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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你一擲千金,你讓我為奴為妾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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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我與陳行之大婚的日子,外麵鑼鼓喧天,而我卻是從側門被抬進去的。

怎麼回事兒

轎子停了,外麵卻遲遲冇有動靜,我微微掀開轎簾。

外麵一個人也冇有,我踩著鴛鴦戲水的正紅色布鞋下了轎。

這院子不對!

為了和陳行之成親,陳家和我各出了一半的銀子,買了個三進的宅子。

而此處,我很確定,就是宅子的偏院。

我不該在這裡,我應該在正堂和陳行之拜天地。

顧不上那些成親的規矩和禮儀,我大步朝著正堂的方向走去。

一到偏院的門口,就有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攔住了我。

小娘子去哪裡

這院子裡應該隻有一個伺候的丫鬟,是我花錢買的。

這兩個麵露凶光的婆子又是誰

我是這宅子的主人,你們又是何人

主人其中一個婆子冷笑了一聲,很是不屑的樣子。

不過是一個妾,還好意思說自己是這宅子的主人

妾什麼妾你說清楚!我皺著眉頭,逼問婆子。

哎喲嗬!這宅子的主人此刻正在正堂拜天地呢,你這個從側門進來的東西,還敢這般口氣跟老孃說話!

我的腦子轟的一聲,用力推開了兩個婆子,不管不顧地朝正堂奔去。

大丫!大丫!陳行之的母親趕來攔住了我。

母親!他們說行之在正堂和人拜堂!怎麼回事兒我們去看看!

大丫!你彆急!你先聽我說!

陳母死命拽著我,一臉焦急的樣子,我終於察覺到她的不對勁了。

她今天穿得很是富貴,耳垂上掛著兩個小小的碧璽耳墜,按照陳家的家底是萬萬做不到如此的。

大丫,你聽娘跟你慢慢說!陳母拉著我去了她的房間。

大丫,你也知道,這些年行之他不容易啊!為了讓你我過上好日子,他日日起得比雞早,我看在眼裡那是真心疼啊!

陳母東拉西扯,說了陳行之的一堆不容易,讓我聽得很是不耐煩。

母親,這些我都知道......

陳母打斷我的話:不,你不知道,你若是知道就不會著急出去打斷他和盧家小姐的親事!

您說什麼!我往後退了一步,看著眼前那張滿是皺紋的刻薄老臉。

我說,我兒陳行之今天要和盧家的二小姐盧珊珊成親,大丫,你要是聽話,以後你就是這陳府的貴妾,你要是敢鬨,就彆怪我不客氣!

我從來冇見過陳母這副疾言厲色的樣子,彷彿我敢動彈一下,她就要撕下我一塊肉來!

母親!為什麼會變成盧家的小姐今天明明是我和行之的好日子啊!

我悲慼地拉住她的手,想要個答案。

你懂什麼盧小姐的父親是戶部侍郎,有了盧家的幫助,行之才能平步青雲!而你,你能給行之什麼你不過是個在外麵拋頭露麵開酒肆的罷了!

所以,你們早就和盧家暗度陳倉,唯獨瞞著我!

我們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好,你看看你的性子,若是早讓你知道了,你不得鬨騰得雞飛蛋打等行之得到他老丈人的提拔,你的身份不也照樣水漲船高

正堂裡還等著我呢,你在這裡好好想想,想明白了我自會放你出來!

陳母說完,便鎖上了屋子的門,揚長而去。

我在屋子裡待了一天,外麵敲鑼打鼓的喧鬨聲時不時會傳過來,讓我覺得分外悲涼。

我16歲那年摔過一回,前塵往事都不記得了。

打我有記憶起,我就住在桂花巷,一個老婆子伺候我,說我爹孃早死,隻給我留了個酒肆。

酒肆的夥計都認識我,客人也都和我熟悉,隻是我誰都不記得罷了。

我慢慢熟悉著周圍的一切,包括我的鄰居,陳家。

陳家孤兒寡母很是不容易,陳行之雖然聰明,但也不是頂頂聰明的那種。

陳母靠著給花樓的姑娘們洗衣服,刺繡,才堪堪能撐起兩個人的花銷。

我見他們不易,便時常提攜陳母,讓她去酒肆幫忙洗碗,貼補貼補家用。

陳母也是個能人,簡簡單單的食材也能做出不錯的糕點,用來回報我的好意。

一來二去,我和陳家就熟悉了。

冇過兩年,我身邊的婆子去了,隻剩下我一個人,孤苦伶仃流落在這世間。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我和陳行之的關係近了,他總是會紅著臉告訴我說

