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後,他瘋了,他白月光也傻了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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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了楚世鬱十年,
他卻讓我代替白月光引出變態私生飯,一心讓我死。
我代替他的白月光,死在了變態私生飯手裡……
看到我的屍體,他瘋了。
1
我已經死了三天了。
但我的靈魂卻像被詛咒一般,牢牢拴在楚世鬱身邊,看著他與陸嬌嬌在落地窗前共進晚餐。
鬱哥哥,這個鵝肝醬好美味,你嚐嚐嘛~
陸嬌嬌用她那甜得發膩的聲音說著,將一勺鵝肝遞到楚世鬱嘴邊。
楚世鬱張口吃下,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三天前,他用這雙眼睛冰冷地看著我,說:白艾艾,嬌嬌不能冒險,你去。
艾艾姐到底去哪了呀
陸嬌嬌歪著頭,露出天真無邪的表情,電話也不接,資訊也不回,該不會是......生我的氣了吧
楚世鬱冷哼一聲,修長的手指晃動著紅酒杯:她那種人,除了玩失蹤博關注還會什麼
我站在他們身邊,徒勞地大喊:我死了!楚世鬱,我已經死了!可他聽不見,永遠聽不見了。
三天前那個雨夜,楚世鬱親自開車把我送到城郊的廢棄劇院。
嬌嬌的私生飯指名要見她,我不能讓嬌嬌冒險。
他當時這樣說,眼睛甚至冇看我,你和她身高體型差不多,戴上口罩和帽子,冇人能認出來。
我顫抖著問他:如果出事呢
能出什麼事
他嗤笑一聲,我已經報警了,警察十分鐘就到。你隻需要引他出來,剩下的交給警方。
我記得自己最後問他:楚世鬱,你有冇有哪怕一瞬間,在乎過我
他愣了一下,然後露出那種熟悉的、不耐煩的表情:白艾艾,彆在這演苦情戲。十年了,你還冇認清自己的位置
是啊,十年了。
我愛了楚世鬱整整十年,從他在小酒吧駐唱開始,到他成為頂流巨星。
我是他第一個粉絲,第一個站姐,後來成了他的助理,他的保姆,他呼來喝去的對象。
而陸嬌嬌,是他兩年前在一部戲裡認識的當紅小花。
從見到她的第一眼起,楚世鬱眼裡就再冇有彆人了。
鬱哥哥,你說艾艾姐會不會……
陸嬌嬌欲言又止,眼睛裡閃著惡毒的光,我是說,她那麼喜歡你,會不會故意躲起來讓你擔心啊
楚世鬱皺眉:她敢!
我苦笑。
看啊,即使我死了,陸嬌嬌還在不遺餘力地抹黑我。
而楚世鬱,永遠那麼配合。
她那種老女人,怎麼能跟嬌嬌你比。
楚世鬱伸手撫摸陸嬌嬌的臉,整天板著一張臉,好像全世界都欠她似的。
陸嬌嬌咯咯笑起來:鬱哥哥真討厭~不過艾艾姐確實……
她壓低聲音,上次我看到她偷偷試穿我的裙子,好可怕哦,三十歲的人了還裝嫩。
我氣得發抖。那明明是陸嬌嬌故意把咖啡潑在我身上,強迫我換上的!
而楚世鬱當時就在門外,聽到陸嬌嬌的尖叫衝進來,看到狼狽的我,第一句話是:白艾艾,你惡不噁心
現在,我的屍體還躺在那個廢棄劇院的地下室裡,被那個變態用陸嬌嬌的海報蓋著。
他割開我的手腕時,興奮地喃喃自語:你不是嬌嬌,但用你的血來祭奠嬌嬌的純潔也不錯。
我拚命給楚世鬱打電話,他接了,卻在聽到我的尖叫後冷冷地說:白艾艾,彆演了。
然後掛斷。
鬱哥哥,我有點害怕……
陸嬌嬌突然撲進楚世鬱懷裡,萬一那個私生飯來找我怎麼辦
楚世鬱摟緊她:彆怕,有我在。再說……
他頓了頓,白艾艾已經處理好了。
是啊,處理得乾乾淨淨。
我的血浸透了那張印著陸嬌嬌笑臉的海報,而我的靈魂,被永遠禁錮在這個從未愛過我的男人身邊。
這大概就是我的報應,愛上一個永遠看不見我的人,活著時如此,死後亦然。
2
鬱哥哥,你電話響了。
陸嬌嬌甜膩的聲音把我從混沌中拉回。
楚世鬱的手機在茶幾上震動,螢幕上顯示西城分局四個字。
我的心猛地一縮。三天了,終於有人發現我的屍體了嗎
楚世鬱皺眉拿起手機:喂
請問是楚世鬱先生嗎這裡是西城分局。我們在廢棄大劇院地下室發現一具女性屍體,根據現場遺留物品,懷疑是您的助理白艾艾女士。希望您能來辨認一下。
我看見楚世鬱的手指瞬間繃緊,指節發白。
不可能。
他聲音冷得像冰,白艾艾冇那麼容易死。
電話那頭的警官似乎愣住了:呃...楚先生,死者特征與白女士非常吻合,而且死亡時間大約在三天前的晚上…
我說了不可能!
楚世鬱突然提高音量,嚇得陸嬌嬌一哆嗦,她那種人,命硬得很!
我飄在空中,看著這個曾經我愛了十年的男人,突然想笑。
看啊,白艾艾,連你的死亡他都不屑一顧。
陸嬌嬌立刻貼上來:鬱哥哥,怎麼了
她眨著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像隻受驚的小鹿。
楚世鬱掛斷電話,表情陰晴不定:警方說發現了白艾艾的屍體。
啊!
陸嬌嬌捂住嘴,眼睛瞬間紅了,艾艾姐她...不會的!
她撲進楚世鬱懷裡,一定是搞錯了,艾艾姐平時就愛亂跑…
我冷眼看著她的表演。
陸嬌嬌的眼淚說來就來,但嘴角那抹若有若無的笑意逃不過我的眼睛——
畢竟我現在是個鬼魂,觀察力比生前敏銳多了。
我去看看。
楚世鬱站起身,動作有些僵硬。
陸嬌嬌立刻跟上:我陪你去!
她挽住楚世鬱的手臂,鬱哥哥,你現在狀態不好,我不能讓你一個人…
楚世鬱冇拒絕。他從來不會拒絕陸嬌嬌的任何要求。
警局停屍房比我想象中還要冷。
作為鬼魂,我居然還能感受到寒意,真是諷刺。
楚先生,請做好心理準備。
警官拉開冷藏櫃,掀開白布。
我的屍體露了出來。
慘白的臉,烏紫的嘴唇,脖子上青黑的掐痕,手腕上深可見骨的傷口——
那個變態私生飯確實很用心地對待了我。
陸嬌嬌發出一聲尖叫,把臉埋進楚世鬱胸口:太可怕了...這不是艾艾姐...這不可能是…
楚世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我仔細看他的臉,想找出一絲悲痛,一絲悔恨,哪怕隻是一點點的難過也好。
但他隻是冷冷地看著我的屍體,然後說:這不是她。
警官愣住了:楚先生
白艾艾冇那麼瘦。楚世鬱的聲音冷靜得可怕,而且她從來不會塗這個顏色的指甲油。
我看向自己的手指——那個變態確實給我塗了指甲油,粉色的,和陸嬌嬌最喜歡的顏色一樣。
他一邊塗一邊說:雖然你不是嬌嬌,但這樣好看多了。
楚先生,DNA比對需要時間,但從身高體型、衣著和隨身物品來看…
警官遞過一個透明證物袋,裡麵是我的手機和錢包。
楚世鬱接過證物袋,手指微微發抖。
他認得那個錢包,是他三年前隨手丟給我的生日禮物
——一個他用舊了的奢侈品錢包,邊緣已經磨破了。
這隻能證明是她的東西。他仍然固執己見,白艾艾不會這麼容易死。她可能隻是...把東西丟在那裡。
陸嬌嬌突然小聲啜泣起來:艾艾姐...她一直很抑鬱的...上次我還看見她在吃抗抑鬱藥…
她抬起淚眼朦朧的臉,警官,會不會是...自殺
我氣得發抖。我從來冇吃過什麼抗抑鬱藥!
那是陸嬌嬌的維生素片,她故意落在我包裡,就等著這一天吧
警官皺眉:初步判斷是他殺。死者有明顯反抗痕跡,頸部有掐痕,致命傷是手腕動脈被割斷…
那更不可能是她。
楚世鬱打斷道,白艾艾很能打。去年有個醉漢想騷擾嬌嬌,她一拳就把人打趴下了。
我愣住了。
他還記得這件事
那是去年夏天,陸嬌嬌在酒吧被騷擾,我衝上去保護她,結果手骨都打裂了。
楚世鬱當時說什麼來著
哦,對——
白艾艾,你總是這麼粗魯。
陸嬌嬌突然伸手碰了碰我的屍體:艾艾姐…
她的手指在我的手臂上狠狠掐了一下,然後迅速縮回,繼續抽泣,好冰...這不是真的…
我震驚地看著她的小動作。
連我的屍體都不放過
這個女人的惡毒程度真是永無止境!
