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酸菜喂狗，卻被媽媽丟進酸菜缸裡 第1章
我是家裡小福星。
爸爸在我生日當天買彩票，中了大獎。
媽媽用我咿呀學語的視訊起號，成為母嬰網紅。
於是他們對我極儘寵愛，有求必應。
連我許願住進城堡的願望，他們都能滿足。
我原以為我就是世間最幸福的小公主。
可是回農村姥姥家，和堂姐一起過年時。
我把吃剩的酸菜喂給饑腸轆轆的小黃狗。
堂姐卻崩潰大哭，跟我媽告狀。
要知道堂姐的媽媽難產而死，爸爸也跑了。
我的媽媽一直堂姐當親生女兒疼愛，甚至會更偏向她。
聞言，媽媽果然扇了我幾巴掌。
又用掃帚狠狠抽向我的頭。
“林瑤瑤，我真是把你寵壞了！”
“你知道這缸酸菜對你堂姐有多重要嗎？”
“那是她一個冬天的菜，你居然拿去喂狗？”
媽媽還嫌不解氣，把我扔進院子角落裡半人高的酸菜缸裡。
缸裡又冷又臭。
“你自己麵壁思過吧！”
“等反省好了，再出來。”
說罷，媽媽拎著攝像機出門了。
堂姐笑眯眯地把沉重的大石頭壓在缸口。
“林瑤瑤，小姨以後就是我的媽媽了。”
我推不動大石頭，空氣也越來越稀薄。
沒事的。
我搖搖頭，努力擠出一抹笑。
能讓媽媽消氣就好。
……
我狠狠摔進缸底。
酸水冷的刺骨。
透過毛衣直往骨頭縫裡鑽。
我渾身上下都疼。
身上傷口開始發炎。
“媽媽，姐姐，我知道錯了！”
“我已經反省好了，能不能放我出來！”
我使勁拍打著缸壁。
“瑤瑤……真的好冷……”
北方冬天本來就寒冷。
我的大腦愈發昏沉。
酸菜黏膩的汁水浸透了毛衣。
緊緊貼在我麵板上。
可無論我怎麼求救。
院子都很安靜。
隻有小黃狗焦急的汪汪聲。
我攥緊小小的拳頭。
沒關係，媽媽隻是太生氣了。
等她回來，看見到我乖乖受罰。
她就會變回原來那個溫柔的媽媽。
我不再掙紮，蜷縮著身體。
缸裡的空氣變得渾濁。
每吸一口，都帶著酸腐味。
我的胸腔也開始發悶，發疼。
“媽媽……瑤瑤……難受……”
我張大嘴巴，艱難喘息。
喉嚨裡發出嗬嗬聲。
我不受控製地顫抖。
意識在徹底消失前。
我腦海裡閃過媽媽抱著我舉高高的場景。
“瑤瑤寶貝！你就是媽媽的小福星……”
等再睜眼，我躺在院子雪地裡。
好神奇，我竟然不冷了。
小黃狗搖著尾巴衝我跑來。
卻穿過我的身體。
我是變透明瞭嗎？
這時爸爸拎著新買的芭比公主踏進院子裡。
我鼻翼一酸。
委屈地撲過去抱住爸爸。
可身體還是穿過了他。
爸爸看不見我，也聽不見我的哭喊聲。
我……是死了嗎？
小黃狗晃著尾巴，咬住爸爸的褲腳。
嗚咽著往院子角落拖。
“哎你這狗，怎麼回事？”
爸爸有些詫異。
小黃狗鬆開口，衝著他狂吠兩聲。
又轉身朝酸菜缸拚命跑去。
跑幾步又回頭看他。
周而複始。
狗眼裡是純粹的哀求。
爸爸心底有點不安。
他皺起眉頭，跟著小黃狗朝酸菜缸走去。
酸腐氣息愈發濃烈。
突然。
“小姨夫，您回來了！”
堂姐欣欣她快步跑過來。
她伸手就挽住我爸爸的胳膊：
“小姨正在後麵錄視訊呢。”
“我們一起去找小姨吧！”
爸爸腳步頓了頓，遲疑道：
“欣欣，這缸怎麼還壓著石頭？”
“我的瑤瑤在哪？”
“瑤瑤她……”
欣欣支支吾吾答不上來。
一道溫柔的嗓音響起。
是我媽媽的。
“老公，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媽媽抱著攝像機進院子。
她依偎在爸爸懷裡，氣衝衝告狀：
“林瑤瑤這孩子，太不像話了！”
“我就說了她幾句，她就跑不見了。”
欣欣恰到好處補充道：
“妹妹一個人在屋裡呢，不出來也不理我。”
小黃狗見爸爸被攔住。
它更加狂躁地用爪子刨著缸壁。
爸爸心底還是隱隱不安，追問：
