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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憶後和大男主係統搶奪氣運 裴家入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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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家入獄

隨知許策馬而來,回程時浩浩蕩蕩地駕著幾輛馬車返回長安。

身上的傷已然結痂,但馬車緩慢平穩地趕路。

範令璋端茶倒水,投喂瓜果,打包了隨知許的一切事物。

丹紅氣得咬碎一口銀牙,念在隨知許縱容他,她隻好暗自生氣。

“快到長安了。”隨知許掀開簾子,遠遠看見城門外排隊進城的百姓。

有人挑著擔子,有拉著貨車的商人,也有下人前一圈後一圈的富貴人家,千姿百態。

“阿耶阿孃好似在城門口。”隨知許瞧見熟悉的身影,探出身子。

確實是叢瀾和隨赫,叢瀾心急如焚,不停在原地轉圈,一旁的隨赫溫聲細語,溫和的臉龐也遮不住渾身大權在握的氣勢。

“需要我迴避嗎?”範令璋含笑問道,說話間,手纏繞上娘子青色的披帛。

隨知許身著河東采買的衣裙,綠色的綾羅綢緞細膩光滑,暗紋處的金線隱隱約約又不失貴氣,整個人彷彿都在閃閃發光。

她不太習慣穿如此顯眼的衣裙,平日裡淡雅的襦裙居多,最鮮豔的也隻不過荷葉綠,可身邊這廝一直誇她。

顧盼生輝,回眸一笑……傾國傾城都冒出來了,嚇得隨知許連忙捂住他的嘴。

範令璋誇得極為真誠,哪怕隨知許捂住他的嘴,眼裡也亮閃閃的,滿眼都是對她的欣賞與愛慕。

最後隨知許買下了這件衣服,範令璋搶著付的錢。

想到阿耶阿孃,她又頭疼,“你回不回,還是回吧。”

他當著楚非玄的麵整日一口一個娘子叫的親熱,恐怕阿孃早就知道,阿孃知道了沒關係,宣平郡王那裡還要遮掩過去。

隨知許撥了一下他的臉,“宣平郡王還要你應付,乖。”

“再抱一會。”

範令璋從背後懷抱住她,有一搭沒一搭地在她耳邊吐息,“阿靈好香。”

淡雅的茉莉香,清新的猶如山間緩緩流淌的清泉,帶著絲絲潤澤,吸入肺腑讓人暢快。

“喜歡茉莉。”範令璋在隨知許頸邊蹭起來,“喜歡阿靈。”

快到城門口,他放開環抱隨知許的手,“阿靈要來找我。”

隨知許踏下馬車,倦鳥歸林般投入隨赫和叢瀾的懷抱。

“阿孃。”溫柔的,讓人容易產生依賴的香氣,像夏季熟透的鮮桃,味道香醇濃厚。

“阿耶。”隨知許抱完一個抱下一個。

靠在叢瀾懷裡她想比起風情萬種的草,阿耶還是可以挽救一下繼續做高貴冷豔的梅花。

“回來就好。”叢瀾拍了隨知許的肩膀,目光陰冷凝視馬車掀起的一角。

“彆的事回家再說。”隨赫溫柔撫摸隨知許的頭發,話含深意。

武安侯府夫人同樣站在站在城門口等程知節,一下車她便上前上下檢視,“阿回你受苦了。”

程知節不著痕跡避開她的手,作揖行禮,“母親,劉娘子。”

察覺到程知節疑惑的目光,程夫人拉起一旁劉禧的手,“你們就算沒有夫妻緣分,按照我和她阿孃的關係,也該是你的妹妹,妹妹為阿兄接風洗塵有什麼不對嗎?”

“妹妹?我以為這是阿回未婚妻呢?他未婚妻呢?讓我瞅瞅。”隨楚客隨後下車,手搭在程知節肩膀上張望。

“母親高興便好。”他嘗試從人群中尋找徐明意的身影,最後在不起眼的角落找到她。

徐明意臉上浮現羞怯的臉,麵團子一般軟綿綿。

“阿回,該走了,你父親還在家中等你。未婚夫妻見麵不吉利,她不懂,你也不懂?”程夫人拉住程知節的胳膊。

他笑了下,淡淡道,“就來。”

隨知許望了一眼這邊,顰眉不語,派丹紅接了徐明意。

隨成玉賴在隨知許身上,自然也看見了,憤憤不平,“程夫人怎能這樣,長安什麼時候有的這規矩?”

