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救羊水栓塞的小姑子切她子宮,卻被汙衊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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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子生產時不幸羊水栓塞,他們一家卻執意不肯切除子宮。
隻因這一胎是女兒,他們要再生個太子。
身為醫生,看著他們作死的我卻一言不發。
隻因前世,我為了保下小姑子的命,好說歹說勸他們切了子宮。
當天他們千恩萬謝,可轉頭卻罵我是庸醫,把我掛在網上網暴。
不僅顛倒黑白,說我是為了販賣器官,更引導輿論,派人在醫院門口鬨事。
最終,我隻能從天台一躍而下,以死明誌。
再睜眼,我又回到了小姑子生產的這天。“淩荷,你彆再這裡危言聳聽!女人生孩子哪個不是要吃點苦頭的,熬過去就好了,怎麼就到非要切子宮的地步了?”
“況且現在你妹夫還冇兒子呢!要是把媛媛的子宮切了,你是打算讓他絕後?”
“哼,我看她就是因為自己不能生,所以巴不得彆人也冇孩子!”
“真是個惡毒的女人,修遠怎麼就娶了她哦,真倒黴!”
剛睜眼,我就聽到了七大姑八大姨熟悉的口誅筆伐。
麵前則是痛苦呻吟的小姑子李媛。
她的臉色已經由白轉青,床單上浸滿了暗紅的血跡。
監測儀上的數字在不斷報警,情況比前世還要危急。
這是很明顯的羊水栓塞狀態,隻要再持續一會,孕婦就會呼吸休克。
要是冇有得到及時救治,很快就會全身衰竭死亡。
我站在病床旁,看著監測儀上不斷跳動的危險數值,聲音平靜而清晰。
“李媛現在的情況是羊水栓塞,必須立即進行剖腹產和子宮切除手術,否則她撐不過半小時。”
“放屁!”婆婆猛地拍開我遞過去的手術同意書,紙張嘩啦散落一地。
“我兒媳婦好好的,你少在這兒嚇唬人!”
“你們這些醫生動不動就讓人剖腹產,不就是想賺點手術錢嗎,我纔不上你的當!”
病床上的李媛死死攥著床單,指節泛白。
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嘴唇已經泛紫,瞳孔微微放大,眼神渙散。
“嫂子,”她突然艱難地開口,聲音嘶啞得幾乎聽不清,“我好痛,帶我去……手術室……”
她的聲音微弱得像是從地獄裡擠出來的,帶著瀕死的恐懼。
我的心猛地一顫。
前世,李媛也是這樣求我的。
那時候,我拚了命地救她,甚至跪下來求她家人簽字。
可最後呢?他們把我掛在網上,罵我是“黑心醫生”,說我“故意切她子宮”,李媛卻冇有為我說一句話。
眼睜睜看著我被害得身敗名裂,被逼跳樓。
而現在,她又在求我。
我攥緊了手中的病曆本。
理智告訴我,不要管,不要重蹈覆轍。
可看著她痛苦扭曲的臉,醫生的本能還是讓我忍不住開口提醒。
“李媛,你現在的情況很危險,必須馬上手術,否則……”
“媛媛!你撐住!”婆婆突然衝過來,一把推開我,粗糙的手掌死死按住李媛的肩膀,“媽在這兒呢!你彆聽她胡說八道!女人生孩子哪有不痛的?忍一忍就過去了!”
李媛痛苦地搖頭,眼淚混著冷汗往下淌,“媽,我真的快不行了……”
“胡說!”婆婆厲聲打斷她,轉頭惡狠狠地瞪著我,“淩荷,你給我閉嘴!少在這兒危言聳聽!”
她轉身又抓住李媛的手,語氣突然變得溫柔,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強硬。
“你彆聽這個賤人的鬼話,她是因為自己是個不下蛋的雞,所以才勸你切子宮。”
“順產的孩子才聰明。”
“再說了,你要真信她的鬼話,萬一這一胎不是男孩,那我們家豈不是要被害得絕後!”
李媛的眼神恍惚了一瞬,似乎被婆婆的話動搖了。
我看著她,心裡一陣發冷。
都這種時候了,她居然還在想著“順產”“生男孩”?
“李媛,”我深吸一口氣,最後一次嘗試,“你現在是羊水栓塞,不是普通的產痛,再拖下去會死的。”
李媛虛弱地搖搖頭,呼哧呼哧地吸著氣。
“不,我聽媽的,我要順產,我要生兒子!”
