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反派魔君修煉了 第136章 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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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峙
楚離扯住少年的袖子,
“你認不認識他?”
小憐眯著雙眼打量槍修,沉默片刻後,緩緩搖頭,
“冇見過。”
“真冇見過?”楚離追問,“再想想?”
然而,她還冇能從少年口中得到新的答案,
便被槍修擲地有聲的責問打斷。
“許久未見,
闕宗主還是如以往一樣,
深諳迴避問題之道。”隻見長槍一晃,
槍修將槍尖指向楚離,“做了你的合歡宗宗主,便對故人裝不認識,
這是你們合歡宗的什麼優良傳統嗎?”
楚離徹底懵了,
“閣下……跟我認識?”
“認識?”那槍修仰頭髮出一聲冷笑,他一手指著楚離,目光更加陰鷙。
“照闕宗主的說法,天劍宗宗主與宗主夫人隻是認識。
“你與身旁這少年也隻是認識。
“而貴宗所有弟子,
跟她們的爐鼎,都隻是認識的關係!”
“看來是認識。”楚離尷尬,
“但不是一般的認識。”
倘若槍修所言屬實,
那闕芸跟他,
豈不是有過一段?
敢情闕芸說什麼都不願邁出宗門,
卻委托她來仙門大會,
是為了躲情債的!
楚離揪在少年袖子上的那隻手愈發攥緊,
她下意識的動作引起了小憐的警惕。
少年反握住她的手,
指間力量堅定,
“姐姐莫慌,
不過是區區一介弄槍的武夫,像這種程度的麻煩,讓我……”
“我來處理就行,你到後邊去。”楚離乾脆利落抽出手,囑咐他,“他若是衝著合歡宗宗主來,那你在我身邊隻會被他記恨,被當成靶子。”
“可……”小憐試圖解釋什麼,但楚離已經將他攬到身後。
她在槍修的目光中朝前踏出一步,昂首挺胸。
因為她知道,越是在這種情況下,越是不能在氣勢上輸給對方。
楚離模仿出闕芸說話的語氣,在眾人茫然的注視中,不卑不亢,“這裡似乎冇人知道閣下與我的淵源,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閣下難道不該說個清楚嗎?”
若是能套出槍修與闕芸的些許過往,她便更有把握去應對這個不速之客。
“闕宗主,你自己的那些私事,難道就這麼想讓我說出來,給彆人聽到?”槍修語出不屑,“說出來,好讓大半修真界的精英都聽到,你當年是如何對逐鹿穀的廉啟始亂終棄,逍遙快活?”
全場唏噓一片。
“想不到,堂堂合歡宗的宗主,竟被舊情人找到仙門大會上來。這事若是傳出去,恐怕能養活一百個專門販賣小道訊息的人吧!”
“我一直耳聞合歡宗弟子不是什麼正經人,原來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一個縱容弟子招攬爐鼎修煉的宗門,連宗主也不能獨善其身。”
“就隻有我心疼闕宗主嗎?她雖說戴著麵簾,但分明是個絕代佳人。而這個逐鹿穀的槍修五大三粗、凶神惡煞,跟她根本不是一路人。闕宗主當年是不是挑走眼,居然會看上這種人……”
這些旁觀群眾喋喋不休,而前方廉啟臉上的表情已經越來越難看。
如今隻有廉啟的一麵之詞,楚離並不知道他所說的是否符合事實,隻能努力保持平靜,避免激化眼下衝突。
“這位廉道友,你本該配合天劍宗進行蓮殺陣的演示,如今卻半途跳出,氣勢洶洶當眾質問於我。男女之事本就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清,你挾持仙門大會對我施壓,似乎並不合適。”
“我纔不管什麼合適不合適。我隻知道,你欠我的根本不是三兩句能說完。”廉啟一副誓不妥協的姿態,“如果闕宗主今日不能誠心誠意地表示歉意,那我就拿你背後那小爐鼎試試我這把長槍!”
楚離暗暗在袖中掐手指,隻覺得這些舞刀弄槍的修士真是麻煩,背個情傷,卻巴不得全修真界都知道,他自己纔是最委屈的人。
她保持著基本的禮貌,道:“你要與我算賬,不如待蓮殺陣結束後,換個地方再行商議。”
“換個地方,好讓闕宗主再跑一回?”廉啟提槍大笑,“我又不傻,不可能會兩次栽在同一個人身上!”
席上議論始終未曾停息,期間薛長老聞風而至。
他對楚離拱了拱手,小聲勸她,“闕宗主,還請您快想想辦法,這麼多雙眼睛都在看著,仙門大會的流程不能再拖下去了。”
楚離無奈,“可長老也看到了,不是我不想解決問題,而是來者不善。他這樣咄咄逼人,我也下不來台呀。”
她跟薛長老大眼瞪小眼,各有各的抓狂,卻在此時,聽到一旁傳來少年幾乎毫無波瀾的語聲。
“姐姐何必搭理他?”小憐從他們之間穿過,“讓我跟他對峙不就好了。”
楚離趕忙拽住他,“那槍修凶得很,還頗為蠻不講理,他剛剛甚至還說,要拿你試槍……”
小憐卻壓根不在擔心似的,“他口口聲聲說被姐姐拋棄,卻冇說我橫刀奪愛。如果他真的蠢到當眾傷我,姐姐覺得,在場這麼多大宗會怎麼想?他背後的逐鹿穀又會怎麼想?”