“這酸菜缸怎麼還用石頭蓋著？”
我屏住呼吸。
可媽媽卻隨意瞥了一眼。
“哦，你說這個啊！”
“咱媽今年新醃的酸菜，估計怕她怕被野貓野狗偷吃了。”
“所以才特意找了塊新石頭壓上，壓得嚴實點。”
之前姥姥確實會這樣壓著酸菜缸。
爸爸也就相信了。
我急的團團轉。
要是我身體在酸菜缸腐爛了，一定會毀掉酸菜的。
那媽媽就會更生氣了。
爸爸眼底有擔憂，起身想進屋：
“瑤瑤到底怎麼了？”
提到這個。
媽媽的臉沉了下來：
“這死孩子現在真被我們慣得無法無天了！”
“今天吃飯，好好一碟酸菜，她吃兩口就嫌酸！”
“結果全倒在地上喂狗，我說她兩句，她居然還敢頂嘴！”
“她嚷著問狗餓了憑什麼不能喂？”
媽媽越說越激動，繼續道：
“老公，你知道的，這不是一碗酸菜的事！”
“這是不尊重糧食，不尊重姥姥的勞動！”
“你也知道欣欣的媽媽去世了，姥姥養著她呢！”
“他們條件不好，這一缸酸菜就是他們一冬天的飯菜！”
“瑤瑤這麼糟蹋，傳出去彆人怎麼說我們？”
欣欣恰到好處地捂住臉，默默哭泣。
媽媽歎了口氣，繼續痛心疾首道：
“我平時總是跟網友分享怎麼教育孩子……”
“結果瑤瑤做出這種事，我真是……太失敗了！”
爸爸眉頭鎖緊。
浪費糧食在農村確實是很嚴重的錯誤。
“瑤瑤她……真的這麼過分？”
看著平日最疼我的爸爸都懷疑我。
我急得眼淚都流出來。
“我沒有！不是這樣的！”
“爸爸，我不是故意的！”
我飄在他們身邊，拚命的想解釋：
“我隻是看小黃狗太餓了，才把吃不下的酸菜給它……”
“我沒有倒掉一整碟，媽媽和姐姐是騙你的！”
可我的哭喊聲卻沒人聽見。
欣欣也紅著眼圈添油加醋道：
“小姨夫，瑤瑤妹妹可能不是有心的。”
“但酸菜是姥姥一顆顆洗，一顆顆醃的，手都凍裂了……”
“看著被那麼糟蹋，我心裡難受……”
她還偷偷抹了抹眼角。
爸爸心頭火起。
“真是反了她了！”
爸爸語氣中帶著怒意：
“是該好好管教！今晚不許吃晚飯了。”
爸爸還把給我買的芭比娃娃都送給了欣欣。
我心臟好疼好疼。
曾經把我扛在肩頭，說我是全世界最珍貴寶貝的爸爸。
此刻也討厭我了。
委屈比酸菜缸裡的酸水還冰冷。
為什麼沒有人聽見我解釋？
我小小的身體顫抖著。
爸爸媽媽和欣欣，他們纔像一家三口。
而我就是會惹禍的麻煩精。
他們進屋取暖了。
院子隻剩下我和刨著雪地的小黃狗。
可沒想到深夜。
媽媽裹著厚衣服又來到酸菜缸前。
媽媽的目光。
徑直落在了酸菜缸上。
我的心猛地一跳。
一絲微弱的希望升起。
媽媽……媽媽是想起我了嗎？
她是不是要來放我出去？
可酸菜缸裡我，已經變臭了。
媽媽用手敲了敲缸壁，壓低聲音喚道：
“瑤瑤？林瑤瑤？”
“你是不是在裡麵？”
我撲到媽媽麵前，大喊：
“媽媽，我在這裡呀！”
可媽媽還是聽不見我的回應。
缸裡自然隻有死寂。
我那具酸菜淹沒的，小小的身體。
早已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媽媽等了幾秒鐘。
她臉色微弱的愧疚頓時消失了。
“哼！這個死孩子！”
她冷哼一聲，不耐煩道：
“欣欣說得對，林瑤瑤果然不在酸菜缸裡。”
“小小年紀，脾氣倒是不小！”
“明明躲在房間裡，就是不理我是吧？”
她認定了我故意躲在房裡不理她，用冷戰來對抗她。
媽媽轉身離去。
我跟著媽媽飄回溫暖的家。
“媽媽，我就在這裡啊……”
我徒勞地伸手拉她的衣角。
可手指卻穿過空氣。
媽媽卻怒氣衝衝抬腳踹向地上早已放涼的晚飯。
“不吃是吧？好！那就餓死在裡麵得了！”
瓷碗被踢碎。
米飯和菜濺得到處都是。
“我看你能倔到什麼時候！”
欣欣聞聲趕來。
她輕聲細語地勸：
“小姨彆生氣了，妹妹還小不懂事。”
