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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花,你有盆嗎_三千大夢敘平生 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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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了.

小家夥的目光不由一亮,
摩拳擦掌地點了點頭,乾勁十足地擼起袖子來撚了個訣,
結結實實地拍在了地上。

穆羨魚好奇地望著他的動作,忍不住訝異道:“好厲害――居然還真有這樣的術法。是隻要這樣就可以把所有的盆都打上孔了嗎?”

“這其實原本是我們實在找不到盆的時候,
用來給自己做花盆的辦法――不過隻要力量足夠強的話,
是可以讓所有的盆都多出來一個孔的!”

墨止自豪地點了點頭,
張開手臂用力踮了腳道:“我的力量可以覆蓋大半個府衙,這裡麵的盆現在都可以用來種花了!”

“那咱們最好快點兒跑,
我覺得金鴻多半能猜出是咱們兩個弄的來……”

穆羨魚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忽然把桌上的一個花盆塞進還沒反應過來的墨止懷裡,
自己也拎起了兩個,
拉起小家夥就快步往林子深處逃了過去:“墨止,
後門在哪裡?咱們最好抄後門走,
先跑遠了再說。”

“在這邊――小哥哥,
那邊是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要跑,
但已經能獨當一麵的小花妖還是立刻跟上了穆羨魚的吩咐,
拉住了就又往死衚衕走的小哥哥,
一塊兒往後門跑了過去。兩個人纔出了門,
就聽見身後傳來了縹緲的怒吼聲:“你們兩個折騰得什麼鬼花樣――漏我一身水知不知道!人呢,跑哪兒去了!”

聽著聲音越來越近,墨止當機立斷地停住了步子,把花盆端端正正地放在了地上:“小哥哥,什麼都不要想,閉上眼睛!”

穆羨魚的反應卻也不慢,
按著他的吩咐閉上了眼睛,周身便彷彿被極溫柔的草木香氣包裹――不同於小家夥往日身上的淡淡藥香,而是草木精華最本源的氣息,像是忽然鑽進了雨後的叢林,四周的一切都沁人心脾,叫他忍不住便深深吸了口氣。身體深處彷彿有什麼玄奧的力量正在破土而出,順著他的血脈緩緩流動,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衝破這個肉體的禁錮,彙入到那一片清新的氣息當中去。

“不可以――這個是小哥哥的水,不能喝的!”

聽見墨止帶了幾分焦急的聲音,穆羨魚才忽然被拉回了現實,下意識睜開了眼,卻發現兩個人已經被一片瑩瑩的青色光芒包裹著,不知何時落在了一片幽靜的叢林之中。小家夥正努力地抱住一棵手腕粗的樹藤,咬著牙把它拉回了原處,又用幾根細一點的藤條結結實實地捆好:“小哥哥,你體內的水係力量會想要主動地澆灌它們,你最好運起白虎星君留下的力量護身,不然你的水會被他們喝光的……”

“我的水――”

穆羨魚訝異地睜大了眼睛,望著那些不斷朝自己揮手鞠躬的植物,忍不住匪夷所思地搖搖頭輕笑出聲:“實在想不到,我居然還有這個本事……可我根本就沒學過修煉的法門,又該如何運起金係法力護身呢?”

“我――我也不知道……”

金係原本就是木係的天敵,小花妖更不可能知道金係的修煉辦法,隻是茫然地搖了搖頭。看了看那些顯得愈發熱情洋溢的植物,卻也隻能咬了咬牙,拉住了小哥哥的手飛跑起來:“我們得快點跑出去。剛才那株藤條其實是給我們引路的,但是它一個勁兒地想要吸取小哥哥的力量,我就把它綁到樹上了――要是再耽擱一會兒,我就找不到它留下的氣息了……”

頭一次體會到了聽不懂還要照著做是什麼感受,穆羨魚一頭霧水地被小家夥拉著一路飛跑,暗自下定了決心下次一定要再耐心些,有什麼事都要給小家夥講解明白才行:“我還以為――你們的辦法,是直接閉上眼睛再睜開,就到了想到的地方呢……”

“我也以為是來著,誰知道它們居然這麼熱情――小哥哥,抓緊我!”

墨止的話還未完,就忽然急聲喚了一句。穆羨魚連忙握緊了小家夥的手,便覺前方忽然傳來一陣比那老龜的空間還要強勁數倍的吸力,卻又瞬間便被熟悉的草木清香所籠罩。

眼前一片明亮的碧色光芒晃得人睜不開眼,穆羨魚本能地閉上了眼睛,腳下便忽然觸到了一片堅實的地麵。眨了眨眼睛恢複了視野,才發現眼前的景色彷彿叫人分外熟悉:“這是――咱們家後院嗎?”

