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憶後和大男主係統搶奪氣運 得人相救
得人相救
若是隨知許知道他的想法定然覺得戲玉紹是條瘋狗。
可惜隨知許沒有探究的意味,她時刻關注薑離的動靜。
提及蠱蟲薑離臉上總會浮現出無人能比的自豪,隨知許遮掩眼中的暗色,正因如此,她找不到彆的方法救荊州,救他。
薑離操控蠱蟲,將活不了的切斷母蠱的供應,把屍體扔到一邊,剩下都是能活到。
她閉關之時無數次推演研究,閉眼都能治好。
困惑隨知許多日的蠱蟲,不過薑離一念之間。
隨知許不由冷冷一哂。
她又指揮保護戲玉紹的天闕樓人下水,救出河底的人。
岸上的人成了蠱人,清醒之人入河自救,出河上岸後他們好像將薑離當做救命恩人,三叩九拜。
隨知許還看見了隨家暗衛,她走到薑離身邊,明明笑著卻無端似嘲笑,“他們好像把你當做恩人。”
出乎意料,薑離說了一句苗語,“嘎央嘎蒙,這央這蒙。(世事無常)”
她沒說話,隨家暗衛接到她的提醒不動聲色地躲了起來。
還好,人還會的不少,比他們想象的一網打儘要好很多。
堆積的屍體成山,他們之中又是誰,他們窮極一生做夢都不會想到自己會是這樣的死法。
他們之中有好人,有壞人,有女子,有男子,還有未成人的孩子。
他們有的人可能一輩子還沒踏出村子。
此行沿途所見此方太平盛世之下仍有諸多疾苦,得知阿孃過往更恨她使勁渾身解數也隻儘綿薄之力。
居其位謀其政,她身為隨家少主,荊州大族之女,讓他們死而蒙冤,此乃她之罪。
薑離上前輕輕捂住她的眼,“不要看了。”
隨知許吸了一氣,“你打算如何荊州其他中蠱的百姓。”
“我會將母蠱的供應切斷,子蠱不會再生,剩下的蚩老頭可以解決。”
隨知許隨意點點頭,通透的桃花眼眼下閃過不知名的情緒,“子瑢身上的也是如此嗎?”
“不一樣,迷情蠱會自生,不需要母蠱供應。”
她拉起隨知許的手,聲音溫柔,“阿靈,阿釀向你保證子瑢這件事真的是意外,司馬顯身邊的人來信要迷情蠱,我不知道他是給那個人是要給子瑢的。”
我……我沒有想要傷害你。”
薑離握住她的手,指節分明而白皙細膩的手被包裹住,隨知許佯裝嘗試掙脫幾下又放棄。
眼裡劃過淒涼之色,“可事實如此不是嗎?你間接害了子瑢,他如今躺在病床,整日與我像臨終前的告彆。我真的一點不想聽見他和我交代遺言,我們錯過的時間已經夠多了,我不想和他陰陽相隔。”
“他當初都沒有保護好你,如果不是我把你及時從棺材裡麵挖出來,從那之後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他那樣沒用,護不好你,還要連累你傷心……”
薑離把當初“病死”的阿靈撿回去,遂,薑離討厭範令璋。但看出阿靈喜歡,她嘗試找人給她移情,無用。遂,討厭企圖阿靈的,覺得都不行。
隨知許皺眉反駁,“他沒有。”
“好好好,是阿釀說的不對。”薑離見她不滿,立即扭轉話術。
隨知許低下頭,周遭都是天闕樓的人,她要找到那個合適的機會。
薑離摸她的頭,態度親昵,“你放心,他那裡簡單,我派人把解蠱的交給蚩老頭,不出三天他會沒事的。”
大意了,薑離怎麼什麼都安排好。
彷彿隻要回到苗疆,薑離什麼都可以答應她。
她擡眸,薑昀和薑離的眼睛重合,撬動她記憶的一角。
似一場無端的夢境。
苗疆
幼時的她聽見彆人喊阿釀,跑去喊薑離阿釀。
“我都沒成親怎麼成你阿釀了。”
幼時學話隻學半截,口中苗語和中原話混合,“你不是阿釀是誰?”
“算了算了,懶得同你講。回家吃飯,不是說了不要在門口等我,小心把你餓死。”
“餓不死的,路過姨姨會給我飯吃。”
小女郎胸口的銀飾搖晃,響響的,她主動拉住薑離的手,稚嫩的臉上露出白淨的牙齒。
記憶的邊緣泛起白霧,模糊了腦海的畫麵,隨知許隻能看見她們牽著手一起走向離她更遠的地方,直至消失不見。
口中方纔絲絲縷縷的血腥味再次彌漫上來,隨知許推開薑離的手,向後踉蹌,道,“不準對我用蠱!”
薑離白皙纖細的手纏繞衣服上的絲帶,她抿唇含笑,絲毫不見懺悔。
“怎麼了嘛,不想看見以前的事嗎?我又不會對你用彆的蠱。”
隨知許沉下臉,“少來這套,我對你的蠱和蟲子不感興趣。”
“好吧。”
說罷,薑離的眼眸劃過紅光,逐漸與黑眸重影,化為暗紅色。
“以前雖然不喜歡,但也不會這麼抗拒我呀。”
她聲音很輕,小聲嘀咕的話沒有引起隨知許的注意,或者說聽到了,但並沒有回應。
無聲的氣息在兩人之中蔓延,親昵之下是偽裝的疏離與隔閡。
“等我們回到苗疆,紫藤花開的正好,花架下的鞦韆還在,我在讓人修修,等天黑晚風了,我推你蕩鞦韆。”
“嗯。”
……
山間小路的春風拂過她耳邊的芙蓉耳墜,銀鏈掃過她的脖頸,一下又一下,掃在她的心上發癢。
薑離對她關心不似作假,他們一行人出了村子,薑昀可以順利逃走。
剛剛解放的棗村沒有來得及陷入到悲傷之中,他們必須要重建他們的家園。
隨知許拒絕了他們的挽留,這一切實在是太笑話了,他們又怎麼會知道他們要挽留的其實就是害他們家破人亡的人呢。
“戲郎君貌似該走了吧?”