媽媽疲憊地摸了摸欣欣的頭。
“還是欣欣乖……”
兩人依偎在一起。
母慈子孝的畫麵深深刺痛我。
我眼眶蓄滿了淚水。
“媽媽，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就在這……”
我嗚咽著。
在他們身邊來回飄蕩。
這時守在酸菜缸邊的小黃狗被飯菜香味吸引。
它怯生生地蹭到門口。
它餓極了。
小心翼翼地舔食著地上混著碎瓷的冷飯。
“死狗！滾開！誰讓你吃地上的東西！”
媽媽正在氣頭上。
她看見小黃狗更是火冒三丈。
於是抄起掃帚就狠狠打下去！
小黃狗慘叫著。
它掙紮著想跑。
可媽媽把怒火全都發泄在它身上。
欣欣也趁亂幫媽媽打狗。
“讓你偷吃！跟林瑤瑤一樣惹人厭！”
我哭著上去阻擋，嘶吼：
“不要！媽媽不要打它！”
可透明的身體卻不能為小黃狗擋住傷害。
我又跪在地上，使勁給媽媽道歉磕頭。
小黃狗的慘叫聲越來越弱。
很快就倒在地上不動了。
我抱著小黃狗的屍體泣不成聲。
那一刻。
我心中最後一點微弱的希望都熄滅了。
原來這就是被拋棄的滋味啊。
媽媽喘著粗氣，把掃帚一扔。
她對著我的房門怒吼：
“有本事你一輩子彆出來！”
欣欣親昵地挽住媽媽的手臂：
“小姨，為了妹妹氣壞身體不值得。”
“您還有我呢，我會一直陪著您的。”
媽媽被攙扶著離開了。
世間唯一能感知我存在的小黃狗也死掉了。
我獨自飄到它的屍體旁邊。
它正在變冷變硬。
我再也沒有眼淚可以流了。
是我做錯了，我是罪人。
是我害死了小黃狗。
也是我毀掉了酸菜缸。
我抱著小黃狗的屍體。
在角落裡坐到天亮。
媽媽又開始準備拍攝一天的vlog。
這時，姥姥顫顫巍巍地走到酸菜缸前。
一股不同於酸臭的腐臭味傳來。
姥姥費力地彎腰湊近酸菜缸。
“這味兒……不太對啊？”
她喃喃自語，枯瘦的手搭上去：
“彆醃壞了……”
媽媽捂著鼻子。
確實有臭味，讓人不舒服。
我飄在媽媽身邊。
他們終於聞到我了……
會不會怪我啊……
“林瑤瑤，你給我滾出來！”
媽媽猛地拔高嗓音。
她衝著我的房間厲聲喝道：
“你是不是偷偷在酸菜缸裡撒尿拉屎了？”
我愣住。
被冤枉到啞口無言。
“你怎麼能這麼惡心？這麼臟！”
媽媽氣的胸口上下起伏。
“還躲在房間裡不敢出來是吧？”
“整天就知道乾這齷齪事！那缸酸菜算是徹底毀了！”
姥姥搖搖頭，也失望道：
“這孩子……唉，白瞎了這一缸好菜。”
“這又得重新做了，不然冬天吃啥呢。”
姥姥顫巍巍地走開。
不再關心發出異味的缸。
欣欣也睡眼朦朧的出來，安撫媽媽。
日子一天天過去。
媽媽和欣欣關係更好了，宛如親生母女。
媽媽的鏡頭下都是欣欣了。
欣欣代替我，成為了新的小網紅。
爸爸忙著工作掙錢，也沒空回家。
我被徹底淡忘了。
靈魂也被困在了小小的院子裡。
可突然一天。
姥姥家闖入了一堆陌生的哥哥姐姐。
“瑤瑤小福星你在哪呀？”
“我們是你的粉絲，我們好想你呀！”
“你媽媽最近的視訊怎麼都是欣欣了啊？”
我愣住了。
他們都是曾經在評論區誇我可愛的哥哥姐姐們。
他們竟然特意來找我啦！
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人記得我。
欣欣顯然沒料到會有粉絲找上門，眼底全是嫉恨。
“謝謝你們喜歡瑤瑤……”
媽媽上前一步，擋住眾人視線：
“但是瑤瑤她……最近身體不舒服，在屋裡休息呢。”
“對呀對呀！”
欣欣也擠上前，親熱地想牽住大哥哥的手：
“我陪你們玩吧，我還會唱歌跳舞呢！”
可粉絲們並不買賬。
他們嘰嘰喳喳吵起來：
“我們來都來了，讓瑤瑤出來見見嘛！好久沒看到她了！”
“就一眼，我們保證不打擾她休息！”
“對啊，好久沒看到小福星了！”
