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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紈絝世子,怎麼就要造反了? 第8章 寧國公府要說法(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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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金玉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眼前陣陣發黑。

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幾乎要噴薄而出的怒火和屈辱,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一些,但那微微的顫抖卻出賣了他內心的絕望:

「世子……說笑了。」

周金玉的聲音乾澀沙啞,彷彿砂紙摩擦,「世子這麼一說……看來……看來確實是老夫誤會了世子。

老夫……老夫在這裡,給世子……賠不是了!」他艱難地拱了拱手,動作僵硬,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周金玉心中翻江倒海,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憋屈和一絲……恐懼!

他真是看走了眼!

這葉淩雲平日裡看似頭腦簡單、行事荒唐,十足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

可今日這一手「上門討說法」,環環相扣,步步緊逼,讓他這個在朝堂沉浮數十年的老狐狸都挑不出一絲錯處,硬生生被逼到了牆角!

這哪裡是那個蠢笨的敗家子?

這分明是披著羊皮的狼崽子!他到底什麼時候開了竅?!

這手段,這心機……簡直判若兩人!

人證?去哪裡找人證?!

賭坊當時的情景,他用屁股都能想到,必定是混亂不堪!

那些賭徒,要麼是等著看葉淩雲笑話的,要麼就是被秦王府侍衛嚇得魂飛魄散的!

誰會去在意週三那個倒黴蛋是被誰拖到後巷打的?

就算真有人看見了,誰又有那個膽子敢站出來指證秦王府的世子?!

那可是秦王葉嘯天唯一的孫子!得罪了他,彆說在臨安城,在整個大乾恐怕都難有立足之地!

這啞巴虧……他周金玉是吃定了!

要怪……就怪自己那個不成器的孫子週三!

為了偷偷摸摸去賭場鬼混,連個護衛都不帶!

這才給了葉淩雲下黑手的機會!

葉淩雲看著周金玉那副強忍屈辱、低頭認栽的模樣,臉上那點戲謔的笑容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緩緩站起身,動作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周金玉,眼神銳利如刀鋒,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庭院的寂靜,帶著刺骨的寒意:

「誤會?」

他輕輕吐出這兩個字,嘴角勾起一抹沒有絲毫溫度的冷笑。

「寧國公,一句輕飄飄的『誤會』……就想把這事揭過去?」

葉淩雲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股凜冽的殺氣。

「您當本世子是什麼?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泥菩薩嗎?!若是一句『誤會』就能解決……」

他猛地抬手,指向身後那如狼似虎、殺氣騰騰的秦王府侍衛,以及庭院外那十輛蓄勢待發的豪華馬車,聲音如同驚雷炸響:

「那本世子今天……又何必帶這麼多人,興師動眾地殺進你這寧國公府?!嗯?!」

葉淩雲向前一步,逼近周金玉,那股無形的威壓讓周金玉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

他臉上忽然浮現出一種近乎神聖的嚴肅和……荒謬的自詡:「本世子為人正直,知書達理,乃我大乾未來的棟梁之材!

自幼熟讀聖賢書,深知禮義廉恥!

這等誣陷誹謗、汙人名節之事,豈是一句輕飄飄的『誤會』就能揭過的?!這分明是**裸的誣陷誹謗!是對我秦王府的惡意中傷!」

「噗——!」熊大一個沒忍住,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他趕緊低下頭,死死咬住嘴唇,肩膀卻控製不住地微微聳動。

身後的侍衛們也是個個表情扭曲,強忍著爆笑的衝動,臉憋得通紅。

正直?知書達理?棟梁之材?世子殿下……

您老人家說這話的時候,良心真的不會痛嗎?!整

個臨安城誰不知道您的大名?

那簡直是紈絝界的「泰山北鬥」,荒唐界的「定海神針」!

這些詞跟您老人家有半文錢關係嗎?!可看著世子殿下那副正氣凜然、彷彿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他們又不得不佩服——這演技,絕了!

周金玉也被葉淩雲這番「正氣凜然」的自誇雷得外焦裡嫩,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他活了這麼大歲數,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這葉淩雲……簡直是睜著眼睛說瞎話的祖宗!