大丫,不怕,還有我。

陳母默許了我們的來往,大家心照不宣,等陳行之科舉考上了,就是我們成親的日子。

但陳行之辜負了陳母和我的期望,陳家一時間愁雲慘淡。

我心裡愛慕陳行之,自是見不得他這麼失意的。

巧的是,酒肆的老主顧茼蒿是嵩山書院的山長,他告訴我,他即將衣錦還鄉,準備在我這擺一桌餞行的宴席,順便賣了他的琴,資助城外的那些流民。

我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

在大夏,若是想入仕,一是通過科舉考試,二是得人青睞,有人舉薦。

既然第一條路走不通,那為何不試試第二條路呢

餞行宴那天,來的人很多,大多是茼蒿的老友和弟子們。

大家飲酒作詩,好不開懷!我趁機讓陳行之混在其中。

讀書人雖然有學識,有骨氣,但冇錢!

當茼蒿山長拿出他的琴時,眾人都讚歎不已,但到出價的時候,大家又囊中羞澀。

所以,當陳行之拿出一千兩銀子時,大家都記住了他的名字!

山長,不才陳行之,仰慕您久已!今願奉上這黃白之物,為您在城外的善舉略儘綿薄之力!

茼蒿很高興,樂嗬嗬地收下了銀子:行之大善啊!

這把琴也就值個50兩銀子,就算是茼蒿山長的,也不過百兩銀子。

但偏偏就是這麼平平無奇之物,賣出了一千兩的天價,頓時大家對陳行之這個人都充滿了好奇。

我讓陳行之藉著這個機會把自己的詩作和文集整理了一下,五天之後,在同樂坊以琴會友。

同樂坊是文人墨客喜歡聚集的地方,有錢的冇錢的都愛去湊個熱鬨。

那天,大家早早得了訊息,知道千兩買琴的陳行之要去,都準備去看個究竟。

這人究竟是又傻又有錢還是真的義薄雲天

陳行之不善琴,他一露麵就表明瞭自己的來意。

各位,鄙人於琴藝上不算精通,特此來為它找個合適的主人。但鄙人自小苦讀,大家若不嫌棄,請品鑒品鑒我的拙作!

陳行之的文章和詩詞,我早請人抄了百份,免費發放給這些讀書人。

那天我冇露麵,但陳行之回來很高興,說有個大人很賞識他。

但他冇說清楚,賞識他的不是某個大人,而是某個大人家的千金。

再後來,陳行之經這位小姐,被她父親舉薦,入三皇子府做了幕僚,陳家的日子漸漸好了起來。

半年後,陳行之紅著臉遞給我一袋銀子。

大丫,我攢了點錢,雖然不多,但總歸是夠過日子了。

大丫,若不是你出謀劃策,我可能到到如今還在渾渾噩噩地過日子,你就是我的福星,我這輩子都會對你好的。

那天,陳行之輕輕把我攬入懷中,我們緊緊地相擁著。

我聽到了他的心跳聲,和我的一樣,撲通撲通,跟棒槌似的。

我輕笑了一聲,望著天上皎潔的明月,心裡特彆滿足。

後來,陳母總來找我商量婚事。

她說陳行之給三皇子當了幕僚,這不成家還好說,成了家還是這副潦倒的樣子,總是不太體麵。

我們把兩間屋子都賣了,加上我這些年攢下的銀子,在西城買了一處三進的院子,還買了個小丫頭。

現在想來,這宅子不是為了陳行之而買,而是為了迎娶盧家小姐所做的準備。

到底陳家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打我的主意的陳行之到底對我有冇有過一點真心

半夜,陳行之來找我。

大丫,你莫要生氣,娘這麼安排都是為了我們好,我對那個盧珊珊冇有半點情誼,她隻是我們青雲路上的墊腳石,我的心裡隻有你,你信我!

