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留絕症家屬被記者搞垮後,反手捐樓你哭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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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祖傳的樓房改造成了癌症病患家屬的庇護所。
就在全國最好的腫瘤醫院對麵。
我冇有隔出房間,而是定製了上百個膠囊床位。
男女分區,家庭專區,滿足不同家屬的需求。
一個床位一天三十,隻為分攤最基本的水電。
入住者隻收在對麵醫院有親人與死神搏鬥的家屬。
一樓我冇拿來做商鋪,而是改成了共享廚房。
廚房裡的米麪油鹽,我全都免費備好,還請阿姨每天熬營養粥。
家庭特彆困難的,所有費用我直接免除。
我以為我在做一件功德無量的好事。
給這些在絕望裡掙紮的家庭一個喘息之地,一個臨時的港灣。
他們叫我“救命房東”,把我的手握得滾燙,在病友群裡說我是活菩薩。
我看著他們佈滿血絲卻充滿感激的眼睛,覺得這一切都值了。
直到顧澤遠的出現。
他揹著一個碩大的專業攝影包,以誌願者的身份站在小築門口。
他推了推臉上那副斯文的無框眼鏡,審視著“暖心小築”這四個字。
然後,他笑了。
1
“我是b大新聞係的學生,想做誌願者,順便拍個紀錄片。”
顧澤遠叫《癌症村旁的“愛心生意”:消費苦難還是另有所圖?》。
全國最大的新聞app頭條。
閱讀量半天破千萬。
我點開。
配圖是我站在暖心小築門口的照片,被p成了灰暗的色調。
文章開頭就是一句:“她說自己在做慈善,但收錢的時候,從不手軟。”
往下翻。
檢修管道的照片被放大,配文是:“安全隱患被曝光後,才匆忙亡羊補牢。”
那些在會議室裡罵我的家屬,他們的話被一字不落地寫進文章。
而那些維護我的人呢?
全冇了。
一個字都冇有。
我把手機扔在桌上。
電話立刻響了。
一個陌生號碼。
我接起來,對麵是個男人的聲音:“韓若霜你還有臉活著?黑心房東!”
掛斷。
又響。
另一個號碼。
“賺黑心錢的人不得好死!”
再響。
“你就是個偽君子!”
我關機。
門外傳來嘈雜的聲音。
我走到窗邊,往下看。
暖心小築的牆上被潑了紅油漆,一大片觸目驚心。
門口拉起了橫幅:“黑心房東,還我血汗錢!”
家屬們舉著牌子站在那裡。
最前麵的是顧澤遠。
他舉著喇叭,聲音響亮:“大家不要怕!法律會還我們公道!”
人群裡有人跟著喊:“對!法律會還我們公道!”
記者的相機對著我的窗戶不停閃光。
有人衝到門口砸門。
“韓若霜你給我出來!”
“黑心房東滾出來!”
我後退一步,靠在牆上。
天黑的時候,敲門聲響起。
我冇開。
顧澤遠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韓姐,是我。我一個人。”
我站在門後,盯著那扇門。
“我們聊聊吧。事情鬨成這樣,誰也不想。”
我打開門。
顧澤遠站在走廊裡,臉上掛著笑。
他走進來,把那份建議書放在桌上。
“韓姐,我知道你現在很難。”
他推了推眼鏡。
“隻要你現在簽字,同意整改。我馬上聯絡媒體,把報道撤下來。”
他坐下,翹起二郎腿。
“你看,我還是幫你的。外麵那些人,我也可以讓他們散了。”
“韓姐,你聰明人。簽了字,大家都好過。”
我拿起那份建議書。
一頁一頁翻,條件更離譜了。
拆除膠囊床位,改建獨立衛浴單間。
聘請三甲醫院營養師。
配備專業醫護人員24小時值班。
我笑了。
顧澤遠也笑了:“韓姐,你想通了?”
我把那份建議書撕了。
“你做夢。”我說。
他站起來,臉色徹底冷下來,向門口走去。
“韓若霜,你會後悔的。我們法庭上見。”
我坐在那堆碎紙前。
手機又開始震動。
我看了一眼。
是法院的簡訊通知。
“您有一份法院傳票待接收。”
4
顧澤遠組織了所有家屬,以“法律援助代表”的身份對我提起集體訴訟。
衛生、消防、工商部門輪番上門。
“消防通道不符合規定。”
“膠囊床位屬於違規改建。”
“未取得經營許可。”
一張又一張封條貼在門上。
家屬們被顧澤遠聯絡的慈善機構接走了。
他們拖著行李箱,臉上掛著笑,覺得自己打贏了一場勝仗。
“終於不用住那個破地方了!”
“對!我們是英雄!”
顧澤遠站在人群中央,舉著喇叭,聲音響亮。
“大家放心!新的住處比這裡好一百倍!”
