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兒子提出AA製,他以遺棄罪把我告上法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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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允城的臉,在一瞬間變得慘白如紙。
他手裡的報紙飄落在地,整個人像被抽走了骨頭一樣,軟軟地癱了下去。
我冇有去扶他。
李院長歎了口氣,彎腰撿起報紙,遞給他。
報紙上,刊登著兩張黑白照片。
男的叫張偉,女的叫劉紅。
他們是周允城的親生父母。
也是十八年前,轟動一時的殺人案主犯。
而我,當年隻是一個剛從鄉下來城裡打工的洗碗工。
那個改變我一生的冬夜,我永遠也忘不了。
我加完班,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
在經過一個垃圾桶時,我聽到了微弱的、像小貓一樣的哭聲。
我循著聲音找過去,在一個破紙箱裡,發現了一個被紫紅色棉被包裹著的嬰兒。
他凍得小臉發青,嘴唇烏紫,哭聲已經氣若遊絲。
棉被裡,有一張紙條和一遝錢。
紙條上歪歪扭扭地寫著:“有能力的人請撫養他。”
錢不多,零零散散加起來,正好五百塊。
那就是我所謂的“買下”他的全部過程。
我抱著這個快要凍僵的小生命,毫不猶豫地衝向了最近的醫院。
然後,我報了警。
警察很快介入調查,也很快就查清了嬰兒的身份。
當我從警察口中得知,這個孩子的父母是那兩個電視上天天播報的殺人惡魔時,我整個人都懵了。
警察聯絡了他所有的親屬。
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叔叔伯伯,姨媽舅舅
冇有一個人願意收養他。
他們說:“我們冇有這種殺人犯的家人,更不會養一個孽種,嫌晦氣!”
這個剛出生幾天的孩子,被整個世界拋棄了。
無處可去的孩子就暫時在福利院安頓下來。
李院長至今都對當時的場景記憶猶新。
“那時候的小明,還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經常跑到這裡來看你。”
“他會抱著你,一坐就是一下午,給你唱歌,給你講故事。慢慢的,你開始對他笑。”
院長停頓了一下,轉身看向早已泣不成聲的我。
當時臨刑前,我去看守所,見過一次劉紅。
隔著厚厚的玻璃,那個看起來瘦弱不堪的女人,冇有流一滴眼淚。
他隻是平靜地告訴我,孩子是他在逃亡路上生的,生下來就冇奶,隻能喂米湯。
“我們這種人,不配有孩子。”
“把他扔了,是死是活,都是他的命。”
他的眼神,冇有絲毫波瀾,彷彿在說一件跟自己毫不相乾的事。
一個星期後,我告訴李院長,我要收養這個孩子。
李院長搖了搖頭:“小明,你還年輕,你的人生還有無限可能,背上這樣一個包袱,太苦了。你會被這個孩子的身世拖累一輩子的。”
我冇有聽他的話,抱著懷中香香軟軟的小人兒,不肯鬆手。
這個孩子既然來了,就說明和我有緣份。
我辦了所有的手續,給改了名字,叫周允城。
我希望他以後能做像城池一樣可靠、值得信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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