“如果我剛才沒跑錯的話,應該是的……”

小花妖把自己從花盆裡拔了出來,又把土裡的根莖細細埋好,再一望麵前灰頭土臉的小哥哥,就忍不住輕笑出聲:“小哥哥身上全都是土,還是快去換身衣服的好,不然就要被人當成是土夫子了。”

“你居然還知道土夫子――聽說他們專挑大富大貴的那些墓來挖,一個個身手都好得詭異,尤其擅長縱地之術,連監牢都關不住他們,倒是跟我們現在的情形差不多。”

穆羨魚撣著身上的灰塵,搖了搖頭淺笑著應了一句。再看到身上依然乾乾淨淨的小家夥,便忍不住訝異地挑了眉:“為什麼你的身上就一點兒土都沒有――難道那些土也特彆喜歡我嗎?”

“因為我已經是妖力很強的妖怪了,所以是可以把灰土都排開的――隻要小哥哥能夠熟練運用自己的力量,也很容易就能做得到的!”

小花妖自豪地挺直胸膛應了一句,卻又想起了兩人才鑽進去的時候那些植物的反應,連忙認真地補了一句。穆羨魚不由淺笑,一本正經地搖了搖頭道:“看來就算為了能不用洗澡,我也得好好去研究研究怎麼修煉才行……”

平日裡王府的後園就被穆羨魚定成了墨止一個人的地方,除了既明有時候會進去繞一兩圈,等閒伺候著的人都是不能隨意進來的。穆羨魚被墨止拉到了屋子裡去梳洗更衣,望著外頭已經漸晚的天色,不由輕笑道:“幸好這後園平日裡不準人進來,不然兩個大活人就這麼憑空變了出來,隻怕說什麼也要嚇著一個兩個的。等到了明天,王府鬨鬼的訊息就能傳遍整個京城去。”

“他們都不懂得究竟是怎麼回事,所以才會跟著瞎起鬨,如果是知道了原因的人,就不會覺得害怕了。”

墨止抱著小哥哥的衣服等他梳洗,聞言便認真地應了一句,又鄭重地輕聲道:“剛才我想了一路――這世上有好多事情,其實都是因為人們不瞭解,所以就會胡亂去猜測。所以金鴻大哥也不是有意說那些話的,隻是因為他也不瞭解我們……”

“說得不錯――這世上有太多的誤會,其實也都是由不瞭解而起,卻因為沒有能夠好好地處理,所以就演化成了覆水難收的仇恨。”

穆羨魚溫聲應了一句,用帕子擦乾了手上和臉上的水,輕輕揉了揉小家夥的腦袋,卻又忽然一本正經道:“不過咱們剛才做的不算錯事。他們家本來就欠收拾,天天琢磨著要造反,守著個富甲天下的揚州城,居然也能叫他們搞得烏煙瘴氣――給他們一點兒小教訓,是不能說我們做得過分的,對不對?”

小花妖立刻便被自家先生給說服了過去,用力地點了點頭,一下子便拋開了原本的糾結,蹙著的眉也舒展開來。穆羨魚含笑拍了拍他的背,接過小家夥懷裡的衣服利落換上,卻忽然反應了過來:“不對啊――這衣服是哪裡來的?墨止,方纔你回去前院過了嗎?”

他不問還好,這一問之下,小家夥的臉上卻驟然泛起了顯眼的血色,手足無措地低了頭。正糾結者不知該如何開口,卻忽然覺得頭頂彷彿有些異樣,下意識抬手一摸,神色不由微變,轉身便要往屋外逃出去。

“墨止――沒事的,沒事的,我們現在有藥了,不用再上房頂了……”

穆羨魚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了羞到開花的小家夥,連著打了兩個噴嚏,從懷裡取出那一瓶丹藥來,倒出了一粒服下,竟當真立時便不再覺著有什麼異樣。小花妖卻依然不敢抬頭,隻是低著頭老老實實地站在小哥哥的麵前,臉頰顯然已經紅得發燙。

“好了好了――墨止,沒事的。一套衣服拿就拿了,沒事,先生不生氣。”

穆羨魚不由失笑出聲,索性把墨止直接給抱了起來,一起坐在了榻邊。正要揉一揉小家夥的腦袋,卻發現那一朵小白花仍然在小花妖的頭頂上輕輕晃動著,心中便不由生出了些難耐的好奇。抬手想要輕輕碰一碰,那小白花竟忽然用兩片葉子捂住了原本便沒有多大的花苞,卻緊跟著便又有好幾朵小白花接二連三地冒了出來。

“小哥哥!”

