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心求死,怎麼功成名就了? 第67章 宦官乾政!
“陛下。”
“何事?”
“牧大人在皇城外求見。”
殷雲瀾聞言忍不住將目光從棋局上移走,瞥了馮振一眼:“有奏疏諫言送到禦書房就是,何必來朕麵前稟報?”
馮振遲疑了一下,還是如實稟報道:“陛下,牧大人想進宮覲見。”
殷雲瀾不甚在意:“不見……等等,他鬨了?”
馮振苦笑道:“陛下,要不奴婢還是去把他打發走吧,看情形牧大人是有些瘋病發作了。”
“他說了什麼?”
馮振張了張嘴,沒敢說話,隻是默默的將一份記錄呈遞到殷雲瀾麵前。
殷雲瀾掃了一眼,麵色一冷。
“好一個忠臣禦史啊。”
馮振慌忙跪下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
殷雲瀾涼颼颼的說道:“既然他想見朕,那就帶他來,朕倒是想看看,在皇城門口燒萬民傘以此汙名天子的臣子,究竟是個怎麼樣的忠臣!”
馮振叫苦不迭,牧青白啊牧青白,你好端端的作什麼死呢?
當一個禁軍提著被五花大綁的牧青白來到湖邊亭榭,將他扔下來連嘴裡塞的抹布都沒取下,行禮後就退下了。
殷雲瀾看都沒有看他一眼,繼續專注著棋譜。
“嗚嗚……”
殷雲瀾聽到這聲音,抬頭看了眼牧青白,就不禁笑出了聲。
牧青白倒在地上,無力掙紮,無言淚流,好像真的受到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似的。
“你還會哭啊?”
牧青白又嗚嗚的兩聲,怒目而視。
殷雲瀾輕輕揚起下巴:“讓他說話。”
“是~”
馮振來到牧青白身前蹲下,伸手取走他嘴裡的抹布。
“士可殺不可辱啊!昏君!”
殷雲瀾冷哼一聲道:“掌嘴。”
“是~”
馮振拿起蘭倚上早就準備好的戒尺,牧青白見狀臉色一變,立馬厲喝道:“慢!”
殷雲瀾饒有興致的施捨了一道目光,儘管這道目光是如此居高臨下。
牧青白正色道:“臣說錯了,陛下乃是千古一帝,萬世難遇的明君啊!”
殷雲瀾忍俊不禁,“你那士可殺不可辱的壯烈氣節哪裡去了?”
牧青白差點沒崩住,好在他道心堅固,依舊麵不改色的說道:“陛下是明君乃是事實,跟我士可殺不可辱的氣節沒有關係!”
“好一個文人風骨,真是能屈能伸啊~”殷雲瀾嗤笑道:“牧青白,你初入朝堂什麼好的都沒學到,沒皮沒臉的本事倒是見長!”
牧青白說道:“陛下,我也沒犯多大罪,你讓人把我鬆開行嗎?你這樣對待一個禦史言官,傳出去對您明君的名聲不利呀!”
殷雲瀾似笑非笑道:“現在替朕的名聲著想了?你在宮門之外揚言要燒萬民傘,以證自己的忠義清明,卻全然不顧朕……這件事你打算怎麼向朕交代?”
牧青白嚴肅道:“如果陛下覺得我做錯了,那就殺了我!”
殷雲瀾淡然挑了挑眉,她可不捨得殺牧青白。
軍校一策有成效否還待考察,暫且按下不說,就論渝州之行,獻上國策,不圖名利又不求權柄不畏強權的性子,就足以讓殷雲瀾愛惜。
又肯實心辦事,又有治國才乾,還年輕氣盛,不過有點小瑕疵,懲治一下就是了,哪裡至於要死啊?
殷雲瀾放下棋譜,“牧青白,你是言官,你直言進諫朕不怪你,朕反而還欣賞你,但你直呼朕的名諱,是大不敬,這纔是你的罪!”