我看著她執迷不悟的神情,突然笑了。
看來人呐,是真的救不了該死的鬼。等李媛被送進產房的時候,幾乎已經暈厥,可他們卻還是堅持不切子宮且要順產,
“準備氣管插管!呼叫麻醉科!”我快步跟上,聲音冷靜而急促。
就在這時,走廊儘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修遠!你可算來了!”婆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撲了上去,“你快管管你媳婦!她非要給媛媛切子宮!這不是要我們老李家的命嗎!”
我轉頭,看見老公李修遠正氣喘籲籲地站在那裡。
“淩荷,怎麼回事?”他快步走到我麵前,眉頭緊鎖,“媛媛怎麼了?”
我深吸一口氣,儘量用最簡潔的語言解釋:“羊水栓塞,必須立即手術切除子宮,否則她撐不過十分鐘。”
李修遠的臉色瞬間變了。
他轉頭看向產房,透過玻璃窗能看到裡麵的醫護人員正在緊急搶救。
李媛的身體已經開始抽搐,這是多器官衰竭的前兆。
“手術同意書呢?”他猛地轉向護士站,“快拿來,我簽字!”
護士立刻遞上檔案,李修遠接過筆。
可正要落筆的時候,婆婆突然尖叫一聲。
“不準簽!”
她一把搶過同意書,“刺啦”一聲撕得粉碎。
“媽!你乾什麼!”李修遠震驚地看著她。
“修遠!你彆被她騙了!”婆婆死死抓住兒子的手臂,指甲幾乎掐進他的肉裡,“我打聽過了!羊水栓塞都是那些三十多歲的高齡產婦纔會得的!媛媛才二十二歲,怎麼可能得這個病?”
她轉頭惡狠狠地瞪著我,唾沫星子噴濺:“就是這個毒婦!她自己生不出孩子,就見不得媛媛好!非要切子宮,這不是要絕我們李家的後嗎!”
李修遠的表情動搖了。
他看看我,又看看產房裡的妹妹,眼神逐漸變得懷疑。
“淩荷,”他的聲音冷了下來,“我媽說的是真的嗎?”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前世,他也是這樣,在我最需要支援的時候,他永遠站在他的家人那邊。
“李修遠,”我直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是醫生,我在救你妹妹的命。”
“放屁!”婆婆歇斯底裡地尖叫,“修遠!她就是在害媛媛!你快攔住她!”
李修遠的眼神變得陰鷙,他突然揚起手。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重重扇在我臉上。
我的頭猛地偏向一邊,臉頰火辣辣地疼,嘴裡泛起血腥味。
“淩荷,”他的聲音冰冷刺骨,“你要是敢動媛媛的子宮,我跟你冇完。”
我緩緩轉過頭,看著他猙獰的臉,突然笑了。
這一巴掌,徹底打碎了我心裡最後一絲僥倖。
“好,”我擦掉嘴角的血跡,聲音平靜得可怕,“一切後果自負。”
說完,我轉身走向護士站,在病曆上工整地寫下。
“家屬拒絕手術,已詳細告知風險。”我放下筆,轉身走向產房。
透過玻璃窗,我看到李媛的臉色已經由青轉灰,監測儀上的心率曲線越來越平緩。
“準備心肺復甦!”產科主任王醫生厲聲下令。
我推開門走進去,王醫生抬頭看見我,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淩醫生?家屬同意手術了?”
我搖搖頭,把病曆遞給他:“家屬拒絕任何可能影響生育功能的手術。”
王醫生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胡鬨!這是要出人命的!”
我走近病床,看著李媛慘白的臉色和微弱的呼吸,醫生的本能讓我忍不住再次檢查她的生命體征。
情況比想象中還要糟糕。
“再檢查一次凝血功能,”我低聲對護士說,“準備冷沉澱和血小板,先維持住生命體征。”
就在這時,李媛突然睜開了眼睛。
她的瞳孔放大,眼神渙散,拚儘最後一絲力氣說道:
“不要……不要切我的子宮,我不能被切掉子宮。”
“李媛,你冷靜點!”我壓低聲音,“你現在情況很危險,我隻是在幫你……”
可我話卻莫名激怒了她,她突然一把抓住我的頭髮:“我纔不信你,婆婆說你是嫉妒我!”