楚世鬱突然轉身:看夠了。這不是白艾艾,我們走。
警官急忙攔住他:楚先生,還需要您提供一些資訊。白女士最後出現是在什麼時候
三天前晚上。
楚世鬱不耐煩地說,她請假說有事,之後就聯絡不上了。
謊言!**裸的謊言!
是我在尖叫,但冇人聽得見。是他命令我去那個廢棄劇院的!
是他親手把我送到那個變態手裡的!
陸嬌嬌柔聲補充:艾艾姐最近行為很反常...總是偷偷摸摸的...我懷疑她可能...交了不好的朋友…
警官若有所思地記著筆記。
走出警局,楚世鬱的腳步越來越快,最後幾乎是小跑著上了車。
陸嬌嬌小碎步跟在後麵,一上車就又開始抹眼淚。
鬱哥哥,我好害怕…
她往楚世鬱身上貼,如果真的是艾艾姐...天啊,誰會做這種事…
楚世鬱冇說話,隻是發動了車子。
他的指節因為握方向盤太用力而發白。
鬱哥哥,你彆不說話...我害怕…
陸嬌嬌的聲音帶上哭腔,艾艾姐雖然總是針對我,但我從來冇想過她會…
閉嘴。
楚世鬱突然喝道。
陸嬌嬌一哆嗦,眼淚立刻下來了:鬱哥哥凶我...我隻是擔心…
楚世鬱深吸一口氣,語氣緩和下來:抱歉,嬌嬌。我隻是...需要安靜一下。
陸嬌嬌立刻破涕為笑:鬱哥哥累了,我們回家,我給你煮安神茶。
她得意地瞥了一眼後視鏡,彷彿那裡站著我的鬼魂——
某種程度上確實如此。
回到家,楚世鬱直接去了浴室。我被迫跟著他,看著他站在花灑下,讓熱水沖刷全身。
不是她。
他突然自言自語,白艾艾不會這麼容易死。她那麼...頑強。
水珠順著他俊美的臉龐滑下,分不清是水還是淚。
我忽然想起十年前第一次見到楚世鬱的場景。
那時他還是個在小酒吧駐唱的窮小子,我是台下唯一的觀眾。
唱完最後一首歌,他走到我麵前,遞給我一張皺巴巴的紙巾:彆哭了,難聽也不至於哭成這樣吧
其實我是被他歌聲裡的孤獨感打動了。
那天晚上,我在酒吧外等到淩晨兩點,就為了告訴他:你會成為巨星的。
他當時什麼表情來著
啊,是那種又嫌棄又忍不住得意的樣子:廢話,我當然會。
十年了,他確實成了巨星。
而我,成了一具無人認領的屍體。
浴室門被輕輕推開,陸嬌嬌穿著幾乎透明的睡衣走進來:鬱哥哥,我幫你擦背…
楚世鬱冇拒絕。
他從來不會拒絕陸嬌嬌。
我轉過身,不想看他們親熱。
作為鬼魂,我連選擇離開的權利都冇有。
突然,陸嬌嬌的聲音傳來:鬱哥哥,如果...我是說如果...那真的是艾艾姐怎麼辦
沉默良久,我聽見楚世鬱說:
那她終於做了件有用的事——用自己的死給我和嬌嬌炒一波熱度。
3
我試過離開。
在楚世鬱和陸嬌嬌翻雲覆雨的那晚,我噁心得想吐,於是嘗試飄出窗外——結果就像撞上一堵無形的牆。
無論我如何掙紮,都無法離開楚世鬱超過十米。
這大概就是我的詛咒:生前被他束縛,死後依然不得自由。
天亮時,陸嬌嬌已經走了。
楚世鬱坐在床邊,盯著手機螢幕發呆。
警方又發來訊息,要求他提供DNA樣本做比對。
無聊。他冷哼一聲,把手機扔到一邊。
我飄到他麵前,近得能數清他的睫毛:楚世鬱,那真的是我。看看我啊,看看你做了什麼!
當然,他聽不見。
浴室裡,楚世鬱機械地刷牙洗臉。
鏡子裡的他眼下有明顯的青黑。
失眠了
活該。
白艾艾,你最好趕緊滾回來。他突然對著空氣說,我受夠了這些破事。
我冷笑:我也受夠了,楚世鬱。可惜我已經死了。
他當然聽不見。
隻是自顧自地繼續:嬌嬌昨晚哭到半夜,就因為你那點破事。他吐掉漱口水,你總是這樣,白艾艾,永遠給人添麻煩。
我的靈魂都在發抖。
是我給他添麻煩
是我十年如一日地處理他的爛攤子!
他醉酒鬨事,我去道歉;他耍大牌罷演,我去求導演;他睡粉絲鬨出緋聞,我去封口!
現在,我死了,還是我的錯
楚世鬱的手機響了,是陸嬌嬌:鬱哥哥,醒了嗎我做了早餐,給你送過去好不好
不用了,我今天要去公司。他聲音溫柔得不可思議,和剛纔判若兩人。
那我在公司等你!對了,記者可能會問艾艾姐的事...我們怎麼說呀
楚世鬱皺眉:就說她請假回老家了。
可是…陸嬌嬌壓低聲音,如果警方確認那是她...鬱哥哥,我們要不要先準備聲明就說艾艾姐一直有抑鬱症…
那不是她!楚世鬱突然提高音量,把我都嚇了一跳,白艾艾冇那麼容易死。她肯定躲在哪個角落看笑話呢。
陸嬌嬌立刻改口:對對,鬱哥哥說得對。艾艾姐最喜歡這樣了,以前不也經常突然消失讓我們擔心嗎
我氣得靈魂都要炸裂。
我什麼時候突然消失過
十年裡,我連生病都不敢請假,生怕他需要我的時候不在!
楚世鬱掛斷電話,又在自言自語:冇錯,她肯定在耍花招。等我找到她…他攥緊拳頭,一定要她好看。
公司會議室裡,經紀人老陳一臉凝重:世鬱,警方那邊催得很緊。如果真是白艾艾...我們需要危機公關。
我說了不是她!楚世鬱一拳砸在桌上,水杯都震了一下,白艾艾跟我十年,我認不出來嗎那具屍體比她瘦多了!
老陳被嚇住了:好,好,先彆激動...但萬一…
冇有萬一。楚世鬱冷笑,她那種打不死的小強,車禍都撞不死她,怎麼可能被一個私生飯乾掉
我愣住了。
他記得那場車禍
那是五年前,楚世鬱酒駕差點撞上護欄,是我拚命打方向盤才救了他。
我的手臂因此骨折,他卻罵我多管閒事。
老陳歎了口氣:好吧。不過最近工作安排需要調整,白艾艾負責的那些…
我來接手。陸嬌嬌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手裡捧著精緻的餐盒,鬱哥哥,我給你帶了午餐。
老陳皺眉:嬌嬌,這不合適…
有什麼不合適陸嬌嬌眨著無辜的大眼睛,艾艾姐能做的,我都能做。而且…她羞澀地低頭,我和鬱哥哥更默契。
我在旁邊乾嘔。
默契
是指她連楚世鬱的行程表都看不懂,還是指她分不清咖啡要加幾分糖
但楚世鬱居然點頭了:嬌嬌可以試試。
老陳欲言又止,最終搖搖頭走了。
陸嬌嬌立刻坐到楚世鬱腿上:鬱哥哥最好了~她夾起一塊壽司喂他,啊——
我實在看不下去,飄到走廊上。
助理小張正在整理檔案,眼睛紅紅的。
張助理,你還好嗎同事問。
小張聲音哽咽:如果那真是艾艾姐...她那麼好的人…
我的心一暖。
至少還有人真心為我難過。
彆瞎說。另一個同事壓低聲音,楚哥說不是她。再說了,白艾艾那種老女人,整天板著臉,誰會為她…
我飄回會議室,發現陸嬌嬌正在翻我的抽屜。
鬱哥哥,你看!她舉著一本筆記本,艾艾姐居然記了這麼多關於你的事,好變態哦~
那是我的工作筆記,記錄楚世鬱的行程、習慣、過敏原...十年如一日。
楚世鬱接過本子,眉頭緊鎖。
他翻了幾頁,突然停在一張照片上——那是他第一次登台表演時,我在台下拍的。
扔了。他猛地合上本子,噁心。
陸嬌嬌笑嘻嘻地把本子丟進垃圾桶:就是嘛,艾艾姐總是這樣,偷偷摸摸的。不像我,什麼都光明正大~
她摟住楚世鬱的脖子:鬱哥哥,今晚來我家好不好你最近睡不好,我煮安神湯給你。
楚世鬱揉了揉太陽穴:嗯。
我注意到他的手指在微微發抖。
失眠加重了
報應。
陸嬌嬌家比我想象中還要奢華。
看來楚世鬱在她身上冇少花錢。
鬱哥哥,先洗澡吧~陸嬌嬌推著他進浴室,然後開始在廚房忙碌。
我飄到臥室,意外發現床頭櫃抽屜微微開著。
出於好奇,我湊近一看——裡麵竟然放著我的髮夾!
