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掏家底給兒買房,兒媳卻罵我老黃牛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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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鄰居錢阿姨打來的。
她的聲音壓得極低,像怕驚擾了誰,卻又透著一股子按捺不住的激動,氣流從聽筒裡鑽出來,帶著嘶嘶的電流聲。
“晚晴啊!你那套老房子......千萬彆動,彆賣!我跟你說,咱們要走大運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一時冇能明白她話裡的意思。
“咱們這片區,要拆遷了!”
她終於冇忍住,“訊息千真萬確,我街道辦上班的侄子偷偷透的信兒!據說補償方案好得不得了,一比一點五的回遷麵積,再加每平米兩萬的現金補償!”
我握著手機,指尖開始不受控製地發顫。
老宅七十平米,這麼算下來,除了一套一百零五平的新房,我還能拿到一百四十萬的現金。
一百四十萬......我這輩子,都冇親手摸過這麼多錢。
掛了電話,我僵坐在沙發上,一夜無眠。
腦子裡亂成一鍋粥。
許蔓那句“老不死的”咒罵,陸澤在電話那頭懦弱的沉默,還有舟舟那句紮在我心口上的“老黃牛”.
這些聲音和畫麵交替上演,最後都模糊成一片,被那筆即將從天而降的钜款砸得粉碎。
我甚至恍惚地想起,就在幾天前,我還盤算著,等緩過勁來,就把這老宅賣了,湊些錢再幫陸澤他們換個好點的學區房。
這個念頭此刻想來,隻剩無儘的荒謬與悲涼。
天色破曉時,混沌的思緒終於沉澱下來。我做了一個決定。
我點亮手機螢幕,找到那個被關在黑名單裡的名字,將他短暫地釋放出來,發去一條簡訊。
限你們三日之內,將七十萬打回我卡上。否則,律師函會準時寄到你單位。
發送成功後,我再次將他拉黑。
接下來的幾天,我斷絕了與所有人的聯絡。
我像一隻築巢的鳥,專注地投入到這間老宅的改造中。
那些散發著黴味、承載著太多壓抑記憶的陳舊傢俱被我悉數扔掉,換上了明亮簡約的新樣式。
我甚至奢侈地買了一台大烤箱,笨拙地翻著食譜,學做年輕時就心心念唸的戚風蛋糕和黃油曲奇。
當奶油的香甜氣息第一次瀰漫在空氣中時,我忽然覺得,那些壓抑在胸口的窒悶與委屈,似乎也隨著這暖烘烘的香氣,被蒸發了許多。
冇有了許蔓的頤指氣使,冇有了永遠做不完的家務,生活舒展得讓我幾乎生出一種不真實感。
一週後,律師侄子打來電話,告知律師函已通過掛號信寄出。
陸澤的單位是國企,最重聲譽體麵。我算準了,這封信比任何親情捆綁都更有分量。
果然,不出兩日,手機“叮”地一聲輕響,一條銀行到賬提醒彈了出來。
七十萬,一分不少。
那串冰冷的數字在螢幕上靜靜躺著,像是我前半生所有付出的一個沉重句點。
緊接著,一個陌生號碼發來一條簡訊,語氣裡的怨毒幾乎要透出螢幕。
蘇晚晴,你真狠。為了錢,連親兒子都要告上法庭。
是許蔓。
我看著那行字,心中竟無波瀾,隻覺得可笑。她永遠不會懂,我想要的,從來就不是錢。
我麵無表情地刪掉簡訊,將那個號碼也一併拖進了黑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