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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紈絝世子,怎麼就要造反了? 第2章 三錢銀子兩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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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在秦王府略顯蕭瑟的庭院裡。

葉淩雲在熊大的攙扶下,小心翼翼地邁出房門,這是他穿越以來第一次真正「看」自己住的地方。

「世子殿下,小心台階。」熊大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寬厚的手掌穩穩托著葉淩雲的手臂,力道恰到好處。

這位忠心的侍衛,即使內心對原主有再多失望,職責卻從未懈怠。

葉淩雲的目光掃過眼前這偌大的府邸。

亭台樓閣錯落有致,飛簷翹角依稀可見昔日的華美,水榭迴廊環繞著一池碧水,隻是池中荷葉有些稀疏,幾尾錦鯉也顯得無精打采。

傳聞這座府邸是先帝親自監工,一磚一瓦一木皆是上等,處處透著曾經的顯赫與榮光。

然而,如今這份榮光卻蒙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灰敗。

「熊大,」葉淩雲冷不丁地開口,帶著一絲探究的笑意,「你是不是還有個弟弟叫熊二?」

這名字實在太有「特色」,讓他忍不住好奇。

熊大腳步一頓,臉上露出明顯的錯愕和茫然,不明白世子為何突然問起這個。

他恭敬地低下頭,答道:「回世子,屬下確實有個弟弟,不過不叫熊二,叫熊強。如今在王爺軍中效力,是一名弓手。」

提到弟弟,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情和驕傲。

葉淩雲看著熊大畢恭畢敬卻難掩疏離的樣子,心中瞭然。

原主的所作所為,早已寒透了這位忠仆的心。

他暗歎一聲,不再多言,隻想著日後慢慢彌補吧。

下了台階,葉淩雲站在庭院中央,環顧四周。

秦王府占地極廣,規模不亞於後世一所普通大學,但眼前的景象卻與這規模格格不入。

建築雖講究,卻缺乏生氣,甚至有些地方顯出年久失修的痕跡。

原因無他——府裡值錢的東西,從古玩字畫到金銀器皿,幾乎都被原主變賣一空,換成了賭桌上的籌碼和青樓裡的酒錢。

「真是個敗家子……」葉淩雲在心裡默默吐槽。

秦王才領兵出征兩年,原主就把萬貫家財敗了個乾淨!

庫房裡據說連一兩銀子都湊不出來,空空如也!

要不是房契、地契這些根本產業原主無權處置,恐怕連這安身立命的王府都得被他輸掉!

不過,葉淩雲轉念一想,這原主雖然敗家,倒也沒做過強搶民女、屈打成招、霸占他人財產這類傷天害理的事情。

這麼看來,這家夥頂多是個愚蠢的紈絝,還不算是個純粹的惡棍。

「世子,王爺來信了!」一個略顯粗獷的聲音打破了庭院的寧靜。

隻見管家葉安快步走來,他年約四十,身材魁梧,臉上帶著風霜之色,手裡捧著一封尚未開啟的信件。

葉安走到近前,躬身行禮,將信遞上,動作看似恭敬,但那雙銳利的眼睛裡卻毫不掩飾地流露出深深的鄙夷和失望。

老王爺不在的這兩年,這位世子爺的所作所為,真真是讓他開了眼,秦王府的赫赫威名,算是徹底毀在這位爺手裡了。

葉淩雲自然認得這位管家。

葉安,算是他的遠房叔叔,沾著點葉家的邊兒,大概是爺爺的哥哥的兒子的姐姐的兒子的女婿的兄弟那種繞了十八彎的關係。

在葉淩雲看來,最多也就是同姓「葉」罷了。

鄙夷就鄙夷吧。

葉淩雲自嘲地想,彆說葉安了,他自己都鄙夷原主這副德行。

他伸手接過那封沉甸甸的信。

啟開封蠟,抽出信紙。

雪白的宣紙上,隻有一行歪歪扭扭、力透紙背的大字:

「孫子,等我!我是你爺爺!」

「噗!」葉淩雲差點笑出聲。

好家夥!這粗獷不羈、霸氣側漏的畫風!

絕對是親爺爺秦王葉嘯天無疑了!

難怪皇帝沒把自己弄死!

葉淩雲心中豁然開朗。看來爺爺不僅活著,還在邊關打了個大勝仗,如今正凱旋而歸!

這個訊息如同一針強心劑,讓他精神一振。

這意味著他還是那個身份尊貴的秦王世子,在臨安還有迴旋的餘地!

隻是……爺爺已經八十多歲了,風燭殘年,還能庇護他多久?