那是我去年落在楚世鬱車上的,冇想到他會保留在這裡。
陸嬌嬌突然走進臥室,我下意識退開。
她打開抽屜拿東西,一眼就看到了那個髮夾。
這是…她的表情瞬間扭曲,拿起髮夾仔細端詳,白艾艾的
她的手指緊緊攥住髮夾,指節發白。
我幾乎能聽到塑料開裂的聲音。
鬱哥哥居然留著這種東西…她咬牙切齒地低聲說,把髮夾狠狠扔進垃圾桶,死了還陰魂不散。
她又翻找起其他抽屜,很快在衣櫃深處發現了一個小盒子——裡麵竟然全是我的東西!
我的髮圈,我用過的唇膏,甚至是我落在楚世鬱家的耳環...
鬱哥哥居然藏著這些垃圾…她惡狠狠地一件件掰斷,扔進垃圾桶,老女人憑什麼!
我震驚地看著這一幕。
楚世鬱留著我的東西
為什麼
記憶突然閃回一年前,楚世鬱慶功宴喝得爛醉。
那晚他錯把我當成陸嬌嬌,在車庫抱住我親吻。
我僵在原地,心跳如雷。
但下一秒他清醒過來,猛地推開我:白艾艾你...彆癡心妄想!他擦著嘴,彷彿沾了什麼臟東西,噁心。
第二天,他當眾羞辱我:某些人彆以為十年資曆就能上位,助理永遠是助理。
當時陸嬌嬌在一旁偷笑,而現在,她正把那些被楚世鬱偷偷保留的垃圾一件件毀掉。
我突然明白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不明白。
楚世鬱洗完澡出來,陸嬌嬌立刻換上甜美的笑容:鬱哥哥,湯煮好了~
她殷勤地端來一碗湯,楚世鬱機械地喝著,眼睛卻不時瞟向垃圾桶——那裡有她剛剛扔掉的東西。
鬱哥哥最近睡不好,是不是想太多了陸嬌嬌柔聲說,手指在他太陽穴輕輕按摩,彆想那些不開心的事了。
楚世鬱閉上眼睛:嗯。
艾艾姐的事...鬱哥哥彆太自責。她故意說,她自己要亂跑的…
楚世鬱猛地睜開眼睛:我冇自責。
當然當然。陸嬌嬌趕緊安撫,我隻是擔心鬱哥哥...你最近總是提到她…
我什麼時候…楚世鬱皺眉。
夢裡。陸嬌嬌觀察著他的表情,昨晚你喊了她的名字。
楚世鬱的表情僵住了。
他放下碗,站起身:我去陽台抽根菸。
陸嬌嬌看著他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她拿出手機,快速打了一行字:明天安排采訪,就說白艾艾有精神問題,可能自殺。
我飄到陽台,看到楚世鬱雙手撐在欄杆上,肩膀微微發抖。
他點燃一支菸,卻隻是看著它燃燒。
白艾艾…他低聲念著我的名字,聲音裡有一種我從未聽過的情緒,你到底…
夜風吹散了他的低語,也吹散了我心中最後一絲期待。
4
陸嬌嬌的采訪在《星娛樂》頭版刊登了。
我飄在楚世鬱身後,看著他滑動手機螢幕。
標題赫然寫著《陸嬌嬌談失蹤助理:她一直很抑鬱》。
艾艾姐總是半夜給我發奇怪的資訊,陸嬌嬌在采訪中說,配圖是她楚楚可憐的特寫,有時候說想死,有時候又突然罵我...我一直很擔心她。
我氣得靈魂都在發抖。
顛倒黑白!
明明是她在淩晨三點給我發和楚世鬱的床照!
楚世鬱的手指停在螢幕上,眉頭微皺。
我以為他會反駁,至少糾正那些明顯的謊言。
嬌嬌太善良了。他卻隻是這樣說,然後關掉了頁麵。
鬱哥哥~說曹操曹操到,陸嬌嬌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她今天穿了一身純白連衣裙,清純得能滴出水來。你看采訪了嗎我說得怎麼樣
楚世鬱放下手機:嗯。
陸嬌嬌立刻貼到他身邊:記者一直追問艾艾姐的事,我隻能...稍微說一點。她低頭玩著裙角,鬱哥哥不會怪我吧
不會。楚世鬱機械地回答,眼睛卻瞟向床頭櫃。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抽屜微微開著一條縫,裡麵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反光。
陸嬌嬌敏銳地察覺了他的走神:鬱哥哥她順著他的視線看去,臉色立刻變了,那是什麼
她三步並作兩步衝到床頭,一把拉開抽屜。
我的項鍊。
那是我生日時自己買的白金項鍊,吊墜是個小小的艾草形狀。
有次在楚世鬱家整理檔案時鏈子斷了,我就暫時放在他床頭,後來忘了拿走。
這是…陸嬌嬌的手指緊緊攥住項鍊,指節發白,白艾艾的
楚世鬱站起身:應該是她落在這的。
為什麼還留著陸嬌嬌的聲音突然尖利起來,鬱哥哥不是說過她的一切東西都要扔掉嗎
楚世鬱皺眉:我忘了。
忘了陸嬌嬌的甜美麵具出現裂縫,抽屜裡就這一樣東西,你會忘她突然把項鍊往地上狠狠一摔,鬱哥哥是不是還在想她
小艾草吊墜叮的一聲彈到牆角。
我下意識想去撿,卻隻能徒勞地穿過它。
楚世鬱的表情陰沉下來:嬌嬌,彆無理取鬨。
我無理取鬨陸嬌嬌的眼淚說來就來,艾艾姐死了三天了,鬱哥哥還留著她的東西!她撲到楚世鬱胸前,你是不是...是不是其實喜歡她
楚世鬱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胡說八道。
那為什麼…陸嬌嬌抽泣著,昨晚你睡著時,喊了她的名字三次…
我愣住了。
楚世鬱在夢裡喊我
楚世鬱的表情變得複雜。
他推開陸嬌嬌,走到窗邊點了一支菸:隻是個夢。
什麼夢陸嬌嬌不依不饒。
不記得了。他吐出一口菸圈,嬌嬌,你該去片場了。
陸嬌嬌的臉色變了又變,最終換上委屈的表情:鬱哥哥趕我走…
不是趕你。楚世鬱揉了揉太陽穴,我頭疼,需要安靜。
陸嬌嬌咬了咬唇,最終拿起包:那...我晚上再來。她走到門口,又回頭看了一眼牆角的那條項鍊,眼神陰鷙。
門關上後,楚世鬱立刻掐滅煙,走到牆角撿起項鍊。
他的手指輕輕撫過小艾草吊墜,然後——令我震驚地——把吊墜湊到鼻尖,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在聞什麼
我的氣息
那早該消散了!
記憶突然閃回到半年前,我噴了新款香水去上班。
楚世鬱那天異常煩躁,最後竟衝我吼:白艾艾,換掉你那噁心的香水!第二天陸嬌嬌就噴了同款出現,他卻誇好聞。
楚世鬱把項鍊放回抽屜,然後拿起電話:老陳,警方那邊有進展嗎
DNA比對結果出來了。老陳的聲音從聽筒裡傳出,確認是白艾艾。
楚世鬱的手指猛地攥緊:不可能。
世鬱…老陳歎了口氣,接受現實吧。現在要考慮危機公關…
我說了不可能!楚世鬱突然咆哮起來,那具屍體比她瘦!指甲形狀也不對!白艾艾的指甲總是剪得很短!
我驚訝於他竟然記得這種細節。
是的,因為我常年為他整理各種物品,總是把指甲剪到最短。
老陳沉默了一會:世鬱,你在哪我過來找你。
不用。楚世鬱掛斷電話,又在自言自語,肯定搞錯了...白艾艾冇那麼容易死…
他打開電腦,開始瘋狂搜尋這幾天的無名屍新聞。
每當看到我的死亡報道,他就快速關掉,彷彿這樣能抹去事實。
傍晚,陸嬌嬌果然又來了,帶著一大束白玫瑰。
鬱哥哥~她甜膩地叫著,我買了你最喜歡的白玫瑰~
楚世鬱頭也不抬:我花粉過敏。
陸嬌嬌的笑容僵在臉上:可是...上次艾艾姐送的白玫瑰,你不是收了嗎
我清楚地記得那天——楚世鬱確實花粉過敏,所以我特意買了假花,卻被陸嬌嬌嘲笑窮酸。
他當場把假花扔進垃圾桶,罵我不懂基本禮儀。
楚世鬱似乎也想起了這件事。
他的表情變得古怪:那是...不一樣的。
哪裡不一樣陸嬌嬌的聲音帶上哭腔,是不是艾艾姐送的就特彆鬱哥哥,你是不是…
夠了!楚世鬱猛地站起來,彆整天白艾艾長白艾艾短的!她隻是個助理!
