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乖乖女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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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腿一軟，癱倒在地。
我爸指著蘇晚晴，嘴唇哆嗦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蘇明哲臉上的血色一點一點褪去，變成了死一樣的灰白。
他看向蘇晚晴，聲音顫抖：
“晚晴,她說的是真的嗎？”
蘇晚晴臉色慘白，慌亂搖頭。
“不是，我我冇有，爸，媽，你們相信我，我當時那麼小，又生活在孤兒院，怎麼可能知道顧念是你們的孩子，又怎麼可能那麼精準的把她賣了呢？”
“我真的冇有。”
我看著她楚楚可憐的臉，嗤笑一聲，
“蘇晚晴，小時候我就是被你這張臉給騙了。”
“我被人販子弄丟在火車站，你說帶我去找媽媽，結果轉頭就把我扔給了張翠花。”
“要不是張翠花那天上門要錢，這段記憶，我可能永遠都想不起來。”
畢竟我被拐賣時才五歲，好多記憶都模糊了。
蘇晚晴臉上血色儘褪。
她看了看蘇家人，又看了看我。
突然瘋了似的笑了起來。
“哈哈哈。”
“是我賣的你又怎麼樣？”
她指著我，歇斯裡地尖叫起來：
“你們以為我想嗎！我在孤兒院過的是什麼日子！憑什麼她一出生就什麼都有！憑什麼我就要被扔掉！”
“我不過是為自己爭取幸福，你們有什麼資格指責我？”
“你們這群瞎子！我陪了你們十三年！我纔是你們的女兒！她算什麼！”
“她一回來，你們的眼睛就都長她身上了！”
“她算什麼東西！一個鄉下來的瘋子！一個垃圾！”
“啪！”
“閉嘴！”
蘇明哲一巴掌把蘇晚晴扇倒在地。
“你”蘇晚晴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蘇明哲渾身發抖，眼裡是滔天怒火。
“不準你說我妹妹，蘇晚晴，我真是瞎了才被你耍得團團轉。”
而後，他看著我這個被他罵作瘋子，罵作垃圾，被他親手扇了耳光，被他親手送進精神病院的親妹妹。
“我”
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下一秒，他雙膝一彎，朝我跪了下來。
“念念,哥錯了,”
“哥,是垃圾,”
“哥,是瘋子,”
他泣不成聲，像個孩子。
“對不起,對不起。”
他一邊哭一邊扇自己巴掌，彷彿這樣就能減輕一點愧疚。
蘇晚晴被警察帶走了。
她不僅是拐賣，還涉嫌和王主任非法拘禁、故意傷害，被判了二十年。
張翠花和顧大柱，因為是汙點證人，也因為當年的交易難以定性為買賣，最終被判了三年。
蘇家，陷入了死一樣的沉寂。
我爸媽一夜白頭。
蘇明哲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三天三夜。
第四天，他出來了。
他走到了我的新房間——那間真正的，朝南的，屬於我的公主房。
我正在畫畫。
“念念。”
他聲音沙啞。
我冇回頭。
“爸媽聯絡了國外的心理專家。”
“他們說，我們全家都需要治療。”
我手裡的筆冇停。
“念念，”他艱難地開口，“醫生說,你那種聽話，是,是創傷後遺症，是一種反擊性自保。”
“你不是瘋子。”
“你隻是病了。”
我終於停了筆。
我回頭，看著他。
他瘦了一圈，眼睛裡全是血絲。
我淡淡道：
“哥，你錯了。”
“我冇病。”
“我隻是在聽話。”
“我聽張翠花的話，給她弟弟喂精貴的米。”
“我聽她的話去跳河，去放火。”
“我聽劉思思的話，把她塞進垃圾桶。”
“我聽你的話，去給劉思思擦腳。”
“我聽你的話，滾出你的車。”
“我聽你的話，去當一個瘋子。”
我站起來，走到他麵前，一字一句道：
“現在，我想聽我自己的話了。”
“我想,不聽話了。”
蘇明哲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他張開手臂，小心翼翼地，試探地，抱住了我。
“好。”
他哽嚥著，一遍又一遍地說。
“哥聽你的。”
“從今以後，我們全都聽你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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