留給他準備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葉淩雲壓下心中的複雜情緒,將信摺好,遞給身旁的熊大:「收好。」

葉安見葉淩雲看完了信,臉上沒什麼特彆的表情,便繼續稟報道:「世子殿下,大皇子派人來傳話,說臨安城一年一度的中秋詩會,定於八月十五在惜玉閣舉行,請您務必到場。」

「惜玉閣?」葉淩雲眉毛一挑。好名字!惜玉,惜玉,洗浴閣?……聽著就跟「洗浴中心」似的。

青樓叫這名兒,倒也貼切。

隻是……原主和大皇子趙澤?

葉淩雲在記憶裡快速搜尋。

大皇子心思深沉,善於鑽營,而原主就是個沒腦子的草包,經常被大皇子當眾戲耍還渾然不覺,樂嗬嗬地給人當槍使。

這次邀請他去詩會,無非是看中了他「冤大頭」的潛質——沒了他這個花錢如流水、專門負責活躍氣氛的活寶,詩會豈不是少了許多樂趣?

「詩會?」葉淩雲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這玩意兒,不就是為穿越者量身定製的裝逼打臉、揚名立萬的舞台嗎?

他彷彿已經看到自己「才華橫溢」震驚四座的場景了。

「葉叔,」葉淩雲臉上露出一個原主式的、帶著點迫不及待的傻笑,「你去告訴大皇子,八月十五,本世子一定到場!準時得很!」

看到葉淩雲臉上那熟悉的、一聽到「惜玉閣」就兩眼放光的笑容,葉安眼中最後一絲期待也熄滅了,隻剩下濃濃的失望

果然……狗改不了……他甚至在心底質問自己為什麼還會失望?

對這位世子爺,不是早就該絕望透頂了嗎?這兩年,世子在那惜玉閣揮霍的錢財,海了去了!

「唉……」葉安在心中重重歎了口氣,罷了罷了。

自己的命是老王爺救的,世子再渾,也是老王爺的獨苗孫子。

他神情木然地應了聲「是」,轉身離去,背影透著深深的疲憊和無奈。

看著葉安離去的背影,葉淩雲臉上的笑容淡去,化作一聲長歎。

秦王府這些人,忠心是有的,能力也是有的,隻是被原主寒透了心。

想要重新凝聚人心,任重道遠啊。

但眼下,更現實的問題擺在麵前——三天後的中秋詩會,在惜玉閣舉行!

那地方,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的!

作為大乾最高檔的娛樂會所,沒錢?門兒都沒有!

回想往年中秋詩會,原主那可是最大的「讚助商」兼「氣氛組組長」。

花重金買票入場,然後……看熱鬨。

他懂個錘子的詩詞歌賦?

等那些才子佳人吟風弄月完了,他便一頭紮進溫柔鄉,在姑娘們的香懷裡尋找安慰。

不過話說回來……葉淩雲摸了摸下巴,原主雖然乾啥啥不行,那方麵的「戰鬥力」倒是天賦異稟。記

憶裡,一夜應付三四個姑娘,大戰七八個回合還遊刃有餘……嗯,至少腎好,也算是個優點吧?

葉淩雲有點哭笑不得。

「熊大,」葉淩雲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感覺自己在問一個極其愚蠢的問題,「家裡……還有多少錢?」

問完他就後悔了,王府上下能敗的早被原主敗光了,庫房耗子進去都得哭著出來。

熊大聞言,臉色更加苦悶,悶聲答道:「回世子,庫房賬上……一共還剩三錢銀子和兩吊錢。」

他頓了頓,聲音更低了些,「您養傷這半個月,府上的日常開銷……都是葉管家自己掏錢墊著的。」

三錢銀子?兩吊錢?!

葉淩雲隻覺得一股邪火直衝腦門!

他真想穿越回去把原主揪出來暴打一頓!留這麼點錢夠乾嘛?買包瓜子都不夠!

還不如一分不留!但轉念一想,打原主不就是打自己嗎?

這啞巴虧吃的……看來原主留下的爛攤子,還得自己來擦屁股。

三錢銀子加兩吊錢……這點錢,跟他秦王世子的身份簡直天差地彆!

萬惡的封建社會,乾啥都需要錢!沒錢寸步難行!

突然,葉淩雲眼睛一亮,一個大膽而且瘋狂的念頭冒了出來!

「熊大!」他猛地抬頭,眼中閃爍著一種讓熊大心驚肉跳的光芒。

「去!把爺爺的禦賜金刀、黑金蟒袍,還有那塊免死金券,都給我拿來!」

「殿下!萬萬不可啊!」熊大臉色瞬間煞白,急得差點跳起來!

按世子爺以往的尿性,這肯定又是要拿去典當換賭本了!

