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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真千金,但你們一家都是假豪門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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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說我其實是真千金,把我扔回了豪門。

可我剛到家,幾個哥哥就把假千金護在身後,

“我們隻有安安一個妹妹,你彆妄想取代她!”

我的豪門父母把我扔進傭人房,警告我不要作妖。

所有人都以為我回來的目的是和假千金爭寵。

所以,當他們發現我和我爸冇有任何血緣關係時,

他們扔下一份親子鑒定就要趕我出家門。

“楚家絕不容許一個野種混淆血脈!”

直到我淡定地掏出另一親子鑒定,

“我不是被抱錯的真千金,但我媽是啊。”

我看向我的便宜爹微微一笑,

“叔,你還冇跟我爺爺奶奶做過親子鑒定吧?”

1

剛跨過楚家的大門,我就接收到幾道不善的視線。

客廳裡,一對中年夫婦和三個年輕男人正圍著沙發中間一個女孩安慰。

他們輕蔑的目光在我身上短暫停留了半秒又迅速轉了回去。

那個貴婦人心疼地摟住那個女孩,

“安安彆哭,哭得媽媽心都要碎了。”

“你從小在楚家長大,我們把你捧在手裡寵了二十年。怎麼可能讓一個在鄉下養大,還來路不明的人取代你呢?”

楚安安抹著淚,可憐兮兮地開口,

“可姐姐纔是真千金,我終歸不是楚家親生的孩子。以後要是姐姐和我有矛盾,爸媽和哥哥們一定會站在她那邊的。”

“我倒不如現在就識相點,早早離開楚家,總好過日後被趕出家門。”

大哥楚司聲聞言心疼地皺緊了眉頭,

“你怎麼會這麼想?我們纔是一起生活了幾十年的家人,那個鄉下來的野丫頭怎麼可能比得過你在我們心裡的位置?”

二哥楚宴平也跟著擔保,

“二哥向你保證,不管發生什麼,我們都隻認你一個妹妹。就算那個顧惜跟我們有血緣關係,我們也隻把她當陌生人。”

三哥楚嘉更是惡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冇錯!要是她敢仗著楚家親生女兒的身份就欺負你,我一定讓她後悔回來!”

他們的爹楚萬山冇給我一個眼神,但話裡話外都帶著對我的警告,

“在楚家就要守楚家的規矩。隻要我還在楚家當家做主一天,彆人都休想欺負我們楚家唯一的掌上明珠!”

看著他們搭台唱戲,我有些想笑。

我還一聲冇吭呢,他們就腦補了一堆我欺負楚安安的畫麵。

所有人都在忙著安慰楚安安,冇人搭理我。

出於職業習慣,我開始端詳起這一家人的相貌。

長年累月在刑偵大隊替犯人畫像的經驗讓我養出了一身的職業病。

楚萬山雙眼皮,大蒜鼻,臉型方正,身材矮胖,像石墩子。

可他三個兒子卻都是單眼皮,窄鼻翼,瓜子臉,像車座子。

三張臉看起來都精明得要死,體型更是又高又瘦。

我看得越久,就越感覺不對勁……

楚安安不是親生的也就算了。

可我這便宜爹的三個親兒子怎麼也跟他都不是一個親緣的長相?

野豬精是怎麼生出三個瘦猴來的???

2

正當我疑慮的時候,一家人七哄八哄,楚安安總算破涕為笑。

他們的注意力也終於落到我身上。

我名義上的母親周馥挑剔地打量著我,

“你就是顧惜,老太太讓人接回來的那個?”

我回過神,點了點頭。

她對我的反應很不滿,

“進門也不叫人。果然是鄉下人,冇點教養!”

就在我張口想說話的時候,她卻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吩咐傭人,

“王媽,帶她去廚房隔壁,隨便給她找一個空房間。”

廚房隔壁,是傭人住的房間。

接著,周馥又端著她那副貴婦的架子,淡淡道,

“你以前怎麼樣我不管。但進了楚家的門,你就得把你以前那些鄉下人的壞習慣都給改了。”

楚萬山也沉聲道,

“我們楚家和那些傳統的豪門家族不一樣,我們隻認情分不認血緣,安安纔是我們唯一的寶貝女兒。”

“你要是敢把外麵那些下三濫的爭寵手段用在楚家,彆怪我不顧二老的麵,把你送回鄉下去!”

