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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紈絝世子,怎麼就要造反了? 第29章 父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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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熹微,薄霧如紗,籠罩著霓凰公主府精緻的庭院。

一襲素白勁裝的趙婉兒,手持一杆亮銀長槍,立於庭中。

槍尖寒芒吞吐,映著初升的朝陽,散發出凜冽的銳氣。

她身姿挺拔,如鬆似柏,眼神專注而銳利。隨著一聲清叱,銀槍驟然舞動!

刹那間,庭院內風聲呼嘯!

槍影翻飛,時而如銀龍出海,氣勢磅礴;時而如靈蛇吐信,刁鑽狠辣;時而又如鳳凰展翅,優雅靈動。

那看似充滿韻律美感的動作中,卻蘊含著千錘百煉的殺伐之氣,每一招每一式都精準狠絕,不留餘地。

這是秦王葉嘯天親傳的戰場殺伐之技,褪去了花哨,隻剩下最純粹的攻守之道。

十年如一日,晨起練槍,風雨無阻。這不僅是為了強身健體,更是她心中那份不甘平庸、渴望證明自己的執念。

汗水浸濕了她的鬢角,順著白皙的臉頰滑落,她卻渾然不覺,心神完全沉浸在槍法的意境之中。

終於,一套槍法演練完畢。

趙婉兒收槍而立,氣息微喘,胸口起伏,英氣逼人的臉龐上帶著運動後的紅暈,更添幾分麗色。

她隨手接過一旁婢女如煙遞來的溫熱毛巾,輕輕擦拭著額角的汗珠。

「公主,您的槍法真是越來越厲害了!」如煙捧著茶盞,眼中滿是崇拜,「比戲文裡的女將軍還威風!」

趙婉兒微微一笑,接過茶盞輕啜一口,溫熱的茶水驅散了清晨的微寒。

她看向如煙,這丫頭今日眉梢眼角都帶著喜氣,像隻歡快的小鳥:「如煙,今日這般高興,可是又打聽到了什麼有趣的新鮮事?」

如煙是她的貼身婢女,也是她在這深宮之中為數不多可以信任、可以說些體己話的人。

她身份尊貴,卻也高處不勝寒,真正的朋友寥寥無幾。

「公主英明!」如煙獻寶似的從袖中掏出一本裝幀精美的薄冊,獻寶似的晃了晃,「您猜怎麼著?今年中秋詩會,可是出了好多好多傳世佳作呢!臨安城都傳瘋了!」

趙婉兒聞言,美眸一亮。

她雖習武,卻也深受大乾文風熏陶,尤其喜愛那些意境深遠、情真意切的詩詞。

她放下茶盞,略帶急切地伸出手:「哦?快拿來給我瞧瞧!」

如煙笑嘻嘻地將詩集遞上。趙婉兒迫不及待地翻開,墨香撲鼻。

她的目光落在那些或娟秀或遒勁的字跡上,一行行讀下去。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裡共嬋娟。」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

隻讀了幾首,趙婉兒便覺心神俱震!

這些詩詞,或寫儘人生無常,或道儘離愁彆緒,或抒發豪情壯誌……字字珠璣,句句驚心!

其意境之深邃,情感之真摯,文采之斐然,遠非尋常才子所能企及!

每一首都足以傳唱千古,成為文壇不朽的絕唱!

她一口氣讀完,合上詩集,心潮依舊澎湃難平。

臨安才子眾多,武威侯之子於樂、禮部尚書之子寧宸軒、鄭國公之孫呂濟,都是聲名赫赫之輩。

但這些詩詞的格局、氣度、滄桑感,絕非這些未經世事的年輕人所能駕馭!這需要何等的人生閱曆和曠世才情?

「這些詩詞……究竟是何人所作?」趙婉兒忍不住問道,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她迫切想知道,是哪位隱世高人,竟有如此驚世才華!

「公主您看扉頁!」如煙提醒道。

趙婉兒重新翻開詩集,目光落在扉頁那行清晰的小字上:「秦王世子葉淩雲於臨安中秋詩會所作」。

「葉淩雲?!」趙婉兒失聲驚呼,美眸圓睜,難以置信地看著那行字,「這些……全是葉淩雲一人所作?!」

她第一反應是懷疑這本詩集的真偽。

那個鬥雞走狗、眠花宿柳、被自己揍得下不來床的紈絝世子?

他能寫出這等足以名垂青史的絕世佳作?

這簡直比太陽從西邊出來還要荒謬!

「千真萬確!」

如煙用力點頭,小臉上滿是興奮,

「一開始奴婢也不信呢!可昨夜詩會那麼多人親眼所見!

葉世子當場連作十首,首首都是這般驚才絕豔!