殷雲瀾語氣驟冷,周圍人急忙把腦袋壓低,隻有牧青白露出一副大喜過望的表情。
原來直呼女帝名字就能死了啊,這麼簡單的死路,他一早怎麼沒想到呢?
“那就請陛下速速殺我!”
殷雲瀾站起來,笑著搖搖頭,問道:“馮振,你覺得牧青白罪該死嗎?”
馮振一愣,瞬間領會了殷雲瀾的意思,連忙說道:“牧大人身為禦史,言辭激烈,到動情處犯了錯,也是情理之中,罪不至死啊陛下!”
牧青白聞言破口大罵道:“謬言!!不殺一個牧青白,就會有後來者,黃青白,藍青白,紫青白……倘若人人都喊天子名諱,那天子之威嚴何在?”
殷雲瀾好一陣淩亂,什麼亂七八糟的。
不過……這一番話擲地有聲,振振有詞!
說得好有道理啊……這話說得好像他牧青白不死都不行了。
馮振連忙勸說道:“牧大人乃是禦史,有澄清朝堂,整肅朝風之職責!怎麼能跟普通人一樣?隻要牧禦史認個錯,定能成就一番君臣美名!”
牧青白怒吼打斷:“放肆!!”
馮振莫名其妙被吼了一嗓子,人都傻了。
牧青白此刻恨極了有人為自己求情開脫,當即怒火攻心,大聲的惡毒誹謗道:“陛下!宦官乾政!該死啊!”
馮振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跌坐在地,緊接著又強作鎮定站起來。
馮振心裡苦澀到淚流滿麵,他真是服了這個老六!
這牧青白還真是條養不熟的白眼狼啊!他好心好意幫牧青白說話,牧青白反咬自己一口宦官乾政?這是人能乾得出來的事兒?
殷雲瀾笑了:“哈哈,牧青白說得有理,真不愧是直臣!來人,給他鬆綁,既然牧青白覺得自己有罪,你們也不必好心為他開脫了!”
牧青白大喜,但他沒敢笑,生怕女帝改變主意,於是做出一副倔驢的樣子,表示自己誓死都不認錯。
但他這副神情,在殷雲瀾的眼裡卻變了個滋味,就好像是大義凜然,英勇赴死的悲壯。
“既然牧青白不肯認錯,那就拖下去,打三十軍棍,打到他認錯為止。”
牧青白的臉瞬間刷白!
不是……這跟他想的不一樣啊!
不殺嗎?
“慢著!”
殷雲瀾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目光淡漠。
兩個禁軍立馬上前將牧青白提起來。
“就在這打。”殷雲瀾輕聲說道。
在牧青白聽來,簡直就像是惡魔的低語。
“士可殺不可辱啊!”
殷雲瀾笑道:“你有此等氣節,難道連三十軍棍都挨不住嗎?”
牧青白眼看著兩個禁軍拿來結實沉重的軍棍,十分真誠的說道:“陛下,臣錯了。”
“嗯,朕也罰了,先打,打完再說你錯不錯的事兒。”
牧青白大驚:“你不講信用!”
“胡說!朕是皇帝,君無戲言!說你錯了,你一定錯了,說要罰你,肯定會罰你!”
話音剛落,牧青白腦袋一歪頓時沒了聲息。
兩個禁軍麵麵相覷,他們還沒動手呢,這就嚇暈了?
其中一個禁軍蹲下身去探了探鼻息。
“陛下!!他死了!”
“什麼?!”
一向是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殷雲瀾,此刻眉宇間閃過了一絲慌亂。
即便殷雲瀾掩飾得極好,還是被馮振察覺了,馮振幾乎不做思考,就三兩步上前一探。
“陛下!真死了!牧青白難不成有心疾,竟被嚇死了!”
“快傳太醫!”
馮振急而不慌的去吩咐人,心頭卻駭然,因為他剛才確認了女帝神情中的慌亂並非錯覺!
一個牧青白,縱使是一位忠臣,死了可惜,但何至於讓陛下如此慌了神?
馮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隻是一眼的景象,就嚇得他趕忙回頭,壓低了腦袋腳步慌亂快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