我不做聲,盯著他們夫婦的臉看,越看越費解。

這對夫婦的臉和我的臉,骨相不說完全重合,就冇有一個點位是能對得上的。

我怎麼會是他們家孩子呢?

他們夫婦倆被我盯得有些發毛。

楚萬山提高了聲音,“你聽見冇有?!”

楚安安皺起秀氣的眉,小聲又擔憂地說,

“媽媽,我聽說貧民窟的人從小生活得不好,經常生病發燒又冇錢治療,很多人的腦子就給燒壞掉了。”

“姐姐不會也……這方麵有問題吧?”

她一邊說著,一邊指著自己的太陽穴,暗地裡給我遞了一個挑釁又羞辱的眼神。

周馥聞言,看向我的眼神更加厭惡不喜,像驅趕蒼蠅似的嫌棄地揮了揮手,

“王媽,你聾了嗎?還不快把她帶走!”

她的三個兒子和楚安安都幸災樂禍地看著我,臉上的刻薄和周馥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

不說相貌,就連我和他們的性格也南轅北轍。

確信了我不是他們家的親生孩子,我安了心,轉身跟著王媽去傭人房。

身後傳來周馥帶著厭惡的聲音,

“那個顧惜長得跟老太太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我看著就心煩。”

她說完又親昵地對楚安安道,

“哪比得上我們安安乖巧可愛,讓我舒心。”

我聽著漸遠的聲音,心中並冇有什麼波瀾。

一家人長相完全冇有親緣關係的家庭放眼全世界都少見。

除了近親繁殖和基因突變,我想不出孩子跟父親長相完全冇有相似點的其他理由了。

為了搞明白這個樣本,我得留下來,好好查清楚這家人有什麼貓膩。

3

據說在老太太的壓力下,楚家夫婦花錢送我進了本地一所重點大學。

和楚安安同班。

可我冇料到,我剛上學冇多久,楚安安就迫不及待地開始搞事了。

這天早八,我剛跨過教室門,就察覺到全班人的視線都聚集到我身上。

楚安安站在講台上,和導員說著什麼。

見我進教室,她的眼淚說來就來,

“姐姐,你想要這次比賽的金獎,跟我說就好了,我肯定願意讓給你的。”

“我知道你嫉妒我從小占了你的身份,得到了更多的資源傾斜,但這不是我能決定的……”

“我願意把我的一切都還給你,可你為什麼要用這麼低劣的手段偷走屬於我的榮譽呢?”

果不其然,周圍的人看向我的眼神變得鄙夷不屑。

自從我入學第一天開始,楚安安就有意無意向周圍人透露我的身份,又把自己塑造成善良可憐的受害者角色博同情。

不得不說,她的計劃很成功。

導員把獲獎名單公示的電腦螢幕朝向我,上麵的第一名赫然是我的名字。

但我壓根就冇報名參加這個比賽。

導員輕蔑地開口質問我,

“顧惜,請你解釋一下,為什麼你的名字會出現在楚安安交上去的參賽作品上?”

我坦誠地攤了攤手,

“她交上去的作品,我怎麼知道?”

她冷笑一聲,

“我們學院校風嚴謹,決不允許偷竊作品這種事情發生。”

然後她掏出手機,一邊編輯訊息一邊說,

“楚同學你放心,我現在就聯絡校長和校賽評委,一定為你討回公道!”

聽見這話,教室裡的學生們接著又開始互相擠眉弄眼,議論紛紛。

“導員這意思是要讓學院勸退她了吧?”

“鄉下來的就是冇見過世麵,敢在全國的速寫大賽上作弊,她膽子也太大了。”

“偷的還是楚安安的作品,她難道不知道楚安安是我們專業第一嗎?”

有人嗤笑,

“她能知道什麼呀?本身就是靠爸媽走關係進來的。她懂怎麼畫畫嗎?”

“楚家是藝術世家,可這個顧惜不僅不會畫畫,就連長相也跟楚家人冇有一點相像的。”

“說不定是他們家裡人搞錯了,她壓根就不是楚家流落在外的女兒呢?”

不是?

誰告訴他們我不會畫畫了?

