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三綱五常逼瘋古人 第112章 天理昭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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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了灶神,年味漸濃。
京城街道上,各商鋪的夥計都在奮力招攬著客人。年前的生意好做,多招攬幾個客人,東家年底給的賞錢也多一些。
坊市內,各酒館茶肆的生意依然火爆。隨著高產糧與各種農業、製造技術的普及,大昭這兩年的日子可謂紅火。有錢了,茶肆酒樓等消閒的地方,生意也跟著紅火了起來。而每當有大新聞爆出時,生意就更好了。
池州的案子引起天下震動。各報社都是爭相報道,許多記者甚至趕赴到池州,為的就是登報,募捐些銀子、衣物給這些可憐人。”
“如此大善啊!受此劫難,必是情誌難暢!若我等予以幫扶,多少也算個慰藉吧?”
“那就這麼辦!”
眼看快年三十了,可左玉與陸岺還未歸家。長公主逗弄著元釗與元懿,嘴上說著笑,眉宇間卻掛著哀愁。
池州的事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辦完的。但這事又拖不得,必須得快快辦,才能安撫民心。前幾日收到左玉家書,已言明今年無法回來過年了,這讓她心裡有些失落。
她一個大人倒還好,可這兩個小的……
她看向元釗。小傢夥在鋪滿軟墊的地上爬了一會兒,便摸到牆邊,扒拉著牆,試圖自己站起來走路。而另一邊的元懿則以飛快的速度爬向駙馬,嘴裡還含含糊糊地喊著,“耶,耶……”
駙馬喜得眉眼舒展,將元懿抱起,連連親著,“我的乖乖兒,再叫,再叫。”
“你少說兩句!”
公主不滿道:“我說多少次了?別隻教爺爺、奶奶。你是玉兒生了孩子冇多久就去找咱們那混蛋兒子。回來後,要是隻會叫爺奶,得多難過?你得教他們喊娘。彆老想著喊自己……”
“可,可你不也這樣嗎?”
駙馬委屈極了。這孩子會叫奶時,她笑得多開心啊?動不動就再叫一聲,再叫一聲的。怎麼到了自己這兒,就成錯了?
長公主輕哼了下,不理駙馬的控訴。起身去將元釗抱過來,道:“也不知這池州的事何時能辦完。再過三個月,兩孩子就該滿一歲了。”
“這大的事,總要好好處理。家媳的為人你也曉得,事不辦好,定是不放心的。唉,隻期她自己能好好保重,岺兒信裡說,她傷受得還蠻重的。”
“唉!”
長公主想著兒子的描述,不由心疼地道:“這孩子,就是愛亂來。回來了,我得好好說說她。”
“說起來這都怪岺兒。”
駙馬神色陰鬱了起來,“他但凡有些本事也不能讓自己媳婦受傷。唉……不對,也不能怪他。都怪咱們,咱們把他寵壞了,弄得他文不成武不成的……回來了,得好好收拾他!”
“說起來就氣!”
公主忽然就有了怒氣,“我那擀麪杖做好冇?咱們擔心死,他卻玩得開心!這回不好好收拾他一頓,以後還惹禍!”
“做好了!”
駙馬冷冷一笑,“比一般擀麪杖大了一圈!是該好好收拾!這不孝子,害得我多了多少白髮?生生被他嚇死,以為要老來喪子了……”
夫妻倆這下不惆悵了。就著這個話題,兩人開始商討怎麼收拾陸岺的法子。
元懿咯咯笑著,元釗趴在地上,歡快地蹬起了小腿,似在應和著爺爺奶奶的談話。對於怎麼製裁自家老爹有種樂見其成的感覺。
臘月二十八,池州各州縣法場外圍滿了人。一眼望去,竟有種無邊無際之感。
法場內,亦滿是人。
場外是圍觀群眾,場內是受害者。
經過將近三個月的努力,所有涉案人員都被拘捕了。一些重犯則被押往池州,甚至流放的亦坐上海船被押送到吳淞,然後坐內河船北上,再押送到池州。
被押送到池州的都是犯下最多惡的,其中就包括二十七前的池州知州。除此之外,當年但凡收過好處的,一律問罪。遠在流放地的畢新聽到此訊息後,當衙門的人去尋時,發現他已用一杯毒酒了結了自己。
他留下了一封遺書,說自己罪孽深重,雖未參與,但亦有失察之罪。如此滔天罪惡,發生在他為首輔時,他難辭其咎。故,飲毒酒自裁,隻期能贖罪一二。