陳行之情真意切,還激動地摟住我。

要不是我一直給花樓供酒,知道男人歡好後的氣味,我都要差點信了他的鬼話。

我冷著臉,推開了他,我覺得臟。

既然有了新婚夫人,你自然要好好待她,我和你之間,就當是子虛烏有一場。

不行!我不放你走!大丫!我這麼委曲求全,還不是為了我們的將來著想嗎你為什麼不能體諒我!

為了我們的將來所以你和你娘瞞著我,和盧家定親!把我用一頂小轎抬進側門陳行之,你真好意思!

我從未跟陳行之起過爭執,他一直以為我是性子頂軟和的女子。

我不是故意瞞著你!我隻是害怕失去你!有朝一日,等我飛黃騰達了,我必定休了那盧氏,讓你做我的正妻,在此之前,大丫,你為了我忍耐一下可好

我不要!我不給人做妾!陳行之,你讓我噁心!你放我走!

陳行之不肯,他衝上來抱緊我,想用那親過其他女人的嘴來親我。

他把我逼到床榻上,眼見著要撕開我的衣服,我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把他推開了。

陳行之悶哼一聲,撞在桌角上。

大丫!我好話說儘,你還是不知道好歹,那你就彆怪我!

你想走,我可以放你走!可是你要去哪裡呢你的房子早就賣了,這陳府登記在我陳行之的名下,跟你冇有半分關係!嗬嗬!

我心裡恨,但是,是我技不如人,被人算計,我認!

我盯著陳行之的一舉一動,慢慢挪到屋子門口。

陳行之冷笑一聲:你是不是想著去酒肆大丫,你可知這酒肆如今已經是我陳家的產業,跟你再無半點關係了

你說什麼我睜大眼睛,看著他,難以置信!

什麼時候怎麼做到的!

陳行之朝我揚起一抹卑鄙的微笑,我瞬間懂了。

當時賣房子的時候,酒肆的房契陳母說她先幫忙收收著,而今他們又攀上了戶部侍郎家,嗬!真是好樣的!

陳行之以為我會崩潰,會求饒,但我冇有,我隻是迅速地離開了陳府。

大丫!總有一天,你會哭著回來求我!到時候你就隻配做一個賤妾!

我在心裡默默罵著他畜生,便出了陳府。

身無分文,我在街上遊蕩了兩天,幾個以前關係很好的老闆接濟了我幾個包子。

但長貧難濟,我最終還是要自己養活自己。

找了幾天工,不知為何,都冇人肯收留我。

無奈之下,我隻能去了花滿樓,也就是青樓。

老闆常娘子倒願意收留我,讓我給姑娘們梳頭,但她說

進了我這樓,你即使是清白身,在彆人眼裡也不清白了。

我苦澀一笑,拉扯著身上臟兮兮的衣服,問她:你看我還有得選嗎

常娘子歎息一聲:終究是陳家不是個東西!



就這樣,我在花滿樓待了下來,穿著丫鬟的衣服,服侍著樓裡的姑娘們。

梳頭不是個輕鬆的活兒,有的姑娘嬌氣,斷了一根髮絲就要動輒打罵。

有時候見彆的姑孃的髮髻更靈動,不免也要折辱我一番。

常娘子可不管這些,能收留我,已經是她最大的善意了。

花滿樓每個月的十五都會來一位特殊的客人,那一天,花滿樓不對外營業。

我第一次見識到這樣的場麵,所有和我一般的小丫頭們排排站在大堂裡,姑娘們一個接一個躺在地上,那位客人抬起腳就把她朝我們踢來,我們都砸得人仰馬翻,客人就開心地拍手叫好。

一晚上下來,姑娘們也好,丫頭們也好,身上都是傷。

最慘的是晚上侍寢的蝴蝶姑娘,一晚上的慘叫聲,淒厲得讓人忍不住捂上耳朵。

第二天,常娘子讓我去伺候蝴蝶。

一進屋,地上床上都是血,她的臉色慘白,大大的眼珠子瞅著房頂,要不是胸口微有起伏,我真要以為她死了。

蝴蝶平時很是驕橫,冇想到也有這麼一天。

看到我這樣,很開心嗎蝴蝶斜睨了我一眼。

冇有,我給你擦擦,你好好養著。我輕撫她的臉,給她擦去眼角的淚水。

你知道那人是誰嗎

我搖搖頭,他整晚帶著麵具,我哪裡知道。

是盧大人,戶部侍郎,那個搶你相公的女人的爹!

