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陸不正常的修煉 第7章 決賽驚變,星圖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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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霞山會盟台的玄黃石麵在朝陽下蒸騰著霧氣,二十八宿星圖的刻痕裡流轉著七彩靈光。今日的空氣比往日凝重百倍,各派修士的目光都聚焦在台側的兩道身影上
——
楚驚鴻握著青冥劍的手泛著青筋,林驚羽的黑劍則在鞘中發出不安的嗡鳴,劍穗上的黑曜石吊墜折射出冰冷的光。
“楚驚鴻,拿出你的全部能耐。”
林驚羽的玄色法袍被晨風掀起,腰間玉佩碰撞出清脆聲響,“彆讓我覺得,前日楓林的勝績隻是僥倖。”
楚驚鴻未及迴應,會盟台中央的主持者已高舉起玉圭:“決賽開始!”
話音未落,玄黃石麵突然震顫,星圖上的
“白虎”“青龍”
二宿通時亮起,將兩道身影分彆籠罩在赤金與青幽的光罩中
——
這是會盟的古法,以星辰之力映照修士的本源。
林驚羽率先動了。
黑劍出鞘的刹那,周遭空氣彷彿被抽乾,一道漆黑劍光撕裂赤金光罩,帶著裂帛般的銳嘯直取楚驚鴻麵門。台下響起陣陣抽氣聲,青雲劍宗的弟子們更是挺直了腰桿
——
這記
“裂空斬”
是林驚羽的成名絕技,曾在去年論劍大會上劈開三丈厚的玄鐵壁,此刻裹挾著星辰之力,威勢更勝往昔。
楚驚鴻橫劍格擋,青冥劍的劍脊與黑劍碰撞的瞬間,他清晰地感覺到一股蠻橫的劍意順著手臂衝撞,彷彿要將他的經脈寸寸震斷。青幽光罩劇烈搖晃,劍身上的青龍紋路卻在此時亮起,發出細不可聞的龍吟,竟將那道劍意消弭了三成。
“咦?”
高台上的玄塵子忽然坐直了身l,枯瘦的手指摩挲著膝頭的龜甲,“這劍……”
林驚羽顯然也察覺到了異樣,黑劍回收的刹那,劍穗上的黑曜石突然爆發出墨色光華:“難怪敢用音修伎倆玷汙劍道,原來是藏了柄好劍!可惜,在你手裡終究是明珠暗投!”
他足尖點地,身形化作殘影,黑劍在半空劃出六道劍痕,每道痕裡都凝結著扭曲的黑氣,正是青雲劍宗的
“六煞鎖魂陣”。
台下的雲鶴子猛地攥緊了玉笛。他認出那黑氣與三百年前鎮壓的
“影劍”
邪氣通源,隻是林驚羽顯然未能完全掌控,黑氣中夾雜著不穩的靈力波動。而楚驚鴻麵對這等殺招,竟反常地閉上了眼,青冥劍垂在身側,劍脊貼著玄黃石麵輕輕滑動。
“他在讓什麼?”
焚天宮的長老們竊竊私語,鳳舞汐卻握緊了涅槃杖
——
她看見楚驚鴻的指尖在劍柄上輕點,節奏竟與火蓮花綻放時的脈動感驚人地相似。
就在六道劍痕即將合攏的刹那,楚驚鴻突然睜眼,青冥劍貼著地麵劃出一道圓弧。青幽色的劍光所過之處,星圖刻痕裡竟鑽出無數翠綠藤蔓,藤蔓順著劍痕瘋長,在他周身織成密不透風的屏障。更令人震驚的是,藤蔓間縈繞著淡綠色的音波,隨著劍勢流轉成《草木吟》的曲調,將
“六煞鎖魂陣”
的黑氣震得簌簌作響。
“那是……
音修的《草木吟》?”
天音穀的弟子們失聲驚呼,“他竟能以劍為器,吹奏音修心法!”
林驚羽的臉色瞬間陰沉如墨:“邪魔歪道!”
黑劍突然插入地麵,玄黃石麵裂開蛛網般的紋路,無數劍影從裂縫中噴湧而出,化作遮天蔽日的劍雨。這是青雲劍宗的禁術
“萬劍歸墟”,需以精血催動,劍雨過處,山石成齏粉,草木化飛灰。
楚驚鴻深吸一口氣,將靈力灌入青冥劍。劍身上的青龍紋路突然活了過來,一道青幽色的龍影從劍脊攀升,在他身後展開丈許寬的羽翼。當第一柄劍影劈落時,他手腕翻轉,青冥劍劃出的弧線裡突然響起龍吟,音波與龍威交織成無形的屏障,劍影撞在上麵,發出琉璃碎裂般的脆響。
“那龍影……”
狂戰宗的蕭戰突然瞪大了眼睛,他祖父的遺物中有本古籍,記載著三百年前的傳說,“像極了白澤長老的佩劍顯靈時的景象!”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白澤長老是青雲劍宗的傳奇,三百年前以一已之力平定
“禁音之亂”,其佩劍
“青冥”
更是能引青龍之力的神物,隻是在長老坐化後便離奇失蹤,成了宗門最大的謎團。此刻楚驚鴻身後的龍影,與古籍插畫中的青龍虛影分毫不差。
“不可能!”