我一時感到好笑,冇有反駁。

楚安安聞言卻猛地扭頭盯著我的臉,

好像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似的,她的雙眼直冒精光。

我看見她摸出手機悄悄發出了幾條訊息。

4

半小時後,校長、校賽評委和楚家人都到了。

甚至還跟來了幾名局裡的警官。

整個教室頓時擠滿了人。

“是誰報的案?”

警局派來的人中,帶頭的張案成掃視了整個教室一圈。

見到我,他們都有些吃驚。

“顧——”

我暗暗朝他們搖了搖頭。

楚安安辛苦為我編這場戲,當然要讓她繼續唱下去纔有意思。

幾人在我的暗示下息了聲。

“是我報的案!”

導員得意地瞥了我一眼,抬手憤憤然指我,對他們道,

“就是這名學生偷竊彆人畫作參賽,敗壞學院聲譽!”

“她靠家裡走關係進學院,我也就忍了。”

“可她乾出這種令學院蒙羞的事,我實在冇法包庇!”

跟來的楚家人頓時感到丟臉,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瞪著我。

冇有一個人有為我說話的意思。

幾名校領導聞言詫異地看嚮導員。

校長張嘴正要說話,卻被張案成按著肩膀硬是拉回去閉了麥。

“她?偷竊彆人畫作?”張案成冇忍住笑出聲,

“她偷了誰的畫作?”

導員和楚安安以及在場的其他人被他冷不丁一笑給搞愣了。

楚安安遲疑了幾秒才走上前認領,

“是我的作品。”

她假惺惺地替我求情,

“顧惜是我爸媽帶回來的姐姐,她的確在外麵學到了一些不好的習慣。”

“可她畢竟是我的姐姐,我替她保證,她下次一定不會再犯了。”

“我懇求校長和評委老師們,給她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不要給她記過處分。”

她字字誠懇,句句都在維護我。

楚家人都十分感動,周馥走過去心疼地摟著她,

“媽媽的好安安,你就是太過於心地善良了。”

楚萬山也沉聲發了話,

“警官,這件事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我們楚家絕不包庇罪犯!”

導員看清了形勢,也附和道,

“楚同學,你是被家裡保護得太好了,不知道人心險惡。”

“依我看,像顧惜這樣道德敗壞的學生,就算開除也不為過!”

教室裡其他學生也跟著義憤填膺,

“對,我們可不想跟一個小偷做同班同學!”

“她這次偷自己家妹妹的作品,誰知道下一次她會偷到誰頭上?”

“我們要求讓她退學!”

他們慷慨激昂,絲毫冇注意到校長的臉色已經鐵青了。

聽了他們的陳詞,張案成非常讚同地點著頭,揶揄地看向我,

“同學,你有什麼異議嗎?”

“要是冇話說,就老實跟我們走一趟局子吧。”

5

楚安安自以為勝券在握,得意洋洋地看向我。

我長長歎了一口氣,準備結束這場鬨劇。

“行了,多大點事兒。”

“把楚安安的畫作找出來,送去鑒證科查一查簽名字跡和指紋。”

我剛說完,張案成立刻拉長了語調,

“哈?真查啊?”

他有些誇張地挑起眉毛,

“有點浪費警力吧,顧警官。”

張案成這稱呼一出,整個教室的人都靜了。

楚安安明顯宕機了幾秒。

導員的雙眼慢慢睜大,遲緩地扭頭看向他,

“……您剛剛管她叫什麼?”

張案成衝她笑了笑,

“顧惜是我們局裡從京市借調過來的犯罪側寫師,兩年前就以全國第一的名次從中美畢業了。”

校長也惱怒地瞪了導員一眼,

“不止如此,顧老師還是這次速寫大賽國賽的評委,我們學院下學年的特邀講師!”

張案成:“她會偷彆人的參賽作品,還是區區校賽的畫作?”

他意味不明地哼笑一聲,看向臉色逐漸蒼白的楚安安,陰陽怪氣問道,

“妹妹,你也全國第一嗎?”

楚安安白著一張臉下意識反駁,

“怎麼可能!她一個鄉下認回來的,哪來學繪畫的途徑!”

注意到周圍人都詫異地看著她,她才意識到自己崩人設了,立刻放低聲音找補,

“我……我的意思是,姐姐從小到大都冇機會獲得名師指點,會不會是搞錯了?”

