼鐵巨獸麵前,也如同孩童的玩具!
那噴吐著黑煙的煙囪,轟鳴的蒸汽機,無不昭示著一種超越時代的力量!
這就是王爺所說的……水師的未來?
無敵艦隊的基礎?兄弟倆胸中熱血沸騰,看向葉淩雲的目光充滿了狂熱的崇拜!
葉淩雲的目光緊緊鎖定著「破浪號」,心潮澎湃。這艘船,不僅僅是一件武器,一個交通工具,它更是嶺南技術實力的巔峰象征!
是格物院無數工匠智慧的結晶!
是沈夢溪等人夜以繼日、殫精竭慮的成果!它承載著葉淩雲探索西方、瞭解世界、追趕甚至超越的野望!
「王爺,」沈夢溪的聲音帶著一絲凝重,「此艦雖成,然西方技術日新月異,僅憑此一艦,恐難……」
「我明白。」葉淩雲打斷他,目光深邃如海,「『破浪號』是我們的第一步,是探路的先鋒!
我需要的,不僅是這艘船,更是它帶回來的眼睛和耳朵!
我要親眼看看,西方的火器究竟發展到何種地步?
他們的戰艦、他們的工廠、他們的社會……究竟是何模樣?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閉門造車,終是井底之蛙!」
他轉身,目光掃過熊大和熊強,語氣斬釘截鐵:
「熊大!熊強!」
「末將在!」兩人精神一振,挺直腰板。
「命你二人,隨本王乘坐『破浪號』,西行!」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趙婉兒抱著葉昭遠的手下意識收緊,眼中滿是擔憂。
葉芷青、寧宸軒等人也麵露憂色。
西方遠隔重洋,凶險莫測,王爺身係嶺南安危,豈能輕易涉險?
「王爺!三思啊!」寧宸軒急聲道,「嶺南初定,百廢待興,王爺乃萬民所係,豈可輕身犯險?西行之事,可遣使節……」
「不必再勸!」葉淩雲抬手,聲音沉穩而堅定,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嶺南有你們,有完善的製度,有忠誠的軍隊,本王放心!然西方之變,關乎嶺南乃至整個華夏未來存亡!
此行之險,本王豈能不知?然此行之重,更甚於泰山!
非本王親往,不足以洞察其虛實,不足以帶回真正的『火種』!」
他走到趙婉兒身邊,輕輕撫過妻子擔憂的臉龐,又低頭親了親熟睡中葉昭遠的額頭,眼中閃過一絲柔情,隨即化為磐石般的堅定:「婉兒,照顧好昭遠和阿箬。等我回來。」
他再次看向那艘巍峨的鋼鐵巨輪,聲音如同誓言,在海風中回蕩:
「破浪號!啟航在即!目標——西方!此去,不為征服,隻為求知!為我嶺南,為我華夏,開眼看世界!」
海風獵獵,吹動著葉淩雲的衣袍。
他屹立在高台之上,身後是蒸騰向上的嶺南大地,麵前是波濤洶湧的無垠大海,而那艘名為「破浪」的鋼鐵巨獸,正靜靜地等待著,承載著他的雄心與一個時代的期許,即將駛向未知的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