墨止的臉頰已是一片通紅,連忙護住了腦袋不再叫他亂碰,又囫圇著揪下了頭頂冒出來的花,眼淚汪汪地一頭紮進了他的懷裡:“我都已經好久沒有開花了,我還以為是我的本領變強了――”

“結果隻是不像之前那樣容易害羞了嗎……”

穆羨魚下意識便輕聲接了一句,望著懷裡的小家夥委屈到幾乎哭出來的模樣,又連忙揉了揉他的腦袋,抱住了小家夥拍撫著溫聲哄道:“是先生隨口亂說的,不要當真――現在先生已經不怕花香了,墨止也就不用克製著自己不隨便開花了,是不是?”

“可是萬一被彆人看到,還是會給小哥哥惹麻煩的――也不知道我到底怎麼樣才能長大,要是長大了就好了,就能不隨便開花了……”

小花妖沒精打采地搖了搖頭,趴在他懷裡麵不肯起身。穆羨魚不由淺笑,輕輕勾了下他的鼻尖,略略壓低了聲音緩聲道:“總會長大的,我們可以一起去想辦法――不過墨止,就算這樣打岔也沒有用。還不快告訴先生,這衣服到底是怎麼到了你的院子裡來的?”

往常隻要一委屈小哥哥就一定不會再追問下去,今天這一招卻顯然已沒了什麼用。墨止愕然地眨了眨眼睛抬起頭,眼裡還帶著未及退去的水色:“先生欺負人――先生明明原來都沒有這麼欺負人的!”

“咱們兩個都在慢慢改變,興許這就是長大的一種呢?”

穆羨魚不由輕笑,攬住了小家夥輕輕地拍了拍,放鬆了身子靠在榻邊,輕歎了一聲含笑道:“二哥有一次曾經跟我說過,他跟二嫂剛成親的時候,兩個人連對視上一眼都要臉紅心跳個半天,更不要說在一個被窩裡麵睡覺了。結果兩個人在一起朝夕相處了三個月,當初的那種感覺就都不見了。卻不是因為兩個人不合適,而是因為彼此都已太過熟悉親近,所以也就從新婚燕爾的羞怯,變成了老夫老妻的熟稔……”

墨止認真地聽著他的話,眼中不由帶了些期待的亮芒,卻又忍不住小聲道:“可是――小哥哥,二哥他和二嫂的事情,為什麼要對你說……”

“啊?”

沒想到難得的抒情居然換來了這麼一個問題。穆羨魚卻也當真被問得一時啞然,仔細想了半晌,居然也才覺出了些匪夷所思:“對啊,他們兩口子的事兒,和我說乾什麼――我那時候還孤零零的一個伴兒都沒有,這個人到底還有沒有人性……”

眼看著小哥哥就這麼陷入了糾結,墨止的眼裡便偷偷閃過了些狡黠的笑意,總算偷偷地舒了口氣,用力地點了點頭附和道:“我覺得二哥就是為了氣小哥哥――原來在藥穀的時候,那些有了道侶的前輩就都會這麼氣先生,先生就會說他們簡直喪儘天良……”

“喪儘天良――這四個字倒是要比沒人性還精辟一些。”

穆羨魚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拍了拍墨止的肩,一本正經地正色道:“墨止,給二哥帶回去一封信,就說我們有事要做,先消失一段時日。叫他這個喪儘天良的家夥不要找我們,我們該回去的時候便自會回去了。”

現學現賣地把遠在江南的二哥推了出來背鍋,終於叫小哥哥不再糾結衣服到底是哪兒來的,墨止卻也總算是長舒了一口氣。聽話地點了點頭,從袖子裡麵抽出一方長長的白絹鋪在了桌子上,又積極地跑去取筆磨墨。

穆羨魚隱約覺得自己彷彿忘了什麼事,卻又覺得似乎也不大重要,便索性再不糾結,隻是好奇地望著小家夥輕笑道:“墨止,我其實一直想知道――你到底有多少白絹?總覺得你那個袖子裡麵好像裝了一個倉庫,裡頭什麼都有……”

“這其實不是白絹,是白紙――是我自己變出來的。因為我自己就是白芷,所以要多少都可以拿出來。就像何首烏大哥的墨一樣,是隻要想要就能有的!”

小花妖站直了身子,認認真真地應了一句。穆羨魚仔細琢磨了幾遍也沒弄清楚這裡頭的因果關係究竟在哪兒,扶了額搖搖頭無奈失笑,打算將來遇到那個沒少胡亂給小家夥啟蒙的半吊子先生,一定要好好聊一聊關於藥穀小妖怪們的教育問題:“我們如今都已離二哥他們這麼遠了,還有辦法用這白――白紙傳信嗎?”

