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憶後和大男主係統搶奪氣運 程家宴會
程家宴會
三月杏花盛開,一場春雨過後,雨滴落在杏花上,哪怕雨後也帶有潮濕的濕露。
蒹葭閣的梅花褪去,綠意從土壤裡冒出頭,交接了這場季節的變幻。
“娘子,大人今日去參加杏園宴了。”丹紅拿起梳子動作輕緩地梳通隨知許的發絲。
鏡中的小娘子眼下烏青,打一眼便休息不好,迷迷糊糊應了丹紅一句。
丹紅心疼地直皺眉,“娘子不能再熬那麼久了,書有的是時間看,身子熬壞了怎麼辦?奴婢日後要早早給娘子灌下安神湯讓娘子好好休息。”
“還好了。”隨知許拍拍丹紅放在肩膀上的手,“撲些粉遮一下吧。”
“娘子麵上不說,心裡誰都在乎,又是怕家主擔心,哦,不,現在還多了二孃子。”丹紅嘀嘀咕咕,耷拉著臉認命般給隨知許撲粉。
“偏生的害了娘子的小兒竟得了探花,打馬遊街真真讓他出了風頭。家主和大人合該讓他參加不了科考,不要臉的小兒,呸,不知道從哪個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家中長輩不知教導,明目張膽地搶彆人的馬。”
“你何時向三姨拜師了?”
隨知許掩手打了哈欠,“好了,父親母親真這麼該被禦史們彈劾了。探花名稱不錯,他也要有福氣承擔的住纔是。”
丹紅撇嘴,“是,我的好娘子。畢竟今年的狀元郎是大人的弟子,小小探花郎爬不到咱們頭上,大人和家主眼光好,兩任狀元都是門下弟子,這不比他強。”
丹紅哼哼唧唧,突然掏出一張請帖,“對了娘子,程家娘子送來請帖,說過些日子邀長安娘子和郎君們侯府賞花。”
隨知許接過拜帖,請帖上散發淡淡的花香,頗有清幽恬靜之感。
“武安侯府那位?”
“正是,程世子便是上一任狀元,如今是正四品上的吏部侍郎呢!”丹紅神色自傲,不知道以為她是程家的人呢。
“瞧你有容與共的,既然是父親的學生那便去吧,丹紅去回了帖子,說我一定到達。”
剛放榜,新科進士中未婚的郎君不少,程家的賞花宴實則是娘子郎君們拿來相看的,隨知許甩了甩手上的請帖,不知道那對兄妹來不來,拭目以待吧。
她沒那麼大方,輕而易舉地放過害自己跌落懸崖的人。
高高捧起再落下,從高空墜落的感覺他們也該嘗嘗。
午間,叢瀾氣哄哄回來。
隨知許從侍女口中得知訊息,急忙趕去。
“娘子娘子,嗚嗚,區區一個無恥小兒居然欺負我。”
屋外,隨知許停止腳步,腳腕一轉,朝向院落光禿禿的梅樹。
她說怎麼父親生氣全府皆知,是她大意了。
隨知許走出院落沒兩步撞見躲在轉角的隨成玉。
“表姐,我見你來便跟過來了。”隨成玉訕笑走出。
“這種事常見嗎?”
“挺常見的,隔段時間有一遭。”
隨知許微微頷首,難怪丹紅見她要來臉色奇怪,她原本以為杏園宴出了事。
隨知許擡手扶額。
父親當真是把他的臉發揮到了極致。
另一邊隨赫自是瞧見隨知許屋外的身影,見人走後,沒好氣給了叢瀾腦袋一巴掌。
“看你乾的好事。”
“娘子。”
“再喊我把你扔過去見你親娘。”隨赫扭頭,不去看叢瀾。
叢瀾桃花眼上挑,從身後抱住隨赫,臉頰貼住,“不要,她大概早就投胎再世為人,我死了也沒用。比起死我更想和娘子白頭到老。”
“油嘴滑舌。”隨赫閉上眼,依舊不看他,但並未撒開叢瀾。
“往後不準在阿許麵前不正經,有個父親的樣子!”隨赫頗為生氣去戳叢瀾的頭,喊道,“你看看阿許歸家兩個月依舊規規矩矩喊父親母親。”
“都不肯喚我一聲阿孃。”隨赫低頭難掩悲痛,擡頭怒言,“你彆想她喊你阿耶!”
叢瀾被喊的後退兩步,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阿許性子冷淡……”
察覺隨赫臉色不對,“冰凍之尺非一日之寒,但隻要我們多加關懷,阿許一定會親近娘子的。”
隨赫麵色和緩拉著叢瀾細細商量如何感化隨知許。
一切的一切,隨知許全然不知,她忙著讀書識字,讓月齡刮目相看。
過些時日,程家宴會到了。
隨成玉和丹紅站在一旁,驚訝地看著隨知許觥籌交錯間談笑風聲。
“你這麼做無異於引火燒身!”月齡坐在水鏡邊,睜眼看著隨知許一改往日冰冷。
“隨少主不負令慈當年威望啊。”
隨知許臉上笑意肆意卻不囂張,帶著些許謙遜,見者誇讚。
隨成玉喉嚨滾動,“我怎麼記得程家的賞花宴是用來娘子郎君相看的啊,表姐怎麼,額,不像相看像結交盟友?”
