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天賦證長生 第19章 崖杏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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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的冬日亦比俗世要長一些,即使節氣已至春,冬雪依然未曾化開。
許青鬆就在這個時節往外山而去,身形掠過樹影之間,總有薄雪從樹上落下。
金雲隻言崖杏的成熟之日是冬日過後,他卻不知具體時日。
本想等到金雲去靜心殿聽課時詢問,未曾想金雲這三月一次都不曾去過,難免讓他有些擔憂。
冬雪覆蓋之下,山中的景色也與之前有了諸多不同,他每行一段,都需停下好好判斷一下方位。
如此,花了一個多時辰,他方纔尋到瀑布之處。
許是因為化雪的緣故,瀑布並未變小,反而比他初次來時更為壯觀,水汽瀰漫足有一人高,稍稍飄遠,卻又化為冰晶,隨風散落。
許青鬆落於地麵,舉目一掃,在樹梢上瞧見一隻金絲猴,旋即身形一躍,落在了金絲猴的下方。
金絲猴瞧見他,眼眸一亮,迅速從樹上爬下,站在地麵後抬手比劃。
“嗚嗚——嗚嗚——”
許青鬆聽不懂它的言語,但見它一直指著南方,卻猜到它是在比劃金雲的位置。
“煩請帶我過去。”
金絲猴卻聽懂了,點點頭,轉身便躍出。
許青鬆跟在它的身後,很快看清楚這條路線是前往崖杏的方向,便加速超過了金絲猴。
很快,一個雪人一般的身影躍然眼前,其端坐崖邊,大抵許久未動,被大雪覆蓋。
許青鬆落於地麵,放慢腳步,喚了一聲。
“金雲。”
“雪人”聞聲倏然立起,身體抖動將蓋在身上的雪花甩開,轉首便露出了那張雪白麪孔,咧嘴一笑。
“道友,道友,你來啦。”
許青鬆心中稍安,走近後問道:“你在這坐了多久?”
金雲搖搖頭:“很長了,我也不知是多少個日夜。”
“為何?”許青鬆蹙眉。
金雲不假思索道:“靈果要成熟了,得守著,會有獸來搶。”
許青鬆頷首,在一旁盤腿坐下道:“還有多久成熟?”
“冇多久了。”
金雲亦不確定具體時日。
許青鬆想了想道:“那我陪道友在此等候,順便傳道友一門修行法。”
金雲一怔,旋即大喜:“修行法?是道院講課時說的那種嗎?”
“嗯。”許青鬆笑著點頭,“我幫你換了一份,你不懂文字,我說與你聽便行。”
金雲四足撐地,眼裡冒光,不斷點頭:“嗯,嗯,謝道友。”
“朋友之間不說謝。”
許青鬆搖搖頭,又道:“你先靜心,我來說,你好好聽著。”
“好。”
金雲立刻盤腿坐好,心緒刹那歸於平靜。
像金雲這般赤子之心,確實更好入定。
念頭閃過,許青鬆亦不再多言,緩緩將《日月淬精篇》說來。
這篇法訣是精怪修煉法門,主旨便是以日精月華淬鍊身體,與金雲強壯的身軀頗為般配,亦是他選擇這門法訣的理由。
一人一猴便這般盤坐在山崖邊,不顧風雪,一人傳道,一猴悟道。
金雲確實聰慧,超乎許青鬆想象,並不需過多解釋文字含義,金雲便能理解其中意思,而且入門迅速。
入夜之時,許青鬆甚至能看到金雲吞吐月華,頭頂亦會冒出屢屢白煙。
如此,便是一旬時日。
金雲忽地睜開雙眸,身體四周倏然迸發金光,一閃而逝。
他轉頭望向許青鬆,咧嘴一笑:“道友,我有法力了,有法力了,這是不是你說的煉氣?”
許青鬆頷首:“應該是的。”
金雲雖修煉多年,但體內一直不曾誕生法力,如今得了法訣,不過十日便等同於數年之功。
金雲喜笑顏開,撐起身體後一躍而出,在林間騰躍,將內心的興奮化為使不完的勁,笑聲亦在林間迴盪。
見此,許青鬆也跟著笑了起來,絲毫冇有因為金雲的成功感到沮喪,隻真心為其成長感到高興。
半響之後,金雲躍回原處,抬手抓了抓頭上的絨毛,“道友,這門法訣,我可以傳下去嗎?”
許青鬆頷首:“自然可以。”
這種院外之法,隻要付了道功,處置權限便由他掌握,傳出去自無不可。
金雲笑了笑,又道:“道友有什麼想要的嗎?我這裡有的都行。”
許青鬆本想拒絕,但看著金雲真切的神色,話鋒一轉道:“若是還有靈酒的話,多給我一些便是。”
金雲眼睛一亮,頻頻點頭:“有,還有,到時候全給道友,我們還能再釀。”
“行。”
許青鬆笑了笑,順勢垂眸望了一眼道:“這崖杏,瞧著明日該成熟了?”
杏果之上,有一抹靈光流轉,透出金銀般的華彩。
金雲許久冇注意,此刻伸出頭去一瞧,點頭道:“嗯,就是這兩日了,隻要果子靈光內斂,便可采摘。”
正當兩人閒聊時,一道風聲驟現。
許青鬆抬眸望去,就見一隻巨大的蒼鷹滑翔而來,落在了對麵更高一些的山崖之上,那雙炯炯有神的鷹目鎖定崖杏,隨後又望向自己這邊。
金雲頓時齜牙咧嘴,四足落地撐起身體,死死盯著蒼鷹,發出一聲怒吼。
吼!
蒼鷹卻不為所動,隻是偏頭用長喙順了順翅膀的羽毛。
金雲目露凶光,當即便一躍而出,攀上了對麵的懸崖。
許青鬆亦撐起身體望去,卻見蒼鷹的眼中浮現一絲極其人性化的戲謔,大翅張開,猛地扇動。
狂風驟起,金雲剛想要攀上,就被一股狂風吹落,好在它動作極快的握住一塊凸起的石頭,方纔穩住身形。
許青鬆眯了眯眼,朗聲道:“金雲,先回來。”
金雲聞言身體朝下墜落,在空中腳踏懸崖,回到了許青鬆的身邊,眸光依舊死死盯著蒼鷹。
許青鬆明白,蒼鷹此刻並無戰鬥想法,隻是貪圖崖杏,且其速度極快,還有控風之能。
若此刻冒險發起攻擊,蒼鷹就算不敵亦能展翅飛走,隨時可以回來,穩占上風。
“不必浪費體力,等崖杏成熟再說。”
許青鬆低聲言語,隨後取下背上長弓放在一旁,站著等待。
金雲聞言耐下性子,隻是目光死死鎖定蒼鷹,齜牙咧嘴,凶性畢露。
在它看來,此物乃是它和道友的,絕不容許其他獸類染指。
蒼鷹亦頗為耐心,長喙順著羽毛,鷹目卻也未曾離開許青鬆兩者。
一人一猴一鷹,就此在懸崖兩側對峙,等待著崖杏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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