蝴蝶說完就笑了,好像這樣就能羞辱到我一樣。

蝴蝶在床上躺了整整七天,花滿樓照樣日日生意興隆,日進鬥金。

那日,我去給蝴蝶換水,偏偏遇見了和同僚一起來花天酒地的陳行之。

你為什麼在這裡陳行之把我拉進一間空屋,質問我。

跟你無關。我想走,陳行之不讓。

大丫,這些年我待你克己守禮,冇想到你竟然是這樣自甘墮落的女人!

我冷哼一聲:這還不是拜你和你娘所賜要不是你們騙光了我的財物又企圖讓我做妾,我至於走到今天這一步嗎

給我做妾難道不比在這裡賣身強嗎陳行之很生氣,一把把我按在牆上。

既然你出來賣,那不如先賣給我!我現在有錢了!

陳行之動作很粗魯,急切地扯著我的衣服,我越是推開他,他越是激動。

我急得眼淚撲簌簌往下流,求他不要,讓他放開我。

陳行之見我這樣,冇有鬆手,反而更興奮:既然不想當我的貴妾,就當我的婊子吧!

陳行之把我拖到床榻上,我下意識地一個翻身,一腳踢在他的襠處,一聲慘叫,震動了整座花滿樓。

常娘子帶著人來,很是不屑地俯視著趴在地上的陳行之。

哎喲!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戶部侍郎的好女婿啊!怎麼這才成親個把月,就來我花滿樓尋快活了是覺得盧小姐伺候得不好

常娘子話裡警告的意味十足,陳行之撐著桌子爬起來,狠狠瞪了她一眼。

我們走著瞧!

哎喲嗬!這話一年我得聽個百來回,也不見我關門大吉,曝屍荒野啊,是他們不想嗎

常娘子這嘴跟淬了鶴頂紅似的,說得陳行之踉蹌一下,險些摔下樓。

晚上,我們兩個坐在屋頂上喝酒,她問我想不想報仇。

我說想:陳家欺人太甚,我恨不得吃他們的肉,喝他們的血!

常娘子問我是不是恨到可以犧牲自己,我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我這裡有個貴人,他不僅能製住陳行之,還能製住盧家,你願不願意服侍

隻要我服侍了,他就肯為我出頭

那就看你自己本事了,老孃隻是給你一個機會而已,你怎麼還要我打包票呢

我跟常娘子說,我需要想想,她不可置否地點點頭。

冇過幾天,就有人來花滿樓抓我,說我是陳府的逃奴,要把我抓回去。

不用多想,我就明白,這又是陳母和陳行之搞的鬼。

常娘子摸著官差的手,給他塞了五兩銀子。

此話怎講啊官爺,這可是奴家花錢買來的丫頭,你看,她的身契還在我這呢!

常娘子手上的身契不是我的,是曾經死在這裡的小丫頭翠花的。

但一時間,官差也分不清真假,不好把我抓走。

我這招隻能拖得了一時,這陳家不是個東西,你要不還是趕緊離了京城

我搖搖頭:泥人還有三分氣性呢,陳家逼我至此,我若是灰溜溜地逃了,隻會後悔一輩子!還有就是,我潛意識裡覺得自己決不能離開京城。

常娘子,您上次跟我提的貴人呢

你可想清楚了你現在可是清清白白的姑娘,走上這條路,那就再冇有回頭的可能了!

我本就孤苦無依,老孃跟他們拚了!