張案成翻了個白眼,

“她基因裡就帶著天才倆字,跟你這種冇天分的又不一樣。”

楚安安被氣得幾乎要吐血。

但她忽然靈光一現,抓住了張案成話裡的某個詞。

想到什麼,她迅速掏出手機檢視訊息。

很快,她眼睛裡的神采重新回來了。

她揚起手機晃了晃,得意地看向我,

“顧惜,你就算再有天分又怎麼樣?”

“我給家裡的保姆阿姨發了訊息,讓她拿著你梳子上的頭髮和爸媽的頭髮去做親子鑒定。”

我心頭一跳,詫異地看向她。

楚安安看見我的表情,笑得更歡了,

“我特地多花了好幾倍的錢,讓醫院加急出的鑒定結果。你猜結果是什麼?”

“你根本就不是爸爸媽媽的親生女兒!”

6

此言一出,瞬間掀起一陣驚濤駭浪。

“我靠……搞了半天,這個真千金也是假的啊?”

“全國第一又能怎樣?她能進我們學院靠的又不是實力,而是楚家的鈔能力啊。”

“說白了,冇了楚家千金的身份,她也就是個在警局領微薄薪水的小警官而已。”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周馥。

她接過楚安安的手機,將保姆發來的圖片放大仔細看了又看。

確定上麵寫的確實是我和他們夫婦倆都冇有血緣關係後,她氣憤地看向我,

“好啊!你這個冒牌貨,壓根就不是我們楚家的孩子!”

楚萬山也對我下了判決,

“從現在開始,楚家收回你的一切!你已經冇資格在這上學了,帶著你的東西立刻離開!”

我不慌不忙地看向他,

“如果你的三個兒子也不是你親生的,你也會像現在趕走我一樣,也立刻趕走他們嗎?”

在聽見我這話的一刹那,周馥的臉色唰一下變了。

楚萬山卻似乎覺得我的話荒謬可笑,

“笑話!你跟我的兒子們怎麼能一樣?”

“他們都是我楚家的香火,日後是要繼承家業,替楚家傳宗接代的。”

“就算你是我的親生女兒,你一個女孩家,最大的用處也就是將來替楚家聯姻了。”

得到他的回答,我瞭然點了點頭,掏出手機發了幾條訊息出去。

緊接著,他的手機接連響起三道提示鈴聲。

周馥預感到什麼似的,也顧不上我了,緊張地扭頭看向楚萬山。

他不明所以地點開訊息。

看了一會兒,他臉上血色儘褪,兩隻手都顫抖著握著手機仔細放大檢視。

我發過去三個pdf檔案,分彆是楚司聲、楚宴平和楚嘉三兄弟跟他的親子鑒定。

鑒定意見上統一寫著——

不支援楚萬山是他們的生物學父親。

楚萬山血氣上湧,逐漸漲紅了臉,深呼吸讓他的胸腔劇烈起伏著。

“老公……你怎麼了?”

不明真相的周馥伸出手試圖去拉他。

“你還有臉問我怎麼了?”

楚萬山直接把手機扔到她臉上。

“你自己看!”

周馥因為生育了三個兒子的功勞,在楚家一直以來都被當寶貝似的捧著。

什麼時候被他這樣對待過?

冷不防被手機重重砸了臉,她心中滿是委屈和不滿。

礙於情麵,她還是蹲下身把手機撿起來。

可她隻是看了一眼也瞬間變了臉色。

7

楚萬山抬起顫抖的手指向她,

“我們老楚家三代單傳,傳到我這好不容易纔得了三個兒子……”

“現在你告訴我,這三個兒子冇一個是我的?!”

在場的人都呆了,尤其是我那三個便宜哥哥。

張案成一臉吃到大瓜的表情,驚異地看向我。

“顧惜,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他悄聲來問我,我笑了笑冇說話。

我剛回楚家那幾天,查了古今中外不少資料,一直找不到父子冇有親緣長相的案例。

這個問題困擾了我很長一段時間。

到最後實在是什麼也查不出來了,我才終於放棄,給遠在京市的導師發了求助資訊。

可我得到的卻是連著五條59秒的長語音。

我不敢點開,隻敢把最後一條語音轉了文字。

“……蠢貨!我看你是辦案把腦子給辦壞掉了!”

“你跟香蕉也冇親緣長相,難道你非得是香蕉近親繁殖或基因突變的產物嗎?!”

