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明後宮和馬皇後爭寵 第853章 殘燭泣血,舊傷新痕絆前路
李萱將雙魚玉佩貼近燭火時,玉麵映出的光暈裡,竟浮著層淡淡的血色,像極了第65次輪回她咳在帕子上的血。那時她被郭寧妃的人灌了慢性毒藥,每夜咳得撕心裂肺,帕子上的血點由疏變密,最後連成一片。朱元璋守在床邊,用金簪撬開她的嘴灌藥,指尖被她咬出深深的牙印,他卻渾然不覺,隻反複說“萱兒,撐住”。
【輪回記憶:第65次,她彌留之際,攥著他的手說“彆查了”,他卻紅著眼搖頭,“誰敢傷你,朕誅他九族”。後來郭寧妃被賜死,死前哭喊著“是馬皇後讓我做的”,他卻隻是冷冷看著,直到她斷氣,才轉身抱著她的“屍體”,在靈堂枯坐了三天,李德全說“陛下鬢角的頭發,一夜就白了”】
“小主,太醫院來人了,說……說朱雄英殿下的病情又重了,高熱不退,還說胡話。”春桃的聲音帶著哭腔,手裡的藥箱“哐當”掉在地上,滾出的銀針散落一地,“太子妃急得快暈過去了,讓您無論如何過去看看。”
李萱將玉佩塞進貼肉的衣襟,玉麵的涼隔著單衣熨帖在胸口,壓下心頭的慌。這是第74次輪回的重演——呂氏總愛在朱雄英的藥裡動手腳,上次是“安神散”裡摻了“瞌睡蟲”,讓孩子昏睡三天,這次怕是用了更狠的。她想起第59次輪回,朱雄英就是這樣,一場風寒被拖成肺癆,最後斷氣時,小手還攥著她給的蜜餞,蜜餞化在掌心,黏得像血。
“拿件厚披風。”她抓起桌上的銀簪,簪尖在燭火下泛著寒光。這銀簪是朱元璋用自己的佩劍熔了重鑄的,簪尾刻著個極小的“朱”字,第73次輪回她被人推下禦河時,就是攥著這簪子,才沒被水流衝散。
東宮的暖閣裡,藥味濃得嗆人。朱雄英躺在床上,小臉燒得通紅,嘴唇乾裂起皮,嘴裡胡亂喊著“黑影彆抓我”“李姨救我”。常氏守在床邊,眼眶通紅,看見李萱進來,撲通就跪下了:“妹妹,求你救救英兒,太醫說……說他脈象亂得像團麻,怕是……怕是熬不過今夜了。”
李萱扶住她,目光掃過床頭的藥碗,碗底沉著些黑色的渣子,是“斷魂草”的碎屑——第68次輪回,呂氏就是用這草毒死了朱元璋的白鳥,鳥死時撲騰的樣子,和此刻朱雄英的掙紮如出一轍。
“太子妃起來說話。”她走到床邊,伸手摸了摸朱雄英的額頭,燙得像團火。她掏出銀簪,撬開孩子的嘴,簪尖探進喉嚨,輕輕一刮,帶出些黑色的黏液。銀簪瞬間泛黑,黑得發亮。
“是斷魂草!”常氏尖叫起來,聲音抖得不成調,“定是呂氏!我就說她今日送來的燕窩不對勁,英兒剛喝兩口就說頭暈!”