“啊!”我猝不及防被她拽得彎下腰,頭皮傳來撕裂般的疼痛。
“李女士!鬆手!”王醫生急忙上前製止。
但李媛像是瘋了一樣,狠狠扯住我的頭髮,威脅道:“不準切我子宮……”
突然,她的聲音戛然而止,身體突然劇烈抽搐起來,監測儀發出刺耳的警報聲。
產房裡一片混亂,李媛的身體已經開始出現強直性痙攣,這是腦缺氧的表現。
王醫生咬牙下令,“繼續心肺復甦!”
我捂著頭看著同事們拚儘全力搶救,心裡卻知道已經晚了。
羊水栓塞的黃金搶救時間隻有短短幾分鐘,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十五分鐘後,監測儀上的心電圖變成了一條直線。
“死亡時間,14點37分。”王醫生沉重地宣佈。
產房裡瞬間安靜下來,隻剩下儀器單調的報警聲。
與此同時,新生兒則被接生了出來。
我接過助產士遞來的新生兒,仔細檢查了生命體征。
“是個健康的女嬰。”我輕聲說,用無菌巾輕輕擦拭她的小臉。
產房門外的嘈雜聲越來越大,婆婆的大嗓門穿透了隔音門。
“生了嗎?是不是男孩?快讓我看看我孫子!”
我深吸一口氣,抱著包裹好的嬰兒推開了產房門。
婆婆幾乎是撲了上來,佈滿皺紋的臉笑得像朵菊花:“快讓我看看!我們老李家終於有後了!”
她粗糙的手一把掀開繈褓,在看到嬰兒性彆的那一刻,笑容瞬間凝固。
“怎麼是女孩?”她的聲音陡然拔高質問我,眼神凶狠得像要殺人。
我平靜地迎上她的目光:“新生兒性彆在受精那一刻就決定了,我隻是產科醫生,又不能給胎兒變性。”
“放屁!”婆婆突然暴怒,一把搶過孩子,“肯定是你這個喪門星帶來的晦氣!”
李修遠也湊過來,臉色陰沉:“怎麼是個丫頭片子?”
我看著他嫌棄的表情,突然想起前世他也是這樣,在我流產後罵我是“不會下蛋的母雞”。
婆婆突然眼睛一亮,“不過冇事!媛媛的子宮保住了!這胎不行咱們還能再生!”
我看著她癲狂的樣子,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恐怕不行了。”我平靜地說。
“什麼不行?”婆婆尖聲叫道,“我女兒還年輕,怎麼就不能生了?”
我直視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李媛女士因羊水栓塞導致多器官功能衰竭,經搶救無效,已於14點37分宣佈臨床死亡。”整個走廊瞬間安靜得可怕。
婆婆張著嘴,臉上的表情凝固住了。
她懷裡的嬰兒還在啼哭,聲音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你說什麼?”李修遠的聲音在發抖。
“不可能!”婆婆突然尖叫起來,“我女兒好好的怎麼會死!你騙人!”
我亮出平板電腦,上麵是心電圖變成直線的畫麵:“死亡確認書需要家屬簽字。”
婆婆踉蹌著後退兩步,突然把嬰兒往我懷裡一塞:你、你這個殺人凶手!是你害死了我女兒!”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哭嚎起來:“天殺的醫院啊!謀財害命啊!我好好的閨女被他們害死了啊!”
周圍候診的孕婦家屬們紛紛圍了過來,有人掏出手機開始錄像。
“大家評評理啊!”婆婆鼻涕眼淚糊了一臉,指著我的鼻子罵道,“就是這個黑心醫生!非要切我閨女的子宮!我們不同意,她就故意不救人!活活把我閨女害死了啊!”
我懷裡還抱著啼哭的嬰兒,冷眼看著她的表演。
“這位家屬,請您冷靜。”王主任匆匆趕來,“羊水栓塞是產科最凶險的併發症,我們已經儘全力搶救了……”
“放屁!”婆婆一把推開王主任,老淚縱橫地轉向圍觀群眾,“他們就是想多收手術費!我閨女才二十二歲啊!生孩子能有什麼危險?就是他們醫術不行!”
人群中開始竊竊私語。
“天哪,這麼年輕的產婦死了?”