“他們的婚事我記得在秋日,細數下來隻有一個多月了。”隨知許語氣淡漠,不知道他們的婚事在今年的多事之秋是善還是不善。

隨赫歎氣,懷抱住眼眶發紅的徐明意,作為師母她實在不好指責,隻能寬慰懷裡的小娘子。

隨成玉憤憤不平,細數劉禧和程夫人的過往經曆,站在幾人麵前痛罵她們,若非隨赫以眼神喝止,成玉對侯府夫人的痛斥明日必成長安閨秀茶餘飯後的笑談。

不過,比起閨閣糾紛,長安城更大的波濤湧進了裴國公府。

去年江南水患,當地民生多艱,關鍵時刻朝廷賑災銀失竊,致使江南百姓流離失所,傷亡慘重。

攪得天下沸沸揚揚,禦史台調查一年隻知道有本賬冊,至於賬冊何處,毫無線索。

這次程知節找出賬冊,幕後黑手的矛頭竟直直指向了裴國公。

隨知許站在丞相府門口,眼見官兵如潮水般湧至隔壁,將府邸圍得水泄不通。

不久裴國公被請出來,隨知許還看見了她曾經給過金珠的小兒郎,他被他的母親抱在懷裡,濕漉漉的眼睛四處亂看,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的母親含淚親吻他的額頭,他還隻是咿呀咿呀的喊阿孃。

站在首位的裴國公,守在妻兒身邊的裴世子,還有始終板正的裴三郎……

“據說裴大娘子是直接從宮裡請出來的。”丹紅站在隨知許身邊緩聲道。

“是嗎?”隨知許出聲緩慢,她見到賬冊最後一頁時便知道這一場浩劫,她眼前浮現裴清蓮孤傲清冷的眼眸與遠處裴家眾人的姿態相應。

“三郎?三郎!”

聽見熟悉的聲音隨知許擡起頭。

“娘子,是寧三娘子。”

她見寧妍跑向裴三郎,半路被官兵折戟攔下。

“阿妍,你來做什麼?快回去,明知故犯你以後如何查案。”

官兵此刻厲聲喊道,“閒雜人等禁止靠近!”

寧妍站在兵戈之外,交叉的折戟隔斷了他們的接觸,甚至隔斷了他們的談話,她隻能眼睜睜看著心上人被官兵帶走。

“阿妍。”隨知許走到寧妍身邊。

她低下頭沉聲道,“阿蓮也進去了,在你不在的時候阿蓮和阿婉決裂了。就前不久,戲玉紹與阿婉解釋劍南過往,他並非當年迎娶楚娘子的那一支,多年來卻因為那一支遭受無端謾罵。阿婉她憐惜他的經曆,愛慕之心死灰複燃,阿蓮氣不過,兩個人吵起來,怒極之下割袍斷義。”

“現在三郎大難,阿耶不讓我管,還要我和三郎斷了聯係。”

寧妍拉下隨知許的衣服在她的耳邊道,“聖上心思難以揣測,此次哪怕是叢相推薦程郎君查案,也難以確保聖上是不是想要借機拉國公府下馬。”

寧妍哭喪著搖頭,“阿許我怎麼辦?我查案無數,最後保不下三郎。”

隨知許攙扶住她,冷靜道,“不要慌,事情還沒有到最壞的一步,寧大人謹慎,事情不一定如他料想的這麼壞,如今賬冊名單上的人正押往長安,審訊刑訊這個你比我更懂,我們還有時間。”

“對,是我失神,大理寺先勘問供狀虛實,再將人證物證對驗三遍。若供詞與物證仍有牴牾,斷不清孰真孰假時,方能動刑拷問。”

寧妍擦去眼上的淚珠,“阿耶不讓我查,我可以暗地裡查。”

“我可以請求協理此次案件,賬冊找到有我一份,我不能眼睜睜看著阿蓮判刑。”隨知許注視寧妍的眼神平和而堅定,兩相緊握的雙手互相傳遞對方的溫度,彼此心中瞭然。

她猶記得回家當晚她便與阿耶密談,丞相府的書房徹夜長明。

“你說什麼?”叢瀾聲音落地,臉色凝重。

隨知許擲地有聲,“我說我懷疑賑災銀和宣平郡王有關係。”

她俯身撐在桌上,“雲崗村我見到了月齡的師弟和邈假扮道士誘騙村民祭祀,又假扮神佛以我為祭品意圖了結我,他現如今在宣平郡王麾下擔任要任,我有充分的理由懷疑此事與他有關。”

“你知道朝堂之上對宣平郡王是何等態度嗎?”叢瀾聽了她的話反而悠閒地挑燈花。

隨知許思索一番,整理好言辭道,“他施粥布恩,在民間名聲極好。才學出眾,在文人和百姓中頗有聲望。身負前朝皇室血脈又頗有威望,朝堂上下自然十分忌憚。”

叢瀾點頭又搖頭,“先帝為展示“寬厚”,招撫舊臣,善待前朝皇室。是以朝堂上一部分為前朝舊臣,也惹出一些禍事,三年前我拉下一批屯兵的前朝餘孽,因此拜相你應該知曉。”

隨知許點頭。

“可你知道為什麼宣平郡王毫發無傷嗎?”