事做到這樣了,且經過審問,他的確也未真正參與。但這種事,睜一眼閉一眼本就是罪過了。現在識趣,自我了斷,故天子便未再追究其家人。
輔佐天子多年,畢新很清楚。能將死的人都拉出鞭屍,天子這是又要借這事作文章了。
不殺文官的特權即將終結。他已是一個冇了仕途的人,想周旋都難。為了家人,為了子孫後代的名聲,他彆無辦法,唯有一死才能保住家人。
訊息傳到池州後,左玉沉默久久後,發出一聲歎息:“張氏的父親為了家族自戕,畢新亦如此。自己的親人能愛之,惜之,可彆人的親人為何不能愛之、惜之?百姓,亦有血有肉啊……”
陸岺攬住她的肩膀,輕聲道:“世上有畢新、何寧這樣的人,但也有王德清、許明知、鄭高這樣的人。隻要我們將有德君子聚起來,一起朝一個方向使力,世道一定會變的。”
左玉將頭埋進陸岺懷裡,低低道:“我知這道理,隻是想來便覺有些傷感。人性的惡若不被約束,便如出籠的惡獸。一方百姓若隻寄托於官吏的品德,那未免也太悲哀了。咱們的律法對官吏的約束太少,百姓想要伸冤太難了。”
“或許咱們回去可以跟舅舅說說。”
陸岺也覺池州這事突顯出了大昭律法上的漏洞。對官吏管束太少,地方上又無人監督,這樣很容易出事。
他不由想起左玉教自己的兵法,心裡慢慢有了主意。左玉教自己的兵法說白了就是一種相持的博弈。怎麼樣讓博弈達到平衡點便能起到以少勝多、以弱勝強的效果。
同樣的道理,若想天下官吏有所收斂,那得讓另一邊博弈的人能運用起這套兵法來。官的對立麵就是百姓,百姓的力量不夠,那就得借點兵器給他們。
這兵器可以是另一個縣令,另一個縣丞,也可以是另一個知府。
模糊的概念在陸岺腦海裡升起,在隨後的日子內,他逐漸將這個想法完善。到了行刑這日,他的想法已完善。
池州的法場上,陸岺坐在主審台上,看了看天後,望向刑場中的人,冷笑了下,道:“鄭大人,這種人不應在午時行刑的。”
“侯爺的意思是?”
“做下這多惡,那些冤魂怕不是已在邊上等著了。這正午行刑,冤魂哪敢前來索命?要我說,子夜行刑纔好,好讓冤魂將他們的三魂七魄都咬了去。”
鄭高愣了下,隨即笑了,“侯爺,這幾個是上淩遲之刑,一時半會兒死不了。您放心,太陽好的時候,絕不會讓他們死了的。”
頓了下又道:“侯爺,姬君當真不來了嗎?”
“她心腸軟,看不得這些。”
陸岺道:“且這看著也瘮人,可彆嚇到她了。”
“姬君當真是仁慈啊!”
鄭高感歎了句後,又道:“侯爺,你剛剛說,想上書陛下,在每個州縣設縣執與州執是什麼意思?”
“兩人身形、體力差不多才能相互博弈。”
陸岺道:“如此每個州縣多增設一個官職,應能起到相互監督的作用。如此,像這樣的惡行應也能少些。”
鄭高愣了下後,拱拱手,謙虛地問道:“侯爺如何會想到這些?可否詳說?”
“馬上就該行刑了。”
陸岺道:“這事晚點說。我也想請教下鄭大人,幫我看看,我這點子行不行?”
“行!那等完事了,下官與侯爺去驛館小酌兩杯。”
“好。”
正午到了,行刑開始了。
被捆在柱子上的人已有人昏了過去。淩遲之刑,是要割滿3357刀的。但事實是,基本割不到這多刀,人就會氣絕而亡。因此,具體割多少刀,其實是看天子的意思。如果天子不想這人很快死,就會說要割滿3357刀;如果隻是起個威懾作用,天子本人還冇這麼痛恨這個罪犯的話,那一般隻會說受淩遲。
但今日池州各州縣法場上的人顯是被天子恨毒了,因此每一個人的名字後,天子紅筆禦批:三千三百五十七刀,絕。
一刀不能少,死了也得割滿。行刑的人聽到上官這樣說後,便明白,今日的活得細細乾了。
取指甲蓋大小的一片肉,這樣慢慢割,能在最大程度上保證犯人多受罪。
慘叫聲在池州各州縣迴盪著,百姓從最初的憤怒到後麵,竟也有些不敢再看。著實其狀淒慘,讓人不忍再看下去。
人群漸散,甚至有不少受害者也離去了。人性到底是本惡,還是本善,在這裡有了答案。
第一天,年歲大的人受不住刑,回到監牢裡便死去;第二日,無論死了的還是活著的依然被拉出繼續行刑,但在第二日時,法場幾乎已無呼叫聲了。
到了第三日,法場一片寂靜,唯有掛在杆子上的心肝脾肺腎在提醒著世人:天理昭彰,因果有報,莫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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