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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欲與君相絕 第28章 歸來風波與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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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途消失了整整三天。

第四天清晨,那輛線條囂張、顏色紮眼的啞光黑超跑,如同一個無聲卻無比刺眼的宣告,精準地滑入hs集團地下車庫,穩穩停在了緊鄰總裁專屬電梯的車位上。

車門推開,高途幾乎是挪了下來。他的臉色是一種病態的、近乎透明的蒼白,彷彿一陣風就能吹散,連唇上都尋不見幾分血色。那副厚重的黑框眼鏡,此刻也成了欲蓋彌彰的工具,根本遮不住眼底濃得化不開的青黑和從骨子裡透出的疲憊。他竭力挺直似乎下一刻就要垮掉的脊背,熨帖的灰色西裝套在身上,竟顯出一種不合身的空蕩,每一分力氣都耗費在維持那個冷靜、專業、無懈可擊的beta秘書假象上。

然而,他從盛少罌那輛標誌性跑車駕駛座下來的畫麵,在清晨空曠卻暗藏無數眼睛的車庫裡,不啻於投下一枚重磅炸彈。那些或驚詫、或探究、或帶著惡意的目光幾乎要將他釘死在原地,無處遁形。

電梯無聲上行,密閉的空間裡,空氣粘稠得令人窒息。頂樓總裁辦,早已被一種山雨欲來的死寂籠罩。其他助理個個噤若寒蟬,連呼吸都放輕了,目光在緊閉的總裁辦公室門和高途空了三天的工位間惶惶遊移。

高途幾乎是拖著虛軟的腿回到座位,指尖冰涼,還沒觸碰到椅子,桌上那部內線電話便如同淬了毒的尖刺,驟然炸響。

“進來。”沈文琅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淬著冰碴,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卻比雷霆震怒更讓人心驚肉跳。

高途的心臟猛地被攥緊,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推開了那扇沉重的門。

辦公室內,屬於沈文琅的焚香鳶尾資訊素濃烈得幾乎化為實質,帶著冰冷暴戾的壓迫感,鋪天蓋地般砸下來。高途瞬間感到呼吸一窒,腺體傳來尖銳的刺痛,即使有「靜藍」強效抑製,在這股盛怒的頂級alpha威壓下,他依舊雙腿發軟,幾乎站立不穩。

沈文琅背對著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挺拔的背影散發著能凍裂空氣的寒意。沉默是比任何詰問都更嚴厲的酷刑。

高途走到辦公桌前幾步遠的地方,垂首站立,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氣虛和沙啞:“沈總。”

沈文琅緩緩轉過身。麵容冷峻如冰雕,眼底卻壓著翻滾的、駭人的風暴。他的目光銳利如手術刀,先是精準地落在高途異常難看的臉色和微晃的身形上,眉頭幾不可查地蹙緊了一瞬,但那點細微的、幾乎本能的反應頃刻便被更洶湧的怒意吞噬覆蓋。他的視線最終死死釘在高途下意識緊攥在手裡的、那枚印著暗河徽標的車鑰匙上。

“三天。”沈文琅開口,聲音低沉平緩,卻每一個字都像裹著冰的重錘,“高秘書的病假,休得可還‘儘興’?”

高途指尖猛地一顫,下意識想將鑰匙藏起,最終隻是徒勞地握得更緊,指節泛出青白色。“抱歉,沈總,突發…急症,耽誤工作了。”他的聲音乾澀得厲害,帶著病後的虛弱。

“急症?”沈文琅嗤笑一聲,邁步逼近。強大的壓迫感隨著他的靠近呈幾何級數遞增,高途的額角滲出細密冷汗,全靠意誌力釘在原地。

“什麼樣的急症,”沈文琅在他麵前站定,目光冰冷地在他過分蒼白的臉上刮過,語氣裡的諷刺幾乎能凝出冰刃,“需要勞動盛少罌的座駕,專程送你到公司樓下?嗯?是你那位藏得嚴嚴實實的‘鼠尾草oga’伺候不周,讓你不得不向盛大小姐搖尾乞憐,以至於‘累’得連班都上不了了?!”

惡毒的揣測如同淬毒的冰錐,狠狠紮進高途最脆弱的神經。他猛地抬頭,眼眶瞬間就紅了,急切地想要辯解:“不是的!沈總!我和她不是…我沒有…”可巨大的委屈和身體深處翻湧的虛弱讓他氣息紊亂,話語碎在喉嚨裡,隻剩破碎的顫音。

他的反應,在沈文琅看來,無疑是心虛和醜事被戳穿後的狼狽。

“不是什麼?!”沈文琅猛地抬手,似乎想將他揪過來徹底撕碎那層偽裝,卻又極度厭惡地揮開,最終一拳狠狠砸在厚重的紅木辦公桌上,發出“砰”的一聲駭人巨響!“高途!我真是小看你了!一邊藏著個oga糾纏不清,一邊又能讓盛少罌把車給你開!你到底還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道的?!”

