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兩個媽媽 第2章

    我隻知道陪我長大的人一直是媽媽。

她白天辛苦乾活，給我買糖糖吃。

晚上哄我睡覺，給我唱搖籃曲。

她拍著我的背，輕輕低語：

「妮子，我可是為了你離了婚，你以後可不能忘記媽媽哦。」

媽媽，這些話我都記得。

我永遠不會忘記你。

所以我發誓，我到死都不會喊阿姨一句「媽媽」。

這是對媽媽的承諾，我不會背叛她。

我把他們的家攪得天翻地覆，叔叔會對我發脾氣，

「程心蕊，你這個白眼狼！你是不是要逼瘋你媽媽才甘心？」

「自從你丟了之後，你媽媽總覺得是她的問題，為此有了心結。」

「你媽媽為了找回你，吃了多少苦？你知不知道她已經……」

阿姨攔在我們中間，阻止了他的怒吼：

「阿豪，不要對心蕊這麼凶，孩子才五歲。」

我並不領她的情，她不過是想裝假好人。

我忽視她，直勾勾瞪著叔叔，扯著嗓子朝他喊：

「我不叫程心蕊，我叫王桔！」

「她不是我媽媽，我有媽媽！」

一來二去，他們都被我搞得心力交瘁。

我想，這樣下去，他們總會受不了我。

受不了我了，就會把我還給我媽媽。

3

但他們鐵了心要我住在這裡。

我鐵了心和他們對著乾。

慢慢的，我的絕食運動起了效果。

阿姨見我日漸消瘦，終於開始妥協，

「蕊蕊，如果你乖乖聽話，下個周我就帶你去見你媽媽。」

雖然我很想反抗我不叫蕊蕊。

雖然我很想掙脫她的懷抱。

但她開的條件太誘人了，我完全拒絕不了。

我最終還是放棄了抵抗，順從了她的懷抱。

我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認真端詳她，弱弱地探詢：

「真的嗎？」

她擠出一絲苦笑，無奈又勉強，

「真的，隻要你聽話，下週一媽媽保證帶你去看媽媽。」

她真傻，還是千方百計想當我媽媽。

她似乎很難過，但我卻很開心。

我已經一週沒有見到媽媽了。

我好想她。

如果我好好聽話就能見到她。

那我肯定會努力做個考一百分的乖寶寶。

在見到媽媽之前，我服從了他們的一切安排。

一次脾氣也沒發過，一滴眼淚都沒掉過。

我身穿阿姨買的新衣服，頭頂她紮的辮子，吞下她一口一口喂的飯。

我表現得很乖很乖。

一週終於到了。

那天一早，阿姨就給我早早的梳妝打扮好了。

出發前，叔叔卻製止了阿姨，他神情嚴肅，

「文倩，還是不要帶心蕊去那裡了，這樣下去，她以後更難割捨怎麼辦？」

阿姨搖了搖頭：

「老公，我答應過孩子的，我不能做言而無信的人。」

「如果這次不帶她去，恐怕她再也不會相信我的話了，說不準還會更恨我！」

她說完，淚水又在她眼裡瘋狂打轉。

她真的很愛哭。

比我這個小朋友還愛哭。

我哭她也哭，我笑她也哭。

我來這裡的每一天，她似乎都在哭。

她真是名副其實的小哭包。

不知道為什麼，我卻莫名其妙為她擦去了淚。

她剛被我抹去了淚，卻又洶湧了，這次是喜極而泣。

「老公，你看，心蕊沒有以前那麼討厭我了，她會慢慢接受我是她媽媽的。」

我在心裡想，我隻是不喜歡你哭罷了。

這並不代表你會代替媽媽在我心中的位置。

但我知道，我不能這麼說。

說了她會傷心，她會生氣。

萬一她不帶我去見媽媽，那就得不償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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