麵對她不善的表情,戲玉紹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意,他語氣溫和,“不著急,我們可以一起去苗疆。”
“他安排了你什麼事?”薑離走在最前麵,聞言轉頭看向他。
“確實有一些事情,不過薑娘子不用擔心,王也是為了您好。”
戲玉紹笑意盈盈,對待隨知許更是,彷彿隨知許的一腳像是給了他獎勵,讓他恬不知恥地湊上去。
他的目光流連在隨知許身上,定格在她耳邊的芙蓉玉墜,眼中劃過不滿與忌妒。
有意無意地開口,“隨便保護好娘子,王一直很在意娘子的安危,臨行前特意告知,若是路上碰見娘子要保護好娘子。”
“回到苗疆,王纔不會擔心,薑娘子一定會照顧好娘子,娘子也不必留戀在一種物件上。”
戲玉紹狡詐機靈,觀察幾回就知道,薑離最在意隨知許,果然,薑離聽後很是高興,看他都順眼不少。
隨知許表情懨懨,保護她?該是把她當做犯人看一樣吧。
她拉住薑離的袖子,清透的桃花眼軟下來,“你答應過我,不要彆的人。”
薑離被迷得一愣一愣的,連連說話,揮手讓戲玉紹和初九等人退下。
初九下去時,隨知許注意到他脖頸處的五帝錢,她怎麼覺得又亮了一點。
“獲取氣運的媒介。”
熟悉的聲音傳到腦海裡,隨知許眉頭揚起,“月齡!”
“嗯……我有點死了,你什麼時候自投羅網了,你真跑去苗疆,我可救不了你,我隻是個破修道的,沒那麼大的能耐。”
“事情複雜,你放心,我留了後手。”
“小命就一條,看著點兒彆死了。”
隨知許視線定格在初九脖子上的五帝錢,難怪司馬顯把人派來,收割氣運來了。
把天闕樓的人趕走,她還跑不出去?
隨知許拉著薑離走,身後戲玉紹煙紫色袖袍手中柔藍色的披帛在他的手指中纏繞,柔軟的披帛在手上勾勒不同的形狀。
他麵前,灰黑色的身影腰肢纖細,他伸出手比劃,遠遠看去不過一掌的距離。
胸腔不斷起伏,他很享受她給自己帶來的妄念。
想跑嗎?
真是令人期待。
他想到苗疆司馬顯要他乾的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怎麼會跑的掉。
隨知許一路跑下山抵達小鎮,向後望了一眼他們確實沒跟過來。
還算他們懂事。
薑離目光落在她們相握的手和她看似麵無表情實則眉頭舒展,眼尾上翹的臉上。
她露出寵溺的笑,可愛的小娘子。
隨知許腦子裡盤算路線,荊州,她的地盤,她怎麼可能跑不了。
她找了家客棧,尋了個換衣裳的由頭上樓,合上門,她故意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等薑離半天沒有聽見聲響時隨知許早就跑了。
來棗村之前,她連夜背下路徑,鎮上的狗洞她都知道。
隨知許從客棧後院廚房小門出去,先探出眼睛觀察,確認四周無人,迅速混跡人群之中。
耳邊的芙蓉耳墜被她收起,繡有大片殘荷的罩衫她早就扔在客棧,就連頭上的發髻她都換了一種。
薑離察覺到不對勁,立即推開門,殘荷罩衫掉落在地,額飾的紅珠到處都是,甚至滾落在薑離的腳邊。
她撿起紅珠,眼眸冷若冰霜,“阿靈怎麼三番四次欺騙阿釀呢。”
她走到窗欞邊,街道上人流擁擠,過往的娘子無數,卻無一是她。
難怪哄著她解決荊州蠱蟲,把人都趕走,原是早有準備。
薑離掌心落在窗戶沿上,刹那間,窗戶被她扣下一塊,木屑飛飛揚揚。
她甩袖離去,玉釵在搖晃中掉落在地,四分五裂,清脆的玉擊聲縈繞在她的心頭。
她隨手扔了一錠銀給上樓的小兒,冷聲道,“結賬!”
“欸!”
薑離結好賬,一出門便撞見戲玉紹噙著笑,怒上心頭,“人丟了,愣著乾什麼,還不趕緊找!”
“薑娘子且慢,當下或許還有另外一件更加要緊的事情薑娘子需要知道。”
薑離壓下怒火,“什麼事?”
戲玉紹笑著說完,薑離冷冷瞥了他一眼,“為何現在才說?!”
“在下又怎麼能夠知道娘子半路跑了呢。”
“少說廢話,還不趕緊回苗疆!”
薑離裙邊揚起時,紅魚遊動,她離去的背影匆忙,火氣衝衝的模樣讓行人不由紛紛讓路。
戲玉紹坦然走在她身後,抓回來有什麼意思,自投羅網纔是他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