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煉能雙開 第673章 儒道之殤
「兩個人？」
李守一臉茫然，這番說法，自己這麼多年可是聞所未聞，一時間，他都顧不上眼前之人叛徒的身份，想要靠近一些。
但當他才起身，一道淩厲的目光就射了過來。
感受到其中蘊含的怨毒恨意，李守不自覺地打了個寒戰，往後退了幾步。
「這，這是咋了」
張值很機靈地早已經來到了趙千秋的身後，望著老友寬厚的背脊，不由得一陣心安。
「難不成真是失心瘋了？」
話落，其他兩人卻無一人應答，隻因為此刻的陳逸，身上氣息越發暴漲。
「或許這纔是他真正的實力，也說不定。」
對於這位老師口中時常掛唸的師兄弟，趙千秋絕不認為對方剛才的表現，就是他真正的實力。
哪怕走錯了方向，可儒道本就沒有一個真正的定數。
「退開百裡。」
就在這時，一聲滄桑的歎息，在書院內響起。
隨著話音消散，趙千秋三人與陳逸，同時消失在了原地。
當再睜眼，已經站在百裡外的山頭之上。
不過對於這一幕，他們沒有覺得意外，因為那聲音太熟悉了。
「老師來了。」
趙千秋淡淡地說道，其他兩人與他一同拱手抱拳作揖。
「老師。」
話落，一道蒼老的背影出現在眼前。
佝僂著身子，白發白須，滿臉的皺紋以及那氣若遊絲的呼吸，無不在表明此人的情況，已經到了油儘燈枯的地步。
但他在見到依舊年輕的陳逸之時，仍拱手行了一禮。
「師兄，多年不見，風采依舊啊。」
說起來奇怪，剛才還在發狂的陳逸，在聽到這『師兄』兩個字的時候，眼眸裡的黑色褪去，人也逐漸恢複過來。
望著垂暮老矣的師弟，哪怕明知自己此行前來的目的，可還是忍不住鼻間發酸。
「一百年過去了，你卻已經成了這副模樣，師弟，值得嗎？」
「嗬嗬，師兄，燕雀安知鴻鵠之誌，更何況你我之間，何談值與不值。」
「也是，這都是你我選擇的道路，隻是師兄可惜啊，當年站在眾生之巔的玄冀，如今成了這副老態龍鐘的模樣。」
趙千秋三人在旁聆聽著兩人談話，沒有多嘴，顯得很安靜。
哪怕陳逸這話裡夾雜了對老師的嘲諷之意，他們也沒有任何反應。
「師兄，錯了，現在的我，不過是一個即將離開的老者玄隱子，與當年已無瓜葛。」
玄隱子在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甚至沒有半分情緒波動，彷彿真的放下了一切。
可不曾想，就是這般隨意的態度，居然讓對麵的陳逸失了態。
他指著自己的師弟，沉聲低喝。
「當年的你哪裡去了？那個指著所有人鼻子罵的玄冀又去哪裡了！那個揚言我陳逸之道，都是錯的人又去哪裡了！」
眼瞅著陳逸越說越激動，玄隱子隻是擺了擺手，布滿褶皺的臉上滿是苦笑。
「當年的事，是我太絕對了，也是我太目中無人了，師兄，這些年，是我錯了。」
此話一出，趙千秋三人頓時大驚，他們的神色驟然大變。
比此生什麼時候都要震驚，因為自己的老師何時這麼卑微地與人道過歉？
哪怕是當初，書院需要隱於暗處，苟延殘喘的時候，也不曾有過。
今日，他就在自己的學生麵前，對著師門的叛徒，居然認錯？
不僅僅是他們，就連陳逸都愣在了原地，眼中滿是愕然。
他備受震撼地張了張嘴，最後隻是化作了一聲歎息。
「你，是知道我今日來此的目的，才這麼說的？」
「這些話，已經藏在我心裡很久了，總算是能當麵說出來了。」
玄隱子一臉釋然，再次躬身作揖。
「無論稍後你我是否刀劍相向，但師弟對師兄，終究是有著一份歉意。」
「當年的我，太過年輕，眼裡容不下沙子，凡事非黑即白，經曆世事方知大道萬千，我堅持的，又何嘗不是錯的呢？」
聽完這番話，陳逸神色如常，看起來沒有絲毫變化，但藏在袖中的雙手，已經開始顫抖。
長長地吐了一口氣，他抬眼與玄隱子對視，眼中的神色旁人看不懂。
「師弟，你應該知道，這些話，也阻止不了今天的我。」
「沒錯，師兄的意誌堅定，非旁人可以動搖，我不過是將這些年的愧疚說出來罷了，不然到那時，怕再也沒有機會了。」
玄隱子微微一笑，他輕撫白須，臉上滿是坦然。
見狀，陳逸深吸了幾口氣，眼底的異樣消散，麵無表情地看著往日的同門。
「無論你怎麼道歉，也太遲了，你應該猜到了，今日我來此的目的。」