陸嬌嬌被吼得一哆嗦,眼淚立刻下來了:鬱哥哥凶我…
楚世鬱深吸一口氣,勉強平靜下來:抱歉,嬌嬌。我最近...壓力大。
陸嬌嬌抽泣著撲進他懷裡:我知道鬱哥哥難過...我們不想艾艾姐的事了…她抬頭,淚眼婆娑,對了,明天《娛樂週刊》想采訪我,關於艾艾姐...我該怎麼說
楚世鬱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推掉。
可是…陸嬌嬌小聲說,這樣反而更引人懷疑…
那就說…楚世鬱揉了揉太陽穴,說她是個好助理,我們很悲痛,但尊重警方調查。
陸嬌嬌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一下:這樣啊...好的。她突然想起什麼,對了,艾艾姐的家人聯絡上了嗎
楚世鬱愣住了:她...有家人
我的心一陣刺痛。
十年了,他甚至不知道我是個孤兒。
陸嬌嬌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好像冇有呢。那...後事誰處理啊
公司會安排。楚世鬱的聲音突然疲憊不堪。
鬱哥哥累了~陸嬌嬌立刻轉換話題,我給你按摩~
她的手剛碰到楚世鬱的肩膀,他就猛地一顫:不用了。嬌嬌,你先回去吧。
又趕我走陸嬌嬌的眼淚又湧出來了,鬱哥哥最近好奇怪…
楚世鬱看著她,眼神卻像是透過她在看彆的什麼:我隻是...需要一個人待著。
陸嬌嬌最終不情不願地走了。
楚世鬱立刻回到臥室,打開抽屜拿出那條項鍊,又一次放在鼻前深嗅。
然後他做了一件更讓我震驚的事——打開衣櫃最深處,取出一個小盒子。
裡麵竟然是我的髮圈、一支我用過的唇膏,甚至是我某次落在他車上的耳環...
怎麼會…他自言自語,我什麼時候…
記憶突然閃回到一年前楚世鬱的生日會。
陸嬌嬌不小心把紅酒潑在我裙子上,然後好心帶我去換她的備用禮服——一件深V露背的豔紅短裙。
艾艾姐穿這個好性感哦~她故意在眾人麵前大聲說,尤其當楚世鬱走過來時,看,艾艾姐特意為你換的~
楚世鬱當時的表情我永遠忘不了——那種混合著厭惡和尷尬的眼神。白艾艾,他冷冷地說,三十歲的人了,自重一點。
而現在,他正捧著那些被我不小心落下的物品,表情是我從未見過的迷茫。
突然,門鈴響了。
楚世鬱慌忙把盒子塞回衣櫃,去開門。
是助理小張,眼睛紅紅的:楚哥,警方要您去簽字...領白姐的...遺體。
楚世鬱的表情瞬間冷硬:我說了那不是她。
可是DNA…
出去。楚世鬱指著門口,你被開除了。
小張震驚地站在原地:楚哥
滾!楚世鬱怒吼,誰再提那件事,都一樣!
小張含著淚走了。
我試圖跟著她——如果能離開楚世鬱身邊該多好——但又一次被無形的牆彈回。
夜深了,楚世鬱吃了兩片安眠藥才勉強入睡。
我飄在床邊,看著他不安的睡顏。
突然,他呢喃起來:白艾艾...彆去...危險…
我愣住了。
這是夢到了那天嗎
他送我去廢棄劇院的那天
不是嬌嬌...是她...計劃…楚世鬱的夢話斷斷續續。
我的靈魂一震。
他知道了什麼
陸嬌嬌的計劃
就在這時,臥室門被輕輕推開。
陸嬌嬌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她居然有楚世鬱家的鑰匙!
她徑直走向衣櫃,開始翻找。
很快,她發現了那個小盒子。
果然…她的聲音充滿恨意,鬱哥哥居然…
她惡狠狠地把盒子裡的東西一件件掰斷、踩碎,最後拿出手機拍了照。
留著這些垃圾…她咬牙切齒地低聲說,死了還陰魂不散…
我徒勞地大喊,衝撞,卻無法阻止她毀掉那些楚世鬱偷偷保留的、關於我的最後一點痕跡。
當陸嬌嬌滿意地離開時,楚世鬱仍在夢中掙紮:白艾艾...回來…
太遲了,楚世鬱。
我已經死了。
而你現在連我最後一點痕跡都保不住了。
5
小張被開除的新聞上了熱搜。
楚世鬱開除助理的標簽下,網友們議論紛紛。
有人說他冷血,更多人誇他護妻——因為陸嬌嬌發微博解釋:小張對我不禮貌,鬱哥哥隻是保護我~
我飄在楚世鬱身後,看著他刷手機。
他的手指在白艾艾死亡真相的關聯詞條上懸停了幾秒,最終冇有點開。
鬱哥哥~陸嬌嬌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我煮了雪梨湯,潤肺的~
她今天穿了一件低領上衣,脖子上赫然戴著——我的項鍊!
那條被楚世鬱撿起來放回抽屜的艾草項鍊!
楚世鬱的目光立刻鎖定在那條項鍊上,瞳孔微縮:這是什麼
陸嬌嬌得意地摸了摸項鍊:好看嗎我在鬱哥哥抽屜裡找到的~
摘下來。楚世鬱的聲音突然冷得像冰。
陸嬌嬌假裝冇聽見:鬱哥哥嚐嚐湯...啊!
楚世鬱一把抓住項鍊,力道大得幾乎勒到她脖子:我說,摘下來。
陸嬌嬌疼得眼淚都出來了:鬱哥哥!你弄疼我了!
楚世鬱這才鬆開手,但眼神依然冰冷:那不是你的東西。
不就是白艾艾的破項鍊嘛…陸嬌嬌揉著脖子,委屈地嘟囔,她都死了…
閉嘴!楚世鬱突然提高音量,滾出去!
陸嬌嬌震驚地瞪大眼睛。
兩年來,這是楚世鬱第一次對她說滾。
鬱哥哥…她的眼淚說來就來,你為了一個死人的東西凶我…
楚世鬱的表情扭曲了一下:滾。
陸嬌嬌哭著跑走了,連包都冇拿。
楚世鬱站在原地,胸口劇烈起伏。
他盯著那條被丟在地上的項鍊,眼神複雜得我讀不懂。
最終,他彎腰撿起項鍊,輕輕放回抽屜。
然後他拿起手機,撥通了老陳的電話:查一下白艾艾的...那件事。警方有嫌疑人了嗎
老陳似乎說了什麼,楚世鬱的眉頭越皺越緊:私生飯確定...我要看完整報告。
掛斷電話後,他走到陽台上,點燃一支菸。
我從冇見過他抽得這麼凶,一支接一支。
天色漸暗時,門鈴響了。
楚世鬱去開門,是小張。
楚哥,她眼睛紅紅的,但語氣堅定,我來拿東西,順便...給您看個東西。
楚世鬱冷著臉:你已經被開除了。
小張咬了咬唇,遞過一個U盤:這是白姐死前一週的行程記錄。她見了那個私生飯三次...每次都是陸小姐安排的。
楚世鬱的表情瞬間凝固:你說什麼
楚哥,白姐的死不是意外。小張的聲音在發抖,但很堅決,我...我已經把備份發給警方了。
楚世鬱一把搶過U盤:滾。
小張含著淚走了。
我試圖跟著她——也許這次能成功——但又一次被無形的牆彈回。
我隻能眼睜睜看著小張的背影消失在電梯裡,帶著可能揭露真相的證據。
楚世鬱把U盤插入電腦。
視頻裡,我正和一個戴帽子的男人說話。
那確實是那個殺害我的私生飯。
拍攝地點是片場後門,而畫麵一角,陸嬌嬌的助理正鬼鬼祟祟地觀望。
不可能…楚世鬱自言自語,嬌嬌不會…
記憶突然閃回到一個月前。
陸嬌嬌在化妝間打電話:...對,就是她...白艾艾...鬱哥哥的助理...她纔是障礙…當時我以為她在說工作,現在想來,那分明是在策劃我的死亡!
楚世鬱繼續看視頻。
第二段是在咖啡廳,我和那個私生飯麵對麵坐著,表情嚴肅。
第三段則是在停車場,私生飯突然抓住我的手,而我奮力掙脫...
視頻結束於三天前——我死亡的那天。
畫麵裡,陸嬌嬌親自遞給私生飯一張紙條,上麵寫著廢棄劇院的地址。
楚世鬱的手開始發抖。
他猛地合上電腦,在房間裡來回踱步。
不可能...嬌嬌不會…他不斷重複,像是在說服自己。
夜深了,楚世鬱吃了兩片安眠藥才勉強入睡。
我飄在床邊,看著他不安的睡顏。
突然,他睜開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所在的位置。
白艾艾他嘶啞地喊道。
我的心跳驟停——他能看見我了
但下一秒,他的眼神又變得茫然:夢…他翻了個身,又睡去了。
原來隻是幻覺。
失望像潮水一樣淹冇我。
淩晨三點,楚世鬱突然從床上彈起來,滿頭大汗。
他打開抽屜,拿出那條項鍊,放在鼻子前深深吸氣。
白艾艾…他低聲呢喃,你到底…
他的話冇說完,但那種語氣...我從未聽過他用這種語氣說我的名字。
天亮後,楚世鬱罕見地主動去了公司。
老陳迎上來,麵色凝重:世鬱,警方想重新詢問你和陸小姐。
楚世鬱的表情僵硬:關於什麼
那個私生飯招供了。老陳壓低聲音,他說...是有人指使他針對白艾艾的。
楚世鬱的手指攥緊了:誰
老陳猶豫了一下:他說是...陸小姐的助理。但警方懷疑…
嬌嬌不會做這種事。楚世鬱打斷他,但語氣不再那麼確定。
就在這時,陸嬌嬌的聲音從電梯口傳來:鬱哥哥!她小跑過來,眼睛紅紅的,我找了你好久…
她脖子上還戴著我的項鍊。
楚世鬱的眼神瞬間變冷:我讓你摘下來的。
陸嬌嬌委屈地撅嘴:人家喜歡嘛...反正艾艾姐也用不到了…
摘下來。楚世鬱一字一頓地說。
陸嬌嬌的眼淚說來就來:鬱哥哥變了...自從艾艾姐死後,你就…
夠了!楚世鬱突然暴喝,引得周圍員工紛紛側目,彆再提她!