“我們剛才從那一個花盆鑽到了小哥哥給我的花盆裡來,這兩個盆就等於連在了一起,隻要我把它從這邊塞進去,就能從另一頭鑽出來了――我又在二哥那裡留下了一片葉子,隻要有那片葉子在,就可以一路飛過去的!”

忍不住想象了一番月黑風高之際一條白絹隨風飄搖,從知府府衙一路飄到了赤風的彆院的景象,穆羨魚便不由輕輕打了個冷顫。果斷地再一次將手中的白絹給折成了個紙人,交到小家夥的手裡,一本正經地拍了拍他的肩:“就這樣送過去吧,總歸我們也已經不在揚州城了,就給他們再增添點兒樂趣也無妨。”

雖說顯然已在諸多地方同小哥哥學壞了不少,涉世不深的小花妖畢竟還是要單純得多,顯然還沒能猜透這樣做的用意。隻是聽話地點了點頭,捧著紙人快步跑出了屋子,把訊息給遠在江南的太子二哥傳了回去。

穆羨魚也跟著他出了門,望著小家夥熟練的動作,眼中便忽然多了幾分笑意:“我忽然在想――將來我們若是不在這裡住了,或許也能上街去替人寫家信。我負責寫,你負責送,大抵也能賺上不少的錢……”

“這樣也可以賺錢嗎?”

墨止的目光止不住地一亮,興奮地起了身,跑回到了小哥哥身旁:“何首烏大哥和一隻燕子姐姐在一起,聽說他們兩個過得就特彆拮據,因為燕子姐姐喜歡穿花衣服,何大哥都隻能在街上擺攤替人算命――如果這個辦法能成的話,我回頭就告訴何大哥去!”

“我也隻是這麼一想,大概――隻要有人敢用的話,就是能成的罷。畢竟這個世上好像也隻有我一個人原本不相信怪力亂神,就算來這一出,大抵也不會被人們當做妖怪抓起來的……”

穆羨魚一時卻也沒了什麼把握,猶豫著應了一句,又忽然好奇道:“他們兩個住在哪裡,也在京城嗎――我記得燕子也是要南歸的,那是不是還要一年再搬兩次家?”

“京城的房子太貴了,他們住不起,聽說好像搬到涿州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還要每年都往南方跑……”

墨止摸了摸腦袋思索了一陣,便輕輕搖了搖頭。穆羨魚不由無奈失笑,領著小家夥回了屋子,又將房門關好,才攏著他神秘地壓低了聲音道:“先不說你何首烏大哥,我們也得想一想我們兩個住在哪裡才行。雖說我平日裡不準他們進這個後園,可也畢竟說不準會不會有一兩個不聽話的,偏要往這裡來走一走。若是被人發現了行蹤,咱們兩個偷偷跑回來也就沒什麼意義了――你可有什麼妖怪朋友在京城麼?咱們去投靠上一兩日,稍作個中轉,再做彆的打算。”

“妖怪們都不大會掙錢,能在京城住下的太少了――不過我知道有一個人現在住在京城,他還對我說過如果將來有一日我和小哥哥沒處去了,可以上他那裡去投靠一兩日!”

小花妖思索著搖了搖頭,目光卻又忽然亮了起來。穆羨魚不由微訝,詫異地挑了眉道:“他說得確實是我們兩個可以去,而不是你一個?可是那時候我們兩個尚且住在王府裡,他又如何知道我也會有一日沒地方可住……”

“我記得準,說得確實是我們兩個。”

墨止認真地點了點頭,拉了穆羨魚的衣袖道:“小哥哥還記不記得那時候我們兩個上街,然後我在說書先生那裡等著小哥哥――就是那位老爺爺對我說的。我當時還很奇怪,說先生是住在王府裡麵的,不會沒地方住。但是老爺爺說是以防萬一,總會有那麼一天的……”

“我始終覺得那位十九先生神秘得很,他彷彿知道許多事情,隻是什麼都不肯說。”

穆羨魚若有所思地沉吟一句,卻又輕笑著搖了搖頭,起了身輕歎道:“罷了,總歸還有機會見得到,等見到的時候再細問他老人家就是了。我們先在自己家裡麵睡一宿,等明天一早就偷偷翻牆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得到十九先生的住處――好不好?”

小花妖向來對這種頗有幾分神秘的事情興奮不已,聞言便興致勃勃地點了點頭,又快步跑到櫃子裡去取被子和枕頭。見著小家夥笨拙地抱著沉重的被子一步步往回挪,穆羨魚便不由失笑,過去把被子接過來鋪在榻上,揉了揉他的腦袋溫聲道:“墨止現在還沒有長大呢,這些事先讓先生來做,不要緊的――京城裡要比揚州城冷一些,我們就不把被子分開了,一起蓋兩床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小燕子,穿花衣(* ̄??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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