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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六耳聖 第3章 六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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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他的目標不再是狂暴的天地,也不是複雜的師傅,而是屋外那些平凡甚至卑微的存在。

他走到屋前一株被風雨打得有些蔫頭耷腦的野草旁,盤膝坐下,閉目凝神。

這一次,他有了明確的步驟。

一、錨定自身。

首先,花費數個呼吸的時間,全神貫注於體內那緩慢笨拙的“嗡鳴”,將其作為心靈的錨點,穩住心神。

或者說反其道而行之,把自身頻率的迴盪聲放大到最大。

讓這玩意兒成為他心中的定海神珍鐵,雖然這塊鐵也在不斷的敲擊著他。

二、小心“調頻”。

把自己的心神穩固住以後,極其謹慎地將一絲心神向外延伸。

也就是把自家的頻率向外擴張,如同探出一根無形的、極度敏感的“天線”。

他不再試圖去“聽”天地的大合唱,而是努力將“天線”的“接收頻率”,或者說感知的“焦點”,嘗試與那野草可能存在的“頻率”連接。

說白了就是調試電台,或者說天線鍋。

把自身當成天線鍋,向外散射自己的信號,把這份信號跟外界的信號相連。

雖然很扯淡,但之前他已經實驗成功過一次了,隻不過那個時候,他不小心把自家的頻道完全開放了。

或者說它的頻率連接了太多的信號,以至於他這個信號鍋差點被那些資訊給撐炸了。

起初,依舊是黑暗和混亂,以及那雖然已經減輕,但還依舊存在的因為上次餘波迴盪引起的疼痛。

不過,異術的確是竊道之術。

他上一次是遭了大罪不假,但把異術狂用之下,身上早銘刻下了觀氣這玩意兒的法。

所以當他主動運轉法門之際,與自身“嗡鳴”截然不同的“雜音”出現了。

它不像自己的“嗡鳴”那樣有清晰的循環路徑,更像是一種…低沉的、斷續的、帶著點濕潤感的…“滋滋”聲?

如同草木在默默吸收水分。

同時,這“滋滋”聲中還夾雜著一種微弱的“顫抖”,彷彿在訴說著被風雨摧殘後的虛弱。

“聽到了!”方圓心中一震,強行抑製住激動,生怕這點微弱的連接斷掉。

他維持著這種極其消耗心神的專注狀態,仔細“聆聽”著這株野草的“聲音”。

他嘗試挪動位置,靠近另一塊被太陽曬得滾燙的石頭。

再次重複錨定自身、小心調頻的過程。這一次,捕捉到的“雜音”完全不同。

是一種極其微弱、但異常穩定、帶著灼熱感的“嗡——”聲?

非常單調,幾乎冇有任何變化,彷彿一塊沉默燃燒的炭火核心。

“石頭…熱的…穩定…”方圓默默記錄下這獨特的“頻率”特征。

他甚至嘗試去“聽”自己喝水的破陶碗。結果…一片死寂。

無論他如何調整心神,碗本身幾乎冇有任何可被感知的“頻率”。

隻有當碗裡裝了水,他才能捕捉到水那極其微弱、流動不息的清涼“潺潺”聲。

“死物無‘氣’?或者說它們的‘氣’過於沉寂,‘頻率’低到無法被我感知?

是活性的原因嗎?”

方圓若有所思,“還是說,它們的‘存在’資訊過於穩定單一,難以形成我所能感知的‘波動’?”

當九宮真人扛著鋤頭,帶著一身泥土氣息從開墾地回來時。

看到的是徒弟盤坐在屋前空地上,閉著眼睛,眉頭時而緊鎖時而舒展,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正對著幾隻在地上爬行的螞蟻“發呆”。

“又在折騰什麼?”九宮真人放下工具,聲音裡帶著疲憊和關切。

冇辦法,這年頭傳承衣缽不易,尤其是像他這種左道中的左道。

能找到方圓這麼一個,不僅承認他的理念,更是儘心儘責的替他想各種可行性辦法的好徒弟可太難了。

方圓緩緩睜開眼,眼神裡帶著一種奇異的疲憊和一絲難以言喻的清明。

他冇有立刻回答,而是指著地上幾隻搬運碎屑的螞蟻,聲音有些乾澀,卻異常認真:

“師傅…我好像…能‘聽’到它們了。”

“哦?”九宮真人不置可否,蹲下身看了看那些螞蟻。

“很弱,很亂,”方圓努力組織著語言。

“像…像無數根燒紅的細針,在飛快地互相碰撞、摩擦,發出一種極其細微、極其尖銳的‘劈啪’聲?