把狀元郎寧大人都給比下去了!

大皇子還輸了他四百萬兩銀子呢!」

她嘰嘰喳喳地將自己打聽到的關於詩會的種種細節,繪聲繪色地講給趙婉兒聽。

趙婉兒靜靜地聽著,心中的震驚如同驚濤駭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葉淩雲……那個隻會惹是生非、不學無術的草包,竟然隱藏得如此之深?

扮豬吃虎十幾年,這份隱忍和心機,簡直令人膽寒!

更可怕的是,他展現出的文采,堪稱驚世駭俗!這絕非一朝一夕之功!

她握著詩集的手指微微收緊,指節有些泛白。

葉淩雲……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你身上,究竟還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

她第一次對這個名義上的未婚夫,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和……一絲難以言喻的歡喜。

養心殿內,燭火徹夜未熄。

三皇子趙楷奉召入宮,已在此處待了整整一夜。

起初,趙楷心中忐忑不安。

父皇深夜急召,莫非是邊關有變?或是自己暗中經營賭坊之事敗露?

他懷著七上八下的心情踏入殿內,卻意外地發現父皇趙崢並未如往常般端坐龍椅處理政務,而是斜倚在軟榻上,神情竟帶著幾分罕見的……慈祥?

「楷兒,來,坐到父皇身邊來。」趙崢拍了拍身旁的空位,聲音溫和。

趙楷受寵若驚,小心翼翼地坐下。

接下來的幾個時辰,父子二人竟如同尋常百姓家的父子般,促膝長談。

趙崢不再是以往那個威嚴的帝王,而像是一個關心兒子的普通父親。

他詢問趙楷的日常起居,關心他的身體安康,甚至饒有興致地聽他講些宮外的趣聞軼事。

殿內氣氛融洽,燭光搖曳,映照著趙楷臉上漸漸放鬆的笑容。

話題不知不覺間轉向了朝政國事。

趙崢語重心長地分析著大乾的局勢,幾位皇子的優劣,言語間流露出對趙楷的欣賞和期許。

他輕描淡寫地提及秦王葉嘯天即將凱旋,以及葉淩雲在詩會上展現出的鋒芒,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

「楷兒啊,」趙崢長歎一聲,目光深邃地看著趙楷,「你是朕最疼愛的兒子,朕這江山,日後終究是要交到你手上的。」

他頓了頓,聲音低沉了幾分,「隻是……如今橫亙在你麵前的,卻有一塊巨大的絆腳石。」

趙楷心頭一跳:「父皇是說……葉淩雲?」

「不錯!」趙崢眼中寒光一閃,「葉嘯天功高震主,已是尾大不掉。

如今他那孫兒葉淩雲,更是青出於藍,心機深沉,才華卓絕!

一旦他順利繼承秦王之位,手握重兵,把持朝政……楷兒,你縱使坐上這龍椅,恐怕也難以安穩啊!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趙楷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

父皇的話,如同一把冰冷的錐子,狠狠刺入他的心窩!

葉淩雲……那個曾經被他視為草包的紈絝,如今竟成了他通往皇位的最大阻礙?

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和……殺意,悄然在他心底滋生。

「父皇……兒臣該如何是好?」趙楷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趙崢沒有直接回答,隻是意味深長地看著他,那眼神中包含了太多複雜難明的東西。

期許、無奈、還有一絲……冷酷的決絕。

他輕輕拍了拍趙楷的手背:「楷兒,你是朕最看重的兒子。這江山社稷,需要一位雄主來守護。有些障礙……必須清除!為了大乾的千秋基業,為了你未來的皇圖霸業……你,要懂得取捨!」

這一夜的長談,如同一場精心編織的催眠曲。

趙崢用「父愛」和「江山」做餌,將「葉淩雲是最大威脅」的念頭,深深地、牢牢地種進了趙楷的心底。

當趙楷在天矇矇亮時拜彆父皇,走出養心殿時,他心中那份對皇位的渴望,已經與對葉淩雲的殺意緊密地糾纏在了一起。

葉淩雲,必須死!隻有他死了,自己的皇位才能坐得安穩!

看著趙楷離去的背影消失在晨曦微光中,趙崢臉上的溫和慈祥瞬間褪去,隻剩下冰霜般的冷漠和一絲難以言喻的疲憊。

他緩緩閉上眼,低聲自語,聲音輕得如同歎息,卻帶著刺骨的寒意:「老三……彆怪朕。

用你的命,去換葉淩雲的命,去平息葉嘯天的怒火……也算全了你我父子一場的情分。

這大乾的江山……容不得秦王府了!」

東宮。

寧國公周金玉在東宮外焦急地徘徊了一整夜。

他須發皆白,眼袋深重,疲憊不堪,卻不敢有絲毫懈怠。

秦王葉嘯天歸期在即,猶如懸在頭頂的利劍!

