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與君相絕 第51章 週六的陪伴與暗處的目光
週六午後的陽光透過hs集團頂樓的玻璃幕牆，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大部分員工都已休息，樓層裡顯得空蕩而安靜。
高途仍在工位上處理最後的收尾工作。自妹妹手術成功後，他肩上的重擔卸下大半，眉宇間的陰鬱消散不少，整個人透出一種難得的輕鬆感。
手機震動，盛少罌發來訊息：「我到樓下了，好了直接下來。」
高途快速回複：「馬上就好，盛小姐稍等。」
他儲存檔案，關閉電腦，拿起外套和揹包快步走向電梯。想到今天是和盛少罌約好一起去醫院看小晴的日子，嘴角不自覺地帶上一絲淺笑。這段時間因小晴的緣故，他與盛少罌接觸多了起來，彼此熟稔不少。他真心感激盛少罌，也欣賞她灑脫不羈外表下的細致關懷，但很清楚這份親近僅限於朋友與恩人間的情誼。
樓下，盛少罌那輛線條流暢的跑車無聲停在路邊。她穿著一身休閒舒適的米白色針織套裝，斜倚車門戴著墨鏡，陽光灑落周身，引得路人頻頻側目。
見高途出來，她抬手示意。
高途小跑過去，麵帶歉意：“抱歉盛小姐，讓您久等了。”
“沒事，我也剛到。”盛少罌拉開車門，“上車吧，先帶你去吃點東西，這個點你肯定還沒吃午飯。”
高途確實饑腸轆轆，未再推辭，順從坐進副駕。
而他不知的是，大廈轉角陰影處，另一輛黑色轎車無聲停駐。沈文琅本是回公司取份遺漏檔案，卻鬼使神差看到高途步履輕快走出大樓，然後……坐進了盛少罌的車裡。
他臉色瞬間陰沉，握方向盤的手指收緊。又是盛少罌！
幾乎未經思考，見盛少罌的車啟動彙入車流，他本能踩下油門，不遠不近跟了上去。自己都說不清為何如此，隻覺胸口堵著無名火，灼燒得理智幾近消失。他想知道，他們要去哪裡，要做什麼。
盛少罌先帶高途去了家環境雅緻的港式茶餐廳，點了些清淡餐點。
“多吃點，看你最近好像又瘦了。”盛少罌很自然地將一碟蝦餃推到高途麵前。
“謝謝盛小姐。”高途有些受寵若驚，低頭安靜吃東西。他能感覺到盛少罌目光偶爾落在他身上，帶著難以言喻的審視與興趣，但這興趣並不令他被冒犯，更像一種純粹欣賞。
隔著一條馬路，沈文琅坐在車內，透過餐廳玻璃窗能看到兩人相對用餐的畫麵。盛少?不知說了什麼，高途微微笑了起來，甚至還輕輕點頭。那畫麵看起來……竟有幾分刺眼的和諧。沈文琅眉頭擰緊，資訊素在車內狹小空間裡不安躁動。
飯後，盛少罌未立刻去醫院，而是將車開到市中心一家大型購物中心。
“給小晴買點禮物，她這幾天恢複得不錯，該獎勵一下。”盛少罌解釋道，自然領著高途走進一家知名玩具店，為高晴挑了最新款、適合病房玩的智慧互動玩具。
接著，她又帶高途去了一家少女服飾店，興致勃勃幫高晴選了兩條柔軟舒適的裙子。“女孩子嘛，就算生病也要漂漂亮亮。”她笑著說。
高途跟在她身邊，看她認真挑選比劃，心裡暖融融的。他從未有過這般體驗，被人如此細致周到關懷，連同家人一起。他由衷道：“盛小姐，您真的太費心了，小晴一定會很開心。”
“順手的事。”盛少罌依舊是這句話，但眼底笑意真切幾分。
最後，他們去了一家高階甜品店。盛少罌特意訂做4寸大小、動物奶油的精緻小蛋糕，上飾可愛向日葵圖案。“這個糖分不高，口感清淡，病人也能稍微吃點，算給她解解饞。”
兩人手提大包小包，有說有笑走出商場，氣氛融洽輕鬆。
