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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帝魂鎮國運 第7章 七日斷腸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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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禁軍統領張威,是京城裡出了名的謹慎之人。

他從不赴宴,不收禮物,不與任何黨派的官員私下往來。

府邸的安保,更是堪比一座小型堡壘。

任何送入府中的食材,都要經過三道銀針驗毒,一道活物試吃。

想從外部用毒,無異於癡人說夢。

但李思遠的情報網,發掘出了一個幾乎無人知曉的,唯一的破綻。

張威的妻子,體弱多病,常年臥床。

而張威,這位在戰場上殺伐果斷的鐵血將軍,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癡情種子。

他每日必飲其妻親手所燉的湯,從不假手於人,更無驗毒之說。

這碗用愛意熬製的湯,便是這位鐵血將軍唯一的,也是最致命的死穴。

這便成了王二唯一的,也是最好的機會。

後廚,灶火熊熊。

王二握著湯勺的手,在輕微地顫抖。

他已經想好了全盤計劃。

直接在湯裡下毒,他沒這個膽子,也過不了夫人那一關。

但他可以買通夫人身邊那個最受寵信,也最貪財的丫鬟小翠。

計劃很簡單。

小翠在端著燉好的湯,送往將軍書房的路上,會「不小心」被門檻絆一下。

湯會灑掉一小部分。

然後,她會驚慌失措地跑回廚房,讓他這個「最受將軍賞識」的王大廚,幫忙把湯「添滿」。

神不知鬼不覺。

沒有任何人會懷疑,一碗隻是被添滿了的湯。

王二找到了小翠。

當他把一袋沉甸甸的銀子,塞進那個丫鬟懷裡時,他看到了對方眼中一閃而過的貪婪。

「事成之後,還有一百兩。」

小翠的呼吸停頓了一下。

她咬著嘴唇,用力點了點頭。

「王大廚,你放心。」

「我……我的腳,一向不怎麼穩當。」

一切準備就緒。

王二回到自己的灶台前,心臟擂鼓般狂跳。

他感覺自己像一個走在懸崖鋼絲上的人,下麵是萬丈深淵。

可身後,是榮華富貴的萬丈光芒。

……

同一時間,丞相府。

李思遠並不喜歡把所有的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裡。

尤其是一個被賭債和死亡威脅逼到絕路的廚子,所提著的籃子。

他為張威,準備了另一份「大禮」。

「他今日的巡查路線,確定了嗎?」

李思遠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

跪在他麵前的黑衣人,頭垂得更低了。

「回丞相,確定了。午後,張威會親自帶一隊親兵,巡查城南的『一線天』防務。」

「一線天」是京城南側的一條狹窄甬道,兩側是高聳的城牆與山壁,是防守的絕佳之地,也是設伏的死地。

「很好。」

李思遠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浮沫。

「讓山上的兄弟,手腳麻利些。」

「我不想看到,太陽落山的時候,張威還能自己走回府裡。」

「石頭,要足夠大。」

「是。」

黑影領命,悄無聲息地退下。

書房內,隻剩下李思遠一人。

他走到窗前,看著遠處巍峨的城牆輪廓,眼神冰冷。

一個將軍的死亡,有很多種方式。

戰死沙場,是榮耀。

死於意外,是時運不濟。

至於真相是什麼,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禁軍統領這個位置,必須換上他的人。

……

城南,一線天。

午後的陽光被高聳的牆壁切割成一條條光帶,投射在狹窄的石板路上,光影斑駁。

張威騎在馬上,眉頭微皺。

這條路太安靜了。

安靜得讓他有些心悸。

作為一名在屍山血海裡爬出來的老兵,

他對危險的直覺,遠比任何人都要敏銳。

「停!」

他猛地勒住韁繩,戰馬人立而起,發出一聲嘶鳴。

身後的親兵立刻列成防禦陣型,警惕地望向四周。

「將軍?」

「不對勁。」

張威說著,抬頭看向兩側的山壁。

山壁上,草木叢生,看不出任何異常。

可他就是覺得,彷彿有無數雙眼睛,在暗中窺伺。

就在此時,他胯下戰馬毫無征兆地一陣騷動,猛地向左側橫跳開去!

