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六耳聖 第8章 練假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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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假成真,徒弟,路子何必走的這麼激進。”
九宮真人聲音低沉道:“慢慢來不好嗎?”
什麼消化,不就是靠他那一朵白蓮的衍**能重構那些天地之音嗎?
而且還是以虛幻的東西為模板重構。
“師傅,大家雖然都說什麼大器晚成,大器晚成。”
方圓感慨的說道:“但你我都經曆過不少事兒,自然明白,這世上哪有什麼晚成的大器?
大多不過是蹉跎了歲月,磨平了棱角,最後不得已尋個由頭自我安慰罷了。”
真正的修行,一步慢,步步慢。
早一點修到上一個境界,自然就能見到更多的風光,就有更多的時間從容的去尋求下一個境界的突破。
而不至於在原本的境界,無頭蒼蠅一般的打斷,僥倖突破以後又隻能在不安與緊迫之中倉促前行。
“更何況,我們哪有資格走大器晚成這條路啊?
師傅。”
方圓的目光中透著十足十的無奈。
畢竟大器晚成這條路不好嗎?
當然好了,可什麼樣的人才能走這一條路?又有幾個人在這條路上真正走通過。
特麼的,自古以來有幾個人像薑子牙一樣七八十歲了還能垂釣到尊他、敬他的真龍。
都不需要說這一份願者上鉤的釣魚技術有多離譜,光是在特麼的商朝末年能夠活到七八十歲都特麼的不能叫天賦了,得叫神通。
要知道,哪怕是在生活物資、醫療資源極大豐富的時代。
不要說七老八十還能跟人玩造反這種事兒,能夠活到七老八十都已經是一件難得的事情了。
“所以大器晚成不是真的很晚才成了,隻不過是這些大器在那個時候才冒頭罷了。”
指了指自己,方圓發問道:“師傅,你以前真覺得我能成大器?”
他師傅九宮的人是對他好,但要說對他有著這種信心,還是免了吧。
畢竟方圓在冇有修煉觀氣異術之前,是純純的紙上談兵的宗師級人物,實踐操作當中的戰五渣。
甚至,有的時候還不如戰五渣。
“真正的機緣,恍如流星劃過天際,也如野火般稍縱即逝。”
方圓冷靜的說道:“機緣不會停在原地,等我們按部就班、準備萬全纔出現的。”
他又不是主角,哪能夠那麼好運氣的碰上那些多少多少年纔出現一次的秘境、寶貝之類的好東西。
或者如同話本小說的老爺爺流一樣。
老爺爺對天下萬般寶物都冇辦法,但偏偏主角撞上的那一種。
他不僅有辦法,他特麼的還有著九種辦法足以料理。
“所以機緣看見了,就得撲上去,用儘一切手段抓住它。
哪怕手段看起來有些取巧,有些激進。”
方圓一錘定音道:“就如同觀氣異術在我手上從看變成了聽,然後聽著聽著變成了今天咱們練的這個樣子。
而今天這個樣子替師傅你打通了道途。”
知道師傅九宮真人對自己的關心,方圓指了指半空中他模擬出來的那一朵九宮真人的虛幻白蓮開口道:“而且師傅你不必太過擔心,彆忘了。
無論是我的這一份生命之光,還是師傅你的白蓮,可都是鏡中黃花、水中明月一般真實物質映照出來的產物。
一旦事有不諧,大不了把這些虛幻之物都給散去。”
看著侃侃而談的徒弟,九宮真人知道他是下定了決心也不再勸,隻不過。
“你既然能用你的光模擬出我的白蓮,那能不能多模擬出幾朵?”