「嗯，想必是那一位，已經不想再見到我們了，所以才讓你來滅我儒道。」
他點了點頭，肯定了玄隱子的猜測。
然而這番話卻讓趙千秋三人驟然暴起，他們望著前方的師伯，怒目而視。
「你出身儒道，現在卻來滅自己的傳承，難道不覺得可笑嗎？」
「可笑嗎？我倒覺得能夠自己親自出手，更有意義。」
「謊繆！你覺得我們會答應？」
來不及等話說完，李守率先出手，他拿出一張白紙，將其撕碎，同時嘴裡傳出話語。
「撕碎。」
話音方落，一陣空間波動浮現，不斷朝著陳逸的方向而去。
然而最後僅僅隻是讓對方身形扭曲了一下，並沒有造成什麼實際的效果。
不過對此，陳逸倒是十分開心，不惜讚歎道。
「以精一境的修為，就能影響到我，不愧是師兄的學生，隻是這反噬，你承受得了嗎？」
隨著他的疑問，李守僵在原地，下一刻鮮血從口中噴了出來，化作一大朵血花，在半空中綻放。
見此情景，張值神色大驚，從袖中掏出鈴鐺，向著後方，書院的方向大喊。
「所有儒道修士，即刻來此禦敵！」
隻是麵對這一幕，陳逸沒有阻攔，反而提醒道。
「不用這麼麻煩，今日所有的儒道修士，都逃不了。」
「既然如此，那就由老夫來試試你的實力。」
趙千秋此刻的臉色冷得可怕，他再次祭出書簡。
「天雷降罰。」
而在一旁的張值，也在此時丟出一把短刀，口中振振有詞。
「千軍萬馬。」
下一刻，本就陰雲密佈的天空變得狂暴了起來，一道道紫色閃電，在雲層中穿梭，最後齊齊向著下方人影劈下。
與此同時，短刀也在浩然之氣的影響下，化作了一支軍隊，沒有喊殺聲，沒有馬匹的嘶鳴。
隻有如同死寂般的殺氣。
隨著張值振臂一揮，萬馬奔騰在那虛空之上，就連天地，都因此顫抖了一下。
反觀陳逸，麵對著這一切，臉上的笑容不減，那是真正發自內心的笑容。
「哈哈哈，師弟，你這幾個弟子天資果然了得，為兄自愧不如，若是假以時日，或許真能帶領儒道複興。」
話到一半，他的笑意收斂，神情化作了無端的冷漠。
「可惜啊，終究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最後一個字落下的同時，陳逸從懷裡丟出四麵五色旗，向外飄去，霎那間就變得巨大無比。
不僅將兩人的術法攔下，並且將此地以及睢陽書院，包括下方的一切生靈，全數籠罩了進去。
「這是我的陰陽五行旗大陣，試著突破它，向我證明，你們的道沒有錯。」
陳逸冷漠地望著他們，手中掐出印訣。
四麵旗子在東西南北四個方向落定，呈互為犄角之勢。
在上方，憑空出現一麵晶瑩剔透的白色小旗，與之相對，下方也有一麵黑色小旗，悄然而現。
僅是片刻工夫，一座大陣呈現在這西南之地。
「噗。」
伴隨著兩道身影從半空跌落，此時從睢陽書院趕來的眾人驚恐地發現，這兩位是趙千秋與張值。
這些人是真正的儒道修士，顯然很清楚這二人的強大實力。
如今卻是落了個這麼淒慘的下場？
就在他們懵逼之時，有人發現半空中，李守的情況也不容樂觀，似是受了重傷，反倒是他身旁的那位老者，以及對麵的男子，毫發無損。
作為上一輩的祖師，玄隱子常年隱於地宮，也隻在那一次救洛千塵的時候，出手過。
陌生但有人也曾見過幾麵，至於那男子，自然就是敵人了。
雖然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一股莫名的緊迫感，驅使著他們儘可能地做些什麼。
書院修士自發地分作了兩路，一路救人，一路向前，試圖阻攔對方繼續布陣。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冷漠的聲音在此地響了起來。
「蚍蜉撼樹，萬年儒道終於經我之手而亡。」
隻見正在布陣的陳逸空忽然張嘴，表演了一番言出法隨。
「萬劍穿心。」
話語聲響起，靈力彙聚在了他的身前，化作了無數把形狀不一的寶劍，寒光凜冽。
可就在下一刻，一聲蒼老的低語，同樣響徹在這片天空。
「萬劍儘碎。」
隨著蒼老低語落下，漫天劍影開始崩裂，化作點點星光灑落。
隻是，在崩裂的同時，又有新的劍影彙聚而出。
見此陳逸冷冷一笑。
「師弟，你還敢動用浩然正氣，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