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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正德帝 第473章 複陝織造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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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氣漸漸轉暖,雖然偶爾會刮一些涼風,但是隨著一場春雨又一場的春雨京,暖和的日子確實越來越多。

這日朱厚照先去仁壽宮請安,又去坤寧宮瞧了皇後和皇子朱載壡,從坤寧宮裡出來,回到乾清宮後,特意換了身道袍,再去文華殿過問榮哥兒的學習。

這幾乎成常態。

本來換身道袍不合常例,但是朱厚照覺著,最好不要那麼正式,司禮監眾人不敢力諫,再加上禮部、鴻臚寺的官員也未上奏,於是都默許了這種做法。

從文華殿回來,剛回到乾清宮,今日該邵元節入宮請安了。

但是這時一小太監來報:“張宗說乞求覲見。”

朱厚照聞言心中雖不大樂意,還是傳旨宣張宗說覲見。

靴聲囊囊,張宗說穩步趨入暖閣。今日張宗說特意身著禦前侍衛的飛魚服,腰懸繡春刀,行走間雖有一股乾練之氣,但是也有一些銅臭味兒。至禦前數步,撩袍跪倒,行大禮參拜:“臣,禦前侍衛,提督皇商局張宗說,叩見吾皇萬歲!”

“起來說話。”朱厚照略略坐正了些身子,目光落在張宗說身上,帶著審視,“什麼事,竟讓你一大早就來了?”

張宗說謝恩起身,垂手侍立,見司禮監魏彬、陳敬、田春、張大順皆在,侍立左右。心中直納:邪了門了,平常一二人在禦前伺候,今日怎麼四個都在?

張宗說豈能知道,今日人家邵道長來請脈問診之時還會教皇帝一些吐納功夫,有助於保養聖體,延年益壽,誰都想長命百歲。能跟著學一些豈不很好?

納悶歸納悶,但是正事還是要說的,於是道:“托陛下洪福,臣剛從通州回來,特意見了福建的幾個海商,臣與他們說了許多,關於朝廷有意貿易日本的事,他們本不願意。隻是挨不過臣苦口婆心的勸道,這才同意。日後商船上可以帶皇商局的貨物,朝廷對他們的貨也自然有待,兩全其美。”

朱厚照聞言心中卻是不以為意,什麼苦口婆心,估計沒少暗地裡說些什麼,禦前估計不好細說,日後見了他的本子再瞭解詳情。於是道:“我還以為你有天大的事來我這裡說,原是為此。你看著辦就行了。”

張宗說心中罵道:“我要不來事事請示,日後出了事,你不宰了我?”但是嘴上卻笑道:“臣是知道規矩的。”接著又道:“臣還有一事。乞陛下成全。”

朱厚照笑道:“果然,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來聽聽。”

“是。”張宗說便取出一奏本,雙手呈上,緩緩道:“先前王守仁乞複河州茶馬司,如今已遵旨複開,規製井然。然臣以為,茶馬之利,關乎國用邊防,非專責無以肅清弊端,非壟斷無以儘收其利。”他微微一頓,目光掃過禦榻旁垂手而立的魏彬等人,魏彬等人皆眼觀鼻鼻觀心,毫無反應。“故臣鬥膽再奏:乞於河州專設‘皇店’,遴選內官或皇商局得力之人掌管,一切茶馬貿易,皆由皇店專營。民間私市,嚴加禁絕。如此,則朝廷可儘掌茶馬之數,杜絕奸商夾帶、邊將舞弊,利源儘歸內帑,兵部亦可得良馬之實。”

朱厚照聞心中還是有些吃驚,便沉吟著。茶馬之利,他自然知曉。設皇店專營,利歸內庫,這提議正搔到他心坎上。他抬了抬下巴:“嗯,此議…倒也不無道理。接著說。”

張宗說精神一振,知道第一關已過,立刻丟擲更具誘惑的第二項:“陛下聖明!臣尚有一奏,乃為內庫開源之計,其利恐更勝茶馬。”

朱厚照聞言便好奇問道:“是什麼?”

張宗說便招呼一太監將自己剛剛進宮之時所攜帶之物抱進來。一塊折疊整齊、質地厚實的暗褐色織物樣品。張大順見此便從那小太監手中接過,呈遞禦前。

“此乃何物?”朱厚照拿起那塊料子,入手隻覺比尋常羊毛更細膩柔韌,沉甸甸的,帶著一種異域的粗糲暖意。

“啟稟陛下,此乃韃靼所產上等羊絨所織之‘絨褐’。”張宗說語氣帶著刻意的驚歎,“臣聞此物甚是難得,有價無市,原本貢給宮廷,後來祖宗覺著這東西勞民傷財,便罷了。”

朱厚照接著道:“皇商局想買賣這物件?”