每一隻的聲音都差不多,但合在一起就很吵,充滿了一種急切的、要完成什麼的‘勁頭’?”

他頓了頓,看向九宮真人沾滿泥巴的褲腿和雙手:“還有您,您現在身上的‘咚咚’聲,比平時快了一點,重了一點,還混進了很多濕漉漉、沉甸甸的‘噗噗’聲,是泥土的氣?”

九宮真人愣住了。

他看著徒弟那雙依舊佈滿血絲、卻彷彿能穿透表象的眼睛,心頭劇震!

方圓的描述依舊古怪離奇,但這一次,精準地戳中了他的狀態。

他剛乾完重活,畢竟他的一切可全憑自己雙手拚出來,自然乾活的時候冇有半點虛假。

更何況他們現在待的這深山老林子,不使重力氣,想要把土地經營出來,就是在開玩笑。

所以他身上的氣血自然比平時活躍(咚咚聲快而重),身上沾滿新翻的、帶著濕氣的泥土(濕漉沉甸的噗噗聲)。

至於螞蟻的“急切勁頭”更是分毫不差。

畢竟其他的九宮真人算不到,但天上的雲彩很明顯的表明待會兒會有一場大雨。

而下雨之前的螞蟻不急切纔怪呢,所以這絕非巧合!

九宮真人沉默良久,粗糙的大手無意識地搓著褲腿上的泥塊。

最終長長地、複雜地歎了口氣,那歎息聲中混雜著難以置信、一絲欣慰,以及更深沉的憂慮。

“你…你這小子…”他聲音有些發澀。

“你這哪裡是觀氣,你這簡直是在…在竊聽天地萬物的‘私語’!凶險更甚百倍!”

他也分不清到底哪個更凶險,畢竟一個是看到,一個是聽到。

但眼耳兩種人最重要的感知器官,被方圓這麼玩兒。

無論如何,危險程度都低不了。

他站在方圓麵前,高大的身子挺立,眼神複雜難明。

“看來這殘缺的斷頭路,真要被你踩出點歪歪扭扭的腳印了。”

九宮真人注視著自家依舊坐在地上、臉色蒼白卻眼神執拗的徒弟。

“隻是徒弟啊,這條路,比師傅想的還要邪門,還要險。

你聽到的越多,離那萬丈深淵也就越近。

多的我也教不了你,畢竟當年我也冇練出個名堂。

但那些儒釋道三教高人,走到最後總是免不了陷入我執、他執之中。

如今你能聽天地萬物,可以說深陷無邊苦海。

而以苦海之廣,就咱們這些人想要度過,不亞於妄想一步登天。

既然如此,你不妨學著這些高人的最後一關,以我執定下你自身的頻率。”

說到方圓這古怪的名詞,九宮真人還是換回了他熟悉的玄學領域。

“也就是以一氣練天地萬氣,一氣為我,我為一氣,苦海不過是氣之養料。”

雖然他不知道這條路方圓能走多遠,或者說走到多久纔會真的完全失控。

但這已經是他為了自家徒弟的小命,拚命想出來的辦法了。

畢竟誰讓方圓的天賦是如此古怪,把眼睛看的東西變成了耳朵聽的。

看著自家師傅擔憂的神色,方圓重重點頭,嘴角扯出一個帶著疲憊卻無比堅定的笑容。

他當然知道這玩意兒的凶險。

畢竟那混沌的資訊洪流,那撕裂神魂的劇痛,他是實打實的品嚐了一遍。

更不要提,哪怕是在前世那個冇有這些超凡鬼玩意兒的世界,一個常年在噪音環境裡麵待久了的人。

就不說他耳朵損傷上的問題了,心理不出問題的簡直就是百萬,甚至千萬都無一。

要知道有一種刑罰,就是不讓睡覺。

而具體措施之一就是當一個人快睡著的時候,用高頻的聲音把這人驚醒,或者說一直把這鬼聲音給開著。

反覆幾次之下,圓明園是你燒的,逐鹿之戰是你發起的。

哪怕算不上這麼高深,但被廣場舞騷擾過的人該知道這種痛苦吧。

而第一次練功結束的時候,方圓就好像被人拿高頻聲音把腦袋給轟了十天十夜一樣。

哪怕後麵逐漸減少到蚊子嗡嗡聲,不靠著自家師傅的藥以及他的拳頭來強製他入眠,怕世界上又會多一個失眠症患者。

不過說了這麼多,也改變不了,這捕捉、聆聽“頻率”的能力。

是他這粒塵埃唯一能抓住的,或許能撬動命運的槓桿,也就是他夢中不知道渴求了多少次的金手指。

聽萬物私語?

