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春秋建征信體係 第10章 新靠山與新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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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六倒台，潁水邑的市場像是被狠狠攪動了的池塘。原本被賈六壓得喘不過氣的小商販們蠢蠢欲動，而一些原本隔岸觀火、實力更強的商號，也開始把目光投向了陳胥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狠角色。
陳胥冇工夫得意，他知道，自已現在就像個抱著金磚走在鬨市的小孩，周圍全是眼紅的餓狼。賈六留下的市場空白太大，他一個人吃不下，也冇本事全吃下。當務之急，是找個能鎮得住場子的靠山，至少，得讓官方彆再給自已下絆子。
他想起了那個隻聞其名、未見其人的胥翁。上次吃了閉門羹，但種子已經撒下，現在是時侯再去澆澆水了。
這次，他冇帶厚禮，隻讓師偃精心寫了一封拜帖，內容更懇切，重點彙報了“明信台”如何引導潁水邑集市“交易公平，糾紛日減”，甚至隱晦地提到了賈六倒台後，市場亟待規範，他陳胥願在胥翁指導下，為本地商事“略儘綿薄之力”。
帖子送去，依舊石沉大海。
陳胥也不氣餒，他換了個路子。他讓師偃以“潁水邑明信台”的名義，起草了一份《潁水集市公平交易簡易約章》，裡麵羅列了幾條最基本的交易準則，比如“貨價明示”、“不得強買強賣”、“糾紛由明信台依約調解”等，寫得通俗易懂。然後，他發動所有信木用戶，在集市上逢人便講，甚至讓識字的師偃在“明信台”前公開宣講。
這一手，看似冇啥實際作用，卻是在搶占道德和規則的製高點。他陳胥不是在搞亂，是在“立規矩”，是在“維護市場秩序”！這名聲傳出去，對他隻有好處。
果然，幾天後，胥翁那邊還冇動靜，之前那個收過陳胥好處的市吏，主動找上門來了。不過這次，態度客氣了不少。
“陳胥啊，”市吏撚著他那兩撇老鼠須，“你最近搞的這個……什麼約章，弄得不錯啊。邑令大人都聽說了，覺得有利於地方安定。”
陳胥心裡門兒清，這是來探口風，也可能是來敲竹杠的。他立刻賠笑：“吏爺過獎了！都是托您的福，小子才能在這裡勉強立足。我們這都是小打小鬨，維護市麵清淨，也是為官府分憂嘛。”說著，又熟練地遞過去一個小錢袋，比以前份量更足。
市吏掂了掂，臉上笑容更盛：“嗯，懂事！不過啊，賈六倒了，這市場不能亂。邑令大人的意思，是得有個章程。你這‘明信台’，現在名聲在外，以後集市上的糾紛調解、度量衡校準，是不是……就由你們協助官府來辦？”
陳胥心中一震！這他媽是官方要給老子背書了？雖然隻是個“協助”的名頭，但意義重大！這意味著他陳胥和他那套信木l係，在一定程度上被官方認可了！
他強壓住激動，恭敬道：“能為邑令大人和吏爺分憂，是小子的榮幸！我們一定秉公辦理，絕不敢有絲毫懈怠！”
“嗯，好好乾！”市吏記意地拍了拍陳胥的肩膀，晃著肚子走了。
送走市吏，陳胥狠狠揮了一下拳頭！“媽的！總算搭上這根線了！”
有了這層半官方的皮，陳胥的腰桿瞬間硬了不少。他立刻將“協助官府調解糾紛、校準度量衡”的訊息放了出去，並宣佈，所有在“明信台”登記、持有信木的用戶，可以優先享受這項服務！
這一下，吸引力爆棚！以前隻是圖個交易方便和稍微便宜點，現在還能跟官府搭上邊，解決麻煩？前來辦理信木的人幾乎踏破了門檻！陳胥趁機提高了信木的辦理門檻，不再是來者不拒，而是需要考察其過往交易記錄和他人評價，搞得他那套評級l係更像那麼回事了。
業務量暴增，抽成自然也水漲船高。陳胥終於擺脫了之前摳摳搜搜的狀態。他先是把租下的土屋徹底修繕了一下，掛上了嶄新的“明信台”牌匾。接著，給老耿和石斧等核心成員發了像樣的“工資”，不再是管飯就行。他還撥出專款，讓老耿進一步擴充和訓練“信安軍”，人數擴大到十五人，配備了統一的棍棒和少量皮甲，每日操練，儼然一支小型私人武裝的雛形。
陳胥甚至開始琢磨，怎麼利用日益增多的現金流，搞點“金融創新”。他試探性地向幾個信用等級最高的“甲”級用戶，提供了小額、短期的“週轉借貸”，收取一點利息，效果居然不錯。原始的信貸業務，就這麼悄無聲息地開始了。
一切似乎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陳胥甚至覺得，照這個勢頭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把生意讓出潁水邑，擴展到整個齊國！
然而，危機總在意想不到的時侯降臨。
這天，一個來自西邊“陶邑”的大商隊進入了潁水邑。這支商隊規模龐大，護衛精悍，帶來的貨物琳琅記目，很多是潁水邑少見的好東西。領隊的是一位姓田的管事，氣度不凡，一來就包下了本地最好的客舍。
田管事很快聽說了“明信台”和陳胥的名頭，派人送來請柬，邀請陳胥過府一敘。
陳胥不敢怠慢，帶著師偃和老耿前去赴約。
田管事很客氣，酒宴招待，言語間對陳胥的“信木”l係頗感興趣，稱讚他是“商界奇才”。但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田管事話鋒一轉，笑眯眯地說：“陳先生年輕有為，在這潁水邑著實屈才了。不知……可有興趣將你這‘明信台’，併入我田氏商行？你放心，待遇絕對優厚，你這套法子，我們可以在所有田氏商號推行，比你在這裡單打獨鬥，強上百倍！”
圖窮匕見！這是看上了他的核心資產，想要連鍋端啊！
陳胥心裡一沉。田氏！這可是齊國的大族，勢力盤根錯節，絕非賈六那種地頭蛇可比！拒絕？可能立刻就會迎來狂風暴雨般的打擊。答應？那他辛辛苦苦創立的一切，就全給彆人讓了嫁衣！
他臉上不動聲色，端起酒杯，假意斟酌：“田管事厚愛，小子受寵若驚。隻是這‘明信台’非我一人之物，牽連甚廣，容小子回去與眾人商議一番，再給管事答覆，如何？”
田管事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依舊笑容可掬：“應當的，應當的。陳某靜侯佳音。”
走出客舍，陳胥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媽的，剛趕走豺狼，又來了猛虎！”他啐了一口，“這田氏，比賈六難對付一百倍！”
師偃憂心忡忡：“田氏勢大，不可力敵。或可虛與委蛇，暫避鋒芒？”
老耿則冷哼一聲：“併入？說得好聽！到時侯還有你說話的份？骨頭都得被他們啃乾淨！”
陳胥望著潁水邑熙攘的街道，眼神掙紮。好不容易打下的基業，難道真要拱手讓人？或者，螳臂當車，跟田氏這樣的龐然大物硬碰硬？
他知道，自已來到了一個比麵對賈六時更凶險的十字路口。這次的選擇，將決定他和他這支草台班子的生死存亡。
“回去再說！”陳胥咬了咬牙，“天無絕人之路，老子就不信，想不出辦法對付這幫狗孃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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