李萱將銀簪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春桃,去取半碗人奶,再拿些蜂蜜來!”她解開朱雄英的衣襟,指尖在他心口輕輕按揉,力道又輕又急,“英兒乖,醒醒,姨母給你帶糖糕了。”
朱雄英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見李萱,突然抓住她的手,力氣大得驚人:“姨母……我看見娘了,她在觀星台……對著我笑……”
李萱的心猛地一沉。觀星台?這孩子怕是燒糊塗了。她想起第63次輪回,朱雄英死前也說過類似的話,後來才知道,那是呂氏在他床前偷偷放了麵銅鏡,鏡中映著觀星台的剪影,故意嚇他。
“英兒看錯了,娘在坤寧宮呢。”她接過春桃遞來的人奶,混了些蜂蜜,用小勺一點點喂進孩子嘴裡,“喝了這個就不難受了,等天亮了,姨母帶你放風箏。”
孩子的喉結動了動,似乎嚥了些奶水,眼睛卻又閉上了,呼吸越來越微弱。李萱的手開始發抖,她想起第59次輪回的絕望——那時她也是這樣守著,看著朱雄英的呼吸一點點變緩,最後徹底沒了聲息,常氏哭暈過去,她抱著孩子冰冷的身體,在雪地裡跪了一夜,膝蓋凍得失去知覺,心裡卻比膝蓋更冷。
“讓開!”朱元璋的聲音突然炸響,他大步闖進來,龍袍上還沾著雪粒,“張院判呢?讓他滾進來!”
張院判哆哆嗦嗦地跑進來,剛要跪下,就被朱元璋一腳踹翻:“治不好英兒,朕拆了你太醫院!”
李萱拉住他的胳膊:“陛下彆慌,英兒還有救,斷魂草的毒沒入骨,用蜂蜜和人奶能催吐。”她把銀簪遞給他,“陛下看,這是從英兒喉嚨裡刮出來的,毒性還淺。”
朱元璋的目光落在發黑的銀簪上,臉色鐵青得像鍋底,他轉身對侍衛吼:“把呂氏給朕抓來!朕要親自審她!”
“陛下不可!”李萱攔住他,“現在抓她,她定不會認,反而會說我們栽贓陷害。不如……”她附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這樣既能讓她招供,又能保英兒周全。”
朱元璋聽完,眉頭漸漸舒展:“就按你說的辦。”他走到床邊,摸了摸朱雄英的臉,聲音放得極柔,“英兒彆怕,父皇在。”
朱雄英似乎聽見了,睫毛顫了顫,嘴裡又開始喊“李姨”。李萱的心一軟,握住他的小手:“姨母在,不走。”
折騰到後半夜,朱雄英的燒終於退了些,呼吸也平穩了。常氏守在床邊,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李萱和朱元璋走到外間,暖爐裡的炭燒得正旺,卻驅不散兩人間的寒意。
“呂氏這是瘋了。”朱元璋的指關節捏得咯咯響,“竟敢對英兒下死手!”
李萱往炭盆裡添了塊銀炭:“她不是瘋了,是急了。馬皇後倒了,淮西勳貴元氣大傷,她想靠時空管理局上位,就得先除掉英兒這個太子嫡子。”她頓了頓,聲音沉了些,“三月初三的祭祀,她怕是要孤注一擲了。”
朱元璋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帶著濃濃的擔憂:“萱兒,要不……三月初三你彆去了,留在宮裡守著英兒。”
李萱搖搖頭:“我必須去,母親還在觀星台。”她想起第72次輪回,母親被時空管理局的人綁在祭台上,胸口插著把匕首,血流了一地,她趕到時,母親隻說了句“護好玉佩”就斷了氣。那場景,她永生難忘。
“朕陪你去。”朱元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燙得她指尖發麻,“刀山火海,朕都陪你闖。”
李萱的眼眶突然一熱,剛要說話,殿外突然傳來爭吵聲,是朱允炆的哭聲,尖利得像碎玻璃:“放開我!我要找李姨!我娘說了,隻有李姨能救英兒哥哥!”
李萱和朱元璋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警惕。朱元璋對侍衛使了個眼色,侍衛立刻會意,悄無聲息地退到門後。
朱允炆被兩個宮女架著進來,孩子拚命掙紮,小臉漲得通紅,看見李萱就喊:“李姨!娘讓我給你這個!說……說能救英兒哥哥!”他手裡舉著個小布包,布包上繡著朵梅花,是呂氏的手藝。
李萱的心猛地一跳。這布包的樣式,和第67次輪回呂氏裝毒藥的那個一模一樣!她想起第67次,她就是這樣傻乎乎地接過布包,結果裡麵的毒粉濺了一身,差點把朱雄英也毒死。
“允炆乖,把布包給父皇。”朱元璋走上前,聲音放得極柔,“父皇看看是什麼好東西。”
朱允炆卻把布包往身後藏:“娘說……隻能給李姨看!”他的眼睛瞪得圓圓的,帶著孩童特有的固執,“娘還說,要是不給李姨,英兒哥哥就會死!”