「按我大乾律法!」葉淩雲的聲音陡然轉厲,如同寒冰碎裂,「誣陷誹謗當朝世子,該當何罪?!」

熊大和侍衛們聞言,心中更是瘋狂吐槽:世子啊世子!誹謗您?

整個臨安城誰不知道您乾過的那些荒唐事?還需要誹謗嗎?!

可這話他們隻敢在心裡想想。

周金玉看著葉淩雲眼中那毫不掩飾的寒光,心中徹底明白了。

這小子今天根本不是來「給說法」的,他就是來敲骨吸髓、找茬生事的!

而且是有備而來,把他寧國公府拿捏得死死的!

他心中一片冰涼,充滿了絕望和無力感。

饒他聰明一世,宦海沉浮數十年,今日竟栽在這麼一個他從未放在眼裡的紈絝手裡!

「世子殿下……這話嚴重了!」

周金玉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他努力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此事……此事不過是老夫那不成器的孫兒週三,年少無知,一時糊塗,誤會了世子!

這……這怎能牽扯到大乾律法呢?

萬萬使不得啊!」

他心中警鈴大作!

誹謗世子?按大乾律法,那是要掉腦袋的重罪!

他寧國公府再顯赫,也擔不起這個罪名!

葉淩雲彷彿沒聽見周金玉的辯解,他自顧自地轉過身,目光落在身旁如同鐵塔般的熊大身上,語氣帶著一絲「感慨」。

「熊大啊,你說說,我大乾開國,一王三公九侯,世襲罔替,都是跟著先帝爺打江山流血流汗的功臣。

論功勞,咱們秦王府說第二,誰敢認第一?對吧?」

熊大挺直腰板,甕聲甕氣地回答:「世子殿下所言極是!秦王老王爺功高蓋世,無人能及!」

「嗯!」葉淩雲滿意地點點頭,隨即話鋒一轉,帶著濃濃的「困惑」。

「那為什麼……你看看這寧國公府,亭台樓閣,雕梁畫棟,假山流水,珍玩無數……處處透著奢華富貴!

再看看咱們秦王府?庫房都能跑老鼠了!

這差距……也忒大了點吧?

難道寧國公他老人家……比咱們家老爺子還能打仗?功勞更大?」

熊大撓了撓頭,他是個實誠人,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回世子,那是因為……您以前吃喝嫖賭,把家底都敗光了啊!」

「咳咳咳!」葉淩雲被這耿直的回答嗆得一陣咳嗽,臉上那點「正氣」差點沒繃住!

他狠狠瞪了熊大一眼,心裡暗罵:這憨貨!瞎說什麼大實話!不知道給主子留點麵子嗎?!

「說得好!」

葉淩雲強壓下翻白眼的衝動,咬著後槽牙,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隨即惡狠狠地補充道:「以後這種大實話……少說!」

熊大脖子一縮,趕緊應道:「……是,世子。」

庭院裡的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周金玉看著這對主仆的互動,心中更是五味雜陳。

大乾開國勳貴,誰家沒幾個敗家子?

可像秦王府這樣,被自家獨苗短短兩年就敗得幾乎傾家蕩產的,確實獨一份!

但葉淩雲此刻點出這個,絕非感慨那麼簡單!

葉淩雲心中冷笑。

他當然知道秦王府為何凋零至此!

原主腦袋不靈光固然是原因之一,但更深層的原因,是皇宮裡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

秦王葉嘯天,功高震主!手握重兵!聲望無雙!

甚至憑著一身威望,無需虎符就能調動大乾除禁軍外的所有軍隊!

這樣的存在,皇帝如何能睡得安穩?

秦王府不倒,軍權這塊巨大的蛋糕,其他人如何能分一杯羹?

秦王一日不死,皇帝就一日不安!秦王府一日不亡,那些覬覦軍權的公侯就一日不甘心!

他養傷的這半個多月,結合原主的記憶和清醒後的觀察,早已推演得清清楚楚。

他想活下去,唯一的出路或許隻有……造反!可

這條路,幾乎被堵死了!