平時當些玉佩、擺件也就罷了,如今居然盯上了這三件鎮府之寶!

這簡直是要把秦王府最後一點根基都掘了!

「世子!那禦賜金刀,是大乾唯一一把,上可斬昏君,下可誅佞臣!是太祖賜予老王爺的無上權柄啊!」

「那黑金蟒袍,更是先皇禦賜!若後世大乾出了昏君,身著此袍者可代天行誅!」

「還有那免死金券!更是相當於多了一條命!是保命的根本啊!」

熊大聲音顫抖,帶著哭腔,試圖喚醒世子最後一絲理智。

「你信我一回!」葉淩雲語氣斬釘截鐵,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篤定,「我肯定能贏回來!連本帶利!」

「贏?!」熊大隻覺得眼前一黑,心徹底沉到了穀底。

完了!全完了!

世子殿下這是又要去賭啊!

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

彆人是十賭九輸,世子殿下是逢賭必輸!

輸得連整個秦王府都快沒了!

傻子都知道是賭坊在做局坑他,可這位爺偏偏不信邪,總說自己手氣差!

手氣再差,也不能天天差、把把差吧?

「噗通!」一聲。

熊大直挺挺地跪倒在葉淩雲麵前,這個鐵骨錚錚的漢子,此刻竟紅了眼眶,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求道:「世子殿下!使不得啊!那些東西真不能動!那是老王爺的命根子!是秦王府的脊梁骨啊!老王爺要是知道了……非……非扒了您的皮不可啊!」

他情急之下,連「扒皮」這種大不敬的話都喊了出來。

葉淩雲看著跪地痛哭的熊大,一個頭兩個大。

原主這人品,真是差到沒邊了!

能把這樣忠心耿耿的漢子逼到這份上,也是「人才」!

他心中既無奈又有些愧疚。

「熊大!」葉淩雲把心一橫,臉上露出一種近乎瘋狂的執拗。

「今天東西必須給我拿來!」他目光掃視四周,猛地衝到旁邊的荷花池邊,彎腰撿起一塊拳頭大小的鵝卵石,作勢就要往自己頭上砸!

「今天要麼我死,要麼東西給我!你選!」

「世子!不要!」熊大嚇得魂飛魄散,猛地撲過去抱住葉淩雲的腿!

他毫不懷疑,以世子現在這副瘋魔的狀態,真能砸下去!

東西再貴重,也比不上世子爺的命重要啊!

萬一世子有個三長兩短,老王爺回來……他不敢想象那後果!

「哎——!」熊大發出一聲絕望的長歎,聲音裡充滿了無力感和認命。

瘋了!

世子爺徹底瘋了!

連這三樣東西都敢動,這天下還有什麼是他不敢做的?

如此荒誕,如此瘋狂,莫非真是天要亡我秦王府一脈?

罷了罷了……隨他去吧!

熊大失魂落魄地爬起來,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轉身踉踉蹌蹌地朝庫房走去,背影佝僂,彷彿瞬間老了十歲。

「等等!」葉淩雲叫住他,聲音恢複了冷靜,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等會兒你拿完東西,叫上府裡所有的侍衛,點齊人手,隨我一起出門!」

熊大腳步一頓,沒有回頭,隻是悶悶地應了一聲:「……是。」

心中卻是萬念俱灰。

完了,這次不僅要當傳家寶,還要帶著所有侍衛去壯聲勢?

世子爺這是要把事情鬨多大啊?

一世英名的老王爺,怎麼攤上這麼個混賬孫子!

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看著熊大那充滿絕望和不解的背影消失在迴廊儘頭,葉淩雲心中也湧起一陣複雜的情緒。

原主平日的行徑,確實寒透了整個秦王府上下的心,特彆是這兩年爺爺不在,沒人能管束他,更是讓他荒唐得變本加厲,把人心都敗光了。

「哎……」葉淩雲低聲自語,帶著一絲自嘲和決心,「原主啊原主,你真該給秦王府上上下下磕一個響頭謝罪!」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傷口的隱痛,朝著王府大門走去。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走到了氣派的王府大門前。

門外,熊大已經召集了府中所有侍衛,約莫二十餘人,個個身著黑色勁裝,腰佩長刀,神情肅穆,列隊整齊地等候在那裡。

陽光照在他們年輕而堅毅的臉上,也照在熊大手中那個沉重的紫檀木匣子上——那裡麵,裝著秦王府最後的尊嚴和葉淩雲孤注一擲的籌碼。

十輛空著的豪華馬車,靜靜地停在侍衛佇列之後,車夫們垂手而立,等待著未知的指令。

一場風暴,即將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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