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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欲與君相絕 第94章 清醒後的沉淪與偽裝下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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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天中午,陽光透過厚重的遮光窗簾縫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狹長的光斑。

盛少遊的意識從深沉的昏睡中緩緩浮起,如同潛泳者終於衝破水麵。首先感受到的是後頸腺體傳來的一陣陣隱秘而持續的脹痛,帶著一種被徹底標記後的酸軟和陌生悸動。緊接著,他發現自己渾身乏力,像是被抽乾了所有力氣,連抬起手指都顯得艱難。

然後,他察覺到了更令人震驚的狀況——他正被人從身後緊緊地環抱著。

一個溫熱的身軀緊密地貼著他的後背,手臂占有性地箍在他的腰間,甚至一條腿也霸道地纏著他的。清冽的蘭花資訊素混合著他自己雪鬆的氣息,濃鬱地交織在鼻尖,形成一種極其親密甚至令人臉紅心跳的融合味道。

是花詠!

記憶如同潮水般湧入腦海——綁架、注射、昏迷……以及偶爾在極度昏沉中感受到的、如同暴風雨般席捲了他所有感官的極致糾纏和某種深入骨髓的慰藉……

盛少遊的身體瞬間僵住,一股被侵犯的怒火混合著難以言喻的羞恥感直衝頭頂。他想掙脫,想嗬斥,卻發現自己連轉身的力氣都匱乏。

他的細微動靜似乎驚醒了身後的人。

花詠的手臂收得更緊了些,發出一聲慵懶而滿足的喟歎,溫熱的氣息噴灑在盛少遊敏感的耳後。然後,一個輕柔的、帶著剛睡醒時沙啞磁性的吻,落在了盛少遊的後頸,正好是那仍在隱隱作痛的腺體上。

盛少遊猛地一顫,如同被電流擊中。

“醒了?”花詠的聲音低啞含笑,帶著饜足後的慵懶,“還難受嗎?”

盛少遊終於積攢起一絲力氣,猛地用手肘向後撞去,試圖推開身後的人,聲音嘶啞卻帶著怒意:“放開我!”

他的反抗如同石沉大海。花詠的手臂如同鐵鉗,非但沒有鬆開,反而就著他轉身的力道,輕易地將人掰了過來,變成麵對麵相擁的姿勢。

盛少遊對上花詠那雙已經徹底睜開的眼睛。那雙平日裡總是蘊藏著無辜、柔弱或深情的眼眸,此刻清晰地倒映著他的模樣,裡麵沒有了往日的偽裝,隻剩下一種近乎野蠻的占有和毫不掩飾的慾念,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剛醒就彆亂動,你需要休息。”花詠低聲說著,不等盛少遊再次發作,便低頭精準地攫取了他的唇。

“唔……!”盛少遊瞪大了眼睛,徒勞地掙紮起來。但他的力量在剛剛經曆瞭解毒和標記、又昏迷了三天的身體麵前,以及在eniga絕對的力量壓製麵前,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花詠的吻不同於他平日裡表現出來的任何一麵。它強勢、深入、不容拒絕,帶著一種近乎掠奪的意味,卻又在細微處流露出小心翼翼的珍惜。他巧妙地撬開盛少遊的牙關,糾纏著他試圖閃避的舌,貪婪地汲取著他的氣息,彷彿要通過這個吻確認他的存在,安撫自己連日來的恐懼。

盛少遊起初還在奮力抵抗,拳頭無力地捶打著花詠的肩膀。但標記帶來的影響是深入骨髓的,他的身體遠比他的意識更誠實。熟悉的eniga資訊素如同最有效的安撫劑,又如同最致命的誘惑,讓他緊繃的神經漸漸鬆弛,掙紮的力道越來越弱……最終,他閉上了眼睛,緊繃的身體軟了下來,甚至無意識地發出了一聲極輕的、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嗚咽。

感受到他的軟化,花詠的吻也變得溫柔起來,從最初的掠奪變成了細細的吮吻和舔舐,彷彿在品嘗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良久,花詠才依依不捨地放開他,額頭抵著他的額頭,呼吸有些急促。

盛少遊偏過頭,喘息著,臉上泛起不正常的紅暈,不知是缺氧還是羞憤,抑或是標記帶來的生理反應。他不想看花詠,也不想麵對此刻混亂的自己。

花詠卻低低地笑了起來,心情極好的樣子。他重新將人緊緊抱在懷裡,下巴擱在盛少遊的發頂,用一種盛少遊極其熟悉的、彷彿又變回了那個柔弱oga花詠的語調,軟軟地、帶著一絲委屈和撒嬌的意味開口:

“盛先生……你嚇死我了……”

“我好怕好怕你會醒不過來……”

“你不要再生氣了好不好?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我以前騙你是我不對,但我隻是太喜歡你了……從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歡了,喜歡得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我怕你討厭我的身份,怕你不要我,我才隻好那樣做的……”

他說著,那雙漂亮的眼睛裡竟然真的迅速氤氳起一層水汽,長長的睫毛被打濕,幾顆淚珠就這麼毫無預兆地、恰到好處地滾落下來,滴在盛少遊的頸窩,溫熱而濕潤。

盛少遊身體一僵。他知道這眼淚大概率又是這家夥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伎倆,是算計,是偽裝。可偏偏……他的心還是像被什麼東西燙了一下,猛地一縮。

他想起少罌說的話——他為了自己去找心理醫生學流淚;想起他渾身是血地守在倉庫;想起他差點摳爛自己的腺體;想起那間掛滿自己畫像的密室……

憤怒和無力感交織著湧上心頭。他這輩子最討厭欺騙,最討厭不受控製的瘋子。可偏偏,眼前這個人,把這兩樣占全了。

他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彷彿用儘了全身的力氣,才極其艱難地、帶著認命般的疲憊,從齒縫裡擠出一句話:

“……花詠。”

花詠的哭泣聲戛然而止,抬起淚眼朦朧的臉看著他,眼神裡帶著小心翼翼的期待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盛少遊看著他這幅樣子,最終還是心軟了,徹底認栽了。他抬起虛軟的手,有些粗魯地抹去花詠臉上的淚水,聲音沙啞,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清晰和妥協:

“我討厭騙子……也討厭瘋子……”

他頓了頓,目光複雜地凝視著花詠的眼睛,終於還是將那句盤旋在心頭許久的話說了出來:

“……但是很喜歡你。”

花詠的瞳孔驟然放大,彷彿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巨大的、幾乎要將他淹沒的狂喜瞬間衝垮了他所有的情緒。那副精心偽裝的柔弱麵具徹底碎裂,露出底下最真實、最偏執也最熾熱的愛意。

“你看,我現在沒有騙你了,我就是這樣的人,有點壞,有點瘋,還會打人……但是,”他猛地抱緊盛少遊,聲音因為激動而顫抖,帶著哭腔卻又充滿了巨大的喜悅,“但是我愛你,盛少遊。隻愛你,也最愛你了。比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愛。”

他用最真實的情感,說著最瘋狂的告白。

“所以,你彆想推開我,也彆想不要我。”他輕輕啄吻了一下盛少遊的唇角,語氣甜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你現在是我的了。終身標記了,跑不掉了。”

盛少遊沒有再反駁,也沒有再掙紮。他隻是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將頭埋進了花詠的頸窩,預設了這個事實。

完了。

他清楚地知道,有些事情,從他被注射毒素、被迫接受這個標記、並且親口說出那句話的那一刻起,就再也回不去了。

而這個騙子瘋子,顯然也已經徹底、永遠地,吃定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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