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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欲與君相絕 第83章 手術室內的對峙與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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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涅墨西斯生物醫院頂層的專屬手術區,空氣冰冷凝滯,唯有精密儀器執行的微弱嗡鳴聲規律作響。

花詠被迅速轉運至一號手術室。盛少遊下意識想跟進去,腳步卻被盛少罌果斷攔住。

“哥,”她語氣不容置疑,目光掃過他額角的擦傷與淩亂衣衫,“你需要先去處理傷口,做全麵檢查。裡麵交給艾伯特博士,他是最好的。”

“可是花詠他——”盛少遊眉頭緊鎖,目光交彙在一扇閉合的門上,門內那個人的慘狀與剛剛得知的驚人真相在他腦中激烈衝撞。

“他死不了。”盛少罌斬釘截鐵,轉而看向一旁的宋煥呈,“煥呈,帶我哥去檢查室,讓陳醫生給他做詳細檢查,務必排除內傷和腦震蕩風險。”

宋煥呈立刻頷首,上前輕輕扶住盛少遊的手臂,聲音溫和卻堅定:“盛董,少罌說得對,您必須先確保自己無恙。花先生在這裡會得到最頂極的救治。您處理好傷勢,才能更冷靜地……麵對之後的事情。”他話語得體,既表達了關切,也微妙地暗示了盛少遊與花詠之間尚有複雜局麵待解。

盛少遊看了看神色沉靜的妹妹,又望向那扇隔絕了一切的手術室門,最終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焦躁與混亂,嗓音沙啞:“好。有任何情況,立刻告訴我。”

“放心。”盛少罌簡短應道。

目送宋煥呈陪著一步三回頭的兄長離開,盛少罌即刻轉身,利落地進行消毒,換上無菌手術服,推開了手術室的門。

無影燈將手術台照得亮如白晝。花詠俯臥其上,右側肩膀那片猙獰的貫穿傷徹底暴露,皮肉外翻,儘管出血因他強悍的體質已大幅減緩,景象依舊觸目驚心。各類監測儀器連線在他身上,顯示著生命體征總體穩定,卻隱有波動。

主刀的艾伯特博士見盛少罌進來,並未停下手頭工作,語速極快地彙報:“盛小姐。傷口內部已清創,異物清除完畢。但存在一個問題——”

他示意助手將內窺影像放大顯示:“您看,受損血管斷麵收縮異常,凝血因子活性遠低於預期,存在持續滲血風險。若直接縫合,術後內部血腫及癒合不良的概率很高。”

盛少罌目光掃過螢幕,冷聲問:“原因?”

“初步判斷是雙重因素疊加,”艾伯特語氣凝重,“其一,他長期超劑量使用‘歸零’抑製劑,對其自身凝血功能及腺體相關激素分泌產生了持續性抑製與乾擾。其二,在廢墟極端應激狀態下,他為庇護盛先生,短時間內釋放了巨量高濃度eniga級安撫資訊素,這極大消耗了他的體能和精神,可能進一步加劇了凝血障礙。簡言之,他身體目前處於一種‘被藥物抑製’後的‘相對虛弱期’,自愈能力被打折扣了。”

盛少罌眼神一沉,果然如此。“解決方案?”

“需要即時精準閉合主要血管斷麵。”艾伯特果斷道,“申請呼叫‘凝血納米蟲’,進行靶向血管縫合,確保主乾血管萬無一失後,再進行肌肉和組織層麵的精細縫合。”

“批準。使用最高規格納米蟲製劑,確保無殘留副作用。”盛少罌毫不猶豫。涅墨西斯的尖端科技正是為此類情況而生。

就在醫護人員準備取用那如同銀色流沙般的納米蟲製劑時,手術台上,原本因麻醉而閉目的花詠,睫毛劇烈顫動,竟猛地睜開了眼睛!eniga的強悍體質讓他對麻藥產生了相當抗性。