這一切，都被始終尾隨的沈文琅看在眼裡。他看盛少罌為高途妹妹精心挑選禮物，看高途臉上放鬆甚至帶點依賴的笑容，看他們並肩而行、言談甚歡的模樣……每多看一眼，胸口悶燒感便加重一分。
他死握方向盤，手背青筋凸起。alpha天生的佔有慾與破壞欲瘋狂叫囂，幾乎想立刻衝下車，將那個對彆人笑靨如花的家夥抓回身邊。
但僅存理智死死壓製這股衝動。這是公共場所，他是沈文琅，hs集團總裁，不能像被嫉妒衝昏頭腦的野獸般當眾失態，更不能隨意釋放資訊素引起騷亂。
他死攥方向盤，指節泛白。alpha的占有本能與暴戾情緒瘋狂叫囂，欲衝上去分開那兩人。但殘存理智又死死壓住衝動——這是公共場所，他是沈文琅，不能失態，不能釋放資訊素，不能像被嫉妒衝昏頭腦的瘋子。
他隻能如尊冰冷雕像，遠遠地、陰鬱地注視，看他們買完東西，再次上車，駛向涅墨西斯醫院。
鬼使神差地，沈文琅又一次跟了上去。
醫院特殊病房內，高晴見哥哥和盛少罌同來，還帶這麼多禮物，高興得眼睛發亮。尤其是那個可愛小蛋糕，讓她歡撥出聲。
“少罌姐姐！哥哥！你們太好了！”她興奮地想下床。
“小心點。”盛少罌笑著走過去。
高晴卻一把抱住盛少罌的腰，依賴地將頭靠她身上：“謝謝少罌姐姐！我最喜歡你了！”
盛少罌被小姑娘撲個滿懷，愣了下，隨即失笑，自然環抱住她，輕拍她背：“喜歡就好。”
一旁高途看妹妹與盛少罌親近模樣，臉上露出真切笑容。
就在這時，盛少罌像忽然想起什麼，從隨身包中取出個極具科技感的啞光黑色金屬腕帶，設計極簡，觸感冰涼。
“小晴，這個送你。”盛少罌將腕帶戴在高晴纖細手腕上，大小自動調節，完美貼合。
“這是什麼呀？好酷！”高晴好奇打量手腕新物件。
“小玩意兒，”盛少罌語氣隨意，彷彿這隻是普通裝飾品，“戴著玩，如果以後遇到麻煩或害怕時，按一下這裡，”她指個幾乎看不見的觸點，“就會有人來幫你。也算護身符吧。”
高途卻認得那東西！他曾在某些極其隱秘渠道聽說過——“血契”腕帶！這是暗河安防最高階彆客戶信物之一！它絕不僅是護身符，更代表無條件的緊急求救響應、極高身份識彆許可權、精準實時定位，甚至在極端情況下，持有者有權直接調撥“幽影”級彆頂級安保力量保護自身！其意義非同小可！
“盛小姐！這太貴重了！不能……”高途急忙上前，聲音變調。
盛少罌卻打斷他，語氣不容置疑：“給小晴的，戴著安心。”她摸摸高晴的頭，“答應少罌姐姐，任何時候，覺不安全了，就按它，好嗎？”
高晴雖不太明白具體，但能感覺到這份禮物特殊和盛少罌的認真，用力點頭：“嗯！我記住了！謝謝少罌姐姐！”
而這一切，包括那特殊腕帶的贈予，都被悄無聲息站在病房門外陰影處的沈文琅，透過門上玻璃窗，看得一清二楚。
他看高晴撲進盛少罌懷裡，看盛少罌擁抱高晴，看盛少罌將那條象征極大權力與保護的腕帶戴在高晴手上，看高途臉上震驚又感激的表情，看病房內那彷彿“一家三口”般和諧刺眼的畫麵……
他臉色冰寒至極，眼底翻湧漆黑風暴。一種自己的所有物被徹底侵入、被他人賦予標記的暴怒與一種難以言喻的、被排除在外的孤戾感幾乎要將他吞噬。
他死盯盛少罌放在高晴背後的手，盯高晴手腕上那抹幽冷黑色，最終，未進去，而是猛地轉身，帶一身幾乎凝成實質的寒意，大步離開。
走廊冰冷燈光照在他身上，拉出一道漫長而孤寂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