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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憶後和大男主係統搶奪氣運 劍南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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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南過往

“阿婉!”

眾人的驚呼之中崔婉爬過窗戶一躍而下,風把她的衣服吹得鼓鼓的,卻吹不起她,由著她墜落。

隨知許見太夫人眼中淚花點點,卻發手不管,目前形勢緊張,她壓下心中疑惑。

淚珠劃過崔婉的臉頰,身旁的寧妍握緊她的胳膊,她視線一直放在崔婉身上,心中默唸。

千鈞一發之際,柳綠起跳抱住崔婉,緩緩從空中落地,刹那間,一滴淚落在閣樓下的草地中,混進泥土裡,再也尋不見蹤跡。

隨知許默唸完,柳綠抱著懷中之人來到她跟前。

見崔婉緊閉雙眼,隨知許忽覺懨懨,將位子讓給了寧妍。

寧妍抱住崔婉哭,一直說,你怎麼這麼傻。

崔婉的阿耶阿孃也是,一口一個心肝,哭的心肺都要嘔出來。

崔婉閉上眼,淚珠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從眼角流下。

隨知許看在眼裡,她不明白,為了虛無縹緲的愛值得嗎?

崔婉瞭解戲玉紹嗎?清楚他的過往,知道他的算計,明白他的野心嗎?

她覺得崔婉不明白,如同朝陽所說的楚家二位郎君將她慣的太天真,在她眼裡前朝遙遠,宣平郡王於她而言不過是長安無足輕重的郡王。

最多才華好了些,詩會上會流傳出他的詩集。

三人之中,寧妍圓滑聰慧,裴清蓮毒舌孤傲,唯獨崔婉率真嬌憨,是最為天真無邪的那個。

戲玉紹一挑一個準。

隨知許扶額,她看向崔婉的眼神錯綜複雜,餘光裡掃見太夫人過來。

“你不是總好奇為什麼老身看不上戲家人嗎?老身今日便告訴你,若你再執迷不悟,就不要進楚家的門了……”

“崔阿婉!”楚時觀一聲吼遮蓋住太夫人最後的聲音,他急匆匆從門口趕來,身後還有三三兩兩的人。

太夫人聲音悠長:“公主來了。”

幾人齊道:“太夫人,您彆衝動。”

隨知許見烏壓壓的人圍成一堆,神情焦急地望向柳綠懷裡的人,開口道,“先去找大夫給她看看啊!”

“對對對,差點忘了。”楚娘子著急忙慌地讓侍女把府醫叫來。

隨知許扶額:“……”

一群人亂成一鍋粥。

柳綠立在眾人之間,得隨知許指令把人帶回屋裡。

府醫被侍女著急忙慌地拽過來,他頂住眾人視線仔細診治,顫顫巍巍給崔婉沒好的腿換藥,氣的楚娘子又要哭。

“你做什麼想不開從上麵跳下來,腿是為他傷的,命也要給他嗎?那你要阿孃怎麼辦?阿孃多年來隻得你一個,你走了讓阿孃怎麼活。”

楚娘子滿臉淚,腳步輕浮,勉強站住都是靠崔尚書攙扶。

崔尚書好不到哪去,手也再顫,若非圓圓的肚子有分量,人恐怕也要暈過去。

隨知許看他倆也要診治診治,一屋子的人最冷靜反而是年紀最為年長的太夫人。

朝陽揮手讓侍女把兩人按在椅子上讓府醫檢視。

“好好開了幾副安神湯和降火辟邪的,一個兩個還不如老身穩重。”

“家門不幸,今日驚動各家娘子和公主老身慚愧啊。”

府醫退下去後,太夫人俯身行禮,隨知許幾人背過身去。

朝陽身為大齊公主可接受君臣之禮,她扶起太夫人,“太夫人您嚴重了,幾位娘子大善本宮自會褒獎,您不必行如此大禮。”

“您貴為長者怎可與我們行禮,阿婉乃我至交好友,談何驚動。”

崔婉嘴唇蠕動:“阿婆……”

“太夫人口中的戲家人……”

隨知許開了話頭,太夫人眼神晦暗不明,視線不斷在在場眾人之間橫掃,長歎一氣道,“那還是我剛嫁進楚家的事了。”

太夫人娓娓道來:“太祖剛平定天下之際,除了長安地方上都不太平,尤其是兩國交界處。譬如劍南便與西邊小國時有摩擦,我便是那個時候嫁給了你的阿公。”

崔夫人疑惑道,“這與戲家有什麼關係?”

“楚家是劍南大族,戲家依附楚家而生,戲家意圖求娶楚家娘子為妻,你阿公的妹妹也如你今日這般一哭二鬨三上吊,可她最終是嫁過去了。”

崔夫人:“然後呢?我怎麼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阿耶還有親妹妹?”

“你當然不知道,哼,她嫁過去三個月劍南異變,楚家兒郎包括你的阿耶以及城中所有還有一戰之力的百姓一個不落全都奔赴前線戰場。城中人心惶惶,老身與楚家娘子們將剩下的百姓好生安置,卻獨獨不見她。我曾派人打探,毫無訊息。”

“三個月後,她突然大著肚子出現在楚家門口。”



回溯當年。

劍南異變對於剛嫁入楚家的王娘子簡直是滅頂之災,郎君奔赴戰場,自已連同一群老弱病殘在家園苦苦掙紮。

“嫂嫂救我!我是二孃啊,救救我——”

王娘子幾人緊緊抱住楚家堂兄弟幾家的小孩,沒有一個人敢去開門。

“聽聲音很像二孃,要不我去看看”

王娘子剛起身就被妯娌拉下來,“你不要命了,現在的街道上哪裡還有人!二孃前一陣我們去找的時候都找不到,現在突然出現,你敢肯定她是嗎?萬一是前線失守了怎麼辦?”

