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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正德帝 第529章 不必再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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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又有兵科給事中黎良言:“舊製,京朝文職四品以下及公、侯、伯、都督等官不得乘轎,軍職不得用馬杌,出入不得乘小轎。夫何邇年以來,勳臣厭馬弗乘,以轎相競,是果出於朝廷之賜與?抑知其不可而為之者與?況承前人汗馬之功,正當以騎射為事。詩詠鷹揚,史紀飛將。上世以驃騎名營,我朝以騰驤立衛,蓋重之也。且人久佚必不能以任勞,久安必不能以蹈危。身為大將,手握重兵,勞事危機,又將委之誰也?宜量加罰治,且申舊製以示之。”

疏入,朱厚照從其奏,詔:“自今兩京五府及在外鎮守公、侯伯、都督等官,皇親駙馬,在京四品以下文職,在外自三司以下,官有乘轎,軍職有上馬用杌,與乘小轎,出入者,參問降調如例,即兵部尚書當下營日,亦以騎行。”

又有張文錦彈劾分守大同中路右參將李瑾:“李瑾嘗禦虜,輕墮伏中,傷卒十餘人,喪馬一百七十匹,匿不儘聞。瑾罪當杖,納贖還職。”

王升言:“大同中路素稱難守,瑾能通摘惠士,人心輯服,邊方賴之。且失事後,亦有斬獲之功,乞許以功贖罪,作邊將敢勇之氣。”

二人奏本一前一後送到京師內,皇帝認為王升說的對,於是聽從了王升的建議。

雖然奏本正常呈進,但是內閣請求陛見的要求卻被皇帝再次拒絕。

而且也沒有給出具體理由。

內閣都認為皇帝是在和他們賭氣。

首輔毛紀端坐於案後,斑白鬢角下,目光沉凝,正翻閱一份關於漕運阻滯的緊急奏報。他枯瘦的手指緩緩劃過墨字,指尖微顫,顯是心緒不寧。

次輔王瓊斜倚在圈椅裡,手中一把湘妃竹骨摺扇開開合合,發出單調又擾人的“啪嗒”聲,扇麵帶來的微弱氣流,攪不動閣內淤積的沉悶,反而更添煩躁。

閣臣喬宇侍立窗邊,麵龐緊繃如鐵,目光穿透窗欞,死死釘在遠處重重宮闕的飛簷上,彷彿要將那森嚴的壁壘灼穿一個洞來。

“啪!”

王瓊終於耐不住,猛地合攏摺扇,扇骨撞擊聲在寂靜中顯得格外突兀刺耳。他身子前傾,對著毛紀道:“元輔!這都第三日了!那奏本、擬票照舊遞進宮去,倒都有了迴音,偏我等要入宮陛見,卻再三不準!隻傳‘聖躬微恙,免了朝會’?哼!”

他鼻翼一翕,“前日說要‘清修’,昨日又道是‘齋戒’,今日竟又‘微恙’了?陛下素來聖體康健,前日還聽得人說,在禦花園裡賞那新開的西府海棠呢,這‘恙’卻從哪裡來?這分明是…………”他喉頭滾動,終究不敢將那大不敬的“賭氣”二字宣之於口,生生嚥了回去,憋得麵色紫漲。

毛紀翻動奏本的手微微一頓,並未抬眼,仍是直盯盯得看著麵前的奏本,片刻後拿出一支筆,在紙上筆走龍蛇的寫著。

你接著拱火,看我接招不接招就行了!

侍立窗前的喬宇轉過身,看向王瓊:“王閣老,您也不必這般吞吞吐吐!這事兒明擺著,是陛下心裡存了氣,故意藉故推脫罷了!自前月咱們在禁內議那張舉、郭勳的案牘之事,陛下臉上就沒露過喜色,打從那日起,他對咱們這些上疏的,便一直是這般冷淡模樣,您還瞧不出來嗎?”

他怎麼能不氣?當日內閣首輔、次輔王瓊聯手要將郭勳置於死地,連一直簡在帝心的張璁都不放過,也就那日皇帝聖體不適,要不然估計二人早就被趕出京了。

這次倒好,整個外朝對此事議論紛紛,本來有著調和中外的內閣竟然罕見的站在外朝要求皇帝處置,皇帝能順了意纔怪。

還有,你們神仙打架,連帶著自己、秦金、王憲也遭了殃,沒見現在張侖、徐光祚、夏言、何孟春以管理軍學為由,自己開小會去了?王憲有自己的兵部事務,人家也不來了,秦金點了卯就跑。

念及此指節捏得咯咯作響,按照道理,日後自己說不定還有登一登首輔,再不濟摸一摸次輔也不是不可,現在倒好,拉倒!

“哪裡就這麼壞了?慎言!”毛紀放下手中的筆,“雷霆雨露,俱是天恩!妄揣聖意,是不敬!”他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目光在緊閉的門窗上飛快掃過,彷彿那朱漆門板之後,就站著值守的乾清宮侍衛。

他心中也不自在:如今事情走到這個地步,難道也要一辭了之?

王瓊揮了揮手中的摺扇,語氣有些疲憊:“希大賢弟,意氣用事,徒亂人意!陛下年輕,心性跳脫,偶有不豫,亦屬常情。昔年憲廟亦有使性之時,然終能體諒臣工苦心。我等更需以靜製動,以柔克剛,徐徐圖之,切不可操切行事,火上澆油!”

他心中實則一片灰暗:這次玩的大了,本來打算拱火,讓皇帝遷怒毛紀,自己好順利登上首輔的位置,結果........

毛紀緩緩掃過眼前兩位同僚各異的神情——王瓊強作鎮定的世故,喬宇難以抑製的憤懣。心中長歎一聲。他伸手,在麵前堆積如山的奏本上輕輕拍了三下,動作沉緩:“諸公所言,皆是為國。陛下聖心,非臣下可妄測。然,”他頓了頓,目光如古井無波,掃過那堆決定無數黎民生死的文書,“祖宗設立內閣,輔佐君王,讚理機務,非為屍位素餐。陛下縱有萬機之暇,我等亦當儘萬死之忠。奏本,依常例,繼續呈進!”

話音未落,閣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名身著葵花團領衫、麵容白淨無須的太監,正是張大順。他手捧一個黃綾覆蓋的托盤,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閣內三人目光瞬間聚焦於他一身,空氣驟然繃緊。

張大順目不斜視,徑直走到毛紀案前,微微躬身,聲音尖細平板,毫無起伏,如同在宣讀一份與己無關的例行公文:

“閣老。萬歲爺口諭:今日奏本,朕已覽過。內閣諸卿所請陛見一事……”張大順刻意停頓了一下,嘴角似乎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弧度,說不上是輕蔑還是禮貌的微笑,“萬歲爺說,知道了。眼下聖躬仍需靜養,暫不視事。諸卿恪儘職守,用心辦事即可。不必再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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