“我聽說他平日並不上朝,唯那一次上朝請罪。”

“知道的不少。”叢瀾先是誇讚她,又道,“大理寺嚴刑逼供撬不開他們的嘴,甚至捏造出另一位前朝皇子的血脈,卻透露不出半點與宣平郡王相關的資訊,再加上他主動請罪,文人百姓為其求情,聖上隻能讓他靜府思過。”

叢瀾又補了一句,“前朝的人都被先帝屠族了,當年還是太後攔著,才留下了病殃殃的前朝太子與其妻妾。”

“為他求情?”

叢瀾歎息,“我甚至都懷疑他給那些人下蠱了,火燒的那麼旺偏偏一點沒燒他身上。三年前恰好他的外甥女過世,一邊靜府思過一邊為其祈福,百姓們反而更心疼他了。三年前事鬨得大,從此之後朝上對於他,哎,很難說啊。”

“如此大的威脅,聖上不擔心嗎?官員不擔心嗎?”隨知許愣了一下,繼續道。

“每次碰到他的事,就和鬼打牆一樣,反而牽連了自身,久而久之除非“證據確鑿”的事,官員很少提及他。你阿耶我和你和阿孃說來神奇,是這些年唯二從他渾水裡淌過還升官的人,剩下的……哎,說多了都是淚啊。”

隨知許明白是他身上的大男主係統,氣運絕佳的人便是如此,實在惡心。

“我知道你和裴大娘子關係不錯,我和老裴不也是?當初我打探到訊息,把阿回派過去就是希望能給他們找到一線生機。先彆往宣平郡王那邊帶,把人撈出來再說。”

“啊啊啊啊,急得我也頭疼啊,掉了好多頭發,要是禿了怎麼辦?我這張臉保養多年,如今卻要因為頭發痛失英姿嗎?”

叢瀾不小心薅下自己幾根頭發,嚇得他連連哀嚎。

隨知許無奈扶額,阿耶是如何在正經和不正經之間來回縱跳的。

她隨口提議“要不讓丹紅來給您看看,找方子養養?”

“真的嗎?我不太好意思找你阿孃身邊的人,沒想到阿許你主動送上門來了,那阿耶就不客氣了。”

與自己如出一轍的桃花眼激動萬分,隨知許很是不適應,“您不必如此,阿孃身邊的人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們都相處這麼多年。”

“哎,年輕的時候為了乾掉情敵迎娶你阿孃,對付他們的手段實在是有點沒大沒小,老了也不太好意思哈。”叢瀾嘴上說,姿態很是驕傲。

“醫家寮的寮主也是您的情敵嗎?我明明記得她是位娘子。”

“是她師弟,我要去找娘子身邊的醫女,他聽見風聲一定會來大肆嘲諷我,改日整個長安城的人都能知道我禿了,阿耶丟不起這人。”

隨知許:“……”

年輕事跡不簡單啊。

“扣扣——”

隨赫倚在門口,“丟什麼人?”

“沒事。”叢瀾猛搖頭,正經起來,“我是說她的小情郎不正經。”

隨知許:“?”

“範令璋那廝不是對他娘子情深意重,專門問我兩年前畫舫遇刺一事,尋找疑似殺害他娘子的凶手。怎麼同你糾纏在一起?”

隨知許清了清嗓子,“那是我和他之間的事,反正我不會吃虧的。”

她該怎麼解釋範令璋把她認成他的娘子,她將計就計借機打探宣平郡王。

叢瀾看她的眼神晦闇莫測,顰眉道,“你不會看上他的臉了吧?阿耶不嫌棄他是個商人,但他是個寡夫還心思不純,我斷斷不能同意你們的婚事。”

“長安多少俊俏的郎君,你隨便挑一個都比他好。小愷你要是不喜歡,楚二郎的模樣也是不錯的。”隨赫點頭附和。

“等一下,我什麼時候說我要嫁人了?”隨知許擡手製止二人。

“我現在隻想把裴家的事情解決了,讓阿蓮脫罪。至於他,我和他之間並非那你們想的關係,反正,反正很複雜就對了,但我自己可以解決好。”

“複雜的關係?你不會把他當麵首吧?”

“阿耶你不要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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