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一切都結束了啊 008

    黑色特斯拉裡。

顧聞徹頭緊緊扣在方向盤上，好半晌才終於抬頭，撥通警局局長的電話。

“趙局，之前聽說你哥是血癌專家，能麻煩您幫忙聯絡一下嗎？”

電話裡，趙局驚訝道：“小顧，怎麼了，是家人生病了嗎？”

顧聞徹握住手機的指節微微僵了瞬：“不是家人，隻是一個……很重要的人。”

在趙局問出這個問題時，他也在想，分手五年的前任，對他來說算什麼人呢？

結束通話電話，程菀菀的電話打了過來。

“聞徹，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賓客都到了，你怎麼還沒過來？”

她語氣焦急，顧聞徹默了瞬，眸子裡滿是疲憊：“我馬上過來。”

……

化妝間。

程菀菀已經做好妝造，一襲流沙拖尾的婚紗，妝容精緻。

見到顧聞徹來，她便趕緊拿著西服嗔怪道：“顧聞徹，到底有什麼事比結婚還重要？快點去換衣服，不然真的來不及了。”

顧聞徹怔愣原地，眼前不知怎的，卻驀地浮現出黎明微的模樣。

她穿上婚紗會是怎樣的呢？

他腳步一頓，沒有接程菀菀遞過來的西服。

“菀菀，我有些話想對你說。”

程菀菀心裡咯噔一瞬，將他往換衣間推：“你先去換衣服，有什麼話等婚禮結束再說。”

不知為何，她心裡總有種莫名不安。

就好像隻要他說出那句話，這場婚禮就很難繼續下去了。

顧聞徹聲音沙啞：“抱歉，菀菀，我不能和你結婚了。”

程菀菀手中的西裝頹然落在地上，她聲音哽澀：“為什麼？”

一片死寂的沉默。

顧聞徹垂下長睫，往後退了一步：“菀菀，黎明微她血癌晚期了，馬上就要死了，我沒辦法置之不管。”

瞬間涼意徹骨。

她再開口時，聲音顫得厲害：“你……和她是什麼關係？”

“她是我初戀。”

話落，程菀菀踉蹌往後退了步，震驚道：“所以那個你一直沒忘記的初戀是她？”

她唇角勾起抹苦澀，用手摁住發痛的胸口，幾近懇求：“聞徹，沒關係。你先去處理，等你處理好我們再結婚好嗎？”

可等來的卻還是顧聞徹的：“抱歉。”

剛準備轉身走，程母卻攔在身前，咬牙切齒道。

“顧聞徹，今天要是你敢走，我保證，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

顧聞徹轉眸望向程母，字字珠璣：“當初你趕黎明微走的時候，也是這樣威脅她的嗎？”

他心裡忽然抽痛了瞬，那時的她身患絕症，朝夕間失去疼愛她的父母，還被趕出國。

她會有多難受。

默了瞬，他又道：“我尊重你當初的選擇，但也請你尊重我的選擇。”

程母火氣直冒，剛準備動怒，卻被程菀菀攔下：“媽，彆說了，讓他走吧。”

她攔在程母麵前，聲音已經哽咽：“沒關係的，顧聞徹，你先去處理你的事，處理完了再回來，我等你，等你回來……”

顧聞徹暗啞著嗓音道：“抱歉，你彆等我了。”

說完，他轉身離開。

……

安寧病房。

顧聞徹推開病房門時，我正和阿冉下五子棋呢。

我虛弱消瘦的手托著腦袋，握著棋子遊離在棋盤上。

顧聞徹走近，對我說：“我給你請了血癌的專家來，他們很有經驗。”

“現在他們有一項醫學實驗，是專門針對血癌的，如果你符合情況，或許能入選，還能有被治癒的可能。”

‘啪嗒’一聲，我手中的棋子滾墜在地。

我見到顧聞徹，驀地一驚：“今天不是你和程菀菀的婚禮嗎，你來這裡乾什麼？”

顧聞徹遲疑了瞬，不以為意道：“天氣太冷了，推遲了。”

說著，他恭敬請出專家團隊：“那就麻煩你們了。”

專家要了我的CT報告，又對我身體各項情況做了評估，最後神色沉沉拿著一遝厚厚的資料走出病房。

我早不抱期待，入住安寧病房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的身體再承受不住任何治療。

一刻鐘後，顧聞徹眸底發黑，眼眶微紅進門。

卻再沒提專家的事。

阿冉收了棋盤：“我去開水房打點水，你們先聊。”

病房裡隻剩下了我和顧聞徹。

房間一片死寂。

顧聞徹沉默半晌，掀起眼皮：“黎明微，你是覺得自己很偉大嗎？”

他嘲諷道：“你覺得你沒多少日子可以活了，所以選擇和我分手，你該不會覺得自己是救世主吧？”

我抿了抿乾裂的唇，枯瘦的指節在被褥裡被攥得鐵青。

我喉間一陣哽澀，隻說：“顧聞徹，你想多了。”

“當初和你分手，單純隻是不喜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