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心求死,怎麼功成名就了? 第111章 王嬌嬌
臧沐北表情錯愕,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又遲疑的嚥下去,最終還是說了句:“是,王爺,末將知道。”
“本王知道你想說什麼,京城裡纔是政治中心,我們這裡隻講保家衛國,但本應該京城解決的事情,送到了弄城,那京城的政治也就到達了這裡,牧青白死與不死,要看京城的態度。”
臧沐北還是很不解:“是,末將明白。”
“嗯,你明白就好。”秦蒼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回去吧,明日接到援軍,將牧青白帶到本王這裡,本王見一見。”
臧沐北雖然在鎮北王麵前說明白了,但實際上,他依舊還是不解得很。
看京城的態度?京城的態度不是早已表明瞭嗎?
牧青白被處以淩遲,這就是京城原有的態度啊!
……
……
被發配充軍的罪人不算人,即便死在路上也無人管,隻需要在名單上劃去。
但被處以淩遲的人,反而算個人了,因為還沒到目的地,還沒有被執行淩遲,所以押送的官兵竟然不敢有半點怠慢。
更彆提在臨行前有位大人物專門打過招呼,千萬不要讓牧青白在路上死了。
可畢竟這是發配的路上,牧青白雖然坐著囚車,但臉色依舊難看得嚇人。
“所以是呂老頭讓你照顧我的?”
“正是呂騫老先生。”
牧青白長舒一口氣,問道:“他是什麼身份,能擋下淩遲的聖旨?”
校尉欲言又止,遲疑道:“牧大人……你現在還是淩遲犯,隻是行刑地點從京城換到了弄城。”
校尉本以為牧青白聽到這個猶如晴天霹靂的訊息,會備受打擊,生無可戀。
但沒想到牧青白的接受能力遠超他的想象。
“嗐,我就說嘛,不過即便如此,呂老頭的能量依舊強得可怕了,那可是淩遲誒!竟然能強行更換行刑地點。”
校尉端著藥,小聲說道:“牧大人,喝藥吧,如果你不喝,我一會兒會讓人撬開你的嘴,給你灌下去,你是淩遲犯,要是路上你出了什麼差錯,我們這些押送人犯的官兵都會受到牽連的。”
牧青白苦笑接過藥,這家夥總能用如此溫柔的語氣說出威脅的話。
“你照顧了我一路,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末將的名姓,牧大人還是不要知道了,末將隻是儘職責而已。”
牧青白笑道:“你知道我做過的事,你怕我將來死後,你曾與我有過交集會成為你在軍中晉升的政治汙點?”
校尉也不覺得尷尬,這本來就是事實。
“我要是有事找你咋辦?”
“每日餐食飲水我會送來,每日解手也會有人專門看送牧大人去,牧大人還能有什麼事找我?末將還請牧大人搞清楚一點,你現在是死囚,我是押送的官兵,我照顧你不讓你死在途中是職責所在。”
說完,校尉客氣的行禮後退下了。
如果牧青白沒有戴手銬腳鐐的話,很難想象這是一輛囚車。
在牧青白的身邊除了官兵,也緊緊湊了一群發配的罪民。
這群人有曾經是官宦家眷,也有是尋常百姓,不管曾經是什麼身份,現在都因為落罪,成了同一身份,此刻他們無助惶恐,看不清楚前路的茫然,所以理所應當的害怕。
而且這一路上還有不少人病死,累死。
負責押送的官兵可不會管他們的死活。
他們本能的緊緊湊到了牧青白乘坐的馬車附近。
罪民們見校尉離開了,便有人湊到了馬車旁,問道:“牧大人,咱們快到了吧?”
“我怎麼知道?我是犯人啊!”
“牧大人說笑了,您可不像是犯人啊!”那人強作一個賠笑。
“大概快了吧,畢竟越往北邊越寒冷。”
那人臉上勉強的笑僵住,確實啊,越往北邊越寒冷,這一路上身子骨稍微差點兒的,都凍死在路上了。
現在能活下來的要麼是精壯,要麼是臨行前有親友給了押送的官員買路的錢,得以給人犯多塞一些乾糧和衣物。
其餘沒有親友送行,身子骨又不行的,是走不了那麼長的路的,更何況這些官兵是有押送的期限的,他們這些發配充軍的罪民,必須跟隨援軍,稍有落後的,都得挨鞭子。
“你因何獲罪發配啊?”