青雲劍宗的執法長老霍然起身,花白的鬍鬚劇烈顫抖,“青冥劍早在三百年前便隨白澤長老葬入劍塚,這小子手裡的定是仿品!”
話音未落,楚驚鴻已踏著藤蔓升至半空。青冥劍在他手中化作一道流光,龍影與星圖的
“青龍七宿”
產生共鳴,整個會盟台突然被翠綠的光暈籠罩。那些被劍雨斬斷的藤蔓竟在瞬間重生,順著劍影瘋長,將無數黑氣纏繞、吞噬,最終開出淡紫色的小花
——
這正是白澤長老成名絕技
“生生不息”
的劍域,三百年後竟重現人間。
林驚羽的瞳孔驟然收縮,握劍的手因震驚而發白。他自幼聽著白澤長老的傳說長大,劍匣裡至今藏著臨摹的青冥劍圖譜,此刻楚驚鴻手中的劍脊弧度、青龍紋路,甚至劍鞘上那道細微的裂痕,都與圖譜分毫不差。
“你這劍……”
林驚羽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黑劍上的黑氣突然失控,“你從何處盜來的青冥劍?!”
楚驚鴻未及迴應,青冥劍已自行震顫起來。劍身上的裂痕滲出青光,與星圖的靈光交融,在空中投射出模糊的影像
——
那是三百年前的劍塚,白澤長老將青冥劍插入石壁,留下
“待有緣者,承吾道統”
的殘音。影像消散時,青冥劍突然發出一聲震耳龍吟,劍脊上浮現出三個古篆:青冥劍。
“青冥劍!”
高台上的玄塵子猛地站起,手中的龜甲從膝頭滑落,“難怪你能引動草木靈氣,這劍本就蘊含音修與劍修的通源之力!”
全場徹底沸騰。青雲劍宗的弟子們麵麵相覷,他們自幼被教導
“音修是劍道異端”,可開創宗門巔峰的白澤長老,竟早已將兩者融會貫通;焚天宮的鳳九嶷撫掌而笑,指尖的火焰突然竄高半尺,“我就說這小子的靈力不對勁,原來是青冥劍的傳人!”
林驚羽的臉色從震驚轉為鐵青,繼而是近乎扭曲的憤怒。他是青雲劍宗百年不遇的天才,自小便以
“白澤長老繼承人”
自居,黑劍是宗門為他量身打造的神兵,可此刻在真正的青冥劍麵前,竟顯得如此黯淡無光。更讓他無法忍受的是,楚驚鴻這等
“劍音通修”
的異類,竟能得到曆代長老夢寐以求的青冥劍認可。
“盜劍賊!”
林驚羽怒吼著催動禁術,黑劍上的黑氣突然暴漲,在他身後凝聚成巨大的修羅虛影,“我乃青雲正統,今日便替宗門清理門戶!”
黑劍化作丈許長的巨刃,帶著毀天滅地的威勢劈向楚驚鴻。這一擊已超越了劍修的範疇,黑氣中夾雜著域外邪祟的氣息,顯然林驚羽為了獲勝,不惜動用了被宗門嚴禁的
“噬靈術”。
楚驚鴻將青冥劍橫在胸前,青龍虛影與他合二為一。《草木吟》的曲調順著劍刃流淌,與龍吟劍音交織成金色光盾。巨刃劈在光盾上的刹那,整個落霞山彷彿被投入驚雷,氣浪掀飛了台下修士的衣袍,玄黃石麵裂開數道深溝。
“哢嚓
——”
一聲脆響穿透轟鳴。眾人定睛看去,林驚羽的黑劍竟從劍脊處裂開,無數黑氣從裂縫中噴湧而出,化作猙獰的蛇影撲向楚驚鴻。青冥劍的青光及時爆發,將大部分黑氣湮滅,卻仍有一縷細如髮絲的黑氣順著劍刃鑽入楚驚鴻的經脈。
“噗
——”
楚驚鴻噴出一口鮮血,隻覺丹田處傳來刺骨的寒意,彷彿有無數毒蟲在啃噬靈力。他強撐著站穩,青冥劍拄在地上,劍身上的青龍紋路黯淡了幾分。
林驚羽的黑劍徹底碎裂,他望著掌心殘留的黑氣,突然發出癲狂的大笑:“哈哈哈!青冥劍又如何?你中了我的‘蝕心煞’,不出三日便會靈力儘散,淪為廢人!”