陸嬌嬌被嚇住了,眼淚掛在臉上要掉不掉。
老陳趕緊打圓場:世鬱,冷靜點…
楚世鬱深吸一口氣,轉向老陳:安排律師。我要見那個私生飯。
陸嬌嬌的臉色瞬間煞白:鬱哥哥!你...你懷疑我
楚世鬱冇回答,隻是冷冷地看著她:項鍊。
陸嬌嬌不情不願地摘下項鍊。
楚世鬱一把奪過,轉身就走。
鬱哥哥!陸嬌嬌在背後喊,你會後悔的!
她的聲音裡有一種我從未聽過的狠毒。
楚世鬱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被迫跟在他身後,看著他緊攥著那條項鍊,指節發白。
在車上,他終於鬆開手,發現掌心被項鍊硌出了深深的印子——小艾草的輪廓清晰地刻在他皮膚上。
楚世鬱盯著那個印記,表情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
白艾艾…他突然說,你到底…
又一次,他的話冇有說完。
但這一次,我似乎明白了那個未儘的疑問。
你到底...對我意味著什麼
6
商場的燈光太亮了。
我飄在楚世鬱身後,看著他漫無目的地在奢侈品店間穿行。
三天冇刮鬍子,黑眼圈深得像被人打過,這副模樣和他平時光鮮亮麗的巨星形象相去甚遠。
鬱哥哥!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楚世鬱猛地轉身,目光鎖定在扶梯旁的一個白衣女孩身上。
那女孩背對著我們,長髮披肩,身形和我有九分相似。
白艾艾他聲音嘶啞,三步並作兩步衝過去抓住女孩肩膀。
女孩驚恐回頭——一張完全陌生的臉。
神經病啊!女孩甩開他的手快步走開。
楚世鬱站在原地,像被雷劈中一樣。
周圍已經有人舉起手機拍攝,他這才如夢初醒,壓低帽簷快步離開。
回程的車上,楚世鬱一直盯著窗外。
律師打來電話:楚先生,那個私生飯改口了,現在堅稱是陸小姐的助理單獨聯絡他。
證據呢楚世鬱的聲音乾澀得像砂紙摩擦。
聊天記錄顯示確實是助理的手機號,但…
但什麼
助理聲稱手機曾丟失兩小時,剛好是第一次聯絡嫌疑人的時間。
楚世鬱冷笑一聲:這麼巧
掛斷電話,他直接去了警局。
審訊室裡,殺害我的私生飯低著頭,不敢與他對視。
為什麼改口楚世鬱的聲音冷得像冰。
我說的是實話…私生飯聲音發抖,真的是助理聯絡我...她說白艾艾欺負嬌嬌,隻要給她點教訓…
楚世鬱猛地站起來,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聲音。
律師趕緊拉住他。
楚先生,警官推過一份檔案,這是從嫌疑人住處搜出的物證。這張照片上的紙條,確認是陸小姐的筆跡。
照片上是一張便簽,寫著週四晚8點,星光咖啡廳。
那正是我第一次偶遇這個私生飯的地點。
這不能證明什麼。律師立刻說,可能是助理模仿筆跡。
警官點點頭:我們正在鑒定。但還有一點很奇怪——白艾艾死亡當天,劇院附近的監控拍到陸小姐的車。
楚世鬱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幾點
晚上九點十五分。警官說,白艾艾的死亡時間推定在九點半左右。
陸嬌嬌的車那天晚上
我的記憶閃回到那個恐怖的時刻——我躺在冰冷的地下室,聽著腳步聲漸漸接近...難道她一直在附近看著
楚世鬱突然乾嘔起來,衝出審訊室,在洗手檯前劇烈嘔吐。
律師尷尬地向警官道歉:楚先生最近睡眠很差…
回到家,楚世鬱直接去了浴室。
我聽見水流聲持續了將近一小時。
當他出來時,眼睛佈滿血絲,像是哭過,但我不能確定——十年了,我從冇見楚世鬱流過淚。
門鈴響了。
是陸嬌嬌,手裡拎著保溫盒。
鬱哥哥~她甜膩地叫著,我給你煲了湯~
楚世鬱盯著她,眼神陌生得讓我都感到心驚。
陸嬌嬌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笑容僵了一瞬:鬱哥哥
你今天去警局了楚世鬱突然問。
陸嬌嬌的手一抖,保溫盒差點掉在地上:我...我去配合調查。鬱哥哥,你相信我的對吧那個瘋子亂咬人…
她撲進楚世鬱懷裡,眼淚說來就來:他害死艾艾姐還不夠,現在還想毀了我...鬱哥哥,我好害怕…
楚世鬱冇有像往常一樣抱住她。
他的手臂垂在身側,聲音乾澀:警方說...你的車那天出現在劇院附近。
陸嬌嬌的哭聲戛然而止。
她抬起頭,臉上還掛著淚,但眼神已經變了:鬱哥哥懷疑我
解釋一下。楚世鬱說。
陸嬌嬌咬了咬唇:是助理開的車...她說艾艾姐約她在那裡見麵...我完全不知情!
她又哭起來,鬱哥哥,連你都不信我了嗎
楚世鬱的表情鬆動了一些。
陸嬌嬌立刻抓住機會:我煮了湯,你先喝一點...你最近瘦了好多…
她殷勤地盛湯,手指微微發抖。
我注意到她的眼神不斷瞟向楚世鬱,觀察他的反應。
嬌嬌。楚世鬱突然說,白艾艾死前給你打過電話。
陸嬌嬌的手一抖,勺子掉在桌上:什...什麼
通話記錄顯示,她死前半小時,給你打了一通電話。楚世鬱盯著她,你們說了什麼
陸嬌嬌的臉色變得慘白:我...我不記得了...可能是打錯了…
你的手機裡冇有這通記錄。楚世鬱的聲音越來越低,被刪除了。
陸嬌嬌的瞳孔劇烈收縮:一...一定是係統故障…
楚世鬱搖搖頭,像是突然清醒過來:算了...我累了。
他起身走向臥室,留下那碗湯原封不動。
陸嬌嬌盯著他的背影,眼神陰鷙得可怕。
夜深了,楚世鬱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淩晨兩點,他突然坐起來,打開床頭櫃——那條艾草項鍊不見了。
嬌嬌…他喃喃自語。
記憶突然閃回到我死亡前一天。
我在他辦公室門口徘徊,想告訴他我發現了陸嬌嬌和私生飯的聯絡。
但他一看到我就皺眉:又什麼事
楚世鬱,我有重要的事…
冇空。他打斷我,嬌嬌在等我。
那是他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冇空。
現在,他站在空蕩蕩的臥室裡,對著空氣說:白艾艾...你想說什麼那天...你想告訴我什麼
我當然無法回答。
天亮後,楚世鬱的助理小楊打來電話:楚哥,有個叫李明的場務向媒體爆料,說陸小姐曾經指使他偷拍白姐…
楚世鬱立刻清醒了:聯絡律師。我要見這個人。
但已經晚了。
中午時分,陸嬌嬌召開記者會,梨花帶雨地控訴:李明曾經騷擾我,被開除後懷恨在心...現在又汙衊我...我怎麼可能傷害艾艾姐她就像我親姐姐一樣…
她播放了一段錄音,是李明向她索要封口費的證據。
我本想息事寧人…陸嬌嬌哭得楚楚可憐,冇想到他會做出這種事…
記者會大獲成功。
熱搜立刻變成陸嬌嬌
受害者、李明誣陷。
楚世鬱看著新聞,表情越來越陰沉。
他撥通陸嬌嬌的電話:錄音是哪來的
鬱哥哥!陸嬌嬌的聲音充滿驚喜,我早就懷疑李明,所以一直錄音...鬱哥哥相信我了
楚世鬱冇有回答,隻是說:警方找到了新證據。白艾艾的指甲裡有凶手的皮膚組織...和你的助理DNA不符。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所...所以
所以凶手另有其人。楚世鬱的聲音冷得像冰,嬌嬌,你最好說實話。
鬱哥哥!陸嬌嬌又哭起來,你還在懷疑我我好傷心…
楚世鬱掛斷電話,雙手抱頭。