“回大人,小的是工部的官匠。”
“工部?”
“因為空印案……”
“噢~”牧青白恍然大悟:“你們工部跟戶部有仇啊?”
“好像是聽說侍郎大人與戶部的某位大人有些私怨,不過牧大人為什麼會知道?”
“嗬嗬,沒有仇的話,同屬文官行列,戶部怎麼會把空印的技巧教工部。”
這時候,隊伍停了下來。
幾個將士走了過來,與校尉交流了幾句,校尉頓時如釋重負一樣帶著他們朝著牧青白走了過來。
漢子見狀,臉上浮現畏懼,趕忙退了退,整個人退到了罪民群裡,目光躲躲閃閃的朝著牧青白這邊看。
“牧青白?”
牧青白舉手掀開了車簾,手上的鐐銬叮當作響。
來將看了一眼手裡的畫像,淡淡的一揮手:“帶走。”
不遠處一輛被黑幕遮住四麵的馬車停住,牧青白被直接塞了出去。
馬車搖搖晃晃,一點沒顧著牧青白的死活,不知過了多久,牧青白被帶到一處屋舍。
屋內空空蕩蕩,隻有一張椅子,屋內滿是灰塵,一看就是臨時收拾出來的。
“你好像,一點都不怕啊。”
一個聲音在門口響起。
牧青白疑惑的看著來人,是一個女子。
女子身著主婦衣裝,身上係了一個襻膊,大寒天裡露著胳膊,一點沒有女子應有的保守,不過光看對方胳膊上結實的肌肉就足以讓牧青白目光敬畏起來。
女子雙手橫抱著一塊屏風,走進屋內,將屏風放下,在牧青白麵前展開。
偌大屏風估摸著起碼也得有三四十斤重,兩個人折騰起來都費勁,卻被這位令人敬畏的女子雙手抱起!
“在下牧青白,不知閣下是……?”
女子拍了拍手,扶了扶有些歪斜的盤發,“我知道你是牧青白,我叫王嬌嬌,我剛才問你的問題,你好像沒有回答,這很不禮貌。”
“我應該怕嗎?”牧青白笑問道。
“你當然應該怕!淩遲可是最痛苦的刑罰,你從剛才就一點都沒有害怕的情緒表露出來,被人押解過來時,也依舊是十分配合,好像自己即將趕赴的不是刑場,而是樂土。”
“若是在京城,我肯定怕得要死,但是在這裡……”
王嬌嬌打斷道:“這裡是北疆,這裡的戰士浴血奮戰,卻被你和文官們在京城攻訐,這裡的戰士恨不得把你們撕了,現在你來了,你更該害怕了!因為在京城有人會保你,但在這裡可不一定!”
“那我更開心了!不過至於淩遲,我覺得應該不會發生。”
“你為什麼這麼篤定?”王嬌嬌皺了皺眉。
“因為邊境的將軍不好做,容易被遠在京都的皇帝猜忌,一個本來就要死的死囚為何要大張旗鼓的送到你們這來?真的是要你們殺他的嗎?”
王嬌嬌被牧青白問得愣住,好片刻,才叉著腰點了點頭:“不錯,你不愧是京城來的,腦子就是轉得快,但活不活命,不是靠臆想!也許京都的皇帝陛下知道北疆遲早會知道京城文官攻訐武將們的事,將你送來,是給我們一個交代!”
牧青白點了點頭道:“那就麻煩你們把我押解到刑場,讓將士們親眼看著,你們一刀把我的腦袋砍下來,振興士氣!”
王嬌嬌愣了愣,又趕忙道:“一刀砍了你,太過於便宜你了!”
“我知道,但是砍頭是提升士氣最好的辦法,若是當眾淩遲,會讓將士們覺得膽寒,效果遠不如砍頭來得乾脆!”
王嬌嬌錯愕不已,這家夥竟然在跟自己討論如何殺他。
他……
他真的一點都不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