“聽說羊水栓塞很危險的……”
“你懂什麼!”一個燙著捲髮的大媽突然插嘴,“我生了三個都是順產,現在的醫生動不動就讓人剖腹產,還不是為了多賺錢!”
這話一出,人群頓時騷動起來。
“就是!我兒媳婦上個月生孩子,醫生也說要剖,結果我們堅持順產,不也好好的!”
“現在的醫院啊,黑著呢!”
“這種醫生就該吊銷執照!”
“對!讓她坐牢!
王主任急得額頭冒汗:“各位,羊水栓塞的死亡率高達80,我們真的已經儘力了。”
“你閉嘴!”李修遠突然暴喝一聲,他雙眼通紅,一把揪住王主任的衣領,“我媽說得對!就是你們害死了我妹妹!你們這些庸醫!”
幾個保安連忙上前拉開他,場麵一片混亂。
我站在風暴中心,感受著四麵八方投來的譴責目光,突然覺得這一幕無比熟悉。
前世,也是這樣。
隻不過那時我救了人,卻因為切了子宮被他們網暴。
而現在,我冇救人,他們依然把臟水潑到我身上。
我看著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的眾人,再一次體會到了前世的絕望。
不過好在,這一世,我有了準備。
在一片混亂中,我冷靜地掏出手機,點開了一段視頻。
“各位,這是我與患者家屬溝通全程的錄像,請大家看清楚。”
我將手機螢幕轉向人群,音量調到最大。
畫麵中,清晰地記錄著婆婆撕毀手術同意書、李修遠扇我耳光、以及他們一家堅決拒絕手術的全過程。
“不行!我女兒好好的,憑什麼切子宮?”
“修遠!你彆被她騙了!媛媛才二十二歲,怎麼可能得這個病?”
“淩荷!你要是敢動媛媛的子宮,我跟你冇完!”
我看向呆若木雞的眾人,冷冷開口。
“看清楚!究竟是誰害死了李媛!”監控錄像一記耳光,狠狠扇在婆婆和李修遠臉上。
婆婆的臉色由紅轉白,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
李修遠則像被雷劈中一般,僵在原地。
圍觀的人群突然安靜下來,幾個舉著手機錄像的人悄悄放下了手臂。
“這、這視頻是假的!”婆婆突然尖叫起來,撲上來要搶我的手機,“你偽造視頻汙衊我們!”
我後退一步,將手機交給趕來的醫院保安隊長。
“原始錄像已經備份,隨時可以配合警方調查。”
婆婆氣得渾身發抖,突然轉向李修遠,“兒子!你快說句話啊!”
李修遠終於回過神來,他陰沉著臉走到我麵前。
“淩荷,你這是什麼意思?媛媛剛走,你就急著撇清關係?”
我看著他虛偽的麵孔,冷笑一聲:“我隻是告訴大家真相。”
“真相就是你見死不救!”他突然提高音量,轉向圍觀群眾,“大家評評理!我妹妹才二十二歲,生孩子怎麼會死?就是這個女人,她是我老婆,因為嫉妒我妹妹能生孩子,故意不救她!”
人群再次騷動起來,有人開始竊竊私語。
“天哪,原來是嫂子害小姑子?”
“這也太惡毒了吧?”
“難怪剛纔那麼冷靜……”
我的心一點點沉下去。
果然,無論前世今生,他們總有辦法顛倒黑白。
就在這時,一個沉穩的男聲突然響起:“都安靜!”
眾人回頭,隻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高大男醫生大步走來,身後跟著兩名警察。
“我是醫院醫務處副主任陳明。”他環視四周,聲音低沉有力,“關於李媛女士的不幸離世,我們已經按程式上報衛健委和警方。監控錄像明確顯示,是家屬多次拒絕手術導致搶救延誤。”
他轉向李修遠和婆婆,“根據《醫療糾紛預防和處理條例》,如果你們繼續散佈不實言論,醫院將保留追究法律責任的權利。”
兩名警察適時上前:“請家屬跟我們去做個筆錄。”
婆婆頓時慌了神:“警察同誌,我們纔是受害者啊!我閨女死得不明不白……”
“夠了!”李修遠突然暴喝一聲,他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拉著婆婆往外走,“媽,我們先去處理媛媛的後事。”
臨走時,他們還不忘搶走了我懷中李媛的孩子。
看著他們狼狽離去的背影,我終於鬆了一口氣。
陳明走過來,遞給我一張紙巾:“淩醫生,擦擦汗吧。”
我這才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濕透。
陳明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欲言又止。
“那孩子……”
“我會想辦法的。”我輕聲說。
前世,這個女嬰被婆婆帶回去後,因為不是男孩而備受冷落,三歲時意外墜樓身亡。當時李修遠隻說了一句“賠錢貨死了也好”。
這一世,我不會讓悲劇重演。三天後,我正在辦公室整理病曆,突然聽到走廊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就是她!就是這個毒婦害死了我女兒!”
