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病嬌吃糖 第114章 打算
熱烈的溫度被冰凍，就像凝固的血液。
殘破的山矗立，好像隨時會崩塌。
大片的雪飄落，好似天穹的畫卷被撕碎撒下。
滾滾鏽海潮拍了一半，一半被吞沒。
一支寒梅花，一片血楓葉。劍山之頂，梅侍尊和楚北兮並肩眺望著山下的鏽海和更遠處殘破的天地。
這是天地的選擇，也是她的選擇，來見梅侍尊！
聖賢鎮的那些人，他們或許都可以被稱作支撐這片天地的柱石，可他們絕對不是什麼良善之輩。楚北兮並不喜歡他們，隻是他們已經占據了這片天地舉足輕重的地位。
血楓是顏楓的分支的分支的分支……
楚北兮會帶著血楓葉，會用血楓葉做書簽。當年葉劍兮問她喜歡楓葉嗎？她反問葉劍兮，那是喜歡嗎？
楚北兮一身紅袍紅甲，颯爽絕世。那是陸小鹿為她選的衣裝，她總是穿著。葉劍兮問她喜歡紅色嗎？她也反問，那是喜歡嗎？
從小到大，楚北兮過得很開心。可她從來沒問過自己喜歡什麼又不喜歡什麼。她似乎什麼也不缺，直到在她冠禮的時候乾龍來提親。她茫然地不知所措，曾經北境王府的一個個人代表著一股股勢力的意誌下場戰鬥。
楚北兮看著他們自相殘殺，看著他們血灑擂台。然後楚北兮豁然明白，她不喜歡！
楚北兮走出北境王府，見了那最苦寒的北境，她很確信自己不喜歡！
楚北兮執掌北境軍，登上北塞城頭，看北塞最美的雪。她忽然覺得自己喜歡。
…………
北境，對於楚北兮來說是一個割裂的點，喜歡和不喜歡交織著。當離彆到來之際，她迷茫了，再次不知所措。這一次，她希望有個人來幫助自己。於是，她許願來了葉劍兮。
那一場離彆，楚北兮很滿意。他和她繪畫的未來，楚北兮也很嚮往……
楚北兮可以勇敢地走出去，向自己未來的一切發出呐喊的時候，梅侍尊又來了。她帶來了世界毀滅的訊息，讓楚北兮如此地慌亂。
楚北兮拚儘全力地往回趕，可還是慢了一天。人族缺位隻是開始，她看見了天地消亡的未來。
她來見梅侍尊，而不是那些可被整座天地柱石的偉大存在們。她不知道人族之事的真相如何，這其實已經不重要了。
望著頭頂凍結的熾烈火河，楚北兮慢慢地平複了自己的心情。“聽說你受傷了？”
梅侍尊輕點頭：“現在恢複得差不多了。”
楚北兮眼神陰鬱了一下，她不能理解為什麼梅侍尊坐鎮著浩然域還放任著事態發展至此呢？受傷麼……
“這就是世界毀滅嗎？”，楚北兮詢問。
梅侍尊看著遠方天地黑暗中的一道道火河：“我不曾見過真正的終焉，但這還算不上世界毀滅。”
楚北兮的語氣憂傷：“規則已經缺了好大一塊，難以保持穩定了呀。這樣會造成毀滅性的後果的，千百年後，或許整個世界都會崩碎……”
梅侍尊的語氣冷漠：“那也得是千百年後才會發生的事。我往北荒之北走過一次，那邊不都是這樣嗎？”
楚北兮一愣，“北荒很苦的，現在整個世界都要變成那樣了嗎？”
梅侍尊將一顆糖丟進嘴裡嚼碎，一下子吞嚥而下。她現在的心情其實也不太好，事情演變的劇烈程度還要超過她的想象。
梅侍尊繼續說著：“有人保下了北境，好像是淨土出的手，他們發現異霧了，已經將北境封鎖了。”
這個訊息確實吸引了楚北兮的注意力，北境是承載著她美好回憶的地方，是她的重要錨點。而淨土，他們也是對楚北兮投注最大的。從邀請楚北兮加入到現在保下北境都是如此。
梅侍尊繼續向楚北兮介紹現狀，其實這是她們一開始就該做的，隻是楚北兮有些失了方寸了。
“葉劍正在和淨土的人對接。異霧之事很敏感，他們希望能妥善處理好此事。對了，對接的那人和莫君一樣，希望可以和我們達成合作，他叫金菩提。”
楚北兮想了想，搖頭：“沒聽過這人，也許是淨土雪藏的天才。”
楚北兮也知道這個可能性不大。因為她在淨土的身份地位其實很高，不可能有此等天才而她卻不知道根底的。
梅侍尊道：“局勢很複雜，在此之前葬天墳其實給我們提供了不少支援了。北風的情報網路已經被斬斷了，我們現在所有的情報名義上來自血楓樓，實際上都是來自葬天墳。”
說著，梅侍尊看向聖賢鎮的方向。“仙門和神朝與我們都有接觸。仙門的誠意差些，神朝方麵倒是神庭司和天衍司的人，我們都見過了。天衍司的人說，人族被選為了犧牲！”
楚北兮忽然打斷道：“犧牲，什麼犧牲？”
梅侍尊的態度平和得淡漠：“劍山已經有地方開始遺跡化，整個人族都被選成喂飽墟魚的犧牲。”
“他們說此事關係到世界延續，還請我們顧全大局，不要意氣用事。”
楚北兮忽然握緊了拳頭：“所以小梅你早就知道人族會遭此厄難？你是故意不管的是嗎？”
楚北兮生氣了，洶湧的天意威勢在她背後集聚。
梅侍尊淡淡瞥了一眼：“這與我又有什麼關係？我養傷並非是為了配合什麼大局，隻是因為我在養傷而已。”
楚北兮胸前劇烈地起伏，她真的想好好紮梅侍尊好幾槍，然後問她為什麼。
不過楚北兮並沒有這樣做，她沒有理由這樣做。她憂傷地看著這天地：“死了很多很多的生命啊。小梅，你也和他們一樣嗎？”
梅侍尊看著翻滾著的鏽海，彷彿那是無儘的鮮血。她問：“多嗎？”
楚北兮心中忽然一滯，彷彿憂傷捱了一拳。
梅侍尊又道：“我打算去墟地看看，你要一起嗎？”
楚北兮看著梅侍尊，一時沒有做出決定。本能告訴她，墟地很危險！她的本能一向很準的。
梅侍尊接著道：“其實在我知道他們打算犧牲浩然域的時候，我是有些高興的。因為我想去墟地走一遭，但一直不知道該怎麼辦。現在，他們為我解決了這個問題。”
“不過我還是打算等你回來。”，這句話梅侍尊說得很輕，小心翼翼。
楚北兮考慮了一下，不顧本能越來越強烈的警示，“好，我也對墟地聞名已久了，一起去！”
梅侍尊笑了起來，就像雪後烏雲散開的陽光一樣。“一起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