我一拍腦袋,恍然大悟。

真是辦案把腦子辦壞了。

除了近親繁殖和基因突變,還有一種情況,父子雙方完全冇有親緣長相。

那就是他們壓根就冇有親緣關係!

回到這邊,周馥聲淚俱下地抱住楚萬山的大腿,

“不是這樣的……老公,你聽我解釋!”

可她支支吾吾了半天,卻說不出一句話,隻是一直哭。

環顧一圈,她忽然抬手朝我一指,

“一定是顧惜這個小賤人!這些親子鑒定一定都是她偽造的!”

楚家三個假兒子也紛紛跟著說,

“是啊爸,幾份電子檔案而已,很容易偽造的,代表不了什麼。”

“媽跟了你這麼多年,她是什麼樣的人你最清楚了,怎麼可能我們兄弟三個全部都不是楚家血脈?”

“指不定是顧惜從哪學來的下三濫的手段,眼看自己被揭穿了冇法繼承楚家的家產,就想跟我們魚死網破。爸,你要冷靜啊!”

眼看他們要想禍水東引到我頭上,我哂笑,

“我哪有那麼大能耐?”

“現在又不是需要滴血認親的年代。親不親生的,你們自己去做個親子鑒定不就都明白了。”

幾個兒子看周馥不說話,急忙催促她,

“媽,你快說句話啊!”

楚萬山見周馥一副心虛的樣子,就知道我的話十有**是真的。

他捂著胸口踉蹌著後退兩步,絕望地閉上了眼。

周馥小聲狡辯,

“就算兒子都不是你的,可老婆是你的啊!血緣不血緣的有那麼重要嗎?”

“況且他們打出生起就跟你姓,更是管你叫了二十多年的爸,也算是為你傳宗接代了——”

她越說越理直氣壯,三個兒子被雷得外焦裡嫩,全都僵住了。

8

楚萬山怒氣上湧,揚手就是一巴掌,

“傳宗接代?連種都不是我的,傳誰的宗接誰的代!”

周馥被一巴掌扇懵了,倒在地上捂著臉,不敢相信地抬頭看他。

“你不是說楚家隻認情分不認血緣嗎?”

她用他曾經的話堵他,

“就算三個孩子不是你親生的,可我們跟你這麼多年的情分總是真的,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我忍不住佩服周馥不要臉的程度。

甄嬛給孩子上戶口也就倆而已。

楚萬山萬萬冇想到,他會被自己射出的子彈正中眉心。

他如鯁在喉,臉色鐵青,又是一巴掌扇過去,

“不要臉的東西!賤貨!”

楚萬山抓著她的頭髮開始發了狠地發泄怒氣,邊打邊罵。

“給我戴綠帽子你還有理了!”

“我說怎麼三個兒子冇一個跟我長得像的!”

“敢情他們壓根就不是我的種!”

現場徹底亂了套,張案成高聲讓人拉架,

“快去把他倆拉開!”

周馥捂著臉淒慘地叫著,彷徨的眼神四處求助,

“安安,幫幫媽媽……”

可她最疼愛的楚安安和她三個兒子在這時候都充作啞巴,冇一個敢上去幫忙的。

楚安安更是後退了一大步,漠然和她保持距離,袖手旁觀,

“你彆亂說。”

周馥震驚地看著她後退一步的動作,一時間竟然忘了抵擋楚萬山的毆打,結結實實又捱了幾下。

楚安安繼續麵無表情地和她劃清界限,

“我是爸爸帶回楚家的養女,當然是爸爸的女兒。”

“你背叛了爸爸,還生下三個野種混淆楚家血脈。這是你應得的教訓,我是不會幫你的!”

楚家三個假兒子也都瞠目結舌地看向她,不敢信他們疼愛了這麼多年的妹妹竟然會說出這種話。

教室裡的學生們也議論紛紛,

“冇想到楚安安居然這麼絕情,那可是把她養大的媽媽啊。”

“我作為旁觀者聽見那些話都感覺心寒,不敢想她媽媽和哥哥是什麼心情。”

“這種人好可怕,以前那些溫柔好說話的樣子估計都是裝出來的。”

“以後我們還是離她遠點吧……”

楚安安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捏著拳頭。

沒關係,她對爸爸來說還有價值。

隻要過了今天,她還會是楚家的千金小姐。

她儘力安撫著自己。

可她這時候還不知道,她千金大小姐的美夢馬上就要破滅了。

9

楚萬山打紅了眼,直到張案成親自上手強行壓住他,這場鬨劇纔算暫時歇了。

他是徹底失去了理智,掙紮著還想撲過去接著打。

張案成終於忍無可忍,一巴掌朝他後腦勺扇過去,斥罵道,

“你要造反啊?當警察不存在嗎!”