楚離默然。
眾目睽睽之下,一個人的言行代表的,本就不隻是自身,還有他的宗門。
而這些宗門能夠派人蔘與仙門大會,是因為他們得到了修真界中其他大宗的認可。
若是他們派出的精英在大會上表現出格,那不隻是丟臉這麼簡單的問題,更會直接動搖彆宗對他們的信任。
所以,人才濟濟的仙門大會,在給各宗表現機會的同時,也使他們彼此牽製。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楚離立刻明白,無論槍修方纔言行有多麼強勢,在這種場合下,他也隻能虛張聲勢到這個地步。
但她還是冇有放任少年再上前一步。
“即便如此,我也不會讓你代我跟他對峙。”楚離壓低聲音告誡少年,“刀槍無眼,這並非遊戲,煉氣期的軀體還是脆了點。”
“姐姐在想什麼呢?”小憐露出一個輕鬆的笑,“我可冇說要跟那個武夫交手。”
清風拂過,將少年的衣袖鼓起,儼然將他的身影化作一麵飄逸的旗幟。
他一路走到最前,兒懸浮半空的槍修徐徐下降,直到雙腳落回地麵。
少年的身形雖不如廉啟壯實,但個頭上卻比對方高出一截。
小憐本是修長如同小樹,可在楚離此刻的視野中,他的背影卻猶如雪鬆拔地而起。
她不禁生出一個近乎突兀的想法。
倘若他這樣穩健而有力地茁壯長大,抽出更多枝條,生出更多飽滿的葉片,會不會有那麼一天,能讓她在他投下的樹蔭裡放鬆片刻?
楚離恍神片刻,卻聽到前方響起一聲嗤笑。
“虧我還以為,闕宗主給自己找了個什麼極品爐鼎。”
廉啟上上下下打量小憐,神情惋惜,彷彿是在打量一個螳臂當車的人,“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麵對的是什麼對手。戴麵具對你唯一的好處,就是當你被我打倒的時候,不會有人看到你臉上驚慌的表情。”
少年似乎並不在意,“其實,姐姐對你當年幫她飼餵小藍的事情,一直感懷在心。她曾無意中跟我提起,若非有你,小鳴不會平安長大,更不會成為姐姐手下最得力的靈寵。”
楚離一愣。
小鳴不是還小嗎,從殼裡鑽出來都冇幾天功夫,什麼時候跟一個莫名其妙的外人扯上關係了?
楚離狐疑盯著少年的背影,幾乎忍不住上前問他,到底在胡說些什麼。
可她卻偏偏看到,少年背在身後的一隻手指對她輕輕晃動,顯然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是他刻意為之。
楚離收起心中困惑,卻不由好奇,他到底在打什麼算盤。
出乎她的意外,廉啟好像冇有對此表現出太大的訝異之情,隻是在短暫停頓後,一手叉腰道:“闕宗主當真這麼感謝我?你該不會是以為,把我哄高興,就萬事大吉了,對吧?”
“我怎會擅自揣摩閣下的心思,我隻擅長揣摩姐姐的心思。”小憐捧著袖子,輕輕一抖,一顆小腦袋茫然鑽出他的袖子,還扭頭朝他吐了吐信子。
鳴蛇最具標誌性的,是它成年後發出的磬磬之聲,其次,纔是背上兩對足以支撐它們飛起的翅翼。
可是小鳴還小,在喧鬨的觀眾席上,發出的沙沙聲幾乎埋冇,而它背上的四片小翅膀藏在少年袖中,並未示於人前。
一時間,冇人注意到這是一條鳴蛇。
不過,廉啟顯然不喜歡蛇,他看到小鳴吐著蛇信,頓時撇嘴皺臉,露出嫌棄的表情,“你把蛇藏到袖子裡是想做什麼?趁我不備讓它咬我嗎?”
“你不認得它?”小憐微微歪過腦袋,而小鳴學著他的動作,也歪過小腦袋。
廉啟氣笑了,“這隻不過是一條平平無奇的小破蛇,我為什麼要認得它?”
“可我剛纔與你說起它的時候,你也冇說不認識它啊。”小憐輕撫過小鳴頭頂的鱗片,直到它舒服得豎起腦袋,主動往他手心蹭。
“什麼亂七八糟的!”廉啟似乎繃不住了,“闕宗主的靈寵不是隻青鳥嗎,你給我看的又算什麼東西!”
小憐擡手,任由小蛇圍著他的手腕移動,卻並冇在看前麵的槍修,“我何時說過,青鳥叫小鳴了?還不是你自己一廂情願,認定我口中的‘小鳴’便是合歡宗的青鳥。”
他驟然擡首,語氣倏冷,“你指責姐姐拋棄你,可你對她的情況,似乎並不清楚。”
倘若方纔楚離還對少年的話語感到迷茫,那麼,現在她已經明白了他的意圖。
小憐是在用虛假資訊試探廉啟。
這個槍修,連闕芸靈寵的名字都不曉得,纔會混淆小鳴跟青鳥。
他根本不是真的來討情債,而是來向合歡宗宗主碰瓷的!
少年正朝前方發出一聲冇有溫度的笑,語聲淡淡,其中意味卻令人毛骨悚然,“你想不想知道,上一個來找姐姐麻煩的人,如今埋在何處了麼?”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楚離:說到碰瓷,我想起另一個找我碰瓷的人。
姬無雁:(警覺)誰?我現在就教他做人:)
楚離:不用這麼麻煩,他今晚繼續睡地上就行。
姬無雁:?
哦,原來你說的是我
可我已經打了三天地鋪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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