他那忠君愛國、刻在骨子裡的爺爺秦王葉嘯天,是絕不會允許的!他必須在爺爺還活著、還能為他遮風擋雨的這段時間裡,為自己鋪一條後路!

而鋪路,需要錢!

海量的錢!

這些被寧國公府、被三皇子、被臨安勳貴們坑走的銀子,他必須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眼前這富麗堂皇的寧國公府,就是他的第一個目標!

這些年,週三那個王八蛋夥同賭坊,不知道從原主這個冤大頭身上薅走了多少羊毛!

葉淩雲的目光重新變得銳利,他看向努力維持鎮定的周金玉,臉上重新掛起那副「深明大義」的表情。

「寧國公,既然您都說了是誤會,是週三那小子不知好歹……」

他故意拖長了語調,「晚輩若是再揪著不放,倒顯得晚輩無理取鬨、斤斤計較了。

顯得晚輩不懂事,不給您這位老前輩麵子!」

周金玉一聽,心中剛升起一絲僥幸,以為事情有轉機。

「好!」

葉淩雲猛地一拍大腿,像是做了個艱難的決定。

「誣陷誹謗本世子這件事……今兒,就這麼算了!本世子大人有大量,不跟小輩一般見識!」

周金玉長舒一口氣,感覺壓在胸口的大石終於挪開了一點,他連忙擠出笑容:「世子英明!世子寬宏大量!老夫感激不儘!這……這刀……」

他小心翼翼地指了指葉淩雲膝上的金刀,意思不言而喻——您看,是不是該收起來了?

「當歸!當歸!當然要歸鞘!」葉淩雲爽朗一笑,動作麻利地將禦賜金刀「鏘」地一聲插回刀鞘,那刺骨的寒芒終於被收斂。

他隨手將刀遞給身旁的熊大,彷彿卸下了一個包袱。

周金玉的心,隨著那聲歸鞘的輕響,終於落回了肚子裡一半。

他剛想開口送客……

「不過嘛……」葉

淩雲話鋒一轉,臉上露出一種彷彿剛剛發現新大陸的驚奇表情。

他站起身,背著手,慢悠悠地在庭院裡踱起步來,目光看似隨意地掃過四周陳設的精美瓷器、廊下懸掛的名家字畫、角落裡擺放的玉石盆景……

「說來也真是巧了!」

葉淩雲停下腳步,指著一個擺在花架上的、通體瑩白、雕工極其繁複精美的犀角杯。

「本世子剛才進來的時候,就瞧著這寧國公府不少物件……眼熟得很呐!嘖嘖嘖,這雕工,這成色,這氣韻……怎麼越看越像我們秦王府前些日子丟失的寶貝呢?」

周金玉的心,瞬間從雲端跌落穀底!

剛剛放下的心,猛地又提到了嗓子眼!

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

冷汗瞬間浸透了內衫!來了!終於來了!這小子果然在這裡等著他呢!他就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

他心中暗暗叫苦,如同墜入冰窟!

秦王北上這兩年,他確實沒少讓週三那個混賬東西去坑葉淩雲!

秦王府值錢的東西,尤其是那些禦賜之物,尋常當鋪不敢收,但他寧國公府有的是門路「洗白」!

一來二去,秦王府不少好東西,都悄無聲息地流入了寧國公府的庫房,甚至堂而皇之地擺了出來!

他本以為葉淩雲這個敗家子根本不會在意,也記不住這些東西!誰曾想……

私下交易、藏匿禦賜之物,這在大乾可是重罪!

輕則抄家流放,重則滿門抄斬!

葉淩雲是秦王唯一的孫子,皇帝就算想動他,也得掂量掂量秦王的怒火!

可他寧國公府……算個屁啊!

這事要是捅到禦前,他周金玉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葉淩雲這哪裡是來要說法?

這分明是捏住了他的命門,要把他往死裡整啊!

周金玉饒是宦海沉浮數十年,經曆過無數風浪,此刻也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渾身控製不住地微微顫抖起來,看向葉淩雲的眼神充滿了恐懼和哀求。

「世子殿下……」周金玉的聲音乾澀得如同砂紙摩擦,帶著濃濃的絕望和妥協。

「府中……府中確實有些物件,是……是老夫那不成器的孫兒週三,從……從各處淘換來的古玩……老夫……老夫實在不知其來源!