“氣死我了!你哪怕真看上男的我也不管你,你這算什麼啊?找死,找死,找死啊!宣平郡王麾下勢力你不是不……不對,你這個畜生失憶了,啊啊啊,我受不了你了,瘋子瘋子!”月齡炸了,口不擇言,所有的話全部而出,停下來氣喘籲籲的,根本就不記得剛才說了些什麼。
隨知許喝下酒,笑意盈盈和對方告彆。
對方遠去,她突然對月齡說,“人沒有記憶,如同沒有根莖的浮萍。”
“你不知道我的死因,不能告知我的過去,無法插手我的因果。我隻知與宣平郡王有仇怨,我每每聽見他的聲音,甚至看到他的畫像,從旁人口中聽見他的名字。”
“這裡。”隨知許撫上心口,皺眉道,“好痛,我甚至不明白為什麼?這種來自靈魂深處彷彿烙印一般的痛,從一具身體來到另一具身體裡依舊存在。我甚至不知道如今活下去的我到底算什麼,從前的隨知許,還是那個不知姓名的我。”
隨知許仰頭看天,天邊雲卷雲舒,浩氣蕩然。
“他身上的氣運來自於我,我引起天道的注意,氣運自然會回來一部分,這不是你說的嗎?月齡,一開始決定好了就不要反悔。”隨知許深呼一氣,嘴角勾起自嘲的笑。
“隨家少主的稱號足夠在長安引起風波了吧。”
隨知許揉了揉脖頸,範令璋見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功夫模仿起來真是廢了她一番心思。
他是怎麼笑出來的?十分的功夫她模仿上五六分,騙人起來已然順手。
腦海之中浮現出那張芙蓉麵,她想可能是因為臉吧。
隨知許朝隨成玉和丹紅擺擺手,獨自一人隨著小徑走,“你不必再說什麼,就當我瘋了吧。哪怕這回我死了,我也絕對會把他拖下去。”
石子小徑兩旁的青竹挺立,過了一場寒冬,它依舊昂揚挺拔。
她伸手撫摸一片竹葉,泛黃的深綠色竹葉細長堅韌,在她手中彎曲縈繞,書中記載竹子進入秋冬,葉子變得更加堅韌來抵禦風寒。
陽春三月,這些去年生出盔甲抵禦風寒的竹葉成為了老葉,有些在秋冬掉落,有的撐過了冬日大雪的積壓,保留如今也不行了。
“你以為你的命不值錢的嗎?你死了之後,你認為我還能再把你弄回來嗎?不可能,我告訴你!這是唯一一次,這也是最後一次!”
“我沒有想過要你再救我,命隻有一條,我重活一世已然幸運,放心,宣平郡王死之前,我會好好保護這條命。宣平郡王暗衛不少,隨家也不差,再說不還有你嗎?你同我說引起天道注意,氣運便回歸我身引起係統注意時就決定好了,已經決定好了就不要阻攔我了。”
月齡不再說話,許是被她氣到了吧。
隨知許走著走著遇到一波人圍在涼亭四周,隨知許本想歇息片刻,不曾想有人了。
隨知許剛轉身離開,身後嘲諷的笑聲之大傳遍四周,隨知許不由停住腳步。
“你這樣的人怎麼得了長公主的青睞?”
“不知道。”
隨知許瞧她向後退了幾步,清秀的臉上滿是惶恐與不安,無端讓她想起隨成玉,她往前走了幾步。
衣著莊重的娘子開口詢問,“你和長公主關係很好嗎?徐娘子有沒有婚約?殿下莫不是想給你指婚?”
現場的人都好奇望著站在中心的小娘子,眾所眾知長公主喜歡當紅娘,而且成就的良緣不少。
隨知許不由皺眉,大拇指與中指摩擦速度加快。
近日大拇指指節多了一層薄繭,手感沒以前好了。
“不會是因為你在莊子上長大什麼都不懂,長公主也不好意思把長安的郎君們介紹給你吧。”
“誰不知道安遠伯什麼樣?落魄的伯府,還不如沒有呢。”
隨知許又往前走了兩步,碰巧瞧見受困娘子麵前衣著端莊娘子眼中的譏諷。
她記得父親的學生程世子貌似有樁婚約,端莊大方,素來得長安夫人們喜愛。
直覺告訴她,這位就是。
如今安遠伯,她記得。入贅明家繼承了明家的爵位,與叢瀾和隨赫不同,他們之間堪稱怨侶。安遠伯常年留戀花樓,沾花惹草。
一個入贅的混到如此地步,隨知許嗤笑,不可思議。
“劉娘子?”
“你們又在乾什麼?欺淩弱小?又是你劉禧,你難道就喜歡……”
第一道來自隨知許,第二道……隨知許偏頭去看。
三個小娘子站在一處,出聲的人一張圓臉氣勢洶洶。
“哦,原來是崔娘子幾位。”她轉身看向隨知許,打量一番,臉上端起溫和的笑,“想必是隨少主吧。”
“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劉禧朝眾人說,“這位是知節哥哥恩師從相和隨家主的女兒,前不久歸家,已經被隨家主認定為隨家少主了。”
“隨少主境遇與徐娘子大差不差,怎的徐娘子混的如此差,說起來你被趕到莊子上好像是因為大逆不道吧,哈哈哈。”
隨知許見那娘子愈發逼近湖泊,厲聲喊道,“夠了,我不比劉娘子讀書萬卷,但懂見好就收的道理。我寄居道觀多年懂得,想必劉娘子不會不懂。如此行事不怕辱沒了你父親親和待民的名聲!”
“這,少主何出此言?”
劉禧隻是笑,並未把隨知許的話放在心上。
隨知許覺得煩躁,她本來就為散心,偏生遇見了仗勢欺淩還絲毫不知悔感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