他逼近一步,焚香鳶尾的氣息帶著毀滅性的力量幾乎將高途的理智碾碎,但若細看,便能發現他眼底深處除了滔天怒火,還有一絲連自己都未察覺的、被嚴重冒犯了的煩躁。

“你是不是覺得,攀上了盛家的高枝,就有了底氣,可以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花樣,甚至……預備著吃裡扒外了?!”這話極重,帶著alpha領地被侵犯、所有物被覬覦般的暴怒。

“我沒有!我對hs、對您絕無二心!”高途的聲音帶著被冤屈的顫抖和絕望,身體控製不住地晃了一下,腺體因劇烈情緒波動和頂級資訊素壓迫傳來撕裂般的痛楚,眼前陣陣發黑,“那輛車隻是…隻是意外…”

“意外?”沈文琅厲聲打斷,眼神冰冷得能凍結血液,“你拿著她的車鑰匙,從她的車上下來,被所有人看得清清楚楚!這是意外?!高途,你就非要去找麻煩嗎?是嫌我這裡還不夠煩嗎”

話音未落,高途似乎已到極限,身體猛地一晃,臉色瞬間白得駭人,幾乎透明,冷汗涔涔而下,眼看就要軟倒。

沈文琅的咆哮戛然而止。他死死盯著高途那副搖搖欲墜、下一秒就要徹底碎裂的模樣,胸膛劇烈起伏,那股毀天滅地的怒火像是被強行扼住咽喉。他猛地轉過身,不再看那張慘白如紙的臉,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比之前更加冰冷刺骨,卻詭異地少了幾分暴戾,多了幾分壓抑到極致的煩躁:

“滾出去!立刻把那礙眼的東西給我處理乾淨!彆臟了我的地方!”他頓了頓,極其生硬彆扭地砸下一句,“……把自己弄成這副鬼樣子,就彆在我眼前礙事!”

最後一句,裹挾著極致的厭惡,卻又扭曲地摻雜著一絲難以解讀的、近乎粗暴的“關心”。

高途如蒙大赦,又如同被徹底推入冰淵。他低著頭,用儘殘存的所有力氣,從喉嚨裡擠出破碎的聲音:“是……沈總。”

他踉蹌著轉身,幾乎是扶著冰冷的門框才勉強穩住身體,逃也似的跌撞出那間令人窒息的地獄。

門在身後輕輕合上。

沈文琅依舊背對著門口,寬厚的肩背繃得像一塊冷硬的鋼板。他煩躁地一把扯鬆了領帶,剛才高途那張毫無人色、脆弱得彷彿一觸即碎的臉,卻在他腦海裡反複閃現,揮之不去。

“操!”他低咒一聲,一拳狠狠砸在冰冷的防彈玻璃上,說不清那沸騰洶湧的怒火裡,究竟混雜了多少是針對下屬的“不檢點”,又有多少是源於某種更深層、更陌生的躁動與失控。

同組的助理秘書eric,一直留意著這邊的動靜,眼見高途臉色慘白、魂不守舍地出來,身體搖搖欲墜,立刻擔憂地起身上前扶住他:“高秘書!你沒事吧?你的臉色……太差了!”

“沒…沒事。”高途借著他的力道勉強站穩,禮貌而疏離地低聲道謝:“謝謝你,eric。隻是沒休息好,有點頭暈。”

然而,當他抬手扶額時,eric眼尖地看到他西裝袖口下,小臂內側清晰可見的幾個新鮮針孔。

“高秘書!”eric的憂慮更甚,聲音都提高了些,“你的手臂!怎麼這麼多針眼?是去醫院打吊針了嗎?可是吊針一般不都是紮手背……”

高途猛地將袖子拉好,指尖冰涼,撒了一個蒼白無力的謊:“沒有。隻是發燒,連著幾天打了退燒針而已。”他試圖讓語氣聽起來平常,卻掩不住底色的虛弱。

“原來是這樣!”eric點了點頭,眼神裡的擔憂並未完全散去,“可你看起來真的非常不好,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很疲憊的樣子。如果燒還沒退,為什麼不多休息兩天呢?沈總他……”他話說到一半,似乎意識到失言,趕緊停住。

“真的沒事,謝謝你關心。你快回去工作吧,我坐一下就好。”高途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幾乎是脫力地跌坐進自己的辦公椅裡。

待eric一步三回頭地離開,高途才疲憊地閉上眼,緩了好一會兒,才顫抖著手拿出手機,找到那個幾乎不敢撥打的號碼。

【盛小姐,您的車……我開到公司地庫了。您看……怎麼方便取走?】他斟酌著用詞,傳送了資訊。

幾乎是在下一秒,螢幕亮起,回複簡單直接得近乎霸道:【中午十二點半,地庫電梯口,等著。】

高途看著那行字,彷彿已經感受到那人帶來的、新一輪的風暴。他靠在椅背上,隻覺得渾身冰冷,腺體依舊殘留著被沈文琅資訊素碾壓過的、尖銳的刺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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