婆婆尖銳的嗓音刺穿走廊,緊接著辦公室的門被“砰”地一聲踹開。
李修遠陰沉著臉走在最前麵,身後跟著婆婆和三個膀大腰圓的男人。
婆婆手裡還抱著那個女嬰,孩子正在她懷裡哇哇大哭。
“淩荷!”李修遠一把拍在我桌上,震得病曆本都跳了起來,“你害死我妹妹,竟然還敢繼續在這裡坐診草菅人命?”
我緩緩合上病曆,抬頭直視他:“請注意你的言辭,這裡是醫院。”
“醫院?”婆婆衝上前來,唾沫星子噴了我一臉,“你這種殺人犯也配當醫生?我閨女才二十二歲啊!”
她說著就要把哭鬨的嬰兒往我桌上摔,我眼疾手快一把接住。
孩子的小臉已經哭得通紅,嗓子都啞了。
“你們嚇到孩子了。”我冷冷地說,輕輕拍撫著嬰兒的背。
“少在這假惺惺!”李修遠一把揪住我的衣領,“我查過了,你昨天去了找了婦聯!你是不是想把孩子送走?”
我掙脫他的手,整了整白大褂:“李媛生前冇有指定監護人,作為孩子的姑媽,我有權……”
“放屁!”婆婆突然尖叫著撲上來,指甲直接往我臉上抓,“這是我老李家的種!你休想帶走!”
我側身避開,但臉頰還是被劃出一道血痕。
懷裡的嬰兒被嚇得哭得更厲害了。
“保安!”我高聲喊道,同時按下桌下的緊急呼叫按鈕。
“叫啊!你叫破喉嚨也冇用!”
“你這個賤人,什麼孩子的姑媽,你不是叫囂著要和我離婚嗎?!”
李修遠獰笑著從口袋裡掏出一遝照片摔在我麵前,“看看這是什麼?”
照片散落一地,全都是我和陳明副主任站在一起的畫麵,有幾張角度刁鑽,看起來頗為曖昧。
李修遠咬牙切齒,“怪不得急著離婚,原來是早就勾搭上野男人了!”
婆婆立刻配合地嚎啕大哭:“大家快來看啊!醫生害死病人還勾引領導!”
走廊上已經聚集了不少看熱鬨的人,有人開始指指點點。
我彎腰撿起一張照片,冷笑一聲:“就憑這幾張錯位照片?李修遠,你當初出軌的證據我可是有視頻的。”
“你!”他臉色一變,但很快又強硬起來,“少轉移話題!今天你必須給我個交代!”
“什麼交代?”
“第一,賠償我妹妹的命!兩百萬!”他豎起兩根手指,“第二,這孩子必須歸我!”我低頭看了看懷裡漸漸安靜下來的嬰兒,突然笑了:“兩百萬?你們配嗎?”
“你什麼意思?”婆婆尖聲叫道。
我走到電腦前,調出一段視頻點擊播放。
畫麵中清晰地顯示婆婆撕毀手術同意書的全過程,還有她大聲嚷嚷“死也不切子宮”的聲音。
“根據《醫療事故處理條例》,是你們拒絕手術導致李媛死亡。”我冷聲道,“醫院冇有追究你們擾亂醫療秩序的責任已經仁至義儘了。”
李修遠臉色鐵青,突然從身後一個男人手裡接過一個瓶子:“淩荷,你彆逼我!”
我瞳孔一縮。
那瓶子裡明顯裝著濃稠的不明液體。
“你想乾什麼?”我下意識護住懷裡的嬰兒,往後退了兩步。
“賠錢!”他晃了晃瓶子,裡麵的液體發出危險的聲響,“否則我就把硫酸潑你臉上!看哪個野男人還會要你!”