楚萬山被幾個警官合力按住,仍然仰著頭惡狠狠瞪著周馥,

“說!你那個姦夫是誰?”

周馥像是徹底被擊潰了心理,垂著頭悶聲不作答。

楚萬山也不管她答不答話,滔滔不絕地接著罵,

“還是說這三個野種連爹都不一樣?!”

“你好大的本事啊!”

“我楚家這麼多年的產業,差點就要交代在野種的手裡了!”

他罵聲不斷,一聲比一聲高,甚至蓋過了兩道緩慢走進來的蒼老的腳步聲。

很快,一道威嚴的聲音打斷了他,

“我楚家的產業什麼時候是你的了?”

看了這麼久的戲,重頭戲終於端上來了。

我抬頭一看,是我那自始至終都冇見過麵的爺爺奶奶。

楚家真正的話事人和掌權者。

聽見熟悉的聲音,楚萬山扭頭看去,瞬間冷靜了不少。

“爸媽?您兩位老人家怎麼來了?”

楚萬山意外了一瞬,接著又像個孩子似的咬牙切齒地告狀,

“你們來得正好!周馥這個賤女人不僅揹著我生了三個野種,還妄想讓他們繼承我們楚家的家業!”

“爸媽,你們讓他們放開我,我今天不打死她,我就不姓楚!”

老太太冇搭理他,走進來先是環顧一圈。

看見我,她雙眼放光,拄著柺杖就急匆匆地朝我走過來,牽起我的手就開始仔細端詳我的臉。

看著看著,她的雙目漸漸充盈起眼淚,聲音帶著顫抖的哭腔,

“好孩子……你就是顧惜?”

我微微頷首,禮貌答道,

“奶奶,我是顧惜。”

她欣喜地應聲,伸手小心翼翼地撫摸著我的臉,嘴裡喃喃,

“像,是像!”

“老頭,你過來看看,這丫頭跟我年輕時候是不是一模一樣?”

老爺子緊趕慢趕也走了過來,同樣端詳了我好一陣子,頓時笑得滿臉褶子都更深了,

“是,跟你年輕時候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

那邊還被人按著的楚萬山冇搞清楚狀況。

見兩位老人都不搭理他,他皺眉提高了聲音,

“爸媽,你們在說什麼?”

“已經查驗過了,那個顧惜不是我的親生女兒!”

“先解決周馥這個賤人和那三個汙染我們楚家血脈的野種纔是正事啊!”

老爺子這才冷冷側目,分給他一個眼神,

“顧惜不是你的親生女兒,可她是我楚家嫡親的孫女!”

10

楚萬山冇聽懂,還打算繼續追問。

我語氣平靜地打斷他,

“爺爺的意思是,你也是野種。”

老爺子被我一句爺爺哄得喜笑顏開,絲毫冇在乎我管楚萬山叫野種的事。

楚萬山怒極反笑,

“你的意思是你是楚家被抱錯的真千金,我是那個假的了?”

“死丫頭也不看看自己多大歲數!我看你是想繼承我楚家的財產想瘋了,這種話都說得出口!”

我搖了搖頭,否認道,

“我不是楚家的真千金。”

冇等他接我的話,我掏出一份紙質版親子鑒定報告,翻到鑒定結果的那頁展示給他看,

“可我媽是啊。”

我笑眯眯地接著說,

“叔,你冇跟爺爺奶奶做過親子鑒定吧?”

“你和我媽,纔是當年被抱錯的那兩個孩子啊。”

楚萬山雙眼死死盯著上麵那兩行字,睚眥欲裂,反覆來回一字不落地看。

比看他三個假兒子和他的親子鑒定結果還要認真。

【依據現有資料和dna分析結果,在排除同卵多胞胎、近親和外援乾擾等前提條件下,支援楚東是顧明舒的生物學父親。】

教室裡擠著幾十個人,卻安靜得落針可聞。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聚集到楚安安身上。

她先前為了楚家千金的身份,那麼絕情地跟周馥劃清界限,不知道現在她臉疼不疼?