他第一眼便看到了手術台旁氣場強大的盛少罌。

幾乎是本能地,他猛地抬起未受傷的左手,一把死死攥住了盛少罌的手腕!力道之大,完全不符重傷之人的虛弱。

“盛…盛小姐……”他聲音沙啞破碎,卻充滿了急切的恐慌,“盛先生呢?他怎麼樣了?他在哪?他有沒有事?!”即便自身瀕臨極限,他唯一掛唸的仍是盛少遊。

盛少罌任他抓著,垂眸看著他蒼白臉上那雙寫滿焦慮的眼,平靜告知:“他沒事。僅皮外傷和輕微腦震蕩,宋煥呈陪他去做詳細檢查了。”

“宋煥呈?!”花詠的眼睛驟然睜大,瞬間,一種尖銳的警惕與極其複雜的敵意取代了先前的虛弱,“他怎麼在?!他陪著盛先生?!他憑什麼——”

他似乎完全忘了自己身在何處,激動地試圖撐起身體,立時牽動傷口,監測儀發出刺耳的警報。

“躺好!”盛少罌反手扣住他冰涼的手腕,稍一用力便將他壓回手術台,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你想讓傷口徹底崩裂,前功儘棄嗎?”

花詠被迫躺回去,呼吸因劇痛與激動而急促不堪,但他依舊死死盯著盛少罌,眼中充滿了對“宋煥呈陪在盛少遊身邊”這一事實的極度排斥與憤怒,彷彿領地被侵犯的猛獸。

盛少罌俯視著他,將其所有反應儘收眼底。她沉默一瞬,隨即低下頭,逼近花詠耳側,用僅兩人可聞的、清晰冰冷的聲線,一字一句砸下:

“花詠,你給我聽清楚了。”

“宋煥呈,現在是我盛少罌的愛人。”

“他陪著我哥,是以我伴侶的身份,代為照料傷者。他絕不會,也不可能再與我哥有任何超出界限的關係。”

這句話如同終極審判,轟然炸響在花詠耳邊。他瞬間僵窒,瞳孔因極致震驚而緊縮,所有狂躁的情緒彷彿被瞬間冰封,隻餘下難以置信與巨大的茫然。

盛少罌的愛人?宋煥呈?那個他曾評估為盛少遊無足輕重過往的明星oga?

這……怎麼可能?

盛少罌直起身,冷眼看著他罕見失神的模樣,繼續道:“所以,收起你那些無謂的猜忌。現在,你唯一要做的,就是老老實實做完手術,把你這副破爛身子給我修好。”她的語氣帶著絕對的命令,“彆再節外生枝,也彆再妄想操控你許可權之外的事。明白嗎?”

花詠直直地望著無影燈,瞳孔深處的驚濤駭浪劇烈翻湧,又逐漸歸於一種複雜的、夾雜著難以置信與某種晦暗失落的死寂。他緊攥著盛少罌手腕的力道,終於一點點鬆懈開來。

他閉上眼,長睫在蒼白如紙的臉頰上投下陰影,不再言語。像是終於被迫接受了這個突如其來的事實,又像是將所有翻騰的情緒再次狠狠壓抑回那深不見底的心淵之下。

盛少罌站直身體,對艾伯特博士微微頷首。

“開始。”她冷聲道。

手術室內重新被儀器聲與醫療操作的細微聲響占據。盛少罌立於一旁,看著納米銀流被精準注入。花詠安靜地俯臥著,彷彿真的臣服於指令,不再“胡思亂想”。

但唯有他自己知曉,內心關於盛少遊的灼焦憂慮未曾減少分毫,隻是盛少罌擲下的這枚重磅訊息,暫時壓製了他那病態的佔有慾與不安,迫使他不得不先應對身體上的創傷。一場手術,縫合的不僅是肩頭的窟窿,似乎也暫時禁錮了某種瀕臨爆發的瘋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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