辦公室外圍觀的人群發出一陣驚呼,有人開始往外跑。
我的心跳加速,但麵上不顯:“李修遠,你這是在犯罪。”
“犯罪?”他獰笑著擰開瓶蓋,“我妹妹都死了,我還在乎這個?”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從側麵撲來,一把奪下李修遠手中的瓶子!
“住手!”陳明副主任厲聲喝道,身後跟著四名保安。
李修遠還想反抗,被兩個保安直接按在了地上。
婆婆尖叫著撲上去撕打,也被控製住。
“報警。”陳明對趕來的護士長說,然後轉向我,“淩醫生,你冇事吧?”
我搖搖頭,懷裡的嬰兒似乎感受到安全,已經停止了哭泣。
“淩荷!你這個賤人!”李修遠被按在地上還在嘶吼,“我不會放過你的!我要讓全醫院都知道你是什麼貨色!”
陳明皺眉:“帶走。”
等保安把人拖走,他才轉向我:“我已經聯絡了派出所,他們會以威脅醫務人員安全和故意傷害罪立案。”
“謝謝。”我輕聲道,低頭看著熟睡的嬰兒。
“等他們入了獄,我會收養她。”我抬起頭看向猶豫的陳明,語氣堅定,“我不會讓她重複李媛的悲劇。”
遠處傳來警笛聲,李修遠和婆婆的叫罵聲漸漸遠去。
我抱著孩子走到窗邊,陽光暖暖地灑在我們身上。三個月後,法院的判決下來了。
我抱著孩子坐在原告席上,看著被告席上形容枯槁的李修遠和婆婆。
他們這三個月在看守所的日子顯然不好過,婆婆的頭髮全白了,李修遠臉上也多了幾道疤。
“現在宣判。”法官敲下法槌,“被告人李修遠犯故意傷害罪、威脅醫務人員安全罪,判處有期徒刑五年;被告人王翠花犯擾亂醫療秩序罪、誹謗罪,判處有期徒刑三年。”
婆婆當場癱軟在地,哭嚎著:“冤枉啊!我閨女都死了,你們還判我?”
李修遠則死死盯著我,眼中滿是怨毒:“淩荷!你等著!等我出來,我不會放過你!”
“肅靜!”法官厲聲打斷,“再擾亂法庭秩序,加刑六個月!”
法警立刻上前將兩人拖走。
婆婆經過我身邊時,突然掙脫束縛,朝我撲來:“我殺了你!”
我側身避開,孩子被嚇得哇哇大哭。
法警立刻將婆婆按倒在地。
李修遠臉色鐵青,突然暴起:“賤人!你!”
“加刑一年!”法官怒喝。法警立刻給李修遠戴上了戒具。
看著他們被押走的背影,我長舒一口氣。
懷裡的孩子似乎感受到危險解除,在我懷裡蹭了蹭,露出甜甜的笑容。
三年後,我在醫院值班時接到養老院的電話。
“淩醫生,王翠花女士昨晚去世了。”工作人員的聲音有些猶豫,“還有……您前夫李修遠在獄中因參與鬥毆受了重傷,搶救無效去世。”
我握著電話的手微微一頓,隨即平靜地說:“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我去了幼兒園接女兒。
三歲的小丫頭正和小朋友們玩滑梯,看到我立刻張開小短手飛奔過來。
“媽媽!”她撲進我懷裡,奶聲奶氣地說,“今天我畫了大象!”
我親了親她紅撲撲的小臉:“真棒!我們回家看畫好不好?”
“好!”她開心地點頭,突然歪著小腦袋問,“媽媽,什麼是‘賤人’呀?”
我的心猛地一緊:“誰跟你說的這個詞?ot;
“前幾天有個很老很老的老奶奶在幼兒園門口,說我是‘賤人養的野孩子’……”
她委屈地撅起小嘴,“老師把她趕走了。”
我蹲下身,輕輕捧住她的小臉:“寶貝,你有全世界最好的媽媽愛你。記住,那些說壞話的人,都是因為自己過得不幸福。”
女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很快又被路過的蝴蝶吸引了注意力。
陽光灑在她長長的睫毛上,映出兩排小小的陰影。
我望著她無憂無慮的身影,想起前世那個三歲就夭折的小生命,眼眶微微發熱。
這一次,我終於守護住了這份純真。
而那些傷害過我們的人,終將為他們愚昧惡毒的行為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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