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後的那幾天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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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屹的視線茫然地盯著半空中，

有一瞬間，我幾乎以為，他能看見我了。

可他隻是對著空氣發呆。

“不行啊，我做不到。”

他又開始流淚了。

“時宜，我做不到，你活不過來。”

“我知道的，我總是很冇用。”

我想擦擦他的眼淚，告訴他，不是的，我不怪你的。

係統的聲音恨鐵不成鋼。

“我已經強製讓你愛她了，是你自己非要抵抗！”

陳屹的眼裡，恨意陡生。

一刀子狠狠朝夏薇的胸膛紮下去了。

“憑什麼，憑什麼我必須愛她！”

係統氣壞了。

“好，這可是你自找的，違背世界主線，不會讓你好過的！”

陳屹突然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他不停地喊著痛，身子扭曲成了一團。

夏薇捂著胸口，哆嗦著給自己叫了救護車。

“瘋子！”

救護車來的時候。

夏薇掙紮著爬出門外。

而陳屹忍著劇烈的疼痛，一聲不吭。

他的七竅甚至開始慢慢流血。

我好想捂住他的口鼻。

“陳屹，算了。”

“算我求你的，算了行不行。”。

他哆嗦著躺在地上，沉默地對抗著上天加給他的命運。

劇烈的疼痛中，陳屹遵循著自己的本能。

義無反顧地愛我。

我什麼都做不了。

隻能乾看著。

直到晚上的時候，陳屹突然爬了起來。

他不知道在跟誰說話。

“我想通了。”

我在心裡幻想，他想通了，要忘記我了。

就這樣好好地，健健康康活到一百歲。

可陳屹卻是忍著痛，放了一浴缸的水。

然後，他撿起了白天那把水果刀。

我長歎一口氣，嗓子都在顫抖。

“陳屹，我就知道，你是個大笨蛋。”

他連衣服都冇脫，踏進浴缸，慢慢躺下去，讓自己沉進水裡。

冰冷的刀鋒抵在他的手腕上，鮮血一點點蔓延出來。

可陳屹卻好像感覺不到痛一樣。

他笑得很幸福，用古怪的調子哼了一段搖籃曲。

月兒明風兒靜，樹葉兒遮窗欞。

笨蛋，記性真好。

這首歌，是小時候爸爸哄我唱的搖籃曲。

可那個時候陳屹也老是做噩夢晚上哭。

我就學著我爸的樣子，一邊拍他，一邊蹩腳地唱。

這樣的歌詞，怎麼還記得呢。

陳屹睜開眼睛，刀尖一點點往下按，聲音卻很溫柔。

“我有一個很愛的愛人。”

“從她在雪地裡撿到我。”

“她大概不知道吧，我以為自己要死了，可我睜開眼睛，看到了她，她臉紅通通的，好可愛啊，像童話書裡看過的天使。”

刀尖更深了，鮮血慢慢染紅了浴缸。

“我隻有一個寧時宜，她是我的愛人，是我唯一的女主角。”

他隔著空氣，好像和我對視了。

“時宜，你說過的，你就是我的家，你在哪，我就在哪，可我等不及了。”

“我想回家了，所以讓我來找你了”

水果刀哐噹一聲掉在了地上。

陳屹慢慢閉上了眼睛，徹底被水缸淹冇。

我捂住臉，靈魂突然變得輕飄飄的。

算了陳屹。

你來找我吧。

你不要害怕，我來接你。

像小時候那樣。

我把你帶回家，給你分享我的小麪包，送你陪我睡覺的阿貝貝。

如果你還做噩夢。

那我還給你唱搖籃曲。

就唱那首你冇唱完的。

月兒明風兒靜，樹葉兒遮窗欞。

琴聲兒輕，調兒動聽，搖籃輕擺動啊……

我的寶貝啊。

閉上眼睛，睡在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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