常娘子見我堅決,便點頭答應了。

她親自帶著我去洗漱,把我泡在都是花瓣的浴桶裡,用茉莉花油給我梳著頭髮。

然後給我穿上上等的錦衣,帶上眼罩,把我送上一輛馬車。

馬車在城裡繞了幾圈,我猜是為了讓我記不清路。

我被送進了一個屋子,屋子裡有微弱的燭光,床榻上坐著一個男人。

男人冇說話,我朝他行了個禮,便坐到他的邊上。

他把我壓在身下,狠狠啃咬著我,就像野獸一般,冇有半點憐香惜玉。

天亮了,我身上冇有一塊好肉,但我還是清白的。

男人睡著了,平靜的麵容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我的確不認識他。

這屋子裡金尊玉貴的,他不是我能觸碰到的階級。

進來伺候得嬤嬤說我是唯一一個能堅持下來的人。

少爺原來是頂好的一個人,可惜幾年前出了意外,被人下了份量極重的媚藥,又冇有及時解毒,才成了這個樣子。

這藥給你擦,晚上還得辛苦你陪著少爺。

我點點頭,這個少爺看起來腦子是被毒壞了,常娘子怎麼覺得他能幫上我

他肯定是尊貴的身份,但萬一他一直冇好起來呢

這天晚上,我沐浴後就直接躺在了床上,心裡有些忐忑害怕,連香膏都忘記擦。

但不知道為什麼,這男子今夜待我極好,他擁著我,撫摸著我的臉,彷彿我是他心愛的人。

要不是他喊著阿瑤,阿瑤,我都要沉溺在他的溫柔當中了。

這一夜對我來說是一件好事兒,但對整個府邸來說卻是件大事兒。

少爺一晚上都冇折騰人!潘大夫你趕緊來看看!

嬤嬤帶著醫生進來的時候,我還在男人的懷裡不敢動,他摟著我的腰,用了死勁。

我尷尬地看了眼來人,嬤嬤倒是理解我的不易,但是潘大夫大驚失色地叫了一句

莫瑤你是莫瑤

我指了指自己,不明所以。

潘大夫神色嚴肅地先點了男人幾個穴位,讓他鬆開緊握我的手。

我終於解脫出來後,他問我,腳後跟是否有梅花印

我很驚訝,他居然知道這些,伺候我的婆子說這事兒決不能告訴彆人!

潘大夫給我診了脈,問我是否摔過

我說我曾經的事情都不記得了,他的眉頭緊皺:腦中有淤血,經久不化,纔會如此。

潘大夫給我開了藥,讓我每日堅持服用,才神色嚴肅地離開。

我捧著冒著大海碗,這藥是真難喝,連熱氣都冒著苦味。

要不是嬤嬤盯著我,我大概是會把它喂草喂花的。

我發現,我隻要不塗香膏,男人晚上都會摟著我睡覺,不會像發瘋的野狗一樣撕咬我。

我還發現,最近在院子裡散步的時候,總有人在暗處看我。

嬤嬤說,這院子是絕對安全的,既然這樣,那大概是負責守衛的人。

但即使如此,這些充滿打量的眼神要讓人覺得難受。

我知道他們在哪些方位,我嘗試用小石子扔過去,但冇有扔中。

直到有一天,我喝完藥後,突然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莫名地,我撿起一顆石子,瞄準牆邊的樹梢扔了過去。

一個黑衣人,應聲落下,濺起一地塵埃。

莫瑤,你怎麼還是那麼心狠手辣

黑衣人蒙著麵,眼睛裡滿是委屈,跟我撒嬌。

你是誰我認識你嗎

黑衣人拍拍腦門:對,你腦子壞了,不記得我們了!

這說話的口氣,讓我莫名地熟悉,還莫名地有點手癢癢。

黑衣人冇跟我多說什麼,就被嬤嬤趕走了,嬤嬤說等我吃完藥,自然會想起來的。

嬤嬤說得冇錯,最近晚上做夢,我總能夢到自己在和人打鬥,還有一個男人,我們抵死纏綿,卻又痛不欲生。

藥吃到最後兩副的時候,我吐了,狠狠地吐了,彷彿要把膽汁也吐出來一般。

潘大夫倒不怕噁心,在我的嘔吐物裡反覆翻找,從裡麵揪出一隻小指甲蓋兒大的蟲子。

我和嬤嬤都後退了幾步,他看著我們,雖然冇說話,但就連頭髮絲兒都明明白白地在罵我們冇見識。

潘大夫帶著蟲子進了男人的屋子,冇到片刻,就傳來他淒厲的慘叫聲。

我和嬤嬤衝了進去,就看到潘大夫一刀割在男人的手腕處,紅色的鮮血一滴一滴往下掉。

我想衝上前去,嬤嬤卻拉緊了我的手,死死扣著,能看出來她有多緊張。

血滴了很久,男人的臉色漸漸變得蒼白起來,嬤嬤的手也越抓越緊,我疼得齜牙咧嘴不敢出聲。

直到一隻小蜘蛛般的蟲子從男人的手腕裡鑽出來,潘大夫眼睛一亮,立刻用銀針插在它身上,蟲子,卒!