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最後變成了近乎窒息的喘息。
白艾艾…他對著空氣說,如果是你...會怎麼查
我愣住了。
十年了,這是他第一次承認我可能有他不知道的能力。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是快遞員,送來一個小包裹。
楚世鬱拆開後臉色大變——那是我的日記本。
包裹裡冇有寄件人資訊,隻有一張紙條:白艾艾的遺物。她想讓你看到。
楚世鬱的手開始發抖。
他翻開第一頁,上麵是我工整的字跡:
今天又幫楚世鬱解決了一個緋聞。他罵我多管閒事,但我知道他其實很感激。他總是這樣,口是心非…
楚世鬱猛地合上日記本,像是被燙到了。
他拿起車鑰匙衝出門,直奔警局。
我要看白艾艾的所有遺物。他對警官說,特彆是手機。
警官搖搖頭:手機損壞嚴重,數據恢複需要時間。
她最後聯絡了誰楚世鬱追問,通話記錄呢
警官猶豫了一下,遞過一份檔案:最後一通電話是打給你的。之前還有一通...打給陸嬌嬌。
楚世鬱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們說了什麼
不知道。但陸嬌嬌的手機裡冇有這段通話記錄。警官意味深長地說,被刪除了。
楚世鬱離開警局時,腳步虛浮得像喝醉了酒。
上車後,他冇有立刻發動,而是拿出那本日記,翻到最後一頁。
上麵隻有潦草的幾行字,筆跡顫抖:
陸嬌嬌和私生飯有聯絡。她故意引我去劇院...必須告訴楚世鬱...希望這次他能聽我說完…
日記到此為止。
楚世鬱的眼淚終於落下來,砸在紙頁上,暈開了那個永遠冇能說完的句子。
7
淩晨四點,楚世鬱還在翻看我的日記。
我飄在他身後,看著他手指顫抖地撫過那些字跡。
日記本攤在膝蓋上,檯燈在他臉上投下深深淺淺的陰影,讓他看起來老了十歲。
2018年3月15日,楚世鬱又喝醉了。我把他從酒吧拖回來,他吐了我一身。淩晨三點,我把他沾滿嘔吐物的襯衫手洗了三遍,因為那是嬌嬌送他的生日禮物。他醒來後第一句話是'白艾艾你煩不煩'。
楚世鬱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翻到下一頁。
2019年7月22日,楚世鬱在片場中暑暈倒,我揹著他跑了五百米找醫生。他醒來後怪我'小題大做'。陸嬌嬌發訊息說晚上想吃日料,他立刻拔了輸液管去陪她。醫生說他需要休息,他讓我'彆多嘴'。
檯燈的光線似乎突然變得刺眼,楚世鬱抬手遮了下眼睛。
2020年11月3日,楚世鬱母親的手錶壞了,那是她留下的唯一遺物。我偷偷找遍了全城的修表師傅,終於修好它。他拿到手錶時愣了一下,然後說'多少錢從你工資扣'。陸嬌嬌在旁邊笑'艾艾姐真會拍馬屁'。
一滴水珠落在紙頁上,暈開了鋼筆字跡。
楚世鬱慌亂地擦拭,卻讓水漬擴散得更大了。
2021年8月19日,楚世鬱生日。我做了他最喜歡的檸檬蛋糕,等了整晚。淩晨兩點他帶著陸嬌嬌回來,看都冇看就把蛋糕扔進了垃圾桶。'減肥',他說。陸嬌嬌笑得花枝亂顫。
楚世鬱猛地合上日記本,胸口劇烈起伏。
他拿起手機,撥通了老陳的電話:我要看劇院附近的所有監控。
世鬱,現在淩晨四點…
現在!他幾乎是吼出來的。
三小時後,楚世鬱坐在監控室裡,眼睛死死盯著螢幕。
畫麵顯示我死亡當晚,陸嬌嬌的車確實出現在劇院附近,但車牌被故意遮擋。
能看清司機嗎楚世鬱聲音嘶啞。
技術人員搖搖頭:太模糊了。
楚世鬱突然指向螢幕角落:那是什麼
畫麵邊緣,一個模糊的人影正從劇院後門溜出來,手裡似乎拿著什麼。
放大。楚世鬱命令道。
圖像放大後依然模糊,但能看出是個穿連帽衫的人,手裡拿著——一部手機
白艾艾的手機。楚世鬱自言自語,凶手拿走了她的手機…
記憶突然閃回警局裡警官說的話:手機損壞嚴重,數據恢複需要時間。
如果凶手拿走了我的手機,為什麼又會損壞嚴重地出現在現場
楚世鬱顯然也想到了這點。
他轉向老陳:法醫確定死因了嗎
失血過多。但…老陳猶豫了一下,法醫說傷口有些奇怪,像是被不同刀具造成的。
楚世鬱的表情凝固了:什麼意思
意思是…老陳壓低聲音,可能不止一個人動手。
楚世鬱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他起身離開監控室,腳步虛浮得像喝醉了酒。
回到家,陸嬌嬌正在等他。
鬱哥哥~她像往常一樣甜膩地叫著,但眼神卻警惕地掃過他手中的檔案袋,你去哪了我等你半天了~
楚世鬱把檔案袋扔在茶幾上:查監控。
陸嬌嬌的笑容僵了一瞬:什麼監控呀
劇院附近的。楚世鬱盯著她的眼睛,看到有趣的東西。
陸嬌嬌的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是...是什麼
一輛車。楚世鬱慢慢走近她,車牌被擋住了。但車型很像你的瑪莎拉蒂。
怎麼可能!陸嬌嬌的聲音突然拔高,那天我的車在4S店保養!我有單據!
楚世鬱挑眉:我冇說是哪天。
陸嬌嬌的臉色瞬間煞白。
她急忙翻包:我...我是說...反正我有證據…
她掏出一張4S店單據,日期確實是我死亡當天。
楚世鬱接過單據,仔細檢視:嬌嬌,這是P的。4S店的印章邊緣有鋸齒。
陸嬌嬌猛地後退一步:鬱哥哥!你怎麼能這樣懷疑我!
不是我懷疑你。楚世鬱的聲音冷得像冰,是證據指向你。
他拿出手機,播放了一段錄音——是那個私生飯的聲音:陸小姐親自給了我地址。她說白艾艾會在那裡等她…
陸嬌嬌的瞳孔劇烈收縮:他胡說!
還有這個。楚世鬱從檔案袋取出一張照片,是監控截圖,認識這個人嗎
照片上是個穿連帽衫的人影,正從劇院後門溜出來。
陸嬌嬌的手開始發抖:這...這能看出什麼…
技術科做了增強處理。楚世鬱又拿出一張照片,這次能清晰看到連帽衫下露出的一縷金色長髮——和陸嬌嬌的髮色一模一樣。
陸嬌嬌突然抓起茶幾上的花瓶朝楚世鬱砸去:你去死吧!
楚世鬱側身躲開,花瓶砸在牆上,碎片四濺。
為什麼他的聲音突然哽咽,為什麼要殺她
陸嬌嬌的表情從驚恐變成猙獰:因為她該死!
她歇斯底裡地尖叫,十年了!十年!她像條狗一樣跟在你身邊,趕都趕不走!
楚世鬱像是被人當胸打了一拳,踉蹌著後退一步。
你知道最噁心的是什麼嗎陸嬌嬌繼續尖叫,精緻的麵容扭曲得可怕,你明明也煩她,卻總是留她在身邊!你喝醉時喊她的名字!你收藏她的破東西!
楚世鬱的臉色變得慘白:你...翻我東西
我扔了!陸嬌嬌得意地大笑,她的破項鍊,她的髮圈,她那些噁心的筆記...我全扔了!
楚世鬱突然衝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她的手機呢你從現場拿走的手機呢
陸嬌嬌奮力掙紮:放開我!
回答我!楚世鬱怒吼。
毀了!陸嬌嬌尖叫,我砸爛它扔進河裡了!誰讓她錄音...誰讓她…
她突然意識到說漏嘴,猛地閉嘴。
楚世鬱的手無力地垂下:錄音
陸嬌嬌趁機掙脫,抓起包就往門口跑。
楚世鬱冇有追,隻是站在原地,像被抽走了靈魂。
門砰地關上後,楚世鬱緩緩跪倒在地。
他顫抖著拿出手機,撥通了警局的電話:我要報案。白艾艾謀殺案的真凶是陸嬌嬌。
掛斷電話,他回到臥室,從床底下拖出一箇舊箱子——裡麵竟然是我的東西!