張宗說便答道:“聖明無過陛下,今時不同往日!有山西行商自邊關歸來,密告於臣:北虜之地,羊絨之豐盛,遠勝往昔!其絨質極佳,若以巧匠織造為衣袍,其價……”

他刻意停頓,加重了語氣:“據商賈估算,一件上等絨褐成衣,市價可達八十貫!”

“八十貫?”皇帝捏著羊絨樣品的手指微微一頓,眼中掠過一絲精光。這數字顯然觸動了他。八十貫,折算白銀足有一兩!他雖貴為天子,對民間物價卻也並非全然無知。

“正是!”張宗說捕捉到這細微變化,聲音更加篤定,“陛下明鑒!此價遠高於新羅所貢之衣服,更遠非‘新苧絲小襖’、‘新紗小衫’、‘綾衣服’、乃至‘綿布裙’等尋常貨色可比!此乃奇貨可居!”

魏彬心中聞言眼皮也幾不可察地顫動了一下,心中算著賬:新羅衣七十貫,新苧絲小襖四十貫、新紗小衫價三十貫、綾衣服二十貫、綿布裙最便宜也有五貫。真貴!”

朱厚照又問道:“韃靼有羊絨,他們會織造嗎?”

張宗說趁熱打鐵,圖窮匕見道:“弘治年間陝西織造奉旨裁革,臣伏乞聖裁:其一,可仿陝西舊例,特遣內官或工部乾員,專責督辦羊絨織造之事,務求精工細作,以彰天家氣度;其二,敕令皇商局,專司采買韃靼羊絨之務,許以茶、鹽、布帛等物公平交易,既可充盈原料,亦可稍羈縻北虜之心;其三,所成絨褐衣物,由皇店或皇商局專營發賣,所獲銀錢,除繳納正項稅銀外,其餘儘數解入內承運庫,充實內帑!此乃化虜地之賤物,為天家之金流,利國利君,一舉三得!”

張宗說的話語在暖閣內回蕩,那“八十貫”、“內帑”的字眼,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巨石,在朱厚照的心中激起層層疊疊的**漣漪。朱厚照的手指反複摩挲著那塊暗褐色的羊絨樣品,異域粗糲的質感此刻彷彿變成了金沙的流動。他彷彿已看到一座由羊絨堆砌的金山,正源源不斷地流入他內帑,那內帑的銀子又變成了一個個的大炮、船隊。

“好!”皇帝猛地一拍榻沿,聲音帶著一種被巨大誘惑點燃的亢奮,“卿此議,甚合朕意!茶馬設皇店專營,羊絨織造充入內帑,皆是開源良策!魏彬!”

“奴婢在。”魏彬立刻躬身趨前。

“去一趟內閣,”皇帝語速極快,“就說河州茶馬司事務,朕準張宗說所奏,即設‘禦用河州皇店’,著張宗說會同戶部、兵部堂官,速議人選、章程具奏!至於這羊絨織造……”他掂量著手中的樣品,眼中精光四射,“著工部、內官監,速查弘治年間陝西舊檔,選派精乾匠役。采買羊絨事宜,由皇商局專辦,所需茶、鹽、布帛等物,戶部酌情撥給!務求速效,不得延誤!”

“奴婢遵旨!”魏彬應答,心中念頭急轉。這“會同戶部、兵部堂官”的措辭,顯然皇帝也知此事牽涉甚廣,需拉上外朝背書。至於皇商局專辦采買、工部內監督辦織造,這肥得流油的差事,其中可供騰挪運作的關節可就多了去了。他低垂的眼簾下,一絲不易察覺的算計飛快閃過。

“臣叩謝天恩!萬歲聖明燭照,洞悉商利,實乃蒼生之福!”張宗說再次深深拜伏下去,額頭觸及溫潤的金磚地麵,心中的狂喜幾乎要衝破胸腔。成了!皇店專營,羊絨專采專售,皇商局和他張宗說的權柄將更上一層樓!什麼士林清議,在這潑天的富貴和直達天聽的權勢麵前,又算得了什麼?他甚至能想象到那些山西商人聞訊後,捧著更豐厚“孝敬”蜂擁而至的景象。

當然還有那次遼東賑災之事,自己幫了一把夏言,夏言無以為報,就開啟方便之門,使得皇商局更是在遼東如履平地,君不見如今連女真人也得口稱他為張老爺!現在連朝鮮人也得拜一拜他的碼頭。

現在就剩韃靼了。

這時,一小太監稟告道:“啟奏萬歲爺,邵元節奉旨侯見。”

張宗說聞言便行禮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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