電光石火間,一道黑影從牆角疾速竄出,掠過馬前,原來是一隻野貓。

幾乎是同一時刻!

「轟隆——!!!」

一塊桌麵大小的巨石,攜著萬鈞之勢,從天而降!

狠狠地砸在了他剛才所在的位置!

堅硬的青石板路,瞬間被砸得四分五裂,碎石激射,煙塵彌漫!

親兵們臉色煞白,齊刷刷地倒吸一口涼氣。

若是晚了那麼一瞬間……

不,若是那隻貓晚出現一瞬間……

將軍此刻,恐怕已經成了一灘肉泥!

張威的後背,瞬間被冷汗浸透。

他看著地上那個恐怖的深坑,再抬頭看向山壁上方。

那裡已經空無一人。

「意外」?

他不是三歲的孩子。

這分明是一場蓄謀已久的刺殺!

是誰?李思遠?!

張威的腦中,瞬間閃過這個名字。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後怕,隨即被濃烈的怒火所取代。

「回府!」

他調轉馬頭,聲音冰冷刺骨。

「從今天起,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府!全府戒嚴!」

這次刺殺,讓他徹底明白了。

對方已經不擇手段。

現在,隻有他自己的府邸,纔是最安全的地方。

……

這個訊息,很快便傳回了張府的後廚。

正在切菜的王二,聽到管家宣佈將軍閉門不出的命令時,手一抖,險些切到自己的手指。

他臉上一片煞白。

刺殺?

將軍在外麵遭遇了刺殺?

這……這是丞相的另一手準備?

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

丞相的心,到底有多狠!

他原本還在搖擺,還在掙紮。

可張威這一躲,反倒將王**上了絕路!

城外的刺殺已然失敗,將軍龜縮府內,自己手中的毒藥,便成了丞相唯一的、也是最後的一張牌。

他,沒有退路了。

辦成了,他拿著金子遠走高飛,做個富家翁。

辦不成……丞相連禁軍統領都敢當街刺殺,

捏死他一個無權無勢的小小廚子,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

他沒有選擇了。

王二深吸一口氣,眼神中的猶豫與恐懼,漸漸被一種豁出去的瘋狂所取代。

他小心翼翼地從懷中,摸出了那個冰冷的白色瓷瓶。

……

丞相府。

李思遠聽著手下的彙報,臉上毫無波瀾。

「失手了?」

「是……張威的馬,不知為何突然受驚,躲開了……」

「知道了,下去吧。」

李思遠揮了揮手,彷彿隻是在聽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

他走到書案前,重新拿起那隻白玉茶杯,輕輕摩挲著。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躲得過山上的落石,你還能躲得過送到嘴邊的毒湯嗎?

李思遠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自信的弧度。

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他似乎已經看到,禁軍兵符被送到自己麵前的場景。

然而,他永遠不會知道。

就在城南那場「意外」發生的同一時刻。

皇宮,禦書房。

那個被他視為完美傀儡的小皇帝炎辰,正百無聊賴地坐在龍椅上。

他剛睡醒午覺,有些口渴。

小手下意識地,朝著桌案上的一杯涼茶伸去。

可他的手指,剛剛碰到冰涼的杯壁。

腦海中那個威嚴的聲音突然響起。

「換一杯。」

炎辰愣了一下,小嘴一癟,有點不高興。

但他還是聽話地收回了手,指了指旁邊另一杯冒著熱氣的參茶。

一旁侍候的老太監陳無病,連忙將熱茶端了過來。

無人察覺的禦案角落,那杯被小皇帝隨手舍棄的涼茶,靜靜地擱置著。

茶水中央,一隻溺死的飛蟲,隨著看不見的漣漪,無聲地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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