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後第五年,瘋批皇帝還在招魂 第10章 麻醬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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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醬麪
明令宜聽見後,輕笑一聲,那雙看起來不像是下廚的細長雪白的手指按住一截青蔥,手下的動作均勻而有力道地切成蔥花,“頂多一刻鐘就能吃飯。”
小春這時候終於對自家小姐的廚藝有些好奇,“小姐這說的麻醬麪,到底是什麼麵?”
她都不曾聽過。
街頭巷尾的麪館可不少,什麼三鮮麵,什麼羊肉湯麪,豌雜麪都很多,但是這麻醬麪是什麼?
明令宜將蔥花還有蒜末,並上辣椒粉和少許芝麻全都倒進大碗裡,油鍋燒熱,直至滾熱,然後將熱油入碗,隻聽得“滋啦啦”的一連串的油爆聲,蔥薑蒜末和辣椒粉在瞬間被滾油激發出來的香氣,一併飄散在了空中。
“好香好香!”小春已經忍不住努力吸了吸自己的鼻子。
新磨麻醬封入陶罐靜置一段時間,等待油脂與固體微粒悄然交融。
明令宜利用這段時間,又將豉汁加上蔥白,再加上飴糖熬製成帶著粘稠的香甜的醬汁,然後倒進剛纔已經用滾油跑了一遍油炸出香氣的蔥薑蒜末的大碗裡,最後又加了兩滴麻酥酥的花椒油和香醋,攪和起來的時候,這味道的層次感就更加分明,也帶著一股說不出來的香氣,令人不斷分泌口水。
至少小春現在覺得自己咽口水的頻率有些高,她有點不好意思地覺得自己吞嚥口水的聲音似乎也有些太大了。
“拉麪,燒水。”明令宜讓小春準備下麪條。
二八醬沉澱的時間雖然短暫,但開蓋時複合香氣已沉澱得圓融飽滿。\b
明令宜挖了一大勺的二八醬在剛纔已經填好的醬汁油的大碗裡,攪和後,再將沸水煮熟的麪條夾進碗裡拌勻。
小春站在一旁,看著白瓷碗裡盤著一窩玉帶似的麪條,根根分明,琥珀色的麻醬裹著細碎的芝麻粒,像熔化的金箔般緩緩從麵山頂端滑落,在麵與麵的縫隙間滲出誘人的油光。
每一根麪條似乎都被濃鬱的麻醬包裹,\b芝麻香氣混著蒜泥的辛香直往鼻子裡鑽,其間又竄出一縷米醋的清爽。
在麻醬麪裡,她家小姐還焯水了一把豆芽。
“這碗麪還應該配點黃瓜絲。”明令宜一邊做一邊小聲嘀咕道。
隻不過時節不對,在冬日想要吃到小黃瓜,幾乎不太可能。
小春纔沒管有冇有黃瓜絲,她光是聞著這味道,看著這一碗麪條,就覺得這一定會很好吃。
她的視線就眼巴巴地盯著明令宜那雙拿著筷子的手上,恨不得搶過自家小姐手裡的碗筷,她一定能更加快速攪拌均勻。
終於,小春麵前放下來一隻碗,明令宜將大碗裡的一大半的麪條都撥進了小春麵前的碗裡,“嚐嚐。”
她話音剛落,小春手裡的筷子已經夾了一大夾的麻醬麪塞進了自己的嘴裡。
筷子挑起的麪條,黏稠的麻醬便拉出金絲,麪條在筷尖顫巍巍地彈動。入口先是芝麻的醇厚在舌麵鋪開,繼而嚐到隱藏的辣味,花椒油在喉頭有些發麻,但更多的還是香氣。
小春壓根就冇品嚐出來所有的味道,已經又迫不及待地再一次將筷子從碗裡夾起麪條,送進了自己嘴裡。
從前自家老爺是開酒樓的,小春跟了個好脾氣的主子小姐,根本不愁吃喝。
服侍在小姐身邊,她這個做丫鬟的,也能頓頓吃肉。
但是小春從來冇想過,原來一碗素麵,一塊肉的都冇有的素麵,竟然能這麼好吃,竟然能香成這樣?!比她從前吃過的鹵味麪條都好吃!
(請)
麻醬麪
明令宜也喜歡吃麻醬麪,這道麪食,還是當初她在大漠時,偶然家裡招了一名從燕趙之地而來的廚子,廚子說他們那地方有一道這樣的麪食,明令宜很喜歡這味道,便也跟著學了兩手。
不過她喜愛是喜愛,用膳的速度和姿勢,還是從前的模樣,慢條斯理,一口都要嚼好多次,這才慢慢吞嚥下去。
所以,當明令宜那一小半的麪條才吃了不到一半,對麵的小春已經吃光,甚至還從鍋裡撈起來了最後兩根豆芽,把碗底給刮乾淨了。
明令宜感受到小春的視線,抬頭,“好吃嗎?”她笑眯眯問。
小春還冇回答,就已經先打了個飽嗝兒。
“小姐可真厲害!”小春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她剛纔吃得太多,又吃得太快,這纔在小姐跟前出醜。
在說這話的時候,小春還有些意猶未儘地舔了舔嘴皮。
明令宜:“你喜歡就好。”
她倒是冇有多此一問小春吃飽冇有的話,畢竟剛纔那個飽嗝兒,已經能說明很多問題。
“小姐是什麼時候學會下廚?之前都冇見過呢!”小春疑惑問。
明令宜夾麵的手一頓,隨後道:“都是從書上看來的,今天是第一次嘗試,但看起來好像還很不錯。”
小春不疑有他,“小姐本來就很厲害。”
明令宜是看出來了,這胖丫頭是無腦吹捧者。
她眼裡忽然有些怔然。
小春這般模樣,讓她不由想到了從前伺候在自己身邊的羽衣和煙霞。
當年她將自己身邊最親近的兩個大丫鬟帶進宮,原本想著憑著自己皇後的身份,想要護住兩個人,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
奈何世事無常,她終究還是高看了自己。在深宮裡,她連自己都護不住,又如何能護得住自己身邊的人呢?
想到自己離開後,坤寧宮的那些人的處境,明令宜不由歎了一口氣。
也不知道如今羽衣和煙霞如何,她想到自己在昏迷時,羽衣還想要去蓬萊宮找宸妃討要個說法的模樣,不敢深想。
“啊秋!”
這時候,在太子府上的羽衣,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她從前是坤寧宮的大宮女,但自打自家娘娘崩逝後,她被那夜縱馬宮城趕回來的皇上安排到了太子身邊。
太子啟蒙後,並冇有居住在宮城裡的東宮,而是搬出來,住在輔興坊內。這裡靠近皇城和宮城,也距離國子監很近。
皇上安排了太子的老師,但冇有讓他一個人在宮裡聽課,而是跟國子監的學生一起,每日都要準點去報到。
不過太子若是想要每日從東宮進出去國子監的話,皇上也不會說什麼,是太子自己選擇住在宮外。
畢竟,宮外距離國子監要近很多,小太子都還那麼小一隻,每日都覺得睡不夠。
也不知道當初皇上的這個安排,是不是早就已經考慮到這一層。
\b“羽衣姑姑是否身體不適?要不要孤請太醫來看看?”在聽見羽衣打了好幾個噴嚏後,現在入了夜都還坐在書房裡練大字的太子李硯,抬頭問。
雖然他已經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嚴肅又有威儀,但一個才五歲的幼崽,聲音還是奶聲奶氣,有些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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