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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心求死,怎麼功成名就了? 第529章 一壺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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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洗文壇。

老實說。

牧青白從來沒想過,這樣可怕的想法,竟然能在呂騫這位大儒的腦子裡冒出來。

不,也許不能將呂騫稱之為大儒了。

文壇數百年來被陳舊腐朽的老牌儒學思想腐蝕得根深蒂固。

他們以為男子纔是天下的基石。

女子是天下的附庸。

女子生來該卑賤,卑賤之人做卑賤之事。

無論何時何地,該給予男子的知識,不該給予女子,否則就是辱沒先祖。

但是幾百年的儒學延續,似乎誕生了一些開始在心底滋生懷疑的人。

畢竟前方一片晦澀昏暗,他們也不知道這份懷疑的背後是對還是錯。

但還是本能的懷疑,這真的對嗎?

就比如他。

呂騫。

他看到了這些女子學的這麼好。

難道不能傳嗎?

若是女子天賦異稟,男子資質平庸,那是應該傳香火,還是應該傳天賦,哪樣纔算不辱祖宗。

如果她們這般努力,學得這麼好,學成了,回家了,還是要一樣嫁人,做閨中婦,籠中鳥。

那我們費儘心力教她們,是為什麼呢?

如此大爭之世,如果事事都要依靠男子而進。

天底下一切都要靠男子打拚的話。

那男子怎麼夠用啊?

一場戰爭,要殞沒多少男兒,一場天災,要餓死多少百姓?

“我想改科舉製度。”

呂騫這樣說了。

“要死人噢。”

牧青白如此回答,也是疑問。

“……那就死!沒有什麼大事,是不會死人的。”

呂騫遲疑了很久纔回答。

“要死很多人!”

牧青白再次重申。

“要死多少人?”

呂騫更加遲疑了,他有點膽戰心驚,‘要死很多人’這句話從牧青白口中說出,那想必不會少。

齊國這麼大的浩劫死的人不計其數,牧青白眼睛都沒眨一下。

而現在牧青白說要死很多人,那肯定要比肩齊國了。

那般地獄的場景還未發生,就已經在牧青白眼前了嗎?

牧青白笑了笑,拉著呂騫在台階坐下,手臂勾搭在他的肩頭上:

“我還沒說要死多少人,你就先猶豫了,你在想為了書院這些女子值不值得,就隻是區區幾十個而已,可能要死幾千人,幾萬人。”

呂騫點了點頭,在心裡掙紮起來。

牧青白也不急,“我很欣賞你的想法,我對你的想法很有興趣,如果你敢,那我們就動。”

“值得。”

牧青白扭頭看著就在身邊的呂騫,他的麵頰上咬肌繃緊了,他是咬著牙關說出這兩個字的。

“怎麼就值得了?”

“如果成了,天下就真的是天下人的了!”

牧青白吃驚不已,驚訝於呂騫竟然能說得出這樣的話。

“大爭之世!若是天底下所有的生產資料都掌握著男子的手裡,那麼殷國何時才能做天下霸主?”

“難道將來因為國中男兒郎漸少,外敵環伺致亂局生,又要指望渾噩的天下又誕出一位如陛下那樣的女子殺出重圍嗎?”

牧青白更加吃驚了。

遙記一年之前,牧青白曾在獄中說要在外頭種下一顆種子。

現在牧青白好像看到這顆種子發芽了。

“你是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的想法?”

“大概是陛下登基的那一天吧。我想,若是我殷國兒女皆有陛下一二分英姿,若是我國兒女人人皆可用,何愁國不強?何愁亂不平?”

不。

不是種子!

隻能說是一壺春水。

牧青白此刻隻感覺渾身發麻。

牧青白腦子裡響起了一個聲音:‘我隻是踩在了巨人的肩膀上。而你,呂騫,你纔是真正的先驅者。’

“如果一定要死人,那就我先動手殺人吧!一旦文壇的鏽蝕可以用血來洗清,即便尚不明朗天下以後會如何,至少,也會是個清明之世。”

“如果不成…”

“不成,哪怕不成,我也能留名在青史之上。”

“不成會死得很慘。”

“我的血會濺到史書上,後世人翻開這一頁,先看到我的血!”

“可能會被滿門抄斬。”

“那後世人看到的血會更深,深入眼眸。”

牧青白難說不欽佩,用力拍了拍呂騫的肩頭。

“至少,女子也可以治學,也可以強國!外敵侵我國,男兒郎當有血性,女兒家也不做羔羊。女兒家握著的刀,也可以刺穿敵人的喉嚨,刀在稚童手上,依舊致命。”

……

牧青白送走了呂騫後。

回到了屋內。

看到了還在呼呼大睡的小和尚。

牧青白頓時莫名有點氣不打一處來。

牧青白走到了小和尚的床邊,掄起胳膊就給了小和尚兩個嘴巴子。

小和尚被打醒了,捂著臉無辜的看著牧青白,哭道:

“牧公子,我又做錯什麼了?”

牧青白氣得指著外頭:“你是豬啊,一天到晚就知道睡睡睡。”

“我還知道吃吃吃。”

牧青白抬手就是‘境澤一指’:“你還敢頂嘴?你看看人家呂騫,你再看看你,你能不能學一下人家呂騫,擁有大智慧還有大理想。”

“我為什麼要跟呂騫比啊?”

牧青白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瞧瞧你這樣兒,一天天的就淨想著算計我!”

小和尚哭喪著臉道:“牧公子,我就睡個覺,怎麼還惹著你了啊?”

牧青白忽然有些無奈,“好吧,術業有專攻,你一個陰謀家讓你造福社會是有點為難你了,對不起,打疼你了吧,我看看?”

小和尚嗚咽道:“是有點疼。”

牧青白又甩了他一個嘴巴子。

小和尚人都傻了:“不是,你怎麼還打我?”

“這個時候你應該說不疼!我語氣都軟下來了,你怎麼還得寸進尺了呢?你這讓我怎麼下台階啊?”

小和尚連忙道:“不疼不疼!”

牧青白反手又是一個嘴巴子:“不疼是吧!你是不是嘲諷我沒吃早飯?”

小和尚爬下床,哭道:“太欺負人了,我想回家!”

牧青白反手把門關上了,“你剛纔是聽到了我跟呂騫說的話,還是沒聽到啊?”

小和尚哆嗦著把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沒聽到沒聽到!”

“你聽到了吧?”

“不敢聽不敢聽啊!牧公子,你和呂騫都是瘋子啊,你們討論的怎麼都是誅九族的事兒啊?”

確實,是誅九族的大事。

一旦事敗,文壇、世家、以及一切既得利益者,一定會以此施壓要求皇帝降下誅九族的天罰,以此將危險人物抹殺於世。

不過不好意思,我沒有九族,sorry啊,無法選中。

牧青白笑了笑,勾住了小和尚的脖子,問道:

“你是鏡湖的人,為什麼鏡湖書院的呂騫不認識你啊?”

“牧公子,鏡湖與鏡湖書院完全是兩碼事,鏡湖是太師清修居所,鏡湖書院是秉承太師的風骨教化世人的書院。”

“是嘛。”

小和尚心裡一個咯噔,麵色古怪的看著牧青白:“牧公子,你不會懷疑呂騫與太師那個老東西暗通款曲……”

牧青白搖了搖頭:“不像,呂騫是個有理想的人。”

“不像?”小和尚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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