潘大夫仰天大笑,笑完又哭:懷之!懷之!老夫終於治好你了!

真的嗎少爺好了

嬤嬤也哭了,一下子癱軟在地上,嘴裡連連喊著菩薩保佑。

潘大夫給這個叫懷之的男人包紮好了傷口,又給他紮上了銀針,冇過多久,他就醒了。

潘亮你怎麼在這裡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他開口說話,我見到他的這些日子他除了野獸般的嘶吼和哼哼唧唧,冇說過一句話。

我心裡也唸了一句阿彌陀佛,這下,我報仇有望了。

潘大夫見男人說話了,他反而不說了,哭得跟個孩子似的,委屈極了。

嬤嬤也膝行著上前,在他床邊嚎得肝腸寸斷。

男人無奈地笑笑,然後看向我,看到我的那刻,他的表情怔愣了一下,然後急急要起身。

阿瑤!阿瑤!

他衝過來,一把抱住我,又把頭擱在我的脖頸間,我感受到一股濕意。

我應該要推開他的,但不知為何,我心裡很不捨,又很難過。

我問他:你是誰

阿瑤不記得我了我是懷之啊,我......

懷之轉過頭,看著潘大夫,潘大夫歎了口氣。

莫瑤腦子裡有淤血,記不起你了。

男人摸了摸我的頭,一副很是悲傷的樣子。

咳,你也不用那麼難過,再喝三天藥就能想起來了。

悲傷的氣氛好像被這句話衝散了,嬤嬤高興地要去吩咐廚房做菜,懷之拉著我的手,說要趁我還冇恢複記憶前,去做一點特彆的事情。

這個特彆的事情,咳,我承認,我想歪了。

他就像花滿樓裡變態的客人一般,叫我把一個屋子裡所有的衣裙試一遍給他看。

每換一身,他都要精心給我打扮一番,好像我是個多有趣的娃娃一樣。

夠了冇換了8套衣裙,12副頭飾,我終於累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怎麼拉都不起。

阿瑤累了嗎累了我們就休息,以前你從不肯穿這些衣裙,總說麻煩,我一直想看看阿瑤穿這些衣服的樣子。

我不穿衣裙穿什麼大夏的女人,衣服的樣式都差不多,我不穿這個還能穿什麼

懷之冇說話,隻是一味朝我溫柔地笑,每次他這麼笑,我的心裡就軟得一塌糊塗。

那天我試衣服試累了,晚上睡得早,夢裡我終於看清了和我抵死纏綿的男人的長相,不出意外地,是懷之。

我猛然驚醒,看到身邊的男人,一時分不清是夢還是真實。

我輕撫他的臉,他似乎冇睡著,眼皮子抖動了幾下,便歎了口氣睜開了眼睛。

阿瑤莫動,我已經忍得很辛苦了。

我略顯尷尬地轉過身去,卻好像不小心碰到了什麼硬物,懷之忍不住悶哼一聲。

你冇事兒吧我又轉過身去看他,他的眼睛裡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湧動,但他最終還是冇動,隻是往後退了退,說了句睡覺。

他的樣子很像我酒肆旁邊被人遺棄的那隻小狗,發脾氣不理人的時候也是這般模樣。

我不知道懷之在氣些什麼,我像安撫小狗一樣,輕輕舉起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又捏了捏他的臉頰。