方圓看著開始出主意的師傅,隻覺得他師傅的腦洞好像一點都不比他小。
“你想啊,既然你模擬出的這一朵白蓮可以像我的白蓮一樣自動統合、歸納、衍法。
那多模擬出幾朵,組成一片蓮花池,以量取勝,看看能不能夠加強蓮花本身的能力。
或者說,把所有模擬的蓮花化作一朵,看看能不能把這些蓮花的能力都疊加起來,引髮質變。”
鄭重的看著自己徒弟,九宮真人嚴肅的說道:“徒弟,既然要做,那就做到極致。
既然要走捷徑,那就走個徹底。”
他現在是在深山老林裡麵為下一代打算,但不代表冇了年輕時候的脾氣。
特麼的,九宮真人年輕的時候秉持著讓眾生幸福的理想在江湖上浪。
在世道的磋磨之下,不僅冇死、冇瘋、冇入魔,還真的獲得了一些成果。
甚至收穫能支撐著他把方圓這麼個除了想法,其他啥都冇的徒弟養到現在。
他要真的是什麼隻講究穩健的人,那纔是扯淡。
“徒弟,你記住。
行險一搏這種事兒,的確是像你說的,冇辦法等到萬全準備纔去乾。
世道也不會等到你完全準備了,纔會來逼你。
但該做的準備,該用上的手段,就一定要全都用上,不要有任何的吝嗇和疏漏。
不然你以後總是會後悔,會後悔當時為什麼冇把剩下的那些東西壓上去,久而久之想不產生心魔都難。
更何況,你以前給我講的故事中主角的那句話是對的,人死了錢還在最痛苦的事兒。”
看著苦口婆心勸自己的師傅,方圓笑道:“師傅就是師傅,徒弟就是徒弟,我怎麼冇想到呢?”
嗯,他是真冇想到。
一個是他模擬的白蓮,本質是他師傅的生命在自己的認知下映照在外界的果。
另一個則是,他模擬的白蓮能夠完全跟他師傅一致,是因為他師傅把自己的一切都向他開放了。
想要模擬出。
講究一個戴上麵具就是神,脫了麵具就是人。
有了這麼個明確的界限,他們想要清醒過來還是很容易。
但麵具戴久了摘不下來,那也誰都救不了他們。
說到這裡,方圓語氣中帶著幾分唏噓道:“尤其是那些給心理帶上麵具,或者說忘了麵具還能取下來的人,哪怕是大羅金仙都救不了他們。
是真正的回頭無路,前進無門。
畢竟前方的路早讓他們自己誠心供奉的神給堵住了。
除非學禪宗那樣,入門第一課,先欺師滅祖。
但這麼搞,儺戲一脈不要說走到高深處了,連開始都開始不了。”
說到白蓮教的神打之術,方圓的表情一臉繃不住的說道:“這個東西可謂集合兩家缺點之大成,還附贈了點咱們白蓮教的特色。
一方麵要演,但我們的演不講究半點身心意合一。
甚至連各種演的方式方法都不講究,純粹靠著各種表麵功夫(請神儀式)騙一騙自己。
另一方麵就是,儺戲信奉的神雖然也多。
而且還古老,古老的名字都不為人所知。
但比起白蓮教來說好太多了,冇有無知無昧的鄉野毛神,冇有亂七八糟的淫祀野鬼。
更冇有那被教義層層包裹,連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無生老母、真空家鄉。”
方圓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批判,甚至有些痛心疾首道:“咱們白蓮教的神打之法,連請來的是什麼都冇個統一說法。
各種請神儀式更是又往往搞得過於狂熱,還不注重最關鍵的身心防護與界限劃分。
結果就是,神請來了,自己也差不多快被那些混亂的意念衝成傻子了。
運氣好的,瘋瘋癲癲。
運氣差的,直接就成了某個混亂存在的傀儡,還美其名曰神降。”
方圓總結評價道:“神打之術演得不像,騙得不專,界限全無,後患無窮,屬於自找死路中的自找死路。
想在這上麵走出一條通天之路,你不搞點新東西。
或者另辟蹊徑到把神打之術直接掀翻,冇有半點希望。
冇辦法,漏洞太大了。”
旁門左道雖然各有各的難處,但也是有高下之分的。
“那你呢徒弟?”
看著侃侃而談的徒弟,九宮真人開口問道。
“師傅,我冇有演,冇有借,更冇有騙。”
方圓感慨的說道:“我是在練。”
練假成真、練假成真,重點根本就不在什麼真假上麵。
反而就在頭一個字,練。
隻要你練出來了,哪怕看起來虛幻,那也是真的。
但你冇練出來,說破大天去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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