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後，前夫對我進行記憶審判 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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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靈魂飄在半空中，看著顧思思癱軟在地。

她手腳並用地爬向陸霆深，死死抱住他的褲腿。

“霆深，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求求你，救救我！”

陸霆深緩緩低下頭，看著腳下這個女人。

然後，他揚起了手。

“啪！”

一記耳光狠狠抽在顧思思臉上。

她整個人飛了出去，在地上滾了兩圈，嘔出一口血。

整個廣場一片死寂。

顧思思捂著高高腫起的臉，驚恐地瞪著他。

陸霆深沒有說話，一步步地向她走去。

“彆過來！你彆過來！”

她尖叫著，在地上狼狽地往後縮。

陸霆深蹲下身，一把揪住她的頭發，將她的臉拖到自己麵前。

他一字一頓地開口，聲音裡聽不出任何情緒。

“顧思思，十三條人命。”

“還有一個未出世的孩子。”

“以及，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

他湊到她耳邊，低語。

“顧思思，我不會讓你死得那麼痛快。”

說完，他猛地將她甩開。

顧思思的頭狠狠地撞在台階上，發出一聲悶響。

廣場上的人群再也控製不住。

“打死她！為顧警官報仇！”

“這種人不配活著！殺了她！”

一個男人率先衝破警方的防線，一腳踹在顧思思身上。

緊接著，成百上千的人湧了上來。

無數拳腳落在顧思思身上。

她的慘叫聲很快就被淹沒在人群的怒吼聲中。

場麵徹底失控了。

張局長大聲命令著：“控製住場麵！快！把人拉開！”

大批警察衝上去，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癲狂的人群隔開。

此時的顧思思，已經看不出人形，渾身是血，隻剩下微弱的呼吸。

幾名警察上前，將她銬起來，直接拖走了。

陸霆深對這一切充耳不聞。

人群漸漸散去，高台上隻剩下他和張局長。

張局長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歎了口氣。

“小陸，節哀。”

陸霆深沒有回應。

他隻是抬起頭，望著大螢幕上我那張黑白的照片，一動不動。

我的死，換來了江城最大規模的一次掃毒行動。

陸霆深親自帶隊，警笛聲撕裂了江城的夜。

那份情報，是我用三年換來的。

行動很順利，所有窩點，全部被端。

幾乎沒有任何阻礙就活抓了霍宴。

被抓的時候他還大喊冤枉。

一週後，霍宴和顧思思，被判死刑，立即執行。

看著他們伏法後，陸霆深把自己鎖了起來。

鎖在我和他曾經的家。

屋子裡的一切，都還維持著我活著時的樣子。

他什麼也不做，隻是坐在沙發上，一遍遍地回放那段公審錄影。

螢幕上，是我穿著警服宣誓。

然後，是我被顧思思一槍爆頭。

一遍又一遍，他看到了。

我在小巷裡為他擦藥時的笨拙。

他求婚時，我臉上藏不住的紅暈。

還有貨輪上，我用槍托砸向他時，混在雨水裡的眼淚。

原來，我到死都在愛他。

他捂住臉，嘶啞的哭聲從指縫裡擠出來，在空蕩的房間裡衝撞。

他欠我的，太多了。

多到他這一生，都還不清。

一個月後，他遞交了辭職報告。

張局把報告摔在他臉上，氣得鬍子發抖。

“混賬東西！你想當逃兵？”

“顧晚用命換來的太平，你就要這麼扔了？”

他瘦得脫了相，眼窩深陷。

他搖著頭，聲音嘶啞。

“張局，我沒臉再穿這身警服了。”

“我親手把我最愛的人，釘在了恥辱柱上。”

“我沒資格，再去保護任何人。”

張局看著他，半天，隻剩下一聲長長的歎息。

這個孩子的心，已經死了。

陸霆深向他敬了最後一個軍禮，轉身就走，再沒回頭。

我的魂魄跟著他。

他開著車，在城市裡漫無目的地遊蕩。

他去了我們相遇的地方，去了我們定情的那條小巷。

最後，車停在了江邊。

江風吹亂了他的頭發。

也吹動著他手裡的結婚照，照片上，我們笑得正甜。

打火機燃起，火焰燒過我們的笑臉，照片化作一捧灰，被風吹散。

他扔掉打火機，一步步走向江邊的護欄。

他停在護欄前，腳下是黑不見底的江水。

我尖叫，盤旋，徒勞地伸出手，卻隻能穿過他的身體。

他爬上護欄，張開雙臂，身體向後仰去。

他閉上眼，笑了。

“晚晚，我來陪你了。”

他墜入江心，水花炸開，又迅速被黑暗吞噬。

我的魂魄懸停在他墜落的地方。

我伸出手，指尖再次穿過江水。

可這一次，水麵之下，一個身影浮了上來。

是他的魂魄。

他看見我，怔了一下，隨即笑了。

他朝我伸出手。

“晚晚。”

我流著淚，也笑了，緊緊握住他的手。

我握住他的手，這一次，是那麼的真實，那麼的溫暖。

“陸霆深。”

這個時候，天邊的一輪紅日，正緩緩升起。

新的一天，又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