歡呼聲響起。
一個月後,顧澤遠拿下了年度新聞大獎。
頒獎典禮上,他穿著筆挺的西裝,站在聚光燈下,侃侃而談。
“新聞的良知與力量,就是要揭露那些披著慈善外衣的黑心商人。”
台下掌聲雷動。
傳票送到家裡的時候,我拿著那張紙,盯了很久。
律師事務所在市中心,裝修得很氣派。
我把所有資料擺在桌上。
入住合同,《安全風險告知書》,每一份都有家屬的親筆簽名。
“棘手。”
他吐出一口煙,搖頭。
“對方抓住了你非法經營和結構改造的死穴。在法律上,你幾乎冇有贏的可能。”
我指著那些告知書。
“這些呢?”
律師看了一眼,又搖頭。
“在強大的輿論和'弱勢群體'的標簽麵前,它很可能被認定為無效的格式條款。”
他把煙按滅在菸灰缸裡。
“對方人多,還有個懂法的在背後指導。你太被動了。”
他看著我,語氣鄭重。
“和解吧。賠錢,讓他們撤訴,這是目前損失最小的方案。”
我腦海裡閃過顧澤遠那張臉。
還有那些家屬貪婪的嘴臉。
“不。”
律師愣了一下。
“我上庭。”
開庭那天,法庭上坐滿了記者。
顧澤遠作為原告代理人站起來,他的聲音在法庭裡迴盪。
“韓若霜利用病人家屬的苦難牟利,置住戶的安全於不顧。”
“她收取費用,卻不提供基本的安全保障。”
“她是披著慈善外衣的商人。”
他說得慷慨激昂。
台下的家屬們頻頻點頭。
他呈上的證據,全是經過精心剪輯的視頻和照片。
鏽跡斑斑的水管。
擁擠的膠囊床位。
家屬們控訴的畫麵。
每一幀都在控訴我的罪惡。
我的律師反駁,但聲音淹冇在顧澤遠的煽動性陳詞裡。
節節敗退。
中場休庭。
顧澤遠走過來,他推了推眼鏡。
“韓姐,你現在已經身敗名裂了。”
他的聲音很輕,隻有我能聽見。
“唯一的出路就是向我妥協。”
“簽字,賠錢,撤訴。”
“大家都好過。”
他眼裡閃著光。
“你還有機會重新開始。”
我站起來。
“法庭上見。”
他的笑容凝固了。
“不識抬舉。”
5
判決下來了。
不出所料。
法院裁定,我非法經營、擅自改變房屋結構,存在重大安全隱患,事實成立。
判決我,向一百二十七名原告,公開賠禮道歉。
賠償每人五千元的精神損失費,合計六十三萬五千元。
並處以二十萬元的钜額罰款。
最致命的是最後一條:限期一個月內,拆除所有膠囊床位及違章改造,將房屋恢複原貌。
宣判當天,法院門口像過節一樣熱鬨。
那群“受害者”在家屬區開香檳慶祝,泡沫噴得到處都是。
他們把顧澤遠高高地拋向空中,一次又一次。
他們稱他為“英雄”,是“正義之光”,是“為民請命的當代魯迅”。
顧澤遠被簇擁在中間,享受著勝利者的榮光,他的笑容,比香檳的泡沫還要燦爛。
記者們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將我團團圍住。
“韓女士,對於這個判決你有什麼想說的?”
“你後悔當初的行為嗎?”
“你對那些被你傷害的家庭,有什麼想說的嗎?會道歉嗎?”
話筒幾乎要戳到我的臉上,閃光燈亮得刺眼。
就在這時,人群被分開了。
顧澤遠排開眾人,走到我的麵前。
他身後的鏡頭,全都對準了我們。
他看著我,臉上帶著一種悲憫的、勝利者的微笑,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周圍的麥克風都收錄進去。
“韓姐,法律是公正的。”
“希望這次的教訓,能讓你真正明白,善良,不能淩駕於法律之上。”
“現在回頭,為時不晚。”
說完,他的支援者們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聲。
彷彿他是什麼拯救了世界的英雄。
我看著他,看著這張英俊卻扭曲的臉。
我也笑了。
什麼都冇說。
我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法院。
當晚,顧澤遠趁熱打鐵,在自己的社交媒體上發表了一篇數千字的長文。
《勝利之後,我們更應反思》。
他在文中呼籲,社會應該建立更完善、更專業的病患家屬援助體係,避免“韓若霜式”的悲劇重演。
文章寫得格局宏大,情懷滿滿,收穫了無數的讚譽和轉發。
他的聲望,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而那些家屬們,在政府提供的臨時安置點裡狂歡。
他們盤算著,等我這個黑心房東灰溜溜地把房子裝修好,他們就能以勝利者的姿態,住進合法、安全、又便宜的新家。
他們甚至開始討論,到時候誰住朝南的房間,誰住帶陽台的房間。
貪婪在每個人的臉上顯露無疑。
我獨自一人,回到了已經被法院貼上封條的“暖心小築”。
樓裡一片狼藉,牆上還留著孩子們天真的塗鴉,如今看來,卻充滿了諷刺。
我看著滿地的垃圾和雜物,平靜地撥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那頭,是市立腫瘤醫院李院長的聲音。
“李院長,是我,韓若霜。”
“關於我之前跟您提過的那個想法,現在,是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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