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兒子提出AA製,他以遺棄罪把我告上法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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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直播,在網上掀起了滔天巨浪。
一夜之間,輿論徹底反轉。
之前罵我罵得最凶的那些人,現在開始瘋狂地攻擊周允城。
“臥槽!年度反轉大戲!這兒子簡直是畜生啊!”
“農夫與蛇的現實版!薑阿姨太可憐了!”
“殺人犯的兒子,果然骨子裡就不是好東西!基因這玩意兒太可怕了。”
“心疼蔣叔叔,抱抱。以後為自己活吧!”
周允城的社交賬號被憤怒的網友們衝爛了。
他所有的照片和帖子下麵,都塞滿了各種不堪入目的辱罵和詛咒。
“滾出我們的城市!”
“你這種人不配上大學!”
“去給你那殺人犯爹媽贖罪吧!”
錄取他的那所名牌大學,很快就釋出了一則聲明。
聲明稱,校方高度重視網絡輿情,將對周允城同學的入學資格,進行重新稽覈。
所謂的“重新稽覈”,不過是一種體麵的說法。
我知道,他完了。
他親手毀掉了我為他鋪就的,那條原本可以通往光明未來的路。
幾天後,有人敲響了我的門。
我以為又是記者,冇有理會。
門外的人卻固執地敲著。
“蔣明,你開門,我知道你在裡麵。”
是周允城的聲音。
嘶啞,疲憊,帶著哭腔。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了門。
他站在門外,幾天不見,像是變了一個人。
頭髮油膩地貼在頭皮上,眼窩深陷,臉色蠟黃。
身上那件曾經得體的白色polo衫,現在皺巴巴的,還沾著不知名的汙漬。
他看到我,“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爸”
這一聲“爸”,讓我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我錯了,爸,我真的知道錯了。”
他抱著我的腿,嚎啕大哭。
“你原諒我好不好?我不能冇有你,我不能冇有學上”
“網上那些人都在罵我,學校不要我了,我冇有地方可以去了”
“我知道我不是人,我混蛋,我不是東西!你打我吧,罵我吧,隻要你肯原諒我!”
他一邊說,一邊抬手狠狠地扇自己的耳光。
啪,啪,啪。
清脆響亮。
我低頭看著他,看著他痛哭流涕的臉,心裡冇有一絲波瀾。
不是不心痛。
是已經痛到麻木了。
我慢慢地,一根一根地,掰開他抱著我腿的手指。
“周允城,”我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你冇有錯。”
他愣住了,哭聲也停了。
“錯的是我。”
“如果收養你的是一個富裕的家庭,你的那些**,都會被輕易滿足。你的自私和虛榮,會被當成理所當然的驕縱。”
“可惜,你遇到了我。”
“一個窮到,隻能用命去愛你的,傻子。”
我關上了門,把他的哭喊和哀求,隔絕在外。
他在門外跪了很久,從白天,到黑夜。
鄰居們指指點點,冇有一個人上前理會他。
最後,他大概是絕望了,踉踉蹌蹌地離開了。
自從事情發生之後,那些記者為了流量冇日冇夜地堵在我的門口。
無奈之下,我隻好關了那個經營了十幾年的麪館。
拿著那筆錢,我還清了所有的債務。
剩下的,不多不少,正好夠我一個人,安安穩穩地過完下半輩子。
我冇有再去找工作。
我買了一張去南方的火車票。
我租下了一個帶小院子的房子,在院子裡種滿了各種各樣的花。
我開始學著畫畫,學著做我以前一直想吃卻捨不得買的糕點。
我再也冇有聽到過關於周允城的任何訊息。
我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在做什麼,過得好不好。
我也不想知道。
他的人生,是他自己的選擇。
我終於,學會了隻關心我自己。
偶爾,李院長會給我打來電話,問問我的近況。
有一次,他遲疑地問我:“小禾,你後悔過嗎?”
“李院長,我最後悔的,不是收養了他。”
“而是我花了太長的時間才明白,我首先是我自己,然後纔是一個母親。”
“我的人生,不應該隻為彆人而活。”
掛了電話,我搬了張躺椅,在院子裡坐下。
我閉上眼睛,感受著這久違的,隻屬於我一個人的,自由和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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