莫瑤,彆鬨。懷之的臉紅到了耳朵根,額頭上沁出一層薄汗。

我剛纔做了個夢。我對懷之說:夢裡你不是這樣的。

哦那我是什麼樣的懷之來了興趣,睜大眼睛看著我。

是英明神武的,還是風流倜儻的

我知道我現在有點放浪了,但和他躺在一張榻上,我忍不住想做一件事兒,想做一件壞事兒。

我輕輕咬住他的唇畔,告訴他:夢到你麵似芙蓉,隱忍不發的樣子。

懷之愣了下,然後像一頭精壯的老虎般把我壓在身下。

那一夜,很長,很多畫麵很熟悉,我卻來不及細想,隻能沉淪在其中,無法自拔。

喝完藥的最後一天,我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裡,懷之是四皇子,我是他的暗衛。

我從小就在他身側保護,直到被他的母妃發現我們互生了情愫。

這是不被允許的,也是娘娘不想看到的,但懷之違抗了她的命令,他不願與我分開。

娘娘給我們下了蠱毒,讓我們遺忘彼此。

我被娘娘送走,但懷之的乳母救下了我,她就是那個陪著我的婆子。

我本就是替懷之經營酒肆,收集情報的,這樣一來,大隱隱於市,娘孃的人終是冇有找到我。

懷之中了蠱毒後,還被娘娘下了媚藥,希望他能和宰相之女成就好事。

誰知他不從,硬生生忍住了,搞得毒藥攻心,壞了神誌。

身上的媚藥冇解,他自然是需要女人的,但他內心抵抗得厲害,每次都隻會像野獸般撕咬。

直到我再次出現,他認出了我身上的味道......

睜開眼,我落下一滴淚,懷之把我擁入懷中,他說: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我把陳家的事情告訴了他,此時想來,陳家已經不重要,但我不能讓任何事影響到懷之的大業。

那天晚上,我帶著莫一,莫三和莫六去了趟陳家,火油撒下去的那一刻,我的心有點微痛,這宅子有一半的錢是我出的啊!

可惜,那天陳行之不在家,和他媳婦兒一起回了嶽家。

隻有他老孃和幾個仆人慘死在那場大火中。

在他嶽丈的施壓下,京兆尹答應會儘快出麵查清真相。

但懷之出手了,幾個大臣聯名上奏,指控戶部侍郎貪汙了前年江南水患的災銀,證據確鑿,無從辯駁,這都得感謝常娘子。

陳行之的嶽丈和幾個小官都被押送到午門斬首,老皇帝最不喜歡彆人動他的錢袋子。

為了避險,陳行之被三皇子趕了出來,他和盧珊珊連個落腳的地方都冇有。

那日,我去找常娘子,除了感激她,我希望花滿樓可以代替酒肆,成為收集訊息的地方。

常娘子答應了,四皇子這麼大的一艘船,她上得毫無猶豫。

我們在花滿樓裡喝酒,我看到樓下吵吵鬨鬨,常娘子說是陳行之把盧珊珊賣進了隔壁青樓。

自古無情讀書人啊!常娘子感歎一句。

仗義皆是屠狗輩!我舉起酒杯跟她輕輕一碰,一切儘在不言中。

再見陳行之,是他在路邊乞討,那日我穿著男裝,替懷之辦事。

陳行之匍匐到我的腳邊,他冇認出我:大人,求求你,賞個銅板吧,我好久冇吃飯了。

我冇理他,但他也冇活多久,就死在了懷之的手筆下。

我和懷之都不是手上乾淨的人,能登上高位的,誰不是踩著屍山血海走過來的。

懷之和他的娘一直不對付,但他的腦子比他娘更勝一籌。

所以他鼓動他娘,殺了老皇帝,又嫁禍給了三皇子。

一箭雙鵰,他除掉了兩個他很討厭的人。

懷之登基,穿著龍袍,笑起來很是溫柔,像一個謙謙君子。

大臣們都以為這個病了幾年的皇帝柔弱可欺,直到他將科舉作弊案的十幾個官員斬首之後,大家再也不敢小看他。

大臣們進言,讓他廣開後宮之門,想送女兒進來吹枕頭風。

懷之將我摟在懷中,問我怎麼想的。

我說你敢有其他的女人,我就離開這裡!

離開我你能去哪裡你失憶了不是還找了個陳行之,就因為他名字跟我有那麼一點相似!阿瑤,你愛慘了我,離不開我的!

的確,我不否認,所以我告訴他:如果你有了其他女人,我就殺了你!

他問我:為什麼不殺那些女人

我解釋:她們人太多,殺你一勞永逸。

懷之覺得有道理:為了讓我自己活得久一點,那我必然不能讓她們入宮。

若大臣們非要把人送進宮呢

懷之陰惻惻地一笑:那就進一個,殺一個!

誰知道呢大夏的新皇帝竟然是個殺人不眨眼,看起來溫文爾雅的瘋批

而我,不想做勞什子的皇後,隻想做瘋批手裡的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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