他和三皇子趙楷這兩年沒少坑騙葉淩雲,一旦老秦王歸來,得知孫子受辱,以那位的火爆脾氣和滔天權勢,後果不堪設想!

他必須儘快與三皇子商議對策!

直到天色大亮,他纔看到三皇子的馬車緩緩駛回東宮。

周金玉精神一振,連忙在管家的攙扶下迎了上去。

「老臣參見三殿下!」周金玉躬身行禮,聲音帶著掩飾不住的疲憊。

趙楷掀開車簾,看到是周金玉,眼中閃過一絲瞭然。

他點了點頭,聲音有些沙啞:「國公辛苦了,裡麵說話吧。」

兩人屏退左右,來到趙楷在東宮的書房。室內陳設奢華,檀香嫋嫋,卻驅不散兩人心頭的沉重。

「殿下,昨夜……」周金玉試探著開口。

趙楷揉了揉眉心,眼中血絲未退,但眼神卻異常銳利:「父皇召我入宮,談了許多。」

他沒有細說父子夜話的溫情,直接切入主題,聲音冰冷:「父皇點明,葉淩雲已成我心頭大患!此子不除,我縱得皇位,亦難安穩!」

「除……除掉葉淩雲?!」周金玉渾身一震,老眼圓睜,倒吸一口涼氣!

他猜到皇上可能對秦王府不滿,卻沒想到竟直接動了殺心!更沒想到,三皇子竟也……

「殿下!此事萬萬不可!葉淩雲是秦王府獨苗!葉嘯天若知愛孫被殺,必會雷霆震怒!血洗臨安!屆時……我等皆死無葬身之地啊!」

他聲音顫抖,充滿了恐懼。葉嘯天的威勢,他比誰都清楚!

趙楷眼中閃過一絲瘋狂,咬牙道:「國公!不除葉淩雲,秦王府便是懸在我頭頂的利劍!葉嘯天年邁,尚有顧忌。

若葉淩雲順利接位,以其心機手段,我大乾朝堂,日後恐無我等立足之地!

父皇已明示,皇位將傳於我!但前提是,必須掃清障礙!」

他將「父皇已明示」幾個字咬得極重。

周金玉沉默了。

皇帝的許諾,皇位的誘惑,如同魔鬼的低語,在他心中瘋狂滋長。

他渾濁的老眼閃爍著精光,權衡著利弊。風險巨大,但收益……同樣巨大!

若三皇子登基,作為最大支援者的寧國公府,必將權傾朝野!

甚至……成為下一個秦王府!

「富貴險中求……」周金玉喃喃自語,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最終化為決絕,

「殿下所言極是!葉淩雲……必須死!」他選擇了豪賭!

趙楷見周金玉點頭,心中稍定:「然此事關係重大,必須萬無一失!國公可有良策?」

周金玉撚著胡須,老謀深算的眼中閃爍著陰冷的光芒,他壓低聲音,一字一句道:「老臣……確有一計!」

「哦?快講!」趙楷身體前傾。

「葉淩雲若想順利世襲罔替秦王之位,按大乾律法,必須先成家立室!」

周金玉眼中精光一閃,「他與霓凰公主有婚約在身,乃皇上賜婚,天下皆知!按臨安舊俗,未行大禮的新人,需擇吉日同往月老廟祈福,以求姻緣美滿,百年好合!」

他頓了頓,聲音更冷:「整個臨安,唯有一座月老廟,地處城西郊外,香火雖盛,卻也偏僻!

若葉淩雲與霓凰公主同往祈福……那便是天賜良機!」

趙楷眼睛一亮:「國公的意思是……在城外動手?!」

「正是!」周金玉斬釘截鐵,「在臨安城內動手,目標太大,極易暴露!

且葉嘯天震怒之下,必能查出蛛絲馬跡!但在城外月老廟……

我們隻需提前佈置,待他們抵達,以雷霆手段襲殺!

事後,隻需將臟水潑給流竄的江洋大盜、或是占山為王的草寇!

葉嘯天縱然懷疑,沒有鐵證,他也不敢公然血洗臨安,與整個朝廷為敵!

此乃……借刀殺人,死無對證!」

趙楷聽完,撫掌讚道:「妙!妙計!國公果然老成謀國!」

他眼中閃爍著興奮與殘忍的光芒,「月老廟……好一個祈福之地!葉淩雲,你的死期,就定在那裡了!」

書房內,燭火搖曳,映照著兩張充滿殺意與貪婪的臉龐。

一場針對葉淩雲的致命殺局,在這東宮深處悄然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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