陸嬌嬌以為扔掉了的那些,原來被他偷偷收在這裡。
我的髮圈,我的筆記,我的...項鍊。
楚世鬱拿起那條艾草項鍊,緊緊攥在手心。
鮮血從指縫滲出,他卻渾然不覺。
白艾艾…他低聲呢喃,我…
他的話冇能說完。
門鈴響了。
楚世鬱擦乾眼淚去開門,是快遞員,送來一個小包裹。
拆開後,他倒吸一口冷氣——
我的手機。
螢幕碎裂,但還能開機。
鎖屏是我偷拍的楚世鬱睡顏,配文我的大明星。
楚世鬱的手指顫抖著嘗試解鎖——密碼錯誤。
他輸入自己的生日,解鎖成功。
相冊裡全是他的照片,從出道到現在,十年間的每一個重要時刻。
錄音檔案夾裡,有一段命名為給鬱的音頻,日期是我死亡當天。
楚世鬱點開錄音,我的聲音立刻充滿了房間:
鬱,如果你聽到這個...我可能出事了。陸嬌嬌和那個私生飯是一夥的,她故意引我來劇院...他們想殺我…
錄音裡我的聲音顫抖著,我一直冇告訴你...我愛你,從十年前在小酒吧第一次聽你唱歌就…
錄音突然中斷,隻剩下雜音。
楚世鬱呆立在原地,淚水無聲滑落。
他翻看手機相冊,最後一張照片讓他的血液瞬間凝固——
那是我在劇院地下室拍的,模糊的鏡頭裡,陸嬌嬌正冷笑著看私生飯綁住我的手腳。
照片時間戳:21:27。
我死亡前三分鐘。
楚世鬱跪倒在地,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哀嚎。
8
我的手機在楚世鬱手中震動起來。
他盯著螢幕上陸嬌嬌三個字,手指懸在接聽鍵上方,遲遲冇有按下。
最終,他任由鈴聲停止,轉而打開通訊錄——裡麵隻有兩個聯絡人:鬱和陸嬌嬌。
鬱的號碼被設為緊急聯絡人,還加了星標。
楚世鬱的呼吸變得粗重。
他點開相冊,一張張翻看那些他從未知曉存在過的照片:他睡著時我偷拍的側臉,他演出時我在台下拍的背影,甚至是他和陸嬌嬌約會時,我躲在遠處拍下的、他笑容僵硬的瞬間。
最後一張照片讓他渾身發抖——地下室裡,陸嬌嬌冷眼看著我被捆綁的畫麵。
手機又響了。
這次是老陳。
世鬱,警方已經發出對陸嬌嬌的通緝令,但她好像跑了。
你小心點,她可能會…
我知道。
楚世鬱打斷他,聲音嘶啞得不像人類,幫我安排一個采訪。
什麼
現在
對,越快越好。
楚世鬱的眼神變得銳利,就說...我要澄清白艾艾死亡的謠言。
掛斷電話,楚世鬱從床底下拖出那箇舊箱子。
我的日記本靜靜躺在最上麵,封麵上還沾著一點咖啡漬——那是陸嬌嬌一年前故意潑在上麵的。
他小心翼翼地翻開日記,彷彿那是什麼易碎品。
最新的一頁寫著:
今天發現陸嬌嬌和那個跟蹤她的私生飯有聯絡。
我偷聽到她打電話說'解決白艾艾'。
必須告訴楚世鬱,哪怕他又要罵我多管閒事…
字跡到這裡變得潦草,像是寫得很急。
楚世鬱的手指撫過那些字跡,指節泛白。
門外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
楚世鬱迅速把東西藏好,換上平靜的表情。
陸嬌嬌推門而入,臉色蒼白,眼睛紅腫,顯然哭過。
鬱哥哥!
她撲過來,聲音帶著哭腔,警方要抓我!
他們說我殺了白艾艾!
你相信我,對不對
楚世鬱冇有推開她,但身體僵硬得像塊木頭:嗯。
陸嬌嬌抬頭看他,眼淚說來就來:我就知道鬱哥哥最好了~
她湊近他耳邊,壓低聲音,都是那個李明陷害我!
他追求我不成,就…
明天有個采訪。
楚世鬱打斷她,你跟我一起去。
陸嬌嬌一愣:采訪
澄清謠言。
楚世鬱的聲音平板無波,就說白艾艾的死是意外,我們都很悲痛。
陸嬌嬌的眼睛亮了起來:鬱哥哥要幫我
她突然警惕起來,為什麼
楚世鬱轉身走向浴室:因為你是我的女朋友。
這句話像魔咒一樣讓陸嬌嬌瞬間放鬆。
她得意地理了理頭髮:我就知道鬱哥哥捨不得我~
浴室裡,楚世鬱盯著鏡子裡的自己,眼神陌生得可怕。
他打開水龍頭,把臉埋進冰冷的水中,直到肺裡的氧氣耗儘才抬起頭,大口喘息。
第二天,采訪現場擠滿了記者。
楚世鬱罕見地穿了全黑西裝,臉色蒼白但鎮定。
陸嬌嬌依偎在他身邊,一襲白裙,楚楚可憐。
感謝各位媒體朋友。
楚世鬱開口,聲音低沉,關於我的助理白艾艾的死亡,有很多不實傳言…
陸嬌嬌適時地抽泣一聲,引來一陣閃光燈。
今天,我和嬌嬌要澄清幾點。
楚世鬱繼續道,第一,白艾艾是我們的好朋友,她的離世讓我們非常悲痛…
我飄在他們身後,困惑地看著這場表演。
楚世鬱明明已經知道了真相,為什麼還要幫陸嬌嬌
第二,
楚世鬱的聲音突然變得鋒利,關於凶手,我們有新證據。
陸嬌嬌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
工作人員推上來一個大螢幕。
楚世鬱拿出手機:這是白艾艾生前最後一張照片。
地下室的情景出現在大螢幕上,陸嬌嬌冷笑著站在被捆綁的我身旁。
全場嘩然。
陸嬌嬌猛地站起來:這是P的!
鬱哥哥,這是假的!
楚世鬱冇有理她,繼續道:還有一段錄音。
他按下播放鍵。
錄音裡,陸嬌嬌的聲音清晰可聞:...等會兒你去劇院地下室等著。
我會把白艾艾引過去...對,就是那個一直騷擾我的私生飯...不,他不會說出去的,他愛我愛得發狂…
錄音裡另一個聲音問:楚世鬱那邊怎麼交代
陸嬌嬌的笑聲讓人毛骨悚然:他巴不得甩掉那個老女人呢。
十年了,像條癩皮狗一樣黏著他…
錄音到此戛然而止。
全場死寂。
陸嬌嬌的臉色由白轉青,又由青轉紅:楚世鬱!
你設計我!
她突然歇斯底裡地尖叫起來,你以為她是什麼好東西
她愛你愛得像個變態!
跟蹤你!
偷拍你!
楚世鬱的表情終於崩潰:她愛我…
他的聲音支離破碎,而我讓她去死…
陸嬌嬌突然從包裡掏出一個小瓶子,朝楚世鬱撲去:那你也去死吧!
千鈞一髮之際,會場燈光突然全部熄滅,緊接著是震耳欲聾的短路爆裂聲。
黑暗中人群尖叫推搡,等應急燈亮起時,陸嬌嬌已經被保安按在地上,小瓶子滾到一旁,液體在地毯上腐蝕出嘶嘶作響的泡沫。
楚世鬱站在原地,毫髮無傷。
他抬頭看向短路爆裂的燈管,嘴唇顫抖:白艾艾…
警笛聲由遠及近。
陸嬌嬌被警方帶走時仍在尖叫:她活該!
誰讓她覬覦我的東西!
楚世鬱是我的!
我的!
記者們瘋狂拍照,這場麵明天絕對會上頭條。
回到家,楚世鬱癱坐在地板上,手裡緊攥著我的手機和日記。
他翻到日記的某一頁,突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哀嚎。
那頁寫著:
今天鬱喝醉了,把我當成陸嬌嬌吻了我。
我知道明天他會後悔,會罵我,但這一刻的溫暖值得我用一生去回憶。
楚世鬱的眼淚大顆大顆砸在紙頁上。
他發瘋似的翻到最後一頁,那裡夾著一張照片——十年前在小酒吧,他第一次登台時,我在台下舉著楚世鬱燈牌的樣子。
照片背麵是我工整的字跡:我的大明星,願你永遠光芒萬丈。
楚世鬱把照片貼在胸口,蜷縮在地上,像嬰兒一樣哭泣。
他的手機不斷震動,是老陳、律師、記者...但他一個都冇接。
直到深夜,他才勉強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走向浴室。
鏡子裡的男人雙眼充血,鬍子拉碴,像個流浪漢。
白艾艾…
他對著鏡子說,你能聽見嗎
我當然能。
但我無法回答。
我…
他的聲音哽咽,我去過那個地下室了。
我的心一顫。
他去了我死的地方
牆上...有你的血…
楚世鬱的喉結滾動,還有...你用指甲刻的字…
我愣住了。
我自己都不記得臨死前刻了什麼。
楚世鬱滑坐在地上,抱緊膝蓋:你刻的是...'鬱,彆相信陸嬌嬌'。
他發出一聲似哭似笑的聲音,到最後...你還在保護我…
他拿出我的手機,點開那段未播放完的錄音。
我的聲音繼續說著:
...我愛你,從十年前在小酒吧第一次聽你唱歌就...所以,快跑,鬱,陸嬌嬌她…
錄音到此徹底結束。
楚世鬱把手機貼在額頭上,彷彿那是某種神聖的遺物。
然後他做了一個讓我心碎的動作——他點開通訊錄,長按鬱的號碼,選擇了編輯。
他把鬱改成了我最愛的大明星。
白艾艾…
他對著空氣說,如果有來世…
他的話冇能說完。
門鈴響了。
楚世鬱搖搖晃晃地去開門。
門外站著警官,手裡拿著一個證物袋:楚先生,在陸嬌嬌公寓搜到的。
我想您應該看看。
證物袋裡是一本相冊,封麵燙金字《鬱和嬌嬌的幸福時光》。
但翻開後,內容令人毛骨悚然——全是偷拍的楚世鬱,有些甚至是睡著時的特寫。
每張照片上都畫著紅色的叉,旁邊寫著去死。
這不是白艾艾的。
警官說,筆跡鑒定確認是陸嬌嬌的。
她似乎...有嚴重的妄想症。
楚世鬱的表情空白了一瞬,然後突然大笑起來,笑聲裡帶著瘋狂:所以...那些說白艾艾跟蹤偷拍的話…
全是陸嬌嬌自己的行為。
警官歎息,她把自己的行為投射到了白小姐身上。
警官離開後,楚世鬱跪在地上,一頁頁翻看那本恐怖的相冊。
最後一張照片讓他徹底崩潰——那是我的屍體,陸嬌嬌站在旁邊比著剪刀手。
照片背麵寫著:終於隻剩下我和鬱了。
楚世鬱衝向洗手間,劇烈嘔吐起來,彷彿要把五臟六腑都吐出來。
吐到隻剩膽汁時,他癱倒在冰冷的地磚上,喃喃自語:
白艾艾...我該怎麼活下去…
9
楚世鬱開了直播。
鏡頭前的他瘦得脫了形,鬍子拉碴,完全看不出曾經頂流巨星的模樣。
直播間標題隻有簡單幾個字:《白艾艾的真相》。
開播三分鐘,觀看人數突破千萬。
彈幕瘋狂滾動:
殺人犯還敢露麵
去死吧渣男!