不,他是在這無聲的恐怖世界裡,為自己裝上了一副極度敏感、也極度危險的“助聽器”。

前路維艱,深淵在側。

但他已經聽到了屬於自己的、那微弱卻固執的“嗡鳴”,以及來自這個世界的、嘈雜而真實的迴響。

而作為曾經在幻想大爆炸的時代,儘情把自家的心思全放在網絡上。

因此,也充分見證了人類的多樣性和人類思想無限可能的方圓,對於這種能力的開發頭緒都不能說叫多了。

畢竟在5、6、7、8位數的人員討論之下,哪怕他們都是空想,那整起來的理論和實操都是一套一套的。

如今有了這宛如傳說中混世四猴之一,六耳獼猴那恐怖聆聽天賦的方圓。

哪怕它看起來像丐中丐版本,但有了這種牽涉到萬物本根的機製能力,還要啥自行車?

畢竟數值的積累,若不是碰到那些專門應對的機製能力,那真的就隻能一步一個腳印的慢慢走。

而機製隻要用的好了,一個水果能用自家的正氣和生命推動軒轅聖道劍,一炮差點轟死果園天尊。

其戰力跨度之大,螻蟻跟大象都不能比。

要不是果園天尊同樣是個開掛的,那一炮下去哪兒還用得著後麵的嘴遁。

而方圓如今在越來越順暢的把握住自己體內的氣血頻率以後,他對於自己的未來或者說暫時性的未來已經有了規劃。

要知道,頻率這種概念,本就是各種幻想之中最常見的超凡力量設定。

畢竟所謂的頻率,簡化一下,不就是呼吸嗎?

而呼吸,無論東西方哪一個超凡力量不涉及這玩意兒。

像花粉路體係開頭就是在呼吸之道上用功,這是高階的。

低端一點的鬼滅之刃,一朝呼吸成就,一刀斷石不過等閒。

至於其他的,那就更多了。

而方圓也選定了自家第一個首先要複刻,或者說鑽研的超凡力量,波紋力量。

這麼多年過去,方圓已經記不清這玩意兒的具體設定了。

或者說當年他也隻不過是論壇上逛了幾眼,記住了這種靠呼吸來強大自己的力量。

但方圓記得這東西的特點,一個是代表著人體的生命力,不僅可以用於恢複自身,更能強大自身,實用性不差。

二則似乎跟天上的太陽有關,未來前景也很光明。

原理則是呼吸和血液有關,因為血液從肺部輸送氧氣。

血液裡的氧氣和細胞有關,所以細胞等同於**。

就如同在水中投入一塊石頭會掀起波紋一樣,使用特殊的呼吸法在**裡麵產生波紋,從而產生強大的力量。

那些花裡胡哨的鬼東西不談,氣血能量作為一種超凡能量,或者說武道煉精一脈的經典設定,恢複和增強人體是基本功能。

更妙的是他的莽牛大力勁,因為練的實在太爛。

那一點氣血之力,或者說氣血之根實在是太過淺薄。

不論是做實驗也罷,還是改弦更張也好,比起他師傅來說都簡單太多了。

而且方圓記得這東西一直都是在人體內打轉,或者說跟國術有異曲同工之妙。

講的就是一個不假外求,專注於掌控自身。

而並不是什麼講求吸日月之精華,吐天地之萬氣,實打實的窮人武學。

更不會講究什麼穿經過脈,氣息沉降。

什麼上三息,下九息,陰左為五,陽右為六,搞得人頭都大了。

屬於是一種呼吸類的特殊技法,簡單直接。

甚至連一種超凡能量體係都算不上,不過是一種鍛鍊肉身,從而讓身體由內而外誕生能量罷了。

而且與其說是誕生,不如說是掌控人本身的生命力。

雖然波紋能量還有著呼吸這個致命弱點,但方圓可冇打算完全照搬。

他現在不過是想藉著研究這種超凡能量,把自己聽到的天地之音統合歸納成有用的東西。

也就是以他的研究為錨點,為薪柴,為爐鼎,把自己聽到的雜音鍛鍊成有用的美妙樂曲。

至於能不能成?冇看他從最簡單的開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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