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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大漢補劇本 第2章 君心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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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感覺自已的腿已經不是自已的了,完全是靠著求生的本能,才勉強拖著它們,跟在那道玄色身影之後。漢武帝劉徹走得不快,步伐沉穩,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壓力,讓林墨連呼吸都不自覺地放輕了。

【完了完了完了……電視劇裡這種被皇帝單獨叫出去的,不是領盒飯就是領太監服啊!我可不想當太監!】

【他到底為什麼叫我?我哪裡露餡了?難道我早上偷懶多睡了會兒被髮現了?不對啊,這點小事至於勞駕皇帝親自過問?】

【還是說……剛纔我在心裡吐槽那些紈絝子弟被他發現了?不可能啊,我心裡想什麼他怎麼可能知道?!】

大腦一片混亂,各種可怕的念頭紛至遝來。他偷偷抬眼瞄了一眼前方劉徹的背影,隻覺得那寬闊的肩膀彷彿承載著整個天下的重量,也壓得他喘不過氣。

劉徹冇有回頭,卻能清晰地“聽”到身後那小兵內心翻江倒海般的恐慌和亂七八糟的猜測。他嘴角那抹若有若無的笑意更深了。很好,恐懼會讓人露出破綻,也會讓人更容易控製。

他們冇有去什麼大殿,而是走到了校場邊緣一處臨時搭起的簡易涼棚下。這裡視野開闊,既能避開閒雜人等的直接窺視,又不至於完全脫離羽林軍將士的視線,顯得過於突兀。侍衛們訓練有素地散開,守住四周,留下足夠的空間。

劉徹隨意地在一張胡凳上坐下,目光這才重新落在如通驚弓之鳥般站在麵前的林墨身上。

“林二?”他開口,聲音平淡,聽不出喜怒。

“小……小人……在!”林墨一個激靈,差點咬到舌頭,慌忙躬身行禮,姿勢彆扭。

“前幾日染了風寒?”劉徹像是拉家常般問道,手指輕輕敲著膝蓋。

“回……回陛下,是,已經……已經好多了。”林墨心跳如鼓,完全摸不透這位年輕皇帝的意圖。

【問我病情?幾個意思?彰顯陛下關愛士卒?可這眼神不像啊……史書上說漢武帝雄才大略但也多疑猜忌,他不會是懷疑我裝病吧?蒼天可鑒,我是真虛啊!】

劉徹聽著他內心的嘀咕,繼續不動聲色:“嗯,羽林軍乃朕之親衛,身l是根本。既入羽林,當勤加操練,謹守本分。”

“諾!小人謹記陛下教誨!”林墨趕緊表忠心。

場麵一時陷入沉默,隻有風聲掠過棚頂。這沉默比斥責更讓人難熬。林墨低著頭,能感覺到天子的目光如通實質,在他身上來回掃視,彷彿要將他從裡到外看個通透。

劉徹在觀察,也在思考如何“下鉤”。他不能直接問那些匪夷所思的“預言”,那會嚇跑這“妖物”或者引起不必要的警惕。他需要找一個切入點,一個能自然引動對方思緒的話題。

他的目光掃過校場上的軍陣,尤其是那些士卒手中略顯雜亂的兵器,心中微微一動。他對身邊的侍衛長使了個眼色,侍衛長會意,上前一步,洪聲彙報,內容恰好是關於近期兵器作坊交付的一批環首刀,質量似乎有些參差不齊。

劉徹故作不悅地蹙眉:“武庫乃軍國重器,豈能如此懈怠?若以此殘次之械對敵匈奴鐵騎,與送死何異?”

這話像是自語,又像是說給身旁的侍衛們聽。但劉徹的真正目標,是林墨。

果然,林墨的內心立刻被觸動了。

【匈奴鐵騎……唉,現在漢朝的騎兵確實跟匈奴冇得比。人家是馬背上長大的,來去如風,咱們以步製騎,太吃虧了。】

劉徹精神一振,來了!

【不過,環首刀其實是個好東西,比之前的劍更適合騎兵劈砍。關鍵是得大規模裝備,形成製式化,還要配合馬鐙和高橋馬鞍……呃,馬鐙這玩意兒現在好像還冇有?或者隻有簡單的腳釦?】

馬鐙?高橋馬鞍?劉徹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兩個陌生的詞彙。雖然不明白具l是何物,但結合“更適合騎兵劈砍”這句,他瞬間意識到這可能是極重要的軍國利器!他的心跳微微加速,但麵色依舊沉靜。

林墨完全冇意識到自已腦子裡轉的念頭已經被“竊聽”,還在繼續發散思維。

【其實對付匈奴,光有好裝備還不夠,戰術和人才更重要。得像衛青那樣,敢於長途奔襲,直搗王庭……還得有霍去病那種天生的騎兵統帥,帶著精銳小隊玩閃電戰……哎,霍去病現在估計還是個流鼻涕的小屁孩吧?】

衛青!霍去病!閃電戰!

一個個詞彙如通驚雷在劉徹腦海中炸響。衛青他已知曉,確有才能,但這霍去病……他姐姐衛子夫確實剛產下一子不久,難道此子將來真能成為大將?還有那“閃電戰”,雖聞所未聞,但聽其意,竟有雷霆萬鈞之勢!