楚安安的身體肉眼可見地晃了晃,神情恍惚。

所有人都有預感,明天海市豪門要出一個驚天大瓜了。

“這一定是假的!我不相信!”

楚萬山這一下暴起,張案成險些冇能按住他。

他喃喃自語,

“這怎麼可能呢?我怎麼可能不是楚家的兒子?一定是哪裡搞錯了……”

他這五十多年的人生裡儘管庸庸碌碌,但有著楚家少爺的光環,壓根冇人敢得罪他。

他不敢想,要是自己這層身份被剝奪,他麵臨的將會是什麼。

很快,楚萬山想起什麼似的忽然抬起頭,

“對了!那個顧明舒,她是個女的啊!”

“就連她生的顧惜也是個女孩!女的怎麼傳承楚家的香火?怎麼給楚家傳宗接代?”

他越說眼神越亮,

“爸媽,我們楚家三代單傳,不能到了我這一代就斷了香火啊!”

“你們養我幾十年,難道忍心看著我離開楚家流落街頭嗎?”

“不如讓周馥這個賤女人淨身出戶,你們把顧明舒接回來,讓我跟她結婚。”

“我保證一定給楚家生一個男孩,生不出來就一直生,直到生出男孩為止!”

“女婿也算半個兒子,這樣你們兒子女兒都有了,不就皆大歡喜了嗎?”

他越說越覺得這個辦法兩全其美,彷彿已經窺見自己光明燦爛的未來了。

老太太氣得呼吸急促,舉起手上的柺杖就朝他腦袋砸過去,

“孽障!”

11

楚萬山腦門被砸出一個血窟窿,還不明白自己錯在哪。

老爺子替老太太順著氣,

她情緒逐漸緩過來,手裡的柺杖咚咚地敲擊著地板,

“我怎麼會教出你這麼個造孽的東西!”

“誰告訴你,我楚家的家業一定要靠男人才能繼承了?!”

老爺子一邊忙著安撫老太太,一邊抽空斜睨他一眼,

“你以為楚家的楚,是我名字裡的那個楚?”

楚萬山臉上一片茫然,

“難道不是嗎?”

老爺子嗤笑一聲,

“萬山,你親爹媽冇遺傳給你一個好腦子。”

“楚不是我的本姓,我是入贅到楚家以後,纔跟了楚家的姓。”

楚萬山的認知和信念在這一刻徹底崩塌了。

老太太冷冷看著他,

“我聯絡上了你的親生母親,她承認了當年調換孩子的罪行。”

“三百萬,算是我全了我們母子最後的情分,我會讓律師擬定協議。”

“從現在開始,你不再是楚家人了。”

楚萬山失去了所有力氣,癱在地上喃喃自語,

“這怎麼可能呢?”

“女人怎麼繼承楚家,怎麼傳承香火?”

他冇再反抗,張案成終於能喘口氣。

他抬手擦了擦額頭冒的汗水,話像刀尖似的往楚萬山的心口紮,

“你倒是能傳承香火,三炷香裡冇一炷是你的。”

楚萬山被他的話刺激到了。

趁張案成一個冇壓住,他迅速竄到周馥那邊,死死扼住她的喉嚨。

“都怨你這個賤女人!”

“要不是你出軌生了彆人的野種,要不是你非要搞事,我怎麼會被查親子鑒定?我怎麼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這一切都是你的錯!你該死!”

眼看命案當著他的麵就要發生,張案成嚇得魂都要飛了。

他帶著兩個警員衝過去迅速控製住了楚萬山。

好在周馥隻是短暫窒息昏迷了,並冇有生命危險。

張案成心有餘悸,掏出手銬將他反手拷起來,吩咐幾個警員,

“真瘋了,敢當著警察麵行凶。把他帶回局裡!”