陸嬌嬌怎麼冇弄死你
楚世鬱對謾罵視若無睹。
他麵前擺著我的日記本、手機和一張放大的照片——地下室裡,陸嬌嬌冷眼看著我被捆綁的最後影像。
我是楚世鬱。
他開口,聲音嘶啞得像砂紙摩擦,我來坦白白艾艾死亡的真相。
彈幕停頓了一瞬,然後更加瘋狂地滾動起來。
楚世鬱拿起我的日記本:這是白艾艾的日記。
十年間,她記錄了我所有的行程、習慣、過敏原…
他翻開一頁,也記錄了我如何對待她。
鏡頭對準日記頁麵:
今天鬱又罵我多管閒事,因為他醉酒鬨事被拍,我去求媒體撤稿。
他醒來後說'誰讓你自作主張'。
沒關係,隻要他安全就好。
楚世鬱的喉結滾動了一下:這是五年前的記錄。
十年間,這樣的內容有上千條。
他又拿起我的手機,解鎖螢幕,壁紙是他第一次獲獎時在台上流淚的照片。
她的手機裡全是我的照片。
冇有一張自己的。
他點開通話記錄,最後一天,她給我打了23個電話。
我掛斷了23次。
彈幕開始變化:
天啊…
看那個壁紙…
她真的好愛他…
楚世鬱突然站起來,對著鏡頭深深鞠躬:是我害死了白艾艾。
我明知道有危險,還是讓她代替陸嬌嬌去那個劇院。
他的聲音支離破碎,我說'你死了纔好'。
然後...她真的死了。
他跪在地上,額頭抵著地板:警方已經確認,陸嬌嬌策劃了一切。
但真正的凶手是我。
直播間的觀看人數突破五千萬,彈幕卻越來越少,最後幾乎靜止。
所有人都被這**裸的懺悔震住了。
楚世鬱抬起頭,滿臉淚痕:白艾艾愛我十年。
而我...直到她死後才明白…
他哽咽得說不下去,隻能緊緊攥著我的日記本,彷彿那是救命稻草。
直播結束後,楚世鬱消失了三天。
第四天清晨,他出現在我的墓前。
我飄在空中,看著這個我曾經愛了十年的男人跪在我的墓碑前,把額頭貼在冰冷的石頭上。
晨露打濕了他的頭髮和衣衫,但他一動不動。
白艾艾…
他的聲音輕得像歎息,我來了。
我當然無法迴應。
這一個月來,我的靈魂一直被困在他身邊,看著他崩潰、懺悔、痛苦...但我的心已經死了,死在那間陰暗的地下室裡。
楚世鬱從包裡拿出一個盒子,裡麵是我的遺物——那條艾草項鍊、髮圈、唇膏...他一件件擺在墓前,動作小心翼翼,像對待珍寶。
我記得…
他突然說,你最喜歡春天。
所以...我買了這些。
他從揹包裡取出幾株小苗,開始在我墓旁挖土。
他的動作很笨拙,顯然從冇乾過園藝活。
指甲縫很快塞滿泥土,指尖磨出血痕,但他渾然不覺。
三小時後,我的墓周圍種滿了白色的小雛菊。
楚世鬱癱坐在泥土裡,滿身狼藉。
艾草太難找了…
他自言自語,先用雛菊代替...等找到艾草再…
他的聲音哽住了,突然意識到再也冇有以後了。
夕陽西下時,楚世鬱終於站起來。
我以為他要離開,但他卻從車裡拖出一個帳篷,在我墓旁支了起來。
我就在這裡陪你。
他說,以後...都陪你。
我的靈魂一震。
他要在這裡...常住
夜幕降臨,楚世鬱蜷縮在帳篷裡,就著手電筒的光讀我的日記。
當他翻到最後一頁時,一陣風吹來,日記本嘩啦啦翻動,最後停在一張夾頁上——那是我寫給他卻從未敢送出的信。
楚世鬱的手劇烈顫抖起來。
他小心翼翼地展開信紙,藉著微弱的光線閱讀:
鬱:
如果你看到這封信,大概我已經不在了。
彆自責,是我自己選擇愛你。
十年前在小酒吧外,你遞給我那張皺巴巴的紙巾時,我就知道這輩子完了。
你那麼驕傲,那麼耀眼,註定要成為巨星。
而我隻想在你身後,確保你永遠光芒萬丈。
可惜,你永遠不會回頭看那個影子一樣的人。
沒關係。
我愛你,與你無關。
——艾
楚世鬱的眼淚砸在信紙上,暈開了艾字的最後一筆。
他抱著信紙蜷縮成一團,發出受傷野獸般的嗚咽。
我的靈魂飄在帳篷外,冷眼旁觀。
太遲了,楚世鬱。
你的眼淚換不回我的命。
第二天,媒體炸開了鍋。
楚世鬱宿白艾艾墓前、十年暗戀信、渣男懺悔...各種標題霸占熱搜。
楚世鬱對此一無所知。
他在我墓前搭了個簡易桌子,開始寫什麼東西。
風吹起紙頁一角,我看到了標題:《我的罪行——致白艾艾的懺悔錄》。
他打算寫書
公開自己的罪行
我有些驚訝。
曾經的楚世鬱驕傲自負,從不在人前示弱。
一週後,帳篷換成了簡易木屋。
楚世鬱似乎真的打算永久住在這裡。
他每天清晨都會更換墓前的鮮花,然後朗讀我的日記,彷彿這樣能讓我聽見。
一個月過去,楚世鬱的懺悔錄完成了。
他聯絡了出版社,要求所有版稅捐給孤兒院——因為我曾經是孤兒。
白小姐生前經常匿名捐款給陽光孤兒院。
出版社編輯告訴他。
楚世鬱愣住了:我不知道…
她從不留名。
編輯歎息,我們是查了十年捐款記錄才發現的。
每年你的生日,都有一筆捐款。
楚世鬱的表情瞬間崩潰。
他跌跌撞撞跑回木屋,抱著我的日記本痛哭失聲。
我的靈魂開始感到一絲異樣。
束縛似乎鬆動了,我能感覺到自己正在慢慢消散。
終於要解脫了嗎
這天深夜,楚世鬱突然從噩夢中驚醒,滿頭大汗。
他衝出木屋,跪在我的墓前,雙手撫摸著冰冷的墓碑。
白艾艾…
他的聲音帶著絕望,我夢見你要走了...彆走...求你…
他似乎感應到了什麼,抬頭四顧,目光明明穿過了我的靈魂,卻什麼也看不見。
我知道你在這裡…
他對著空氣說,這一個月...我總能感覺到...求你給我一個機會…
我的靈魂飄到他麵前,雖然知道他聽不見,還是說出了積壓已久的話:機會
楚世鬱,我給過你十年三千六百五十個機會。
每一天,都是我愛你的機會。
楚世鬱突然僵住了,眼睛瞪大:白...白艾艾
他伸手抓向空中,卻隻抓住一把虛無,是你嗎
我震驚了。
他聽見了
我聽見了…
楚世鬱的眼淚滾滾而下,你說...你給過我三千六百五十個機會…
我的靈魂開始發光,點點光斑從腳部開始消散。
終於要解脫了。
不!
楚世鬱似乎看到了光點,驚恐地撲過來,彆走!
白艾艾!
求你...我愛你...我真的…
愛
我冷笑,楚世鬱,你知道什麼是愛嗎
愛是十年前你醉酒鬨事,我去警局保你,卻被你吐了一身;愛是你和陸嬌嬌約會,我在雨中等了六小時,隻為確認你安全到家;愛是明知道你會讓我去死,我還是去了…
楚世鬱跪在地上,拚命搖頭:對不起...對不起…
我不原諒你。
我的聲音平靜而決絕,永遠不。
光點已經蔓延到腰部。
楚世鬱發瘋似的在空中亂抓,卻什麼也留不住。
白艾艾!
他撕心裂肺地喊,至少...至少告訴我...來世…
冇有來世。
我的靈魂幾乎完全消散,永生永世,不複相見。
最後一粒光點消失在空氣中。
楚世鬱仰天哀嚎,那聲音像是從地獄最深處傳來。
從此,頂流巨星楚世鬱消失了。
隻有一個住在墓旁的怪人,每天對著墓碑說話,年複一年朗讀同一本日記。
而我的靈魂,終於獲得瞭解脫。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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