若……若真是秦王府遺失之物……老夫……老夫自當……原物奉還!絕無二話!」

他幾乎是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出這番話,心在滴血!那些可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啊!

「好!好!好!」葉淩雲連說三個「好」字,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彷彿聽到了天大的喜訊!

他猛地一拍手,對著熊大喝道:「熊大!聽見沒?寧國公深明大義!快!把咱們的『失物清單』拿來!讓國公爺過過目!」

熊大應聲上前,從懷中珍而重之地掏出一本厚厚的、邊角都磨得起毛的藍皮賬本,恭敬地雙手遞給葉淩雲。

那賬本,赫然是秦王府賬房記錄日常開銷和……世子殿下典當物品的流水賬!

葉淩雲接過賬本,隨意地翻了幾頁,手指在泛黃的紙頁上劃過,聲音清晰而響亮地唸了起來:

「乾元三年,五月十七,犀角雕夜遊赤壁杯一件,典當銀兩八千兩……」

「乾元三年,六月廿三,黃楊木雕十八羅漢像一套(缺一尊),典當銀兩一萬二千兩……」

「乾元三年,七月初九,雙勾變形夔龍紋玉瑗一對,典當銀兩五千兩……」

「乾元三年,八月初一,粉彩百子圖煙壺一隻,典當銀兩三千五百兩……」

「乾元三年,九月初五,嵌鬆石鈴形金佛塔一座,典當銀兩一萬八千兩……」

……

葉淩雲每念一樣,周金玉的臉色就白一分,心就往下沉一截!

這些東西,此刻正安安穩穩地擺在他寧國公府的庫房和廳堂裡!

他聽著葉淩雲那慢悠悠的語調,感覺就像是在聽自己的催命符!

「嘖嘖嘖……」

葉淩雲合上賬本,發出一聲誇張的歎息,臉上滿是「痛心疾首」。

「熊大啊熊大!你看看!你看看!咱們秦王府這些年,居然丟了這麼多寶貝!

你們這群吃乾飯的!都是乾什麼吃的?!

當我秦王府是什麼地方?菜市場嗎?想來就來,想拿就拿?!」

他猛地轉身,對著身後那群表情古怪、想笑又不敢笑的侍衛們厲聲嗬斥道:「還愣著乾什麼?!寧國公都發話了!讓咱們找!

還不趕緊給我在寧國公府裡好好找找!

看看咱們秦王府丟的東西,是不是都『跑』到這兒來了?!

給我仔細地找!一件都不能漏!要是漏了一件……哼!本世子唯你們是問!」

眾侍衛:「???!!!」

侍衛們麵麵相覷,內心早已是萬馬奔騰!

世子殿下……您老人家這顛倒黑白、指鹿為馬的本事……真是登峰造極、爐火純青啊!

這賬本上記的,明明是您自己親手典當出去的!

怎麼一轉眼,就成了「被偷」、「丟失」的了?!

還要我們在這寧國公府裡「找」?這不明擺著是明搶嗎?!

可看著世子殿下那副理直氣壯、義憤填膺的模樣,再看看寧國公那副麵如死灰、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樣子……

眾侍衛心中那股憋了許久的惡氣,瞬間化作了難以言喻的暢快和……崇拜!

往日裡跟著世子,那是真覺得丟人現眼,走到哪兒都是被坑被嘲笑的份兒。

可自從世子被霓凰公主一頓好打,在床上躺了半個月後……這腦子,簡直跟開了光似的!

這手段,這心機,這臉皮……嘖嘖嘖!

寧國公府這些年不知道坑了世子多少血汗錢,今天可算是連本帶利地吐出來了!

爽!真他孃的爽!

「是!世子殿下!」侍衛們齊聲應諾,聲音洪亮,帶著一股揚眉吐氣的興奮!

他們不再猶豫,如同餓狼撲食般,四散開來,朝著寧國公府的各個廳堂、庫房湧去!

一時間,翻箱倒櫃、瓷器碰撞的叮當聲響徹整個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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