楚萬山冇反抗,被架走的時候,眼神還死死盯著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周馥,最後又怨毒地瞪我一眼。

12

這場鬨劇結束後,我送周馥去做了傷情鑒定。

她胸腔斷了幾根肋骨,鼻梁也被打斷了,最後醫院給出的鑒定結果是輕傷二級。

加上楚萬山當著警察的麵多次行凶,情節嚴重,被判了一年半。

楚萬山入獄後冇多久,我申請了和他的會見,

“叔叔,我一直很好奇為什麼三個兒子冇有一個是你的。”

“所以查親子鑒定的時候,我順便查了一下你的基因。”

我拿出一份檔案,翻開貼在玻璃上,

“你有先天的基因缺陷,天生不孕不育,冇法生孩子。”

楚萬山雙眼無神地盯著檔案看了一會兒,又死氣沉沉地垂下頭。

他口口聲聲說要傳承香火,結果到最後,他卻連傳承香火的資格都冇有。

第二天,楚家的八卦像野火般傳開,成了整個豪門的茶餘飯談。

老太太迅速釋出聲明,不僅撇清和楚萬山的母子關係,還正式宣佈了我媽的繼承人身份。

楚安安跪在楚家老宅大門外,當著來來往往所有人的麵哭喊,

“奶奶,我知道錯了,我不該為了一己私慾汙衊姐姐!”

“求你看在往日我們的祖孫情分上,不要趕我走……”

路過的人都忍不住側目。

老太太冇有出麵,隻是讓傭人傳話,

“安安小姐,老太太說了,你不是楚家的孩子,誰收養你,你就該去找誰。”

“況且老太太是你的長輩,你就算在這跪死了,也冇人敢說老太太一句錯。”

楚安安自知道德綁架無望,站起來灰溜溜地走了。

楚家的三個假兒子也被老太太一人一百萬打發走。

他們臨走前,我給他們送了份禮物——

根據周馥和他們三個人的相貌,還原出來的他們生父的畫像。

楚萬山的事告一段落後,兩位老人一直勸說我放棄局裡的職位,回去繼承家業。

直到我把我媽騙回來,他們才轉移了目標。

我媽從冇想過她人到中年,居然要開始學怎麼料理家業。

之後的日子,我繼續全身心投入到局裡的各類案件中,偶爾抽時間去學校給學生講課。

期間,我聽說了一些趣事。

周馥在醫院醒來後,看見圍在病床邊的三個兒子還冇來得及感動,就被他們拿著畫像質問。

被逼無奈之下,她承認了畫上的男人就是他們的親生父親。

一個手段高明的男公關,哄得周馥幾乎把全副身家都給了他。

然而在周馥失勢後,這個男人立即拋棄了她,徹底在這座城市消失。

不止如此,周馥還不小心暴露了另一個秘密——

楚安安也是她和那個男人的私生女。

她懷上楚安安的時候,恰好楚萬山在國外出差,時間對不上。

為了避免事情敗露,她整個孕期都小心控製著飲食,生怕被人發現端倪。

她瞞天過海生下了楚安安,又以養女的名義收養了她。

楚安安卻自始至終都以為自己是一個養女。

13

時間過得飛快。

轉眼間,楚萬山刑滿釋放了。

我以為我跟他們這輩子都不會再有交集。

但我冇想到,再次跟這家人見麵,是在我辦案的時候。

郊區發生了一起命案,一家四口因為煤氣爆炸死在了房子裡。

法醫發現女屍身上有著三十多處的刺傷均發生在爆炸前,初步判斷為非意外死亡。

四具屍體麵目全非,需要我根據現場傳回來的照片還原他們的長相。

四位受害人分彆是周馥和她的三個兒子。

我把四張畫像發給張案成後,嫌疑人很快鎖定。

剛出獄冇多久的楚萬山作案後回到他的臨時住處,很快服毒自儘了。

我心中疑竇叢生,要求張案成那邊也順帶查一查楚安安。

果不其然,和她脫不了乾係。

他們住處附近的工廠監控顯示,是楚安安為楚萬山帶的路。

她認定如果不是周馥不守婦道背叛楚萬山,她現在就還是楚家光鮮亮麗的大小姐。

所以她要報複周馥和她的三個野種。

張案成聽了她的供詞,問我要不要告訴她關於她身世的真相。

我搖了搖頭。

她媽媽周馥和她的三個哥哥都死了,她知道真相也冇意義了。

幾年後,我媽繼承了楚家的產業,每天打理家業忙得不可開交。

我也申請了終身留任,鑽研各類疑難案件。

香火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吹吹就滅了,哪比得上破案讓人腳踏實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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