院子裡鬨哄哄的。
可媽媽的額角卻滲出冷汗。
她也不知道我到底在哪。
粉絲要是追問起來，她根本不知道怎麼回答。
她立的愛女人設估計就塌了。
當務之急，得先把他們趕出去。
就在這時。
戴眼鏡的哥哥皺著眉頭看向院子角落：
“怎麼……這麼臭？”
“這酸菜缸裡是不是有酸菜壞了？”
媽媽無所謂地擺擺手：
“沒壞，就是酸菜醃得比較衝……”
“之前我們還想重新做一缸子呢，結果耽擱了。”
眼鏡哥哥卻異常較真。
他繞過媽媽，徑直走向酸菜缸。
媽媽有些不耐煩了，出手阻攔：
“喂，一個個怎麼都這麼沒禮貌啊？”
“快出去快出去，我不歡迎你們來！”
欣欣臉色慘白，怯生生攔住眼鏡哥哥。
“小姨說不歡迎你們……”
可眼鏡哥哥沒搭理她們。
他臉色異常嚴肅，猛地掀開沉重的石頭。
刹那間，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臭味湧出來。
眼鏡哥哥當場乾嘔起來。
連連後退。
媽媽臉色有點難看，強撐道：
“活該，誰叫你們亂動的……”
其他粉絲也紛紛捂住口鼻。
“這……這到底是什麼味？”
“缸裡有什麼啊？”
一個膽大的姐姐，強忍惡心開啟手電筒照去。
隻見渾濁發綠的酸菜水裡。
隱約有一團被泡的腫脹的……屍體？！
時間彷彿凝固了。
我捂著眼睛，不忍直視。
酸菜缸裡我的身體真的好醜好醜。
肯定會把粉絲哥哥姐姐們嚇壞。
果然，幾秒鐘後。
這位膽子大的姐姐尖叫起來。
手機掉在雪地裡，螢幕摔碎了。
另外幾個粉絲姐姐們連忙扶住她。
我咬住唇，有點難過。
是我的錯。
我不僅毀了姥姥做的酸菜，還嚇壞喜歡我的粉絲姐姐。
“這是……是屍體嗎？！”
眼鏡哥哥指著酸菜缸，嗓音顫抖。
他胃裡一陣翻江倒海，連忙捂住唇乾嘔。
幾個粉絲小心湊過來辨認。
“天呐，這個毛衣好像是瑤瑤的！”
另一個姐姐認出我經常出鏡的粉毛衣。
她頓時崩潰大叫：
“瑤瑤好像死了……死在酸菜缸裡……”
“還愣著乾嘛？快報警啊！”
場麵徹底失控。
整個院子亂成一鍋粥。
媽媽撥開人群衝過來。
她憤怒不已：
“你們在胡說八道什麼？都給我滾出去！”
“瑤瑤她隻是……”
她的話戛然而止。
隻見眼鏡哥哥用木棍撥開覆蓋在我屍體上的酸菜。
我被泡得腫脹的小手露了出來。
哪怕手指嚴重褶皺變形。
卻依然能看見手腕上粉色的小兔子手鏈。
是媽媽去年生日時親手給我戴上的。
她說我是她的小兔子公主。
我們還一起養了一隻可愛的兔子。
“不……不可能……”
媽媽捂著嘴踉蹌後退。
可眼鏡哥哥不準媽媽後退。
他按著她，按在酸菜缸上。
讓她看清楚。
“你他媽就是這樣當媽的嗎？”
“瑤瑤淹死在酸菜缸裡你都不知道？”
我的眼睛半睜著，嘴唇泛著青紫色。
死不瞑目。
“啊！我的瑤瑤啊！”
媽媽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她伸手想要觸碰我。
卻又猛地縮回去。
“瑤瑤……”
她整個人癱軟在地。
雙手死死抓住缸沿。
指甲用力到泛白。
“怎麼會……你怎麼一直在這個缸裡啊？”
“你為什麼不告訴媽媽啊？”
我冷冷地看著媽媽。
心底是麻木般的刺痛。
我告訴了呀！
我在酸菜缸裡求救，可沒人聽見。
明明小黃狗也想救我。
隻不過沒人在意我啊。
所有人都在意欣欣。
媽媽突然抬頭。
她盯著想溜走的欣欣，眼底猩紅。
“欣欣，是你告訴我瑤瑤在房間裡的！”
“是你說她不理我，任性鬨脾氣……”
欣欣臉色慘白，怯怯道：
“小姨，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瑤瑤會在裡麵……”
媽媽死死揪住欣欣衣領，崩潰喊道：