說到後頭直接哭了起來,王娘子癱坐在地上,她聽見越來越多的人感受到沉悶的氣氛,悄聲哭泣。

王娘子還是沒有去,這座宅子裡的人承受不住一絲一毫的危險,她也承擔不起無數人的性命。

深夜裡,她輾轉難眠,偷偷從狗洞裡爬出去,發現了靠在門口大著肚子的小姑子。

她捂住嘴,眼淚奪眶而出,麵前的人哪裡還是楚家捧在手心裡的二孃子,滿臉肮臟,衣服淩亂,僅有一件披風裹身。暴露在空氣裡的肌膚青一道紫一道,她不是不經人事的閨閣娘子,自然明白那是什麼。

“嫂嫂……”沙啞的嗓音從乾裂的嘴唇中露出,楚二孃苦笑起來,“我錯了,我不該嫁他,是他偷記住了阿兄的城防圖和我一同交給了敵國將軍,他們把我……”

她說不出口,淚花一點點落在脖頸處,混著灰一同滾入胸口。

王娘子抱住她,她咬牙順勢靠在懷中,“是國師殿的月齡道長救了我,有她在劍南一定會沒事的。”

拉回現實,隨知許疑惑,“月齡怎麼去了?”

太祖登基,月齡還沒有接任國師之位,宣平郡王那時也年幼,看來沒關係。

“隨小娘子認識如今的國師?”

“額。”隨知許覺得每回強調自己是月齡的弟子奇奇怪怪的。

朝陽替她開口,“國師是她師父,太夫人不用理她,接著講吧。”

隨知許默默退到一邊,她太草木皆兵了。

“原是國師的弟子,老身在楚家深居簡出也有所耳聞,隻是沒想到竟是眼前人。”

隨知許訕笑,她絕對不出聲了。

帶回從前,王娘子帶人原路返回,專門拿東西遮掩住狗洞。

翌日清晨,楚家的妯娌們見到楚二孃唏噓不已,抽噎道,“活著回來就好。”

月齡入住營帳,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裡之外,短短一月憑借月齡和楚家人多年的作戰經驗大獲全勝。

楚郎策馬一刀砍下敵軍首領的頭顱,血濺三裡。

猩紅的土地上,劍南將士舉起軍旗大聲呼喊,“大齊!大齊!”

久違的新婚夫妻再次見麵,楚郎一把抱住王娘子,也看見身後懷孕的妹妹。

“他在哪?阿兄他在哪?!”楚二孃抓緊楚郎的手哭喊,卻發現左臂空蕩蕩的袖口。

“阿兄!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若非是我引狼入室,城防圖不會到敵軍手中,阿兄也不沒了胳膊。”

“我隻是沒了胳膊而已……”他唉聲歎息,望向二孃的眼神複雜,僅有的右臂還是抱住了泣不成聲的妹妹。

“我沒有發現戲狗的下落,興許是逃了,你放心,阿兄一定將他抓回來,血祭劍南百姓。”

他的身後擡了無數的棺材,每一具棺材前都有親人哭泣。

年邁的父母或者妻子兒女,又或者隻有一個孤單的孩子。

戰勝了,他們也回不來了,而永遠被埋在土下。

處理完一堆事情,王娘子和楚郎夫妻終於能夠兩人獨處,“郎君。”

“娘子很厲害……”

戰後月齡不知所蹤,王娘子本想帶著楚二孃好好感謝她,等了許久也不見她回來。

據楚郎說她要去處理門戶,一時半會不會回來,但王娘子一直在等。

楚二孃瘋了,王娘子等月齡也是希望她能給二孃看看,戲狗始終沒有找到,劍南百姓極其痛恨他,連帶著楚二孃一起恨上了。

一個稀疏平常的夜,王娘子沒看住她,她獨自一人登上城牆,沒有絲毫留戀地一躍而下,血同劍南戰士的血一起融入土地。

閉上眼睛前的最後一刻,她覺得時間過得異常的漫長,她出身極好,雖年幼隻有祖母和阿兄,得到的愛從沒少過,一生的苦儘都來自戲郎。

祖母說他麵相不善,不同意他們的婚事。

她拚死求阿兄同意,新婚燕爾她以為嫁給心上人會幸福一生。

可三個月前他親手撕開一切。劍南遇敵,戲家眾人棄家北上。半路遇見敵軍他毫不猶疑把城防圖和她一起當做禮物送出去。

三個月,生不若死,她聽見劍南戰士的嘶吼,聽見他們的悲痛,聽見敵軍的竊喜。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活下去的,遇見月齡道長屬實意外,她迷迷糊糊被她帶回到劍南,行屍走肉般遊蕩在街道上,直到看見楚家的大門。

她一直敲,一直敲,沒有人,她差點以為家中沒人,當聽見哭聲時她緩緩癱坐在地上,這樣也好,至少死在家門口。

得嫂嫂相救,她居然有生之年還能見到阿兄,看見了他的斷臂,那一刻我望向身後無數的棺材,她不配,她不配站在劍南。

今劍南重建一月,城外猩紅血土減少,便有她再血祭劍南百姓吧。

二孃絕筆。

“我從未想過有生之年居然還能夠聽到和劍南戲家有關的任何事情。”

隨知許被朝陽握住,她清楚地看到朝陽抿緊地唇。

投敵叛國之罪,戲玉紹還敢上長安來,真是膽大妄為。

老太君口中月齡處理門戶,莫不是月齡的師弟和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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