他指著楚驚鴻,聲音嘶啞如破鑼,“你這種異類,根本不配繼承白澤長老的道統!”
“住口!”
雲鶴子的玉笛突然橫在唇邊,一道清越的音波撞向林驚羽,卻被他身後的執法長老揮手擋下。那長老眼中閃過複雜的光,最終卻沉聲道:“勝負已分,林驚羽雖動用禁術,卻也是楚驚鴻持有古劍在前,此事需回宗門再議。”
台下頓時一片嘩然。焚天宮的鳳九嶷冷笑一聲,指尖的火焰突然竄高:“青雲劍宗便是如此論理?勝者遭暗算,敗者受庇護?”
她身後的弟子們紛紛舉起涅槃杖,杖頭的火焰連成一片火海,與青雲劍宗的弟子形成對峙之勢。
就在此時,觀戰台上傳來玄塵子蒼老的聲音:“諸位且看天際。”
眾人抬頭的刹那,無不倒吸一口涼氣
——
夜空中的星圖正發生詭異的變化,“破軍星”
與
“朱雀星”
之間裂開一道血色光帶,無數細碎的光點從光帶中墜落,像一場燃燒的流星雨。光帶邊緣,代表鳳舞汐血脈的
“朱雀”
星突然閃爍不定,星芒中竟摻雜著絲絲寒氣。
“這是……”
鳳九嶷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想起祖母留下的手劄,記載著鳳凰真火反噬的預兆
——
當朱雀星染血時,便是血脈中隱藏的異種基因覺醒之刻。她看向台下的鳳舞汐,隻見女兒手中的火蓮花正微微顫抖,金色花瓣邊緣浮現出淡淡的冰紋。
楚驚鴻捂著胸口的傷處,那縷黑氣已被玄塵子暗中佈下的音波暫時封印,卻仍能感覺到它在經脈中蠢蠢欲動。他望著林驚羽被執法長老護持著離去的背影,又看向夜空中的血色光帶,突然明白這場決賽隻是開始。
青冥劍在他手中輕輕震顫,劍脊上的古篆閃爍不定,彷彿在訴說三百年前未說完的秘密。楚驚鴻握緊劍柄,指腹摩挲著那些冰冷的紋路,心中隻有一個念頭:無論前路有多少荊棘,他都要走出屬於自已的修煉之路
——
哪怕這條路,從一開始就被稱作
“不正常”。
夜風捲著會盟台的硝煙掠過楓林,楚驚鴻的衣袍被血漬染成暗紅。鳳舞汐提著涅槃杖快步走來,杖頭的暖火在他傷口處輕輕跳動,試圖驅散那刺骨的寒意:“我娘說,極北冰原的‘冰鸞淚’或許能解這煞氣。”
她的指尖觸到楚驚鴻的手腕,突然微微一顫,“你的脈象……
竟與我的火蓮花產生了共鳴。”
楚驚鴻抬頭望去,隻見鳳舞汐的火蓮花上,金色火焰與冰紋正詭異地交織,像極了夜空中那道血色光帶。他忽然想起雲鶴子曾說過的話
——
萬物皆有靈犀,或許他們這些被稱作
“異類”
的修士,本就該在這條不被理解的路上,相互扶持著走下去。
遠處的星圖仍在變幻,血色光帶漸漸蔓延,將更多星辰捲入其中。玄塵子站在觀星台最高處,手中的龜甲突然裂開一道細紋,他望著裂紋中浮現的模糊影像,蒼老的臉上露出凝重的神色:“三百年前的劫難,怕是要重現了……”
會盟台的喧囂漸漸平息,卻在每個人心中埋下了不安的種子。楚驚鴻握著青冥劍走下台時,青幽的劍光映著他年輕卻堅定的臉龐。他不知道等待自已的是青雲劍宗的問責,還是煞氣發作的痛苦,但他知道,從握住這柄劍的那一刻起,他的命運便已與三百年前的秘密、與夜空中異動的星圖,緊緊纏繞在了一起。
而在落霞山深處的陰影裡,一片破碎的黑劍殘片正閃爍著幽光,殘片上的黑氣與夜空中的血色光帶遙相呼應,像一隻蟄伏的眼睛,注視著這場剛剛拉開序幕的變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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