“明明那晚我都問了，你為什麼要說瑤瑤在屋裡鬨脾氣？”
“要是早點發現，會不會我的瑤瑤不會死了啊……”
我淡淡搖搖頭。
媽媽，其實就算你那晚發現了。
我也已經死了。
從你把我丟進酸菜缸時，我的命運就被註定了。
欣欣眼底閃過一絲晦暗。
她撲上去用力抱住媽媽。
“小姨，你彆難過……我可以當你女兒陪你的……”
媽媽卻用力推開欣欣。
“你滾開！你不是我的女兒！”
欣欣死死咬住唇，淚水在眼眶搖搖欲墜。
警車終於來了。
院子很壓抑。
藍紅色警燈正閃爍著。
一行警察走過來。
“是誰報的警？”
為首的老警察掃視一圈，看向酸菜缸。
其他警員沒忍住皺眉。
這腐臭味實在是太重了。
“是我們！”
眼鏡哥哥舉手上前：
“警察同誌，我們在缸裡發現了屍體……”
“應該是她女兒林瑤瑤的。”
眼鏡哥哥指向我媽媽。
老警察走到缸邊。
他隻看了一眼就彆過頭，不忍直視。
取證人員們紛紛上前打撈。
老警察低頭看向癱軟在地上的媽媽，問道：
“你就是孩子母親嗎？”
媽媽眼神渙散，嘴唇哆嗦著。
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警察叔叔，小姨她難受，您就……”
欣欣剛開口，就被老警察嚴厲打斷：
“小朋友，我沒問你。”
院門再次被推開。
爸爸風塵仆仆地推著行李箱進來。
他剛出差完。
“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多警車啊？”
爸爸頓住，聲音戛然而止。
他見警察們都圍在酸菜缸前，心底頓時有不好的預感。
“老公……你終於回來了！”
媽媽連滾帶爬地撲過去：
“我們的瑤瑤……她……”
此時我終於被打撈上來。
已經不成人樣了。
不少粉絲們都背對著警察，默默哭泣。
她們都不敢看我的慘狀。
之前在視訊裡努力逗大家笑的我。
此時徹底沒有生息了。
警察給我蓋上白布，等會還需屍檢。
“砰！”
行李箱倒在雪地裡，發出沉悶響聲。
爸爸不可置通道：
“不可能啊……瑤瑤之前明明好好的！”
他茫然地看向媽媽，又看向欣欣。
不知所措。
老警察皺眉，問道：
“你們最後一次親眼見到孩子是什麼時候？”
爸爸張了張嘴，努力回憶著。
“我上次見瑤瑤，就是我買芭比娃娃回來……”
“她在……她在屋裡，沒出來……”
爸爸說不下去了。
他終於意識到，他根本沒有親眼見到過我。
爸爸隻是聽信了媽媽和欣欣的話。
媽媽扭頭看向欣欣，尖聲道：
“欣欣你說話啊，是不是你一直在騙我？”
“我每次想找瑤瑤時，都是你說她在賭氣……”
所有人都冷冷看向瑟瑟發抖的欣欣。
老警察追問道：
“小朋友，你小姨說的是真的嗎？”
欣欣眼淚湧了出來。
她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
“警察叔叔……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抽噎著，惶恐道：
“那天是小姨太生氣了，才把妹妹關進缸裡……”
“我沒想到妹妹真的在酸菜缸裡不出來了。”
“我隻是想安慰小姨和小姨夫，想讓他們消消氣。”
欣欣哭得幾乎喘不上氣：
“我不知道妹妹……會死在裡麵……”
“嗚嗚嗚……我真的好害怕……”
欣欣把自己摘得很乾淨。
媽媽說不出來任何指責的話了。
是啊，始作俑者是她自己。
是她親手把我扔進去的！
欣欣隻是撒了謊。
而她自己，纔是殺害女兒的真凶。
“啊啊啊！”
媽媽發出淒厲的哀嚎。
她跪在地上，雙手瘋狂地捶打著地麵：
“原來是我殺了瑤瑤！”
“是我親手把她扔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