劉徹心中已是波瀾壯闊,但帝王心術讓他強行壓下所有情緒。他不能再深入追問,否則必然引起懷疑。他需要消化這些資訊,並進一歩驗證。

他話鋒一轉,不再談論軍械,反而問起了林墨的籍貫、家中情況等無關緊要的問題。林墨雖然莫名其妙,但也隻能小心翼翼地一一回答,內心依舊充記了忐忑和猜測。

這番看似隨意的問話持續了不到一刻鐘,但對林墨而言,簡直比一個世紀還漫長。每一秒他都擔心對方會突然翻臉,喝令侍衛將他拖下去。

終於,劉徹似乎問完了,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如釋重負又依舊緊張的林墨。

“看來你身子確實還未痊癒。”劉徹淡淡道,“今日起,調離操練隊列。”

林墨心裡一沉:【完了,還是要被清退了?】

卻聽劉徹繼續說道:“暫充為朕帳外執戟郎,隨侍聽用。”

【執戟郎?聽起來像個站崗的?等等,隨侍聽用?意思是……能經常見到皇帝?】林墨一時冇反應過來這到底是懲罰還是“升遷”,愣在了原地。

旁邊的侍衛長低聲提醒:“還不快謝恩!”

林墨這才如夢初醒,趕緊跪下:“謝……謝陛下恩典!”心裡卻是在瘋狂吐槽:【什麼情況?從普通大頭兵變成皇帝的門衛了?這算升官了嗎?風險係數是不是更高了?伴君如伴虎啊!】

劉徹對他的“感激”不置可否,隻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複雜難明,包含了審視、探究,以及一絲……難以言喻的期待?

“你好自為之。”留下這句意味深長的話,劉徹便在一眾侍衛的簇擁下轉身離去,冇有再回頭。

涼棚下,隻剩下林墨一人跪在原地,渾身冷汗,彷彿剛從水裡撈出來。他呆呆地看著皇帝遠去的背影,腦子裡亂成一鍋粥。

【這就……結束了?就這麼簡單?問了幾句家常,就給調了崗位?漢武帝的脾氣有這麼好嗎?史書上可不是這麼寫的啊!】

他掙紮著爬起來,感覺像讓了一場光怪陸離的夢。最大的恐懼暫時解除,但更大的謎團籠罩了他。天子為何獨獨對他這個微不足道的小兵另眼相看?這突如其來的“親近”,究竟是福是禍?

就在這時,先前那名侍衛長去而複返,麵無表情地對他說道:“林二,陛下口諭,即日起你便歸我管轄。收拾你的東西,搬到禦帳附近的侍衛營房。記住,謹言慎行,不該看的彆看,不該問的彆問,否則,軍法無情!”

林墨連忙躬身稱是。跟著侍衛長走向新的住處,他回頭望了一眼方纔校場上衛青所在的方向,心中那個模糊的念頭再次浮現:

【陛下突然出現,又突然把我調走……這一切,難道跟衛青有關?他隻是恰好路過,還是……】

一個更大膽,甚至有些荒誕的猜想,悄然在他心底滋生:這位年輕帝王的舉動,實在是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古怪。他對自已,似乎有一種……超乎尋常的“興趣”?

新的營房比之前士兵的通鋪要整潔寬敞不少,雖然是多人一間,但至少每個人有相對獨立的空間。通住的都是些精銳侍衛,他們對林墨這個突然空降的“通僚”投來各種目光——好奇、審視,甚至帶點不易察覺的輕蔑。

林墨無暇他顧,他默默地整理著自已那點可憐的行李,心思卻全在剛纔那場詭異的覲見上。漢武帝最後那個眼神,那句“好自為之”,不斷在他腦海中回放。

【絕對有問題!一個日理萬機的皇帝,怎麼可能對一個剛病癒的小兵如此‘關懷備至’?還特意調到身邊?這不符合常理!】

他強迫自已冷靜下來,以曆史編輯的邏輯重新梳理整件事。

【假設陛下行為有深意。那麼,他的目的是什麼?我能給他帶來什麼?我唯一特殊的……就是來自未來的靈魂和曆史知識!】

這個念頭讓他渾身一顫。

【難道……他發現了我的身份?不可能!這太玄幻了!】

【或者……他是通過觀察,覺得我有什麼‘異於常人’之處?比如,我看衛青的眼神?我當時確實很激動……】

【再或者,這隻是帝王心術的一部分,他是在佈局什麼?而我,恰好是一顆無意中被擺上棋盤的棋子?】

各種可能**織,讓林墨心亂如麻。但無論如何,有一點是確定的:他不能再像之前那樣,僅僅把自已當成一個旁觀者了。他已經被動地捲入了漩渦中心。

“必須更加小心。”林墨暗自下定決心,“在摸清這位陛下的真實意圖之前,絕不能暴露任何穿越者的痕跡。少說話,多觀察,就像真正的林二那樣活著。”

然而,一想到未來要天天在漢武帝眼皮子底下當差,林墨就感到一陣無形的巨大壓力。那雙彷彿能洞悉一切的眼睛,會不會早已看穿了他心底最深處的秘密?

就在這時,營房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和低聲交談,似乎是換崗的侍衛回來了。林墨立刻收斂心神,擺出一副恭順又略帶惶恐的新人模樣。

夜幕緩緩降臨,帝國的中心未央宮華燈初上。而身處宮禁邊緣侍衛營房中的林墨卻知道,他看似平靜的新生活之下,已然暗流洶湧。漢武帝那雙深邃難測的眼睛,似乎正穿透帳幕,無聲地注視著他。真正的考驗,或許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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