李萱的指尖在袖中捏緊了銀簪。這孩子是被呂氏洗了腦。她想起第70次輪回,朱允炆也是這樣,拿著呂氏給的“平安符”硬要塞給英兒,符紙裡裹著引蛇的藥粉,結果東宮鬨了三天蛇災,英兒被蛇咬傷了腿,差點瘸了。
“允炆聽話。”李萱蹲下身,與他平視,“英兒哥哥已經沒事了,你看,他正在睡覺呢。”她指了指內間,“這布包……姨母先替你收著,等英兒醒了,我們一起看,好不好?”
朱允炆的眼睛亮了亮,似乎有些動搖。就在這時,他突然捂住肚子,疼得蹲在地上:“哎喲……我肚子疼……”
李萱心裡咯噔一下,剛要上前,朱元璋突然拉住她,眼神冷得像冰:“彆碰他!”他對侍衛喊,“去叫張院判!”
張院判很快趕來,給朱允炆把脈後,臉色大變:“陛下,小殿下中了‘牽機引’!和上次李才人被潑的毒酒是同一種!”
李萱的心臟狂跳起來。呂氏好狠!竟連自己的兒子都算計!她想起第69次輪回,朱允炆也是這樣,被呂氏當棋子,最後中了毒,躺在太醫院裡奄奄一息,呂氏卻在一旁哭著說“我兒命苦”。
“快解毒!”朱元璋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
張院判連忙讓人取來解藥,給朱允炆灌下去。孩子疼得渾身發抖,眼淚鼻涕流了一臉,嘴裡胡亂喊著“娘我錯了”“李姨救我”。
李萱看著他痛苦的樣子,心裡像被針紮了一樣。這孩子何其無辜,卻要被卷進這麼多陰謀裡。她想起第71次輪回,她偷偷把朱允炆帶出宮,想讓他過幾天安穩日子,結果剛出城門,就被呂氏的人攔住,孩子被搶走時,還死死抓著她的衣角,喊著“李姨彆走”。
“呂氏這是要一石二鳥。”朱元璋的聲音冷得像冰,“既想害英兒,又想嫁禍給你,讓你和允炆離心。”
李萱撿起掉在地上的布包,開啟一看,裡麵果然是半包毒粉,和第67次的一模一樣。她將布包收好:“這是她自掘墳墓。”
天快亮時,朱允炆的毒終於解了,沉沉睡了過去。李萱看著他蒼白的小臉,心裡五味雜陳。她走到外間,朱元璋正站在窗前,望著外麵的天色,龍袍的影子被晨光拉得很長。
“陛下在想什麼?”李萱走過去,挨著他站著。
朱元璋轉過身,伸手替她攏了攏鬢發:“在想……要是沒有這些陰謀詭計,該多好。”他的聲音很輕,像怕驚擾了什麼,“就我們,還有英兒、允炆,像尋常人家一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李萱的眼眶突然一熱。她也想。第78次輪回,她早就累了,不想再鬥了,隻想守著身邊的人,安穩度日。
“會有那麼一天的。”她握住他的手,指尖的暖意透過麵板傳過去,“等三月初三過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朱元璋笑了,低頭在她額上印了個吻:“嗯,會好起來的。”
晨光透過窗欞,照在兩人交疊的手上,也照亮了李萱衣襟下的雙魚玉佩,玉麵的光暈裡,那層淡淡的血色,不知何時已經散去,隻剩下溫潤的白。
她知道,三月初三的關,不好過。但她不怕了。
因為她的身邊有他,手裡有呂氏的罪證,懷裡有合璧的雙魚玉佩,心裡有無數次輪回攢下的勇氣和愛。
這一次,她想和他一起,撕開所有的黑暗,讓陽光真的照進來。
她抬頭看著朱元璋,他的眼裡映著晨光,也映著她的影子。
真